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5章骸骨 回到科搜研后,面對越水七槻的詢問,唐澤便將和星野亮輔見面發生的事告訴了她。
“很不對勁啊。”
越水七槻雙手抱懷道:“星野先生的態度有些太過反常了,前輩你沒有察覺么。”
“怎么可能。”
唐澤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但你看察覺了又能如何?
對方不愿意說,你還能強行逼問對方不成。”
“這倒也是。”越水七槻聞言點了點頭:“那么他是想起了什么嘛?”
“很有可能。”
唐澤點了點頭道:“之前我在京都遇到的那位失憶的男人,在做腦指紋檢查之后,也同樣以腦指紋檢查為誘因,回想起了被遺忘的記憶。”
“所以說,前輩伱覺得這次也可能發生了類似的事情?”越水七槻很快反應過來道。
“沒錯,星野先生雖然目擊到了案發現場,但他的記憶卻是間斷的。”
唐澤點頭伸出兩根手指:“他只記得兩件事情。
其中一個是看到了流血倒地的女人,而另一個則是自己被人從石階推了下去。
但因為頭部受傷的緣故,他忘記了被害者的長相,和看到女人倒地之后,自己的行為。”
“但是斷片的記憶卻在腦指紋檢查之后,以此為契機重新回想起來。”越水七槻眸子一亮道。
“很有可能。”唐澤點了點頭道:“人的大腦,有時候是會說謊的。
比如遭到虐待,或者在案件中受傷,又或者是遭到巨大的精神打擊等等。
這種情況下,大腦會不愿意認知這個不好的體驗,然后將那個不好的回憶封印在記憶深處,以此來保護宿主。
也算是一種人體防御機制了,就和人摔倒時會下意識的雙手撐地是相同的。”
“那也就是說,星野先生回想起的記憶中,有什么讓他難以接受的現實。”
越水七槻的眸子愈發明亮:“然后那一部分的記憶被大腦隱去了,之后通過腦指紋檢查又再度回憶了起來。”
“不是不可能。”唐澤點頭道:“以對方的反應來看,甚至這種可能性很大。”
“但到底是什么呢,那種難以接受的事實”越水七槻皺眉沉思著。
一旁的唐澤腦海中也是接連閃過種種念頭,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畢竟沒有任何證據的事情,說出來也只是平白的誤導越水七槻的思考方向罷了。
在沒有證據之前的推測,兩人是從來不會說出口的,這也是為了避免兩人的思緒限制在同一條線上,從而錯失其他的可能性。
算是查案時候的一點小默契了。
不過,星野亮輔這邊帶來了更多的謎團,但另一邊關于,“無聲錄音”的分析確實進展順利。
在進一步計算了大概的行車時速和引擎聲停止的時間后,技術員們再一次縮小了犯人開車拋尸的地點。
雖然半徑500米的范圍依舊很大,但是在看到地圖上圓圈范圍內的建筑后,兩人卻立刻確定了最可能埋尸的地方。
京朋電機療養院!
那是星野亮輔7年之前曾經工作的地方!
如果說這是巧合的話,未免也太過巧合了。
報案人是京朋電機的工作人員,而犯人拋棄尸體的地方也有京朋電機的療養院。
再結合星野亮輔那突然變化的態度,不難想象這其中是否有什么關聯存在。
畢竟如果不是身邊的重要人物,星野亮輔不該是那種態度。
在得知這個消息后,唐澤立刻便聯系了目暮警官,讓對方召集大量人手,跟著他一起來到了東京圈外圍的京朋電機療養院。
抵達了療養院后,唐澤和目暮警官便率先找到了這里的負責人。
而從對方的口中得知,療養院后面的森林是保護林,京朋電機附近一帶的森林全部當做了他們環境事業的一部分,對樹林進行生態保護。
“啊啾!”
中年婦女正說著突然扭頭接連打了幾個噴嚏,連忙掏出衛生紙來擦拭。
“你沒事吧?”
