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大阪警府的支持,玉木良一的下落很快便清楚了。
對方9點15分從大阪12號線出發了。
得知了這一信息后,綾小路文麿立刻聯系了12號線沿襲的車站,最終得知對方是在武生車站下了車。
調動了武生的攝像頭后,總算是找到了對方乘坐的出租車的車牌號,聯系司機得知了對方前往了平吹溪谷。
“平吹溪谷?”
得知了這一消息后,綾小路文麿臉上滿是愕然與疑惑:“他為什么會去那里?
他曾經在那里殺死了初中老師,那里應該只有不堪的過去。
為什么他會去那里。”
“或許,是為了見人吧。”
看著青田雨花發來短信內的信息,唐澤面色有些復雜道。
“見誰?”綾小路文麿聽到唐澤的話連忙詢問道。
唐澤看著手機上的信息,面色復雜無比,一時間甚至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
而在那上面,是有關番騰好的調查報告。
尸檢沒有太大的發現,身中兩刀在海邊溺水身亡。
但是在他的衣服身上,卻是發現了幾種物質。
玉米淀粉、橄欖油與月見草。
“那個人你也認識。”
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唐澤臉色的復雜之色變得平靜,緩緩道:“是月館純小姐。”
而番騰好身上沾染的物質,正是她獨有的植物化妝品的成分。
至此,一切都聯系上了,而所有的疑惑似乎也有了解釋。
當唐澤一路開車狂飆來到了平吹溪谷之際。
這是一處小瀑布。
只不過并不是瀑布底部,而是瀑布的上方。
“你們怎么會在這里?”
看到唐澤與綾小路文麿兩人后,玉木良一的臉上露出了愕然之色。
他沒想到,這兩人居然會出現在這里。
“看來你要等的人還沒有來。”
看到這里只有玉木良一自己之后,綾小路文麿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打印出來的賬單:“玉木社長,關于你私吞公款一事已經搜查二科已經開始調查了。”
“果然還是被你們發現了啊。”
玉木良一聽到綾小路文麿的話,沒有任何的反駁,反而爽快的承認了這一切:“本來我也只是想再來這里看看。
現在看完了你們也找上門來了,那就走吧。”
“玉木社長這么急著走,是為了袒護月館純小姐嗎?”唐澤看著毫不拖沓也不反抗的玉木良一,開口說出了讓對方面色劇變的話語。
“你在說什么?”玉木良一面露驚色后,旋即再度恢復了平靜:“我不認識什么月館純。”
“說曹操曹操到。”唐澤聽到身后的腳步聲道:“如果你不認識月館小姐,那么為什么她也會來這里呢?”
說著唐澤扭頭看向身后,只見月館純一臉復雜的走向了玉木良一紅著眼哽咽道:“你又一次袒護了我.為什么.為什么要幫我”
“唉”玉木良一微微嘆了口氣,最終也什么也都沒說,保持著沉默。
但下一刻他猛的朝著旁邊的懸崖沖去,那決絕求死的舉動讓人毫無防備。
但下一刻玉木良一卻被唐澤后發先至一把拉了回來。
雖然他也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打算尋死,但是他的神經反射可不是對方一個普通人能比的。
“不要攔我!”玉木良一被唐澤甩在地上后咆哮道:“至今為止走到這一步我吃了多少苦!!
失去這一切,我寧愿死!!”
“不要死!”月館純激動的看著玉木良一哽咽道:“不要死啊,我這次.明明以為能幫上你的.”
