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水七槻的話讓唐澤陷入了沉思之中。
從現場的情況來看,一切真的不好說。
畢竟這第四起案件和前面的案件一樣,都是比較模棱兩可的存在,可能是意外但也有疑似人為的跡象。
但是證據,卻完全找不到人為的線索。
畢竟意外也有可能是人為導致的,最終要看的還是能夠證實第三方的證據。
叮鈴鈴 就在唐澤的思緒不斷發散之際,身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回過神,掏出手機后發現是上井直樹打來的,于是便選擇了接通。
“我知道了,等會我和越水一塊去。”
唐澤點了點頭,掛斷電話后看向越水七槻道:“直樹還有他弟弟想喊我們吃飯表達感謝,已經定好酒館了。”
“唉,這頓飯吃的可能要有點無味了。”越水七槻無奈道:“畢竟結果著實有點讓人失望啊。”
“估計他們也猜到了,畢竟要是有突破性的發現,我們早就通知他們了。”
唐澤收起手機道:“所以人家也說了,是感謝我們為他弟弟的事情奔波。”
“那看來不得不去了呢。”越水七槻聽到這笑了笑,旋即跟著唐澤上了車。
兩人很快來到了一家居酒屋,這里空間不大,但環境足夠安靜。
兩人見到上井兄弟后,面對詢問也沒有遮掩,將他們的調查結果和盤托出。
“果然是這樣啊。”上井久司嘆了口氣,表情有些黯然與后悔:“要是我沒有感冒的話就好了.”
“話說回來,你為什么會感冒呢?”越水七槻好奇的問道。
“我是在工作的時候,在很冷的鑒證車里面換衣服,就有點輕微的感冒。”上井久司嘆氣道:“后面我也沒在意,下班后和同事吃飯又喝了啤酒,第二天就嚴重了。”
“原來是這樣。”越水七槻恍然道。
“不過話說回來,你怎么在鑒證車換衣服?”唐澤雖然經常出案件,但每次到案發現場他們都是穿好工作制服的,鑒識人員的工作細節他還真不清楚。
“如果是從家里到鑒識科的話都是這樣。”上井久司聞言解釋道:“畢竟不能穿著制服坐出租車之類的交通工具。”
“從自己家上班么”唐澤若有所思道。
“唉,可能我確實不適應鑒識人員的生活吧。”
上井久司開口道:“我已經答應了老師的邀請,未來繼續進行科研工作。
人果然要認清自己擅長什么,不擅長什么啊。”
這一頓飯吃的頗有點告別飯的意思,但唐澤也不是沒有收獲。
第二天一早。
他便帶著越水七槻,調查了上井久司這四次案件出警的時機。
而不出所料,果然有了新的收獲。
調查顯示,這四次案件上井久司都是從自己家里直接去案發現場的。
“這是新的共同點啊!”
看到調查的這一消息,越水七槻語氣振奮:“沒想到峰回路轉,又讓我們找到了新的共同點!”
“我也是昨天吃飯的時候,聽久司說他感冒的原因才想到的。”
唐澤開口道:“我之前就考慮,會不會是有第三者將上井久司的棉簽給調換了。
但是我一直沒有想通,犯人又是怎么每一次都能夠精準鎖定上井久司所在的案發現場的?”
“確實,東京那么大,誰又能夠確定什么時間又在哪里發生命案。”
越水七槻點頭附和道:“而且更重要的是,也沒有辦法確定上井久司一定會去案發現場啊。”
“但是從家里,就有可能了。”唐澤點頭眸子深邃:“我已經有一個懷疑的目標了。”
“恰巧,我也想到了一個人。”越水七槻笑著和唐澤對視了一眼,兩人不約而同的掏出手機,在上面打出了一個詞。
上井久司家公寓樓下。
此刻,唐澤與越水七槻就站在門禁前,正通過訪客器與上井久司對話。
“久司,我是越水,我和前輩一塊來的。”
站在門衛室旁,越水七槻開口道:“我們有事找你說。”
“不用了。”上井久司拒絕道。
“那如果你不想和我們見面的話,就在這里說吧。”唐澤開口道:“這一次我們發現了久司君你被陷害的可能性很大,所以能讓我們進房間調查一下嗎?”
