這一戰打碎了琴酒的囂張,也打斷了他的脊骨。
此刻的他只能無能狂怒,但卻改變不了一點。
而貝爾摩德也同樣覺得無所適從,這局勢兩級反轉的太快了。
前一秒琴酒還滿臉獰笑與殺意的打算反伏擊敵人一波,結果底牌剛掀開露面,就被對方準備的后手給一波葬送了。
這下子琴酒再也囂張不起來了。
看著表情猙獰卻又莫名狼狽的琴酒,貝爾摩德明知道接下來的話會讓他惱怒卻還是不得不說。
“琴酒,撤退吧!”
貝爾摩德保持著平靜的語氣道:“今天這次的行動證明,這些敵人和以往的那些家伙不同。
他們是真的想要消滅我們,而不是順藤摸瓜搗毀整個組織。
他們從一開始就是為了殲滅我們!
我們現在已經無力再戰了,不撤退所有人都要死在這里。”
“撤!”
聽到貝爾摩德第一句話說要撤退的時候,琴酒勃然大怒,但伴隨著后續的話語,他也不得不冷靜下來面對現實。
因為對方已經給他找了充足的理由,足夠給他面子了,現在的局勢就是如此,不是呈個人孤勇就能扭轉的。
就算他不撤退,其他人恐怕也不會聽從他的命令,在島嶼上繼續白白送死。
所以此刻最明智的選擇就是撤退,這樣還能夠保留有生力量,要是非要在這里死扛,那只能白白送死讓敵人得意了。
而且就以現在的情況,能不能撤退都是問題了。
伴隨著琴酒的命令,殘存的小隊開始瘋狂傾瀉子彈,一邊掩護琴酒兩人,一邊往后撤退。
而這一撤,反倒是讓建筑物內的伏兵火力一滯。
這一幕看的有些兇戾的黑色組織成員,似乎內部的敵人缺少了掩體優勢,開始有些投鼠忌器了。
這似乎也是正常反應,畢竟俗話說窮寇莫追。
在敵人還擁有那么兇猛火力的情況下,將人逼到絕路,貿然追擊可不是明智之舉。
但短短的片刻沉默后,某些不屑的組織成員卻是臉色難看的看著建筑內的敵人三三一組,全副武裝的手持防爆盾牌沖了出來。
原來剛剛那片刻的沉默并不是遲疑與害怕,而是追擊的裝備需要時間來準備。
實際上他們確實低估了這次FBI這群人的決心。
為了剿滅眼前的這個組織,他們不知道有多少同伴犧牲,現在只要眼前的這次計劃能夠順利實施,就能夠有機會一勞永逸。
更別說他們的目標是那個沾染了無數同伴鮮血的琴酒,這可以說是秉公報仇了,這種情況下怎么可能會害怕。
兇猛的火力一瞬間打的琴酒的這些殘兵敗將慌忙躲藏,雙方你追我趕各有傷亡。
不過FBI的人員特意分出了醫療小組救援,只要不是運氣差的受了致命傷,基本都能撿回一條命。
除此之外,唐澤還貢獻了庫存的納米醫療噴霧和強效急救針兩個道具,除此之外還用命運點額外買了兩份納米醫療噴霧。
畢竟都是子彈外傷,還是納米醫療噴霧這種外傷神器更有用。
真要到了使用強效急救針的時候,那就是吊命搏一搏手術能否成功了。
至于這些道具對外的說法,自然就是Zoo組織最新研究的醫療藥物了。
這些道具自然都被負責醫療的成員驗證過了,確定了療效遠超一般的傷藥。
而這些道具的出現,似乎也進一步側面證實了他們背后有一個深不可測的龐大勢力。
不然的話,對方也不可能拿出這些東西來,畢竟沒有雄厚的財力和實力支持,是不可能拿出這些東西的。
也正因為準備充分早有演練,再加上還有防爆盾牌FBI這群探員的士氣并不低。
而另一邊的黑色組織殘兵就惶惶不安,一個個都想要逃離。
雙方你追我趕間,左右兩路的安室透與水無憐奈四人也與之匯合了在了一起。
安室透這邊他扛著伏特加,身后空無一人很顯然已經全滅了。
倒是基安蒂和水無憐奈那邊因為機關都是以箭矢、獸夾為主的冷兵器,雖然大多數帶傷,但總有運氣好的受了輕松跟著一塊撤退。
但可惜的是,這些傷員原本以為幸運躲過一劫,但卻沒想到那只是受難的開始。
逃跑的這一路根本沒有同伴,所有人都不管他人只顧著逃跑,而這些傷員就瞬間成了拖延敵人的追兵。
說到底,他們只不過是普通的犯罪分子罷了,平常只不過是攝于琴酒以及組織內的兇威罷了,根本沒有多少的忠誠可言。
