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次意外,森川慧去超市的路上,在公園聽到一個阿姨很激動的呼喊。
當時對方喊的是“森川先生”,因為姓氏相同的緣故,她不由得被吸引了注意力,扭頭看了過去。
然后她便看到了對方呼喊的居然是高山先生。
對方稱呼“高山先生”為“森川先生”,并且很是激動的感謝他,說年輕的時候在富山多謝關照之類的。
從那個阿姨口中,森川慧才知道對方也有個叫“慧”的女兒。
不過森川先生卻不愿意承認自己的身份,匆匆的離開了。
“事情就是這樣了。”
森川慧道:“那個時候我才恍然,他或許是把我當成他的女兒了,所以才對我那么好。”
越水七槻:“而他改姓也被你當做是為了接近女兒,所以并沒有懷疑他的身份問題。”
森川慧聞言點了點頭,羞愧道:“但是我利用了他對我的好。
我并沒有解開那個誤會,而是當做不知道,就如同往常那樣和他相處。
然后花店資金周轉突然出了問題,我走投無路之下向森川先生借了錢。
我以為對他這樣的社長來說,一百萬應該不算什么的 而且當時他也答應了,只說給他一點時間,準備好了就聯絡我。”
“那你有收到這一百萬嗎?”唐澤開口問道。
“案發那天晚上,我給顧客送完花回花店之后,就看到錢在信箱里面。”
森川慧點了點頭面色慚愧道:“我想著至少要見他一面,當面說一聲謝謝才行.
但是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我連森川先生的聯系方式都不知道,更別說他在哪里了。
抱著碰運氣的心思,我跑去了他經常去的公園,但是也沒有看到森川先生。”
“而那一百萬你已經拿來充當店鋪的周轉資金是吧?”唐澤發問道。
“沒錯。”
森川慧神色黯然道:“資金周轉過來后,雖然還沒辦法全部抽出,但三分之一的錢還是能拿出的。
我想著一定要把錢還給他的,畢竟森川先生他對我那么好,我不想辜負這份好意!
可是我還沒來得及還給森川先生,你們就來了。
如果那那個錢有關的話,那肯定是因為我的緣故,這么想著,我就什么都不敢說了”
說到這森川慧連連鞠躬:“真的非常抱歉,給兩位添麻煩了!”
“請問那個信封還保留著嗎?”
唐澤沒有去追究森川慧故意隱瞞的行徑,而是徑直詢問起了信封的事情。
因為責怪也不會起到任何的作用,還不如更加關注能夠解決案件的證據。
而且這樣也會讓森川慧心里好受一點,更加配合他們的工作。
“有留著。”
果不其然,在唐澤無視了她的過錯后,森川慧神色明顯松弛了不少,連忙進屋去拿信封。
而就在兩人伴隨著森川慧視線進入屋內的時候,突然看到有個虎紋貓咪的身影一閃而過。
兩人對視了一眼,連忙來到了貓咪的身前。
越水七槻將其抱起,確認了一下毛發后道:“眼色和死者身上的對上了。”
“嗯?有血跡?”
唐澤打量貓咪的時候,在貓咪白色的毛發上看到了一點的紅色:“會是人血嗎?”
而就在這個時候,森川慧也拿著信封跑了過來,唐澤戴上手套將信封裝好:“之后麻煩讓我采集一下你和丈夫的指紋信息。”
“好的。”森川慧聽到這點了點頭,并沒有任何的抗拒之色。
很顯然對方坦白完隱瞞的一切后,也變得輕松了不少。
“另外我想問一下,這只貓咪是?”越水七槻抱著貓咪詢問道。
“這是兒童公園的貓咪,森川先生很喜歡這只貓。”森川慧道:“你們第一次來說森川先生去世了,我就把它給帶回來了。”
“原來如此。”唐澤點了點頭道:“那這只是先讓我們暫時養一陣可以嗎?”
