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部露美給人的感覺,是一位很有氣勢的女性。
她性格干脆利落,又帶著一些棱角,看起來就是個還能要強而嚴厲的人。
不過即便再嚴厲的人,做虧心事的時候,也會因為心虛而跟大多數人那樣做出相同的舉動。
她從舞臺通道來到抵達劇場后,便警惕的環顧四周,看到周圍迷人后便小跑著從舞臺通道向著觀眾席跑去。
之后她在最后一排的座椅下方,掏出了一個投影儀拿出早以準備好的布包好便打算迅速撤離。
可她失算了,唐澤清晰的看到了那個被伊東玉之助稱作鍋島的男人悄然出現,并在輕部露美打算逃跑的時候,徑直堵在了對方面前。
輕部露美發出了驚嚇之聲,她下意識想要用白布遮掩在懷中的東西,可是一切都只是徒勞的。
被發現了就是被發現了,這是不以個人的意志扭轉的。
男人看著輕部露美驚恐的表情不由得發出了邪笑:“看來我之前欠下的債務就能夠一筆勾銷了啊,真是感謝你啊。”
“......”輕部露美厭惡的看著鍋島,色厲內茬道:“你想怎么樣!?”
“怎么樣?”鍋島失笑道:“這不是明知故問的事情嗎?
你既然干出了這種事,又被我發現了,那自然要花點心思來堵住我的嘴才行。”
說著鍋島拿難看的臉上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他食指與拇指摩擦做了個“錢”的手勢:“我剛剛不是說了么,你拿筆錢讓我還債,我替你保守秘密。”
“我又怎么能夠相信你會放過我!?”輕部露美依舊警惕,她看著鍋島滿是防備:“如果這次之后你又勒索我怎么辦?”
“那就要看你能否相信我了。”鍋島對于女人的警惕沒有任何的在意,占據了絕對優勢的他,會去在意對方的感受嗎?
“你要多少?”
沉默再度來臨,輕部露美神色一陣變幻后似乎終于屈服,不甘心的詢問起來。
“五百萬。”鍋島一開口就是獅子大張口:“你這樣一位大明星,隨隨便便就能賺這么多吧?”
“不可能,我沒有那么多!”輕部露美面色一變道:“即便我有些名氣也是如此。”
“那就三百五十萬。”鍋島看輕部露美語氣決絕,也不想逼得太緊:“不能再少了。”
即便是三百五十萬,折合唐澤老家的錢也得有二十萬了,無疑算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
別奇怪,畢竟輕部露美只是一位演員,不是明星,而且只是一名舞臺劇演員,再加上這是在霓虹,收入就更是如此了。
雖然唐澤老家第一印象明星這個行業很賺錢,但在霓虹其實整個明星行業的收入普遍都很低。
所以這樣一筆錢對于輕部露美來說,無疑稱得上是一筆巨款,甚至榨干了她的存款。
“好,我要先去取錢,晚些聯絡你。”
輕部露美聞言咬了咬牙:“但我警告你,只有這一次,如果你只會再威脅我,那就把事情說出去好了。”
“那我就等著你的好消息了。”
鍋島聞言知道這已經是對方的底線,也就沒有過多的逼迫,臉上的笑容卻是絲毫不減。
顯然,這一筆飛來橫財,讓他的心情顯得很是愉快。
這樣一筆巨款,足夠他在還完欠債之后,在留下一筆錢花銷了,他似乎已經看到了未來的美好生活在等著自己。
更何況,這只是第一錢罷了,未來可還是有很多次“意外之財”等著自己去拿呢。
至于之前答應的說就要這一次錢?
那怎么可能,只不過是讓“羊兒”放棄抵抗的說辭罷了,而且也能夠讓羊兒養的更肥一點,方便后面“割肉”罷了。
畢竟也不能一下逼得太緊不是,總得讓對方看到希望,然后再慢慢榨干對方。
想到未來那源源不斷的錢財,鍋島便得意的和轉身離開的輕部露美告別,臉上滿是從容的笑意。
可他卻沒有看到,那漂亮的臉龐在轉過身后,狠厲與殺意卻是絲毫不加以掩飾。
但鍋島并不知情,他只是哼著小曲,似乎看到了美好的未來再等著自己。
眼看輕部露美離開,鍋島也打算離開了,只不過下一刻頭頂之上突然響起的話語,卻是讓他瞬間汗毛豎起,頭皮發麻。
“勒索,不好吧?”