眼見此刻的狀況,一個個干脆利落的丟了槍跑到一邊抱頭投降。
但偏偏就是這個狀況,反而拖延了FBI等人的腳步,以至于不得不分兵將這些人俘獲看守。
要是放著不管這些家伙,到時候再把槍掏出來從后面一波突突,那他們就完了。
逃亡的隊伍越來越少,但是剩余的人員也越逃越快,很快便靠近了碼頭的方向。
但兩聲狙擊槍響卻直接將兩人爆頭,那恐怖的精準度讓琴酒等人立刻尋找掩體躲避了起來。
“現在怎么辦,敵人狙擊手一直緊咬著不放。”
貝爾摩德此刻早就沒有了登島時候靚麗,此刻的她灰頭土臉一臉的狼狽。
“再這么下去,恐怕我們就全要留在這里了。”伏特加此刻狀態倒是好一些了,看著琴酒道:“大哥,必須要盡快突圍了。”
“我已經讓殘存的小隊繞到碼頭接應我們了,但此刻也遭到了阻礙。”
琴酒臉色難看無比:“這群該死的雜碎,他們是準備的太充分了.”
“那這么說,我們已經窮途末路了。”基爾這直白殘酷的話語,讓在場所有人心中一沉,但卻也不得不接受眼前的現實。
“現在我們唯一的優勢,就是碼頭上的船都留了人,而他們在我們遇襲的那一刻就撤出了島嶼碼頭,我們還有人策應。”
短暫的片刻沉默后,安室透緩緩開口道:“但是都逃到碼頭,注定要不行的。
敵人甚至還在那里設了伏兵,阻擋琴酒用來接應我們的小隊。
如果我們過去固然可以形成前后夾擊,但背后有敵人的大部隊。
只要拖住我們片刻,那我們就徹底輸了,所以我的建議就是分散突圍。”
安室透的話讓在場眾人神色一凜,伏特加咳了兩聲后主動開口道:“那我帶隊留下,幫你們阻攔敵人.”
但伏特加的話語落下,殘留小隊和基安蒂那邊僥幸活下來的幾個組織成員神色卻猛地一變,臉上表情瞬間陰沉起來。
很顯然,他們覺得自己肯定是被留下來當炮灰的那一批,而伏特加愿意留下來送死,但他們可不愿意。
一時間恐懼、不安、憤怒等情緒在這些外圍成員的臉上變幻,即便是琴酒精心挑選的那些正在開槍阻攔敵人的精銳,同樣也面色不善。
只不過相比于那些殘存的外圍成員,他們的眼中更是帶著兇光,顯然如果敢讓他們當炮灰送死,說不定就會立刻反叛直接逃走。
“不,誰留下來都不公平。”
但安室透的下一句話,卻讓這凝重的氣氛為之一松,這些人的臉色也不由露出了一絲輕松之色。
但所有人都知道,安室透這么說不過是留了些面子罷了。
如果真的敢讓伏特加把他們這些成員留下當炮灰阻敵,而他們核心成員趁機逃走,那么他們這波人會瞬間分裂。
膽子小怕死的會投降,膽子大的說不定就怒從膽邊生,直接內斗殺了他們要求立功活命了。
安室透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迎著眾人的目光緩緩道:“別讓海上的那些船靠近了。
我們所有人一起分散逃,所有人生死全靠運氣,僥幸逃到海里就能活命了。”
此言一出,琴酒的眼神瞬間陰鷲起來,因為這無異于是要解散他手中僅有的這一丁點權力。
到了那一刻沒有人再會愿意聽他的,所有人都僅僅只為自己的性命負責。
但這固然是對于所有人都公平了,唯獨卻對他這個既得利益者造成了損失。
畢竟這么做等于解散了他的指揮權力,所有人都不會再聽命于他了。
作為一個兇厲狡詐的領頭人,琴酒絕對是冷血無情的代名詞,但不意味著他可以對自己也同樣如此。
原本他可以毫無波瀾的犧牲掉所有人,只為自己能夠存活。
但現在所有人都不愿意讓他犧牲了,他的逃生幾率自然會大幅度降低。
而且從敵人現在表現出的態度來看,肯定會針對他這個領頭人死咬不放。
這種情況下,等于火力全被他吸引了,如果真的是四散奔逃的情況,其他人能不能逃掉要看運氣,但他恐怕要靠實力了。
因為運氣是絕對不會站在他這一邊的,他要面對圍剿追擊的敵人,絕對是其他人的數倍。
但是良久的沉默后,琴酒臉上帶著兇狠的笑容:“那就這么做,生死有命!”