“不用了,還請回吧。”
上井久司心灰意冷的回道:“這一次我已經認清自己不適合這份工作了。
所以還請你們不要再管我了。”
“久司君!”越水七槻又喊了一聲,但是訪客器卻沒了談話。
“那個,你們要進去嗎?”訪客器旁的門衛室,年輕男人探出頭來:“我可以給你們開門。”
“不用了,多謝。”
唐澤朝著對方點頭道謝后,便對著越水七槻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我們走吧。”
說完唐澤似乎生氣了,轉身離開,而越水七槻喊了兩聲發現對方完全不停腳步,便慌忙追了上去。
不過在兩人走后沒過五分鐘,上井久司便從樓上來到了門口。
看著大門處空無一人,上井久司走到門衛室開口問道:“請問剛剛那兩位呢?”
“他們兩位已經走了。”一旁的公寓管理員開口回道:“不過他們剛走不久,你要是腳步快點,應該能追上。”
“是這樣啊。”上井久司有點失落,但還是腳步不停:“算了,我去趟便利店買點東西好了。”
告別了公寓管理員,上井久司向著門外走去。
看著上井久司遠去的背影,公寓管理員從門衛室走出,然后轉身上了樓。
很快,公寓管理員便來到了上井久司的房間。
輕車熟路的用備用鑰匙將房門打開,男人來到客廳后找到了房間內的一個充電插頭將其拔下裝入兜內。
之后,他小心的開門從上井久司的房間走出。
但當他整個人出來后,看到貼在門后的三個人卻是忍不住一個激靈。
因為那正是已經出門的上井久司還有剛剛離開的唐澤兩人。
看到三人靠近,年輕的公寓管理員表情顯得有些無措。
“那個,請不要誤會。”
有些急智的公寓管理員看到三人后,連忙辯解道:“剛剛我是聽到公寓里的火災報警器響了,所以才會趕過來看一下。”
“哦呀,是會這樣嗎?”
唐澤來到公寓管理員面前,將對方放入兜內的插座掏出:“那火災的起因,是因為這個插座型的竊聽器嗎?”
聽到唐澤的話,公寓管理員瞳孔一縮,臉上不可抑制的露出了恐懼之色。
“說實話吧,這個竊聽器我們之前就發現了。”
越水七槻道:“再怎么說,久司也是鑒識員,我們一提醒他就能夠檢查房間的不對勁之處。
為了引你上鉤,我們故意用公寓前的訪客器對話,就是為了讓你上鉤。”
聽到越水七槻的話,公寓管理員轉身就想跑。
但他的面前可是唐澤,以他的反應又怎么可能會讓對方跑得了。
男人剛剛想要轉身,唐澤一個擒拿便抓住對方的手臂,同時腳下一勾一絆,直接將對方摔倒在地。
“小子,老實點!”
看到對方被唐澤制伏按在地上,越水七槻連忙掏出手銬將對方反手拷住。
“為什么!”
上井久司雙眼充血,憤怒的看著面前的男人:“我住進來不久,甚至只知道你叫田端圭武圭武,別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和你沒有任何交集,為什么要掉包我的棉簽!”
“掉包?”
聽到上井久司的話,田端圭武圭武坐在地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你在說什么,我不知道。”
“你都已經逃跑了,還不承認嗎?”越水七槻冷聲道。
“那是因為我竊聽了,所以才逃跑的。”田端圭武圭武死不承認道。
“你有他公寓的鑰匙,而且還在上面安裝了竊聽器,所以輕松可以竊聽他。”
唐澤看著田端圭武圭武道:“你用竊聽器掌握他的行蹤,跟蹤對方前往現場。
而抵達現場后,你便可以趁著混亂更換污染的棉簽。
而要打開鑒定箱則需要鑰匙。”
聽到唐澤的話,上井久司拿出鑰匙連忙道:“我在之前有一次進不去門,有把鑰匙交給你吧!