玉木良一聽到她的話,楞了一下旋即緩緩站起了身,一臉復雜的看著月館純道:“果然是你嗎”
“利用吾孫立引發了后續一連串的案件,果然是月館小姐你吧。”唐澤看向月館純道。
“是我.”到了這一步,月館純也沒有想要隱瞞,坦然道:“這就要從前不久說起了。”
在吾孫立從國外回來,來到她們研究所之后不久,猿飛裕二便找上門來了。
對方從她口中得知吾孫立在國外研修了兩年后,便覺得他是為了逃脫警察的搜查才逃到那里的。
然后將案件的真相告訴了月館純。
對于猿飛裕二說的事情,月館純第一反應自然是不相信的。
但是猿飛裕二卻信誓旦旦的說,證據在他家后門的那個地下室里。
還說從他那愉快犯的心理來說,作為兇器的刀具,一定都還保持著被他擺在那里。
聽到這月館純轉身便想離開,但是卻被猿飛裕二激動的拉住,懇請她去他家幫忙送論文的時候,找到證據。
還說自己已經被對方看到長相了,處境很危險。
但當時月館純卻直接發火離開了。
可是,再次去對方家送論文的時候,月館純在門口等待卻發現吾孫立出現在身后。
那一刻雖然她不太相信,但她腦海中還是忍不住回想起了猿飛裕二所說的話。
然后看著對方進屋告別,她悄悄溜到了對方家的后面。
地下室的大門自然是關閉的,但是她卻從旁邊找到了一個很小的通風管道。
男人自然是不行的,但她是身材嬌小的女生,費了點力氣便進入了地下室之中。
然后她看到了屋內的那一切,知道了猿飛裕二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當時她立刻拍了展架上的照片,想要立刻通知猿飛裕二的。
但是她突然想到了幾天之前拜訪玉木良一時候,從對方辦公室聽到他和五代仁的對話,于是便升起了借刀殺人的念頭。
然后她用偷拍的照片寄給吾孫立,做要挾他見面。
另一邊又約猿飛裕二,讓他前往共進出版社開會的鯨落酒店旁邊的在修建的工地,說會把證據交給他。
然后看到猿飛裕二,本就有所察覺的吾孫立覺得果然是他在要挾自己,果斷殺掉了他。
可就在吾孫立以為殺人滅口一切都沒事的時候,月館純又特意用“神戶”地區的郵件,裝成了五代分社長,給他寄去恐嚇信。
果不其然,為了掩蓋自己殺人的罪名,吾孫立再度下了殺手。
但是原本預想中一切本該結束的事情,卻因為吾孫立的狡猾謹慎,而開始失控了。
他開始挨個的殺死在那家賓館開會的人,甚至在警方的保護下給玉木良一寄去了毒氣包裹。
對方的這一行為讓月館純感到害怕,也讓她知道事情已經開始脫離她的掌控了。
她迫切的想要解決這一切,最終趁著吾孫立在研究所的時候,開車來到了對方的家里,再次進入了地下室并在他喝的大麥茶中下了毒。
而她沒有預料到的是,吾孫立偷聽到了她和唐澤的電話,知道了他掉落的帽子上的頭屑,正在進行細菌培育。
在菌類研究所,有很多特定的培育菌類是他們研究所獨有的。
如果菌類被培育出來的話,那么吾孫立會瞬間被鎖定。
所以他冒著風險破壞了培養的細菌,然后返回家中收拾紀念品準備跑路。
而或許是因為太過匆忙緊張,感到口渴的吾孫立收拾完臨走前喝了杯被加了料的大麥茶。
于是在地下室被毒死了。
“就在吾孫立死后,玉木社長聯系了我。”月館純笑了笑:“然后我們便約了這里。”
“畢竟殺了綠川和五代的兇手和她是同事,感覺可能有什么聯系.”
玉木良一緩緩開口道:“我約她來公司見面,但是她沒來.
然后我調取了監控,發現我和五代仁談話的那天,她來了公司。
就覺得一切可能和她有關系 便約了她在這里見面”
“其實她去了。”
唐澤搖了搖頭:“第一次她偷聽到了你和五代仁的對話,知道了你的處境,利用了吾孫立幫你滅口。
而第二次,她又聽到了你和番騰好的對話,而這一次她沒有吾孫立可以利用了。
于是她選擇自己下手。”
“什么!?番先生也.”玉木良一不可置信道:“你為什么.”
“我想幫你。”月館純緩緩一笑道:“不過現在看起來,似乎是搞砸了呢。”
“我看你們兩位似乎并沒有太過熟悉。”綾小路文麿看著兩人發問道:“為什么月館小姐你這么幫他?”