“那倒是沒什么問題。”森川慧有些茫然,雖然不知道要貓咪干嘛,但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兩人帶著信封和貓咪告別了森川慧,開車返回了科搜研。
將信封交給手下采集指紋,唐澤又讓人將貓咪身上沾染的血跡毛發剪掉,進行血液鑒定。
不但如此,在檢查貓咪指甲的時候,也有了額外的收獲。
對方的爪子上似乎殘留了一點皮膚碎屑。
考慮到尸檢的時候,森川和弘的身上并沒有被貓抓過的痕跡,那么貓咪爪子上的皮膚碎屑,很可能是兇手的。
這無疑是好消息,雖然還沒有找到犯人,但關于兇手的信息卻是越來越多了,這樣下去遲早能夠找到犯人。
關于這幾項鑒定,算是科搜研最基礎也是做的最多的鑒定了,所以唐澤安排下去后很快便出了結果。
首先是貓咪的毛發,上面的血跡是森川先生的血,這就基本沒有作用了。
至于信封上的指紋一共有四人,森川和弘本人還有森川慧和她的丈夫的。
不過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的指紋,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信息。
只不過這個指紋大幾率是兇手的,因為經過指紋的對比,發現該指紋和兇器上的指紋一致。
所以基本可以確定,兇手曾經也觸碰過信封。
這看似沒有意義,但實際上卻為唐澤等人指明了另一個調查方向。
那就是這起命案的起因,很可能是因為搶劫。
至于最后他們在貓的爪子上發現的皮膚碎片,確定是人類的。
不過他們對比后發現并不是森川和弘的,也就是說大幾率可能是兇手的。
而經過細致的檢測,他們發現了茶色的著色。
對這茶色進行了進一步的分析之后,發現其中的成分有鹽分、氨基酸、核酸等物質。
經過比對后,發現起成分是魚醬,這玩意就是用魚發酵后,制作而成的。
除此之外還有別的物質,其中成分比對后發現是芒果汁。
聽到這兩樣的組合,唐澤腦海中一道靈光瞬間劃過,腦海中閃過一個人的身影。
而就在此時,越水七槻也看了過來,臉上的表情和唐澤如出一轍。
很顯然,兩人在得到這個消息后,都想到了同一個人。
那位對森川和弘這位“只試”先生很不滿的服務員小哥。
在他家的試吃料理中,就有很多的咸菜,而其中就有芒果片搭配魚醬。
而且對方還有充足的作案動機。
在知曉這一點后,唐澤立刻聯系了高木,描述了對方的外貌后,讓他前往那家地下商超,去吃頓飯順帶獲取對方的指紋。
畢竟現在一切都是猜測,如果唐澤兩人過去采集指紋,在沒有辦法立刻逮捕對方的情況下,說不定會打草驚蛇讓對方又逃跑的機會。
所以為了避免這一點,自然要派對方不認識的人去偷偷采集指紋。
高木抵達飯店后,在門口偷偷拍照給唐澤發了過去,確認了人選后便進門點餐了。
將對方送來的一次性筷子的包裝留下,又將一同送來的一次性紙巾收起,這才開始享用起晚餐來。
不過這頓飯高木吃的很快,然后便將用手帕包起來的兩個證物送到了科搜研。
接下來便是指紋的提取與比對,因為就差這一臨門一腳,誰都沒有了回家的心思,唐澤等人去食堂應付了一下后,回來便得到了結果。
那位服務員的指紋和兇器以及信封上的指紋比對一致。
沒有任何的猶豫,得到這一結果后,高木和佐藤美和子一起立刻將這位名叫瀨田明義的服務員小哥給逮捕歸案了。
順帶一提,在逮捕對方的時候,高木還在對方的胳膊上看到了被貓抓傷的痕跡,這一點也算是佐證了對方是兇手的事實。
而根據對方的交代,因為森川和弘這位“只試”先生經常來他們家白吃白喝,他就非常的生氣。
那一天因為他有事提前回家,恰好就看到他從當鋪出來,于是他便動了壞心思。
因為對方經常來試吃,所以大家或多或少知道他的情況,還有人說看到他和流浪漢們在一起,估計也是流浪漢這樣的傳言。
對于這樣的社會底層,瀨田明義欺負起來自然是沒什么忌憚的。
惡從膽邊生,一下子就被邪念占據了大腦,直接跟蹤森川和弘了。
一路跟著對方來到兒童公園之際,看到四周沒有人,瀨田明義一下子變成后面摟著對方的脖子,打著他白吃白喝那么久,交點伙食費的名義,勒索起對方來。
森川和弘自然是不愿意,兩人扭打間倒在了沙坑里,他隨手抄了塊石頭,照著對方頭上砸了一下。
這一下子本就年齡大的森川和弘就更加落入下風了,只能死死的護著胸內測的信封。
而就在這個時候,有只貓突然跑了過來抓傷了他的手臂,疼痛讓他下意識的松了手查看情況。
而趁著這個機會,森川和弘連忙爬起來逃走了。
瀨田明義以為自己只是搶劫失敗,但他不知道自己隨手砸的那一下,卻成了導致森川和弘的死因。
臨到被抓的那一刻,他還有些不可置信為什么對方就這么死掉了。
但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而他如果心胸能夠開闊一些,又或者不懂惡念,就不會有這樣的悲劇發生了。
“森川先生,不管怎么樣都想著把錢交給小慧啊。”
越水七槻聽完了審訊后,不由得嘆息道:“真是讓人感覺沉重的父愛啊.”
