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老警官短暫地交流了互相的意見之后,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顧云,作為殺人事件直接的目擊證人,以及主動向警方提供了諸多線索的熱心市民,兩人已經完全將顧云當成了一位不知姓名碰巧路過這里的名偵探。
名偵探身邊總是會發生離奇的殺人事件,這已經算是常識了。
“打扮成他這樣的人比較罕見,我們接下來打算去調查整個公園的錄像,另一部分人則去詢問附近的游客,只要他出現在公園里,就一定有人看見過他才對。”
“那我留在這里等你們的消息。”
顧云則十分自然地融入了團隊合作的氛圍當中,就連說話的姿態都越來越向局長靠攏了,兩位老警官不但不反感,反而覺得發生殺人事件時有一位名偵探相助,能夠節省他們不少的力氣。
以上,就是顧云被F市警方當成了名偵探的全過程…
“為什么你只是很普通地描述了一下當時的情況,就被當成名偵探了?”
顧天天的嘴角抽了抽,兩位老警官離開之后,她的哥哥便順理成章地成了坐鎮后方的“大將”,年輕警員見了他們都客客氣氣的,一有風吹草動便在第一時間將最新的進展告訴顧云。
F市警方居然如此草率!
她哥身上從頭到尾就沒有過任何關于名偵探的潛質!
“可能這就是領袖氣質吧。”
艾薇兒小聲解釋道,“如果不是女巫結社沒有男性成員的話,我都覺得顧云哥很適合當我們新的領袖了。”
“他能有什么領袖氣質?”
“很難講清楚,大概就是一旦發生了事件,只有有顧云哥在的話就會比較放心吧。”
艾薇兒當時也和顧云一起檢查過尸體,尸體脖頸處的傷口不同尋常,甚至可能不是人為造成的,若是放到以前,得知有可能遇到與超自然事件扯上關系的兇手,她早就開溜了。
畢竟和其他超自然生物比起來,女巫的本體是十分脆弱的,一定要好好呵護才行。
然而現在與她們同行的人變成了顧云,艾薇兒的想法也產生了變化。
她,艾薇兒,現在就留在案發現場了,怎么滴吧!
有本事你來打我呀,略略略。
艾薇兒底氣十足,因為她知道如果是那個殺手再次返回現場,不等他再傷害任何人,頭就會率先被顧云哥給打爆。
當然,只留下不干事并不符合艾薇兒的性格,既然難得的鬼屋之行泡湯了,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將精力放在別的方面了。
“顧云哥,你能不能帶我去看一下剛才的監控錄像?”
“怎么?”
“你們剛才不是提到兇手是跟著一個少年進來的么?我們剛才從云霄飛車下來的時候碰巧也遇到了一個少年。”
艾薇兒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況,那個少年的表情看起來十分慌張,就像是有什么人在身后追他一般。
結合顧云和老警官之間的交流,她覺得有可能兩者并非巧合。
顧云和在場的年輕警員說了一聲,對方便很熱心地將他們帶去了監控室,還主動為他們調出了當時的錄像。
“沒錯,當時就是這個人!”
艾薇兒一眼就認出了少年的身份。
雖然拍攝到的畫面光線昏暗,餐廳入口又在遠處,但少年身上的衣服已經表明了他的身份。
也就是說,他當時并不是在逃避小混混或者保安,而是貨真價實的殺手?
而且不知為何,在看見隨后進來的黑色風衣男子之時,艾薇兒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一種難以言喻的厭惡與恐懼涌上心頭,雖然她承認自己的膽子很小,但在此之前還從來沒有在看不清對方長相的情況下出現過這種情緒。
要知道顧云已經是她認知的人物中戰力達到天花板的存在了,然而第一次見到顧云時,她其實還試圖反抗一下來著。
艾薇兒覺得那可能是她人生當中做出過的最有勇氣的行為。
她親眼見證了后來遇到過的不少惡靈連自己我介紹都沒來得及說完就被顧云哥一拳送走的畫面。
硬要形容的話,錄像中的男子帶給她的恐懼就如同烙印在血脈之中,近乎于天敵的感覺。
女巫的天敵…
難不成是獵魔人?
不對啊,獵魔人如果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和女巫狹路相逢,害怕的應該是獵魔人自己才對。
“顧云哥,你要小心這個人,我覺得他有些不同尋常。”
“好。”
與此同時,公園某偏僻的角落。
“真是的,那個小屁孩跑到哪里去了?”
一個染著黃毛,打扮得流里流氣、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小混混身份青年人扒在假山后附近仔細尋找著,“竟敢撞了老子之后不道歉就逃走了,別讓我抓到你!”
“頭兒,這邊找過了,沒找到。”
“走,再去那邊找找看…哎喲,你又是誰啊!找死啊?”
小混混一轉身,便結結實實地撞在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身上。
男人低著頭,黑色的禮帽和高高的衣領遮擋住了他的模樣。
事實上,說出來之后,小混混就后悔了——這個人看起來有些邪門,大白天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一看就不像是來干好事的。
雖然身為小混混的他們平時也沒怎么干好事,但至少他們坦坦蕩蕩,沒把自己的臉擋住。
“今、今天算你走運,下不為例!”
黃毛小混混比劃了幾下手中的棒球棍給自己壯膽,放了一句狠話之后便直接開溜了。
干壞事的人之間也是有區別的。
他們最多就聚眾打架,沒架打的時候只是走起路來各位囂張罷了,可是剛才那個穿著風衣的古怪男人卻像是要去干大事的。
在壞人的領域里,就相當于職業選手和業余玩家之間的差距。
他自然沒膽子去碰瓷真正的職業選手。
“走吧,剛才那個小子不在這里,我們去別的地方找找!嘁,今天真是晦氣,一個兩個的走起路來都不長眼!”
聽到這句話,風衣男抬到了一半的手忽然放下了,他若有所思地盯著假山看了幾眼過后,便轉身朝別的方向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