“和二十年前的案件有關嗎?”唐澤開口道:“你們兩人似乎沒有太多的聯系,這是我唯一能夠想到聯結的點。”
“不愧是名刑事呢。”月館純笑了笑道:“在告訴你真相之前,能否告訴我,你怎么知道我是兇手的?”
“化妝品。”唐澤緩緩開口道:“你特制的化妝品沾到番騰好的身上了。”
“原來是這樣。”月館純恍然,旋即看向唐澤道:“其實你已經猜到了當年的真相。
沒錯,當然是我殺了老師,那個禽獸企圖對我不軌,我反抗的時候用石頭砸死了他。
然后慌慌張張的跑開,被玉木君看到了”
月館純看向玉木良一道:“那個時候我很害怕,但是日子一天天過去,卻傳來了你殺死了老師的消息.”
“我認識那個老師,以前還和對方打過架,鬧的很大。”玉木良一道:“當時,刑事先去了我家,我承認是我干的。”
“為什么要這樣?”綾小路文麿不解道:“如實說的話,你們都不會有罪的。”
“這里曾經是個很小的村莊,只要有一點不好的傳聞,就別想澄清。”
玉木良一雙手插兜,遙望著遠方:“我想與其讓女孩子被全村子的人看不起,還不如做些有用的事。
反正那個時候我也不想要上學。”
“我很害怕.所以沒能去自首”
月館純哽咽著,淚水不斷留下:“后來我一直不能夠原諒那個時候的自己。
想著至少要對他說出真相,向他道歉”
“但是想要打聽進過監獄的人的行蹤很困難。”唐澤開口道:“你們在那之后沒有見過了吧。”
“嗯但是在前一陣子,終于找到了。”
月館純看著玉木良一梨花帶雨的笑了起來:“在雜志上,我看到了他,也知道了他的地址。
可玉木君他卻說沒關系,那是他自己的選擇,讓我不要再來了。”
月館純開口道:“但是我不想就那么回去,可再次回去卻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再之后我被猿飛先生找上了”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幫助玉木社長嗎?”綾小路文麿面色復雜的問道:“報恩么”
“是的。”月館純看著玉木良一,滿是淚水的眼眸卻帶著堅定:“就算做任何事,我都想幫到你。”
說完月館純轉身剛想要往前,卻被唐澤再度拉了回來。
“你們兩個啊,為什么都想著跳崖啊!”
唐澤扯著月館純的肩膀往回扔:“有勇氣去死,卻沒有勇氣重新再來嗎?”
說到這,唐澤看向玉木良一道:“你說你什么都沒有了,可是現在你知道了,還有個人愿意為你付出一切。
現在你還想死嗎?”
玉木良一怔了怔,旋即來到月館純面前:“我們都該放下了。
和過往道別,然后重新來一次吧。”
“還有機會重來嗎?”月館純淚流滿面道。
“會的。”玉木良一像是在回答,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一定會的!”
月館純似乎被這句話壓斷了最后的理智,撲在玉木良一的懷里放聲大哭了起來。
似乎即將沉默的小船,最終卸下了背負的東西,再度有了勇氣繼續在海面上航行了。
看著兩人的狀態,唐澤和綾小路文麿對視了一眼,悄然松了口氣。
這兩人的精神狀態還真是難搞,第一時間想的都是尋死。
而現在他們有了相互支撐的對方,哪怕要很久的贖罪才能重新開始,但相互扶持著的話,應該就不會有想要自殺的想法了吧。
人在崩潰絕望的時候,總是會想著自己失去了些什么,但你越去數你失去了什么,只會讓你更加的痛苦。
他們兩人就是,覺得自己失去了一切,卻忽略了自己還擁有的。
所以當他們被唐澤提醒兩人還有彼此可以扶持著共度難關的時候,尋死之心自然而然就消散了。
那份感情不是愛情,但卻是擁有著相同命運之人的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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