在這空無一人的劇場之中,天花板上響起的男聲,這讓鍋島瞬間抬頭看向了天花板,臉上帶著警惕:“是誰,滾出來!”
在聽到上方的聲音后,鍋島沒有絲毫干壞事被拆穿后的畏懼,反而立刻看向聲源處,想要知道到底是誰發現了他。
而看他臉上露出的兇光來看,顯然是不允許有人來打攪他的好事。
可當他看到從天花板樓梯下來的男人后,臉色卻忍不住大變“是、是你!?”
“是我。”
唐澤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剛剛你不是挺兇的嘛,是因為我打擾了你的好事?”
“這,刑事先生你說笑了,哪來的什么好事。”
鍋島在看到唐澤后臉上表情瞬間變幻了數次,接著還是臉上堆滿了笑容:“只是不小心抓到了搗亂的家伙,然后嚇嚇她免得她在劇場里搗亂罷了。”
“是嗎?”唐澤笑了笑道:“我怎么聽你之前說的話,好像是打算當真了?”
“怎么會、怎么會!!”鍋島聞言連連擺手:“勒索可是犯罪的,這一點我市知道的,我真的就是嚇嚇她!”
本來他在聽到天花板有人的時候,還兇意大發打算用暴力恐嚇一下這個發現了他秘密的人,看看能不能嚇到對方,讓他別多管閑事。
但是在他看到唐澤的時候,這一切的心思就像是被潑了盆冷水瞬間熄滅了,整個人的氣勢也從獅子變成了小貓咪,乖巧的一批。
“最好是這樣。”
唐澤走到鍋島身邊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意味深長道:“不然的話,我就要在工作的地方見到你了,那樣不好。”
“是是是…”鍋島聞言冷汗瞬間從額頭出了一層,他自然從唐澤的話語鐘聽出了“威脅”,但偏偏他還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因為對方的“威脅”是正當的,他如果只是嚇嚇輕部露美那自然唐澤沒辦法拿他怎么樣,但要是勒索了錢財,那唐澤要抓他可就是名正言順了。
當你打算犯罪的時候,自己的行動被刑事發現了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涼拌唄。
鍋島心中暗罵倒霉,但表面上堆滿了笑容:“您確是誤會了,不信的話,我現在就給她打電話解釋清楚,告訴她之前我只是故意嚇嚇她,讓她吸取教訓而已。”
“不用了。”
唐澤搖了搖頭道:“等會她把見面的地點發給你后,你直接告訴我就行,我晚上要親自去見她。”
“這…”
鍋島聞言有些不解的看向唐澤,他的話語雖然沒有說完,但其中的意識其實也很明顯了,不知道為何唐澤要多次一舉。
而且以他那陰暗的心思去想,甚至覺得唐澤是想要摘桃子了。
“有些事,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簡單的。”
唐澤懶得去猜對方的想法,但為了避免對方節外生枝,他還是多說了一些:“你只想著勒索,卻沒有想過她為什么冒著自毀前途的風險去做這些事嗎?
這背后必然有著更多的牽扯,而你之前所說的那些,說不定就是將其逼上絕路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這家伙,被利益沖昏了頭,只看到了好處,卻沒想過羊兒被逼急了,也是會頂死人的嗎?
我辦過很多案件,見過太多像你這樣的死者了。”
唐澤的一番話說的鍋島冷汗連連,他聽明白了唐澤話里的警告,雖然心底依舊不太相信對方一個女人能干出這種事,但在唐澤的一番敲打后,卻也老實了很多。
沒過多久,唐澤從對方那拿到了短信中的時間地點后,又繼續敲打了一下對方,唐澤便去跟眾人匯合了。
“調查的如何了?有什么發現嗎姐夫?”
