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奇跡般的勝利后,苦水鎮中的上下并都沒有進行什么慶祝活動,甚至因為滿地的傷員,他們連用來痛哭一場的那點時間都沒有。
慘勝!這是一場苦水鎮代價慘重的慘勝。
前前后后,苦水鎮一共有著差不多一百六十人加入了防守戰;但是在戰后能憑借著自己的力氣站穩的成員,連其中的一半八十人沒有。
其他人此刻的情況,要么是生死不知的躺在了戰場上。
包括了之前力戰黑手的食人魔扎克,都是如同一座肉山一樣的躺在了圍墻上,連呼吸都變得異常微弱。
要么就只有不多的一小部分傷員,被擔架隊抬進了小樓的大堂進行救治。
也不知道在女招待們,那二把刀水平的救治之下,最終又有多少傷員在事后能幸運的活下來。
而幸存下來的成員中,除了留下了十來人監視著那十幾個黑發的疑似華裔。
剩下的人,都是跟隨者牛頭人戴夫和奧妮兒兩人,出發去抓俘虜去了。
打蛇、就一定要打死,以上的這個道理胡彪還是非常清楚的,他不想那些盜賊團過了一段時間,再度恢復元氣后再來一次這樣的攻防戰。
為此,胡彪將背在了身上的半精靈拾荒者,交給了琳達和蘇珊,讓她們帶去小樓慢慢修養之后。
趕緊招呼著其他人,先將本方的人員清理出來。
若是還有著呼吸的幸運者,自然是第一時間抬向了小樓,而那些戰死的人員,則是抬下了圍墻之后一路擺開。
從水井打來了甘甜的井水,小心的清理掉他們身上的血跡之后,再蓋上一張稍微干凈一點的破布。
以上這些,也是他們目前唯一能做的。
只是在激烈的戰斗中,太多的守衛都是當場的戰死。
地面上很快就擺起了一排長長的尸體,他們的家人一邊清理著他們臉上的血跡,一邊小聲的哭泣起來。
將最初大勝之后的那一份歡快氣氛,徹底的沖淡到絕跡…
在眾人開始打掃戰場的的時候,胡彪開始走向了那一群疑似華裔的人群。
不提這些人的戰場反正,給苦水鎮減輕了太大的壓力;僅僅是看著那些相同的黑頭發和眼睛、黃皮膚,胡彪就感到了一種血脈上的天然親近。
對著那群人抱拳為禮的同時,胡彪嘴里用華語鄭重問到:“謝謝各位的仗義出手,請問一句,你們都是華國人?”
那群人明顯是聽懂了胡彪的華語,所以為首的漢子同樣的抱拳為禮。
嘴里苦笑著,同樣是用著流利的華語回到:
“大毀滅之后,大家都是一些苦苦求活的喪家之犬而已,哪里還有華國人的說法;但是自打我們這些人懂事以來,父輩就讓我們牢記一點。
不管身處何地,局勢和生活是多么的艱辛,都讓我們不要忘記了,我們身上流著的是華夏一脈的血脈,我們的根在那個遙遠的數萬里之外,那里有著長江和黃河。”
如此情真意切的華語聽在耳朵里,胡彪頓時肅然起敬。
嘴里順便又追問了一句:“你們的祖上,都是之前生活在北美地區的華裔?”