你就是趁著那個時候倒模,然后配了一把鑰匙!
之后你從上井久司的垃圾中拿到了他的DNA,然后將被污染的面前重新塑封。
然后用鑰匙打開鑒識箱替換棉簽,并在案發現場留下煙頭。
而這么做,就是為了將這些意外發生的案件,偽裝成連環傷人案。
這樣一來,案件就會引人矚目。
之后當鑒證科發現是自己人犯錯的時候,就可以讓警視廳的公信力受到極大的打擊。”
“為什么我要做這種事,這對我有什么好處。”田端圭武聽完唐澤的話后,依舊強撐著不肯承認,開口反問道。
“在來之前,我們已經調查過你了。”
越水七槻聞言淡淡開口道:“田端圭武,罪名是因為在擁擠的電車內故意騷擾女性,最后被判了猥褻罪。
當時雖然電車上因為人太多的緣故,導致攝像頭沒有拍到你猥褻的過程。
但是鑒識科卻是從你的手上,查出了那位女性衣服上一樣的纖維。
而這就成了決定性證據,也讓你被大型研究室辭退了。
我想從那個時候,你就怨恨上了刑事和鑒識科吧?
之后你偶然間知道了,剛搬過來的久司君是鑒證科今年的第一名,于是便萌發了這次的復仇計劃,并開始實施。”
“怎么樣,你還有什么想要狡辯的嗎!?”上井久司雙目通紅的質問道。
田端圭武聽到這,臉上露出了被拆穿后的懊惱與后悔之色。
很顯然,他也沒想到自己這么嚴謹出乎意料的詭計,居然能夠被人識破,甚至直接設計將自己抓個現行。
現在一切都被對方調查的那么清楚,自己很顯然是難逃其咎了。
猥褻別人也好,這次陷害一位無辜刑事來報復警視廳也好,當他有了這樣的念頭并實施后,他的行為已經造成了惡劣的影響,要為自己犯下的罪行付出代價。
“說起來,你還真是能想出這種方法呢。”
越水七槻道:“這種沒什么聯系的盯上毫不相干的人,給我們搜查可是造成了很大的困擾呢。”
“因為之前我有好好調查過刑事的過失。”田端圭武冷聲道。
“原來如此,你參考了海爾布隆殺人案啊。”唐澤恍然道。
“就是那個作案長達數十年,涉嫌40起殺人案,結果卻發現是烏龍的案件嗎?”
越水七槻恍然大悟道:“這么一說還真是像呢,那個案件也是因為棉簽附著了第三者女性的DNA,所以這些案件衍生了一個虛構被稱為“海爾布隆幽靈”女殺手。
但結果,那個DNA卻是棉簽工廠的女性的,并不是她有意為之。”
“而這家伙卻是刻意為之!”
上井久司拽著田端圭武的領著憤怒道:“我真的很想暴揍你一頓,但是我不想變得和你一樣,所以就算了!”
田端圭武失魂落魄的被唐澤兩人從地上拽起,將其送到了警視廳之中。
而找到案件真兇的警視廳,得到這一消息后,便立刻召開了新聞發布會。
之前過錯全是他們的,逼得他們不得不道歉,現在唐澤刑事找到了真相,發現是有人故意替換棉簽。
這家伙不趕緊召開記者發布會,查明真相還在等什么!
但面對刷屏的新聞,唐澤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因為田端圭武只承認了前三個案件的棉簽是他更換的,第四起案件怎么也不承認。
根據田端圭武的證詞所言,當時他確實也去了案發現場,但是因為現場救災的人太多了,
當時他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出于謹慎就沒有替換棉簽,讓上井久司拿著全新的棉簽去案發現場了。
但是案發現場卻一樣出現了上井久司的DNA。
而不管怎么審訊,田端圭武都不承認第四起案件是他干的。
按理說,前三起案件他都已經干了,第四起案件沒理由不承認。
但考慮到田端圭武痛恨警方,如果死咬著不承認第四起案件給警方添堵,看他們做無用功的調查,也不是不可能。
但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第四起案件真的不是他做的。
那么,犯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