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本將史說完大致的情況后,唐澤開始和眾人分析起了本次的綁架案的情況。
主要是這起綁架案,實在有很多讓人想不通的地方了,比如犯人明明都這么大費周章的進行了準備,還順利從家中帶走了浩太,那為什么確對房間中的其它財務分文不取呢。
既然是圖財的話,這樣做才是利益最大化的方法吧。
而且想要綁走浩太的話,明明上次將浩太帶往家中吃蛋糕那次便可以了,為什么沒有這么做。
而且當時浩太還聽到了江本將史的聲音,這一點其實是很要命的。
畢竟當時放浩太回來的話,肯定會有暴露的嫌疑,會讓江本將史知道帶走浩太的人是他的朋友之一。
可對方為什么還是放了浩太?
“會不會跟郵件有關系?”
高木聽完唐澤的分析后,不由說道:“浩太不是說,那個男人不是對于郵件的擺放位置很在意。
那么不知道里面有沒有什么重要的物品或者文件?你們兩位再好好仔細的想一想。”
“沒有啊…”
江本彩的回答依舊如常,哪怕她焦急不已卻依舊想不到什么有用的線索。
“會不會是新年的明信片卡?”佐藤美和子猜測道:“我記得新年的明信片卡頭等獎是夏威夷旅行,價值不少錢呢。”
“這不可能啦,那三人發來的明信片我們已經看過了,并沒有中獎。”
江本將史說著從門口掛著的雜物袋中拿出了明信片笑道:“畢竟我老姐可是最愛贈品抽獎跟中獎這類東西的。”
“哈?你才是,明明老大不小了,卻還是收集那些卡片,像個小孩子一樣。”江本彩沒好氣的反駁道。
“我也跟浩太一樣啊,從小就收集假面超人的卡片了,等到長大了也停不下來…”
江本將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倒也解釋了為什么他會知道那個男人給浩太的卡片很稀有的原因了。
“江本先生,你確定你那邊沒有收到什么有價值的郵件嗎?”
唐澤對于兩次回答了問題的江本彩倒是沒什么疑問,可對于一開始就有些袒護朋友的江本將史,倒是有些狐疑,擔心對方心軟而隱瞞了什么。
“這…真的沒有…”江本將史面色變化了一下,旋即還是搖了搖頭。
“江本先生,這事關你弟弟的性命,別為了所謂的義氣或者友情,而浩太陷入險境。”
唐澤一直注意著江本姐弟兩人的神色,剛剛在高木提到郵件的事情的時候,便發現對方神色有些不對,那種糾結顯然是隱瞞了什么。
而在高木問話的時候,也沒有出聲,反倒是江本彩神色和態度除了焦急外很是利落。
唐澤畢竟見過那么多人,又精通心理學,就知道江本將史是處于什么心境了。
所以他才會特意找上江本將史進行一番“逼問”,讓他不得不面對他這不愿意面對現實,強迫他這個“鴕鳥”從沙地里把頭拔出來。
當然,這也只是唐澤看對方神色不對勁,所以試探一番罷了,要是對方確實沒什么有用消息,唐澤也沒什么損失。
“將史,你如果真的有什么知道的情況,就快點告訴各位刑事!”
江本彩在聽到唐澤的話后急切的看向了弟弟:“萬一浩太出什么事,我要怎么跟小姨他們交代啊!!”
在唐澤的質問與江本將史的哀求下,江本將史語氣有些艱難道:“六田寄給我的彩券,有一張中獎了…”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一驚,對視一眼后立刻道:“六田家在哪里?快帶我們去!”
“等等啊,雖然他寄給我的彩券確實中獎了,但是我寄還給他了啊!!”
江本將史急忙解釋道:“既然他都已經收到彩券了,不是應該更沒有嫌疑嗎!?”