“不是!”這么說著的時候,那群華裔的臉上滿是說不出的自豪:“我們都是當年來援的遠征軍后裔。”
說到這里的時候,為首的漢子還伸進了自己前胸的口袋,從里面拿出了一個褪色的紅布小包。
等到漢子小心的打開了小包層層包裹之后,胡彪看到了一塊類似于大兵身份牌之類的不銹鋼吊牌。
不知道時隔了多少年后,吊牌上被沖壓出來的字跡還是那么清晰。
只見在一個二維碼下面,有著幾行華語的字跡:張大彪,血型B+,北美戰區華國遠征軍第39師337團二營一連少尉副排長。
結合著胡彪看過的那小半本日記,他自然知道那一支遠征軍代表當是什么。
以及吊牌上寥寥不多的身份信息,背后所代表的深重意義。
那是強大到讓人絕望的外敵入侵之后,為了這個星球人類的命運,為了保護大后方族人的安危,不惜數萬里前來支援的那一支大軍。
甚至,胡彪還能想象的到,他們在陡逢大變之后,在這一塊遠離家鄉數萬里之遙的大陸上,生活的是多么的艱辛。
不過就算這樣,他們都沒有讓自己的后代,忘記自己的根在哪里。
想到了這里之后胡彪默默的抬起的手,對著這些飽受了苦難的同胞們,以及他們那些早已成為了枯骨的祖輩,敬上了一個盡可能標準的軍禮。
同樣,對方齊刷刷的抬起了手臂,給胡彪還了一個遠遠更標準的軍禮。
等到雙方都放下了敬禮的手臂之后,瞬間都感到了越發的親近起來。
為此,胡彪誠懇的保證了起來:
“諸位同胞放心,今后在我這里別的不敢保證,但是衣食無憂還是能做到;現在我要處理一下鎮子中的善后事宜,你們先原地休息一下,具體的安排等事后再說如何?”
僅僅是一句‘衣食無憂’,立刻就讓一眾華裔喜出望外。
主要是胡彪展現出來的家底,完全能做到承諾的這些,不算是吹牛皮的吹噓。
就這樣,胡彪匆匆的向著小樓走了過去,戰死的手下們姑且暫時不說,但那些重傷員們他希望盡可能的多救回來一些。
至于其中有些重傷員救活之后,可能也是成為廢人的事實,胡彪沒有多大的在意。
就算殘廢又怎樣?以胡彪那一個只是普通華國人那種重義的性格,就是將這些人養上一輩子也不會有半句怨言。
而在胡彪轉身離開之后,那些華裔并沒有原地休息。
反倒是幫忙著一起打掃著戰場,無疑!這一點讓苦水鎮的土著們,對他們的好感更多了起來…
才是走進了小樓,那一股撲鼻而來的濃郁血腥味,差點沒將給胡彪熏了出來。
只見在大廳中拼湊起來的桌椅上,甚至直接就是地面的空位上,一個接一個的傷員躺在了那里。
幾個女招待和幾個幫忙的女同志,現在那是忙到了飛起的狀態。
她們以麻利的動作為傷員止血和包扎著傷口,動作居然是有模有樣;只是傷員的數量太多,一時間根本就忙不過來。
就住胡彪打算一起動手,多少也是幫上一點小忙的時候。
腦門上腫了一個大包的琳達匆匆小跑了過來,開口就是一個壞消息:“大人,我們庫存的醫藥物資不多了。”
“不急!哪些種類不多了?”胡彪示意著妹子不要著急。
然后,妹子不急他急了。
因為妹子匯報了起來:“止血粉、消炎藥,干凈的紗布、消毒的酒精都不夠了;為了清洗傷口,我們連倉庫里的高度酒都快用完了。”
‘嘶~’聞言之后的胡彪,嘴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因為沒有預料到會出現這么多的傷員,止血粉、消炎藥、紗布這些準備不夠,他還是能夠理解。
但是為毛連酒精都用完了,這就顯得有些不科學,這些敗家娘們是用來洗澡了么?
要知道在他的記憶中,除了自己帶過來的散裝高度酒,倉庫里應該還有好幾桶滿是機油味的‘原子沃德嘎’才對。
那玩意難喝歸難喝,但酒精度和分量絕對足夠啊?
這樣的情況,直到他看了一眼身旁一名傷員,目前正在處理著傷口的情況。
只見拿著棉簽的一位狗頭人大媽,倒上了一些的高度酒后,就對著這名傷員的傷口好一陣的猛擦。
連續的好幾次擦洗,才是讓傷員的傷口位置,露出了厚厚泥垢之下的肉色。
他頓時意識到了,之前的衛生工作還是有些流于形式;真需要用酒精洗澡,才能給這些家伙們好好的完成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