就在兩人往出口方向走的時候,突然一通電話打了過來,唐澤接聽后,卻發現是來自案發現場所在的健身房的電話。
而對方之所以打電話,是因為“高山信夫”留了他們健身房的電話給一家珠寶店,說是他預定好的東西做好了。
聽到這,唐澤詫異至于記下了珠寶店的位置,道謝后掛斷了電話。
“他居然還定了珠寶?”
越水七槻從唐澤口中知道電話內容后,詫異道:“這位森川大叔還真是聰明啊。
沒有聯系方式就選了健身房的座機,他因為每個白天都在那里睡覺,再加上健身房的環境,即便工作人員接到了,也會沒有絲毫疑問的過去。
可以說完美解決了沒有聯系電話的問題。”
“我們先過去看看吧。”
唐澤收起手機,帶著越水七槻前往了對方預定了物品的珠寶店。
到了那里,兩人出示了證據后說明了情報,并拿出了森川和弘的照片給銷售員看。
“就是他。”
銷售員看到后取出了一個長盒:“這位先生很早之前就來預定了,只不過刻字需要花費一些時間,所以才耽擱了那么久。”
越水七槻接過長盒將其打開,發現里面是一個項鏈,最下方是一個小小的長方形吊墜。
而當兩人看到吊墜刻的內容,兩人不由得愣了一下。
相互對視一眼后,兩人各懷心緒的返回科搜研,將貓咪帶上后開車來到森川慧的花店。
看到唐澤兩人抱著貓過來后,森川慧連忙迎了上來。
“那個,請問案件怎么樣了?”抱著貓咪,森川慧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犯人已經抓住了。”
唐澤開口道:“犯人是他經常去地下賣場試吃的店員。
對方看到了森川先生的從當鋪出來,便見財起意動了邪念。
兩人爭執之下,對方打了他的頭部。”
“果然是因為那筆錢.”
森川慧聽到這哽咽道:“是我害死了森川先生,而且我還騙了他.”
“不,你并沒有騙到他。”
越水七槻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了首飾盒將其打開,展示出了項鏈:“你看那上面刻的字。”
“森川.慧!?”
森川慧看著吊墜上的名字,不可置信的看著項鏈滿是愕然,因為那上面的不是“綠”,而是她的名字。
而上面的內容寫的是:森川慧,新婚快樂 “這是森川先生特意為你定制的。”
唐澤開口道:“他一個月前就為你定制了這根項鏈,也早就知道你不是他的女兒。”
“既然他知道,為什么還會對我這么好”森川慧不可置信道。
“或許,一開始的時候,他以為你是他的女兒才接近你。”越水七槻道:“但后來知道,也依舊把你當做女兒看待。”
“我也..我也一樣.”
森川慧痛哭著道:“我甚至還想邀請他參加婚禮的時候,邀請他作為我的父親出席”
可是一切都晚了,她再也沒有機會邀請他出席婚禮,讓他作為一名父親領著女兒將其交到新郎的手上,通過這樣的方式告訴他自己的心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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