“確實,而且也不能完全排除別的兩個人的嫌疑。”
唐澤點了點頭道:“那不知道其他兩人有什么愛好嗎?或者寄給了你什么。”
雖然目前有了頭號嫌疑人,但是唐澤依舊保持著冷靜,客觀的分析著所有的可能性。
“引屋的話,他喜歡二次元,動漫的手辦啦,假面超人的卡片什么的他都有收集,他知道我也喜歡假面超人的卡片,偶爾會寄給我幾包卡片。”
江本將史看唐澤沒有急急忙忙的去抓人,而是依舊冷靜的分析,心下稍安的同時繼續說道:“至于佐冢則是喜歡收集特殊編號的鈔票,他沒有給我寄給東西。”
“嗯,可以確定了,犯人應該就是六田了。”
唐澤在聽完兩人的情報后點了點頭,接著的話語卻是讓江本將史大驚,旋即連忙開口道:“怎么會這樣,你為什么會突然就這么確定六田是犯人了?”
“很簡答的道理。”唐澤看向江本將史解釋道:“假面超人的卡片,一般來說都是裝在密封袋之中,看不見內容的吧?
那既然如此,你的學弟引屋就不知道其中的卡片內容,自然不會為此而鋌而走險了。
而如果他是把拆過包的卡片給你,就說明他看過卡片了,哪怕有珍貴卡片寄給你,也說明是他的選擇。
而佐冢先生就更簡單了,一般來說鈔票本身就是金錢,沒誰會隨便送人的。
就算他不小心把珍貴的連號鈔票發給了你,也不會潛入到房間之中的。
畢竟哪怕你不知道這連號鈔票的珍貴之處,但鈔票本身的價值也會讓你選擇帶在身上,而不是放在家中。
所以如果他寄錯了,那肯定會第一時間打電話給你,而不是花費這么時間謀劃綁架案。
因為他并不能保證你知不知道鈔票的價值,還將鈔票保留在身上。”
“對啊,所以只有彩票才會值得他花費那么長的時間謀劃啊。”佐藤美和子等人恍然大悟道。
彩票這種東西在沒有揭獎之前,誰也不知道能不能中獎,而如果六田再送彩票的時候記得彩票的號碼,那么在開獎之后,自然會知道自己送給江本將史的彩票中了獎。
而且因為彩票兌換的周期性,所以他也可以從容的這樣進行謀劃。
而向浩太打聽家中郵件擺放的位置,也是為了方便自己能夠快速找到彩票。
“怎么會...”
聽到唐澤的推理后,江本將史失魂落魄的坐在沙發上痛苦的抱著頭:“可我明明將彩票寄還給他了啊,為什么...”
“或許是沒看到吧。”唐澤提出了一個合理的猜測:“有些人是不喜歡看信箱的,說不定他根本就沒有看到你寄回去了郵件。”
“現在還是找到浩太重要,麻煩你立刻帶我們去六田家吧!”佐藤美和子催促道。
“可我還是不相信是他!”江本將史痛苦道:“那家伙不像是那樣的壞人。”
“那好吧,我給他一個機會。”
聽到江本將史的話,唐澤看向對方道:“在這之前你可以先給他發個電話,把郵件的事告訴他,讓他知道你已經將郵件寄回去了。
如果他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是個好人的話,那說不定會將浩太放回來。
這也是他最后的機會了,如果他把握不住的話,等到我們抓到他以后可不會留情。”
唐澤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畢竟江本將史一直說六田不是壞人,兩人既然是發小唐澤也愿意相信一下對方的判斷。
除此之外,這對于唐澤等人的行動也是有好處的。
如果對方真的是綁架者,那好友寄回來的彩票就相當于“以德報怨”,也能增加對方的內疚感,讓對方亂了陣腳的同時增加浩太的安全。
“我知道了...”江本將史在眾人的注視下發送了短信,接著站起身帶著眾人前往六田家。
但還沒等兩輛出租車抵達六田家所在的公寓,路上的江本彩卻是立刻大叫了起來:“是浩太!停車,快停車!!”
等到車輛停止,江本彩便立刻沖了過去,一把抱住了對面的浩太。
“你去哪了!擔心死我了!!”
江本彩抱著浩太擔心道:“沒有受傷吧!?”
