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野縣。
此地位于本州島中部,可以說是夾在關東和關西之間的中央高地,被譽為“霓虹屋脊”。
可以說,這個外號是很形象的將該地的地貌特點表現了出來。
所謂“屋脊”就是屋頂相對的斜坡或相對的兩邊之間頂端的交匯線。
如果將關東與關西比喻屋頂兩邊的斜坡,那長野縣便是兩者交匯縣的高地了。
因為長野縣是霓虹少有的農業縣,所以一下車站嗅覺靈敏的唐澤便明顯的感覺到了此地的空氣質量比東京高了不止一個層次。
“啊沒想到我也有公費旅行的一天”
下車后,越水七槻舒展懶腰活動坐了很久有些僵硬的身體,
一邊有些興奮的觀望著四周的景象:“真好啊,長野縣我還沒來過呢,一定要好好逛逛”
“帶你來可不是單純為了玩的。”唐澤無語道:“別忘了,我們是來出差辦案的。”
“知道啦,知道啦”
越水七槻聽到唐澤的話老實點頭,旋即嘿嘿笑道:“不過前輩能把我從刑事學校拯救出來我就很感謝了 啊,在那里實在太無聊了,
每天都是學習和訓練,
我討厭那種一層不變的生活。
要不是前輩你把我帶出來,我真的會在里面憋瘋的。”
“別夸大其詞了,警視廳每個刑事都是這么過來的,也沒見有人憋瘋。”
唐澤翻了個白眼,聽到越水七槻的稱呼后身體不自覺抖了抖,莫名覺得有些不太適應:“怎么你也開始喊我前輩了,感覺怪別扭的。”
“嗯?有嗎?”
越水七槻歪了歪頭:“但進入了職場,這些尊稱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而且你確實是我的前輩啊,還是直屬的長官,但喊你“唐澤警視”不是太生疏了。
但要是喊“唐澤”又顯得太不尊重,在職場上可是會被說閑話的。
叫名字的話,我怕綾子小姐會吃醋,所以想來想去還是“前輩”更合適點。”
“好吧好吧。”
被越水七槻的一連串的舉例說服,唐澤舉手表示投降:“我就是有點不習慣朋友突然喊我“前輩”什么的,不過你說的很有道理,
就隨你習慣好了。”
“嘿嘿”
越水七槻看唐澤舉手投降的樣子得意的笑了笑,但她也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而是話音一轉問道:“那么前輩,
現在我們要直接去長野縣警署嗎?還是先把休息的地方找好?”
“先去警署查看案件資料吧。”
唐澤想了想道:“住的地方不急,
卷宗看完肯定要走訪案件相關人士,等問完話再看住哪里方便行動。”
“也行,反正現在天氣暖和,帶的行李就一個背包,不影響行動。”
越水七槻點頭認同了唐澤的安排。
兩人攔了出租車前往長野縣警署,在表明身份后便被當地的刑事迎接了進來。
當然了,當他們自報家門之后,警署內絕大多數的刑事看向兩人的目光都開始變得審視與不爽起來。
對此,唐澤表示習慣了,一臉淡定的跟著說是負責接待的那位女刑事向辦公室走去。
“這里就是部長交代好的卷宗資料了。”
長發的女刑事將一張寫了電話的紙條遞向兩人道:“部長和我交代了,盡力配合你們辦案,如果有需要的話,盡管聯系我。”
“多謝你了,不過應該不會太麻煩你。”
唐澤看得出來,和周圍那些將不爽表情表現在臉上的男刑事不同,對方的樣子不是作假,而是真的對于兩人沒什么意見,
態度也很是誠懇。
估計警署的那位部長也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會讓她負責接待兩人。
“不,
不會麻煩。”
女刑事笑道:“都是應該做的,
那你們看卷宗吧,我就先告辭了。”
“麻煩你了姐姐。”越水七槻嘴甜的喊了一聲,擺手和對方告別。
之后兩人開始查看本次他們所負責的案件。
翻看卷宗,照片上顯露出了第一位案件死者。
看名字,這位虎田義郎就是他的委托人的兒子了。
而根據法醫的鑒定,虎田義郎全身多處骨折,看起來是遭受了嚴重的撞擊,最終因為失血過多而亡。
這種傷勢一般都是從高處跌落死亡的,但虎田義郎的死因卻有些與眾不同。
他并不是被人從高處推下去的,而是遇到了龍卷風被卷到半空中之后摔到巖石上摔死的。
“這不明顯是意外身亡嗎?”