看著對方狼狽的模樣,越水七槻關心道。
“沒事沒事,我只是有些花粉癥而已。”負責人說著拿出了口罩帶上,不好意思道。
“可是,杉樹的花粉期已經過去了吧?”越水七槻聞言好奇道。
“不是的,我這個是柏樹花粉過敏。”
負責人解釋道:“在這個時節只要一出門就必須要戴口罩,不然就會這樣不停地打噴嚏。
每年到了春天都是這幅模樣,甚至在屋里要是沒有空調的空氣凈化功能,我就徹底不行了。”
“在春天開空調!”
看著負責人狼狽的模樣,越水七槻卻是不由得笑了起來。
因為之前他們在“無聲錄音”中發現的其中一個疑點,在此刻意外的解開了!
因為這里的負責人對柏樹花粉過敏,所以才會在春天這個溫度適宜的季節開空調!
對方開空調并不是為了溫度,而是為了空調的凈化功能。
這個謎題的解開其實是一個好消息!
這代表,犯人他確實是路過了這里,而拋尸地恐怕就在附近!
“請問,你平時所待房間空調的室外機你放在哪里了?”唐澤看向女人詢問道。
“就在里面。”中年婦女聽到唐澤的問話,帶著眾人來到了附近的房子,很快在屋子外看到了空調的室外機。
當眾人靠近后,熟悉的風扇聲便在眾人的耳邊響了起來,讓在場眾人神色一振。
“這個空調應該用了很久了吧?”唐澤看向負責人開口詢問道。
“是啊,差不多用了十年吧。”負責人點頭道。
“看來就是這里了啊。”
唐澤點了點頭,旋即環顧四周便發現了不遠處有一道鐵門,上面還貼著禁止入內的告示牌。
在鐵門的后面,便是茂密的森林和一條依稀可見的道路。
看到這,眾人便知曉那后面的森林之中,恐怕就是兇手的拋尸地。
讓人從汽車后備箱取出鐵鍬,目暮警官和唐澤一馬當先的在附近挖了起來。
畢竟是地毯式搜索,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說不定誰的鏟子下方就能夠挖到骸骨。
而之所以選擇在鐵門附近尋找,是因為從車上下來后,在沒有搬運工具的情況下,尸體在附近的幾率很大。
“找到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一群人地毯式的搜索下,千葉運氣爆棚幸運的找到了骸骨。
一眾刨地的眾人四面八方的匯聚而來,以這個點為起始開始不斷地挖掘著。
最終一具帶著殘破衣物的骸骨被完整的挖了出來。
將骸骨帶回來后,接下來便是法醫和技術人員的工作了。
首先,在和尸體一起發現的石頭上,檢測出了血液反應,在和頭蓋骨上的損失進行對比后,確認這塊石頭就是兇器了。
后續有什么發現,還需要繼續檢查才能看出,但挖掘到的這個尸體,已經足夠成為唐澤拿去和星野亮輔對峙的依仗了。
唐澤帶著越水七槻很快來到了醫院,找到了病床上的星野亮輔。
“星野先生,你之前所說的尸體我們已經找到了。”
唐澤看著半躺在床上的星野亮輔開口道:“至于尸體的發現地點,是京朋電機的保護林。
這是你七年前工作的單位,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哦?原來是這樣。”
星野亮輔眼中閃爍著心虛之色:“還真是奇妙的偶然啊”
聽到星野亮輔,唐澤知道對方還是在死撐,便拿出了永井由紀枝的照片道:“你認識永井由紀枝吧?”
“怎么會”
星野亮輔心虛一笑,甚至不敢看唐澤手上的照片:“如果我認識她的話,做那個腦指紋檢查的時候,就該給你說了。”
“就是因為你知道,所以才會選擇隱瞞吧?”
唐澤毫不猶豫的戳穿了他的話:“而且你之所以記起來,就是因為腦指紋檢查之后,刺激你回想起了失去的記憶。”
“你在說什么啊”星野亮輔慌亂道:“我不知道”
“前段時間我在京都的時候,也意外遇到了一個失憶的男人。
他便是在腦指紋檢查后回想起了一切,然后面對殺人案態度大變。
而你現在的模樣和他一模一樣!”