“沒事啦,我在上次那個叔叔家玩了會,他就說時間太晚了,讓我回家了。”
浩太看到姐姐那么擔心,不由得有些怯生生道:“對不起...”
“看來是你的短信起了作用。”唐澤拍了拍一旁面色復雜的江本將史,同時心中也松了口氣。
他也沒有想到這次的“寬容”居然換來了這么大的成果,他原本的目的是讓對方心神大亂,為他們爭取時間就夠了。
至于期望對方將浩太這個人質給放回來,這在唐澤的預計中只有很小的幾率變成這種最好的結果。
但沒想到,還真的成了,對方真的將浩太放了回來。
“接下來就交給我們吧。”唐澤拍了拍江本將史的肩膀,便打算帶著高木與佐藤美和子兩人去六田家逮捕對方。
“等等。”
江本將史聽到唐澤的話后連忙攔在了三人面前,“浩太都已經回來了,這件事就算了吧,而且也不能證明六田是犯人吧!!”
這話實在是沒有什么說服力,畢竟浩太來時的路可是正好通向六田家。
“說什么呢!綁架可是不亞于殺人犯的惡劣罪行!怎么能夠放過他!”佐藤美和子厲聲道:“更何況動機還是為了金錢。”
“也是啊...那家伙實在是太笨了...”江本將史仿佛了被抽走了力氣一般踉蹌靠在了墻邊緩緩下墜。
他想到大學時候組建樂隊的他們,最終被現實擊敗各自離去。
只有六田一人堅持著他們的夢想,帶著他們的夢想不斷堅持。
可這份夢想最終也敗給了現實,窮困潦倒的他最終卻因為金錢走上不歸路...
想到這,江本將史的內心就一陣的酸楚。
那是對夢想的緬懷與告別,那是對好友走上歧路的痛惜、悔恨與無力。
最后,他只能看著好友走向自己的結局,自己去什么都做不了。
可沒過多久,公寓那邊卻是傳來了雜亂的呼聲,江本將史聞聲看去便看到高木抱著六田從樓上匆匆跑了下來。
“這是怎么回事!”江本將史連忙爬了起來,看著昏迷過去的六田焦急問道。
“他在浴室割腕自殺了!”唐澤看著驚慌的江本將史安慰道:“放心吧,因為我們發現的早,目前情況并不算太危機。
我已經給他做了緊急處理,現在要去醫院進行輸血治療。”
說話的時候,佐藤美和子已經攔了一輛出租車,高木連忙抱著昏迷的六田向著車內走去,唐澤見狀連忙帶著江本將史過去幫忙。
一陣手忙腳亂后,昏迷的六田終于被早已在醫院門口等待的醫生帶走,而唐澤等人也終于松了一口氣。
“沒想到那家伙居然會自殺...”江本將史狠狠的錘了下墻:“那個大笨蛋!!”
“放心吧,沒事的。”唐澤拍了拍江本將史的肩膀安慰道:“我們進去的時候,他還有些意識,醫生說他沒有特別大的危險,輸輸血就好了。”
不過,就連唐澤也沒想到,對方居然會在這之后而選擇自殺,他們敲門沒人應的時候還以為對方逃跑了呢,但在破門之后卻發現了浴室中意識不清醒的六田。
好在他們過來的比較早,阻止的比較及時,對方失血還不算多。
回想著之前發生的一切,唐澤也是一陣唏噓。
或許,原本的他只是因為走投無路,所以想要拿回彩票才和浩太接觸的吧。
但是沒想到江本將史確實將彩票券寄還給了他,導致他并沒有在江本家找到彩票,跳完舞之后想著下車帶走了浩太。
而之后,六田得到了江本將史的提醒,查看了自己的郵箱才發現了那張中獎的彩票。
而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些什么,明明自己的好友一直關心著自己,可他卻帶走了浩太想要勒索自己的好友。
巨大的愧疚心蠶食了他本就煎熬的內心,成了壓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他在放浩太回家后,便選擇在浴室割腕自殺,以此來結束自己的人生。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對方,也只是一位因為困苦沒有守住底線的可憐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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