畢竟這次明面上的指揮官就是他,現在變成了這個局勢,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琴酒不想答應,但現在的局勢他不得不答應。
不然的話,恐怕就是眾叛親離的下場,有暴躁的直接崩了他也說不定。
不管能不能殺得了他,但只要發生了這種事,到時候即便逃回去也是離心離德,組織內的地位一落千丈,沒有人再愿意跟著他。
但如果他同意了這個提議,只要能夠逃過這一劫,所有人都還會聽他的。
所以琴酒只能捏著鼻子認同安室透的提議。
“那就準備吧。”
一旁的基爾一邊開槍阻敵,一邊緩緩開口道:“通知外面的那些船接應我們,如果運氣差沒來得及上船,那就竭力游回去。
這里距離東京灣也不遠,沒道理我們最終的目標能夠游過來,我們游不回去。”
一行人聽著基爾的話,紛紛沉默不言,誰都知道那不過是安慰的話語罷了。
如果是白天的時候,海面比較平靜,順著洋流確實能抵達海猿島。
但現在可是深夜潮汐的時候,風浪大的嚇人,運氣不好直接給你卷入暗流中就別想活了,
所以那也不過是安慰的話語罷了,這話的潛在意思分明是如果運氣不好逃得晚了上不了船,而情況危急那就自求活路吧,肯定是不會冒著風險等待的。
畢竟他們的潛艇都被敵人給炸了,他們的那些小船也隨時早已經是草木皆兵的狀態了,能接應已經不錯了,自然不敢過多的停留。
想明白這點,現場眾人的氛圍又為之一凜,很顯然都明白接下來就是生死關頭,自然要打起精神。
眾人的商議看似漫長,內里明暗交鋒也是刀光劍影,但實際上眾人躲在這掩體后也不過是片刻的功夫,期間大多數人都是一邊還擊一邊發表意見的。
“前方就是沙灘了,那附近擺著不少更衣的鐵箱可以作為掩體,我們就在那分開逃!”
此刻決定了下一步該如何走之后,眾人紛紛開始舉槍還擊,一邊打一遍撤退。
而他們的正后方FBI的人們手持防爆盾卻是以防守為主,但卻步步緊逼每一步都走的很穩。
但逃走的黑色組織成員卻沒有一個心生慶幸的,反而背脊發涼條件反射般進行躲避。
“砰!”
“砰!”
狙擊槍聲連連響起兩聲,讓所有人不自覺頭皮發麻。
因為剛剛那一瞬間,他們所有人都躲過了死神揮下的鐮刀。
而意識到沒有中槍后,所有人又立刻從地上爬起或調整身形,繼續朝著海岸邊狂奔。
但這其中只有一個人最為狼狽,那就是琴酒。
因為這兩個狙擊手誰都沒有瞄準,而是全部鎖定了他!
但琴酒也是從久經沙場的人物,對于死亡的危機也敏銳異常,一個前撲直接躲到了旁邊道路的假山后座位掩體。
其中一顆子彈打在臉龐的石頭上,甚至劃破了他的臉龐,鮮血止不住的流下。
‘這群人要我死!’
顧不得擦拭血跡,意識到這一點,琴酒眸子閃過一絲暴虐。
但下一刻,他的臉色卻愈發難看起來。
因為他發現,那本該繼續響起的狙擊槍聲,居然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