看到唐澤從劇場走出來,園子連忙詢問著,而在場的其他人紛紛也紛紛投注目光看向了對方。
“目前來說,還是有點收獲的,不過具體的還需要再確認調查一下。”
唐澤笑了笑道:“好了,這些事就交給我好了,你們只需要開心的度假就行了。
至于劇場怪人什么的,我會讓祂消失的。”
“真是可靠的發言呢。”園子拍了拍胸口笑道:“聽到姐夫這么說,我突然就有種松了口氣的安心感。”
“真是麻煩您了。”伊東玉之助聽到唐澤的話后,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氣。
有唐澤的保證,他確實壓力一下子小了許多,這來自于對唐澤本人的信任,同時也是“名刑事”這個名號的信任。
而有了唐澤的保證后,眾人之前原本的壓抑氣氛都在瞬間輕松了很多。
在唐澤的引導下,眾人便商量著要去哪里吃飯了。
最終在伊東玉之助的介紹下,眾人來到了一家當地的特色餐廳。
嘗過了蕎麥面后,眾人又品嘗了四國另一項出名的料理,鯛魚飯,而在飯后還吃了四國盛產的柑橘。
確實很甜,連唐澤這樣一個不喜歡吃酸東西的人,都多吃了幾個。
至于飯局中毛利小五郎的喝酒請求,唐澤依然以之后還需要調查事情為由給拒絕了。
雖然毛利小五郎有些不爽,說之前中午時候說好的,現在卻反悔了,卻直接遭到了自家閨女的鎮壓。
畢竟在小蘭看來,劇場發生了那樣的事,自家老爹還只顧著喝酒,一點正事都不辦,不但如此還要拉著操心調查怪人的唐澤刑事喝酒。
看著自家老爹那不上心的模樣,小蘭就很不爽!
特別是飯桌上毛利小五郎自顧自的一個人喝酒喝到醉,更是讓小蘭打定注意,等回家之中給自家老爹好看了。
而等到晚飯過后,眾人跟隨著玉之助來到他給眾人安排的房間之中。
“我出去一下,等會就回來了。”
進到房間跟綾子初步整理了一下床鋪后,唐澤笑道:“你先看會電視什么的打發時間。”
“沒事吧?”綾子聞言有些擔憂道:“會不會有什么危險...”
“放心吧,我的身手你還不安心嗎?”
唐澤聞言笑道:“而且別把事情想的那么危險,我已經調查到“怪人”的身份了。”
“誒?”綾子聞言驚訝道:“你已經知道“金毗羅劇場怪人”的身份了嗎?
可為什么在吃飯的時候...”
“你想問我為什么沒有直接把這件事說出來?”
唐澤看綾子點頭后笑了笑道:“答案很簡單,只是為了給對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畢竟思想是思想,行動是行動,在輕部露美沒有做出殺人的行動前,對方犯下的錯也只是一個惡作劇罷了,并不是不能夠挽回的。
說一點唐澤才會選擇頂替鍋島,去跟枯藤輕部露美見面。
為的便是隱蔽的處理好這件事。
可不要小看這些細節,想要阻止案件拿到“完美”等級以上的完成度,再怎么小心處理都不為過。
而在聽完唐澤的解釋后,綾子的一顆心也落回了心底,既然一切都在唐澤的掌握之中,那自然就沒有什么好擔心的了。
告別了綾子,唐澤開門離開房間,向著外面走去。
今晚夜空很是干凈,漫天星光中唐澤如同飯后散步的閑人一般向著目的地走去。
不多時,一塊巨大的石碑出現在了唐澤眼前。
那石碑很大,下方有一個很厚的底座,雖然周圍沒有燈光,但今日的月光卻足以將周圍的一切映照的清晰可見了。
而唐澤的突兀出現,也讓躲在石碑后方的輕部露美一陣慌亂,她不知道為什么唐澤刑事居然會出現在這種地方,但心中的不安卻更加強烈了。
而下一刻,頭皮發麻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唐澤邁步來到石碑前方,像是知道她在場一般,朝著面前的石碑開口道:“出來吧,輕部小姐。鍋島今天晚上不會來了。
還是說,我要叫你金毗羅劇場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