唐澤看著星野亮輔質問道:“那天晚上你為什么去了公園?
看到女性的尸體后,又為什么去了石階那里”
“我什么都沒有想起來!”
星野亮輔神色激動的打斷了唐澤的質問,看著他道:“我只是個目擊者而已,和案件沒有任何的關聯,就當是我搞錯了吧”
“實際上你不說,我大概也能夠猜出一些端倪。”
唐澤看著星野亮輔道:“能夠讓你的態度產生如此變化的,也就只有身邊親近的人了。”
“我都說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星野亮輔激動中帶著一絲哀求:“不要調查我身邊的人”
“抱歉,沒有誰能夠阻擋在命案的面前。”
看到星野亮輔不予配合,唐澤也失去了耐心,站起身徑直選擇了離開。
星野亮輔雖然什么都沒有說,但是對方的這個態度其實就已經說明了問題。
和當時的“嵐山男”一樣,會讓他袒護的恐怕也就只有自己的妻子了。
哪怕這個妻子似乎對感情并不忠貞,但這兩個失憶的男人似乎都有些戀愛腦,還是想要繼續袒護對方。
不過這些和他沒什么關系,從星野亮輔的態度中得到了嫌疑人的線索后,唐澤便召集人手開始針對星野亮輔的未婚妻柴本夏美調查起來。
而重點,便是柴本夏美和死者永井由紀枝之間的關系!
而這一查果然有所發現。
在米花森山中學的初中紀念冊上,他們找到了柴本夏美和永井由紀枝合影的照片。
也就是說,兩人是同班同學。
不但如此,兩人畢業之后還進了同一所高中,同時兩人在高三的時候又都退學了。
至于退學的原因,是品行不端,因為偷東西和恐嚇別人,被學校教育了很多次卻一直沒有改變。
但是在那之后,兩人之間的人生卻是有了截然不同的選擇。
柴本夏美在那之后選擇了“浪子回頭”,在之后參加了大學的考試,并且成功在一流企業就職。
而她也在這里遇到了星野亮輔,兩人相戀后訂了婚。
而另一邊,永井由紀枝卻是一路糟糕。
所以再次會面后,兩人之間發生什么齷齪導致柴本夏美動手殺了永井由紀枝也是合理的推測。
至此,柴本夏美成為了本案的頭號嫌疑人。
她不但和死者有關,同時她的工作也讓她和拋尸地聯系在了一起。
更重要的是,如果她就是犯人的話,那么星野態度上的轉變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既然鎖定了對方是嫌疑人,自然要再次見面調查。
不過柴本夏美或許是出于職場的影響,把會面地點放到了天臺。
“我應該已經說過了吧,我不去醫院的原因。”
來到天臺后不等唐澤開口,柴本夏美當即便冷聲抗拒道。
“不,我們今天來這里是有一些問題想要問你。”
唐澤開口看向柴本夏美道:“我們發現了永井由紀枝的尸體。”
“是嗎她死了啊”柴本夏美低頭黯然道。
“你和由紀枝是初中同學吧?”唐澤開口問道:“初中畢業之后進了同一個高中。”
“一起被教育,一起被退學。”柴本夏美接過了唐澤的話,瞪著兩人道:“你們查到了這些啊。”
“我們查到的可不只是你的過去。”
唐澤開口道:“在調查了永井由紀枝的頭蓋骨后,我們發現了鈍器打擊導致的頭蓋骨凹陷。
而從凹陷的位置來看,犯人很可能是用左手對他進行致命打擊的。
我記得你用的鼠標是左撇子專用的型號吧?”
良久的沉默后,柴本夏美嗤笑著長出了一口氣,旋即臉上露出了冷笑。
“我也是沒有辦法,所以只能殺了她。”
面對唐澤的質問,柴本夏美卻是徑直承認了自己是兇手的事實!
在唐澤等人錯愕下,她開始緩緩講述起了當年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