看完這個法醫鑒定報告后,越水七槻詫異道:“難道說有其它證據,表明這意外背后另有隱情?”
“看下去就知道了。”
唐澤將卷宗翻看到了第二頁,上面夾了幾張照片,而和首頁的證件照不同,這明顯是鑒識科所拍攝的案發現場照片。
照片中,虎田義郎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地上流了很多的血跡,看起來模樣很是凄慘。
“這是蜈蚣!?”
兩人觀察力都非比尋常,很快便看到了這張照片之上唯一不協調之處。
那就是死者的耳邊有一只蜈蚣。
“難道說,這就是委托人覺得自己兒子并非死于意外的原因嗎?”
看到這越水七槻不由催促道:“前輩,快看一下卷宗資料的詳細描述。”
“別急。”
唐澤向后翻頁,發現了案發現場刑事的現場描述以及死者家屬的言詞。
在死者尸體耳邊的那只蜈蚣,并不是活的而是被人踩死后的蜈蚣尸體。
而且還是在虎田義郎所流淌的血液干涸前,把蜈蚣尸體放上去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死者的父母才會覺得這并不是一起單純的意外。
證言記錄下,死者的母親虎田達榮覺得有人在發現他兒子后,不僅沒有找人求救,反而在旁邊冷眼旁觀眼睜睜看他的兒子死去,甚至還放了一條惡心的蟲子才離開。
而其父虎田直信也覺得,這是仇恨他們虎田家的無情惡鬼的報復。
“但是,這也不排除是意外吧。”
越水七槻摸著下巴沉吟道:“畢竟那可是龍卷風,如果周圍有恰好被踩死的蜈蚣尸體,那被龍卷風一同卷過去,然后和死者一起甩到地上也是有可能的吧。”
“你看這邊,第一個發現死者的,是虎田義郎的弟弟虎田繁次。”
唐澤點了點卷宗下面的一段記錄:“他說那附近根本就沒有蜈蚣出沒。
這上面是調查刑事對虎田繁次的調查,說他沉迷于縣內沒有根據的寶藏。
因為經常出入山林挖寶,所以對那一帶還是很熟悉的。”
“也就是說,他說那附近沒有蜈蚣,可信度還是很大嘍。”
越水七槻恍然后湊到卷宗旁問道:“那死者的父母有懷疑的人選嗎?和他們家有仇怨的那種。”
“自然有,委托人提供了和他們虎田家有仇怨的四個人,卷宗上也有記錄他們的基本情報。”
唐澤示意越水七槻道:“你記下他們四個的地址和聯系方式,我們只會一一去走訪問話。”
“咦,為什么后面還有這么厚的資料?還有什么資料嗎?”
越水七槻拿出小本本記錄完四個人的信息后,看著唐澤手中的文件夾下面還有不少紙張,不由動手翻了一下。
而下一刻,資料上顯示的新內容讓兩人臉色不由得嚴肅起來。
“沒想到居然是連環殺人案啊。”
唐澤看著全新的被害者資料,不由微微皺了皺眉,認真的看起了后續的一份卷宗。
這起案件也涉及長野縣的另一家大族龍尾家。
死者也是龍尾家的兒子,龍尾康司。
而且和虎田義郎那種還可能是意外的情況不同,第二位死者龍尾康司可是完完全全的他殺了。
因為龍尾康司是被犯人綁起來,然后將他的身體埋在土堆只露頭部,活生生用鈍器敲擊腦袋打死的。
而且同樣的,犯人在死者流出的鮮血沒有完全凝固之前,將一條蜈蚣的尸體放在了上面,之后逃走。
這相同的細節,甚至還側面佐證了第一起案件大幾率不是意外,而是他殺。
畢竟在血液干涸之前放上蜈蚣,這種細節如果不是刻意的,根本不會出現兩次。
“真有意思,“龍虎斗”嗎?”
越水七槻繼續往下看龍尾家每個人的證言,發現龍尾家的祖母龍尾盛代的證言很有意思。
這位老人表示是虎田家覺得自己家兒子的死,跟虎田家脫不開關系,甚至就是他們龍尾家害的。
于是虎田家的某個人,因為懷恨在心就把他的孫兒龍尾康司殺掉泄憤。
當然,龍尾家的當代家主龍尾為史對于母親的說辭則是表示無奈苦笑,并沒有這樣的偏見。
而發現龍尾康司尸體的人,也同樣是龍尾為史的另一個兒子阿景。
對方是在練習騎射的回家途中,發現了自家兄弟的尸體。
“有意思,同樣的蜈蚣尸體,同樣都被自家的兄弟發現...”
越水七槻看到這發表意見道:“說沒有關系任誰也不會相信吧?
這完全就是一起典型的連環殺人案件吧?”
“偵探最忌諱的就是根據手頭的信息提前發表判斷。”
唐澤將文件合起放回女刑事原來所放的抽屜中,“走吧,是不是你說的那樣,還要先去看看情況再說。”
“那“龍”、“虎”這兩家先去拜訪誰家?”
越水七槻一臉說到這躍躍欲試的表情道:“要不,我們分頭行動?”
“越水“準”巡查,別忘了你是來實習的,沒有辦案的權利。”
唐澤在“準”字上加重了語氣,一副看死人的表情道:“而且在陌生地域分兵可是推理作品和電影中的大忌。
像我這種“主角”肯定是沒問題了,但你這種助手小萌新那肯定是被犯人襲擊綁架,甚至直接便當的犧牲品了。”
“為什么要以推理作品里的世界定律來作為現實的判斷啊!
為什么就自己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把自己當成了主角啊!
為什么我只能體現主角英明神武,只配添亂的可憐犧牲品啊!”
聽到唐澤的話,越水七槻打那個死魚眼兒開始吐槽三連模式。
“咦,居然還都吐槽到點上了,捧哏很不錯嘛。”唐澤聽到越水七槻的吐槽三連,一臉滿意道:“不錯,合格了。”
“什么啊!你這里是招收“漫才”搞笑藝人的地方嗎!”
越水七槻繼續吐槽道:“而且你還沒有回答,我為什么就只能是配角呢!”
“那我就告訴你,為什么我是“主角”,而你只能是小透明的原因吧。”
唐澤看越水七槻一副不服氣的模樣道:“其實很簡單,就是因為你不能打。”
“就這么簡單?”越水七槻一雙眼睛化作了死魚眼,能夠看到其中蘊含的無語之色。
“就是如此,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刑事學校的訓練表現嘛?”
唐澤攤了攤手:“你作為一個戰五渣,以后還是盡量只動腦子吧,這也是我帶你的第一堂課。
不管什么案件,保證自己的小命作為第一位,懂了嗎?”
“明白。”
越水七槻聞言雖然一臉黑線,覺得有些丟人,但沉默了片刻后,還是認真的點了點頭。
“嗯,聽進去話后就行。”唐澤滿意道。
但看唐澤這一本正經的模樣,越水七槻氣不打一處來,卻又顯得有些無奈。
畢竟唐澤說的都是真的,也確實是擔心她的安全問題。
但還是好氣啊!
作為一個戰五渣,越水七槻感覺這波真的是傷害性不強,但侮辱性極大。
“我回去就好好訓練!”
越水七槻咬牙切齒道:“到時候我要揍的你滿頭包!”
“我好像聽到了某人異想天開的想法。”唐澤一臉古怪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話嗎?”
“怎么,我知道你厲害,但你也別小看我!”
越水七槻不服氣道:“就算我是女生先天弱勢,但也不是沒有贏你的可能吧!”
“你開心就好,走吧,先去虎田家的去拜訪一下。”
唐澤覺得越水七槻可能對自己的武力值沒有什么清晰的認識,所以才會說出這種話。
不過唐澤也懶得再和對方計較,所以果斷跳過了這個話題,向著虎田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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