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不知從哪搬來一張板凳直接坐在別墅大門口的顧云,唐水覺得自己的腦殼隱隱作痛。
顧云最后說的那句話很有道理。
很多時候,往往返璞歸真的辦法,才是最直接有效的。
就比如這人往這里一坐,那還真是妖魔鬼怪都打不進來,如果他們目標一致,那唐水絕對會對顧云的辦法大加贊賞。
只可惜,他來這里的目的和顧云恰恰相反。
現在他們不但要面對“肉球”花費巨資打造的私人堡壘,而且還得想辦法別驚動這個門神。
根據卡門從太一門人打聽來的情報判斷,與顧云發生正面沖突絕非明智之舉。
告別顧云,唐水遠離了眾多安保人員,直奔公路而去。
他站在公路旁裝模作樣地點了根煙,確定了沒人跟著,才從口袋中取出一個并不明顯的藍牙耳機,戴在左邊的耳朵上。
“小姐,我剛從別墅里出來。”
“情況如何?”
“保安系統非常嚴密,到處都有攝像頭,保安身上都配有電擊槍或麻醉槍,一旦被發現很難全身而退。”
整個別墅,被打造得如同監獄一般,而“肉球”請來的安保人員卻要比獄警的水平高出許多,接近他的過程,簡直就和反向越獄無異。
“從底層上樓,一共需要通過七個門檻,前三個還好,后四個的嚴密程度就和金庫一樣,開門時需要兩個安保人員同時核對密碼,想要通過考核必須通過六項審核才行,什么東西都帶不進去。”
“也就是說,我們需要偷到后四個安全門的密碼。”
“沒錯,在這個過程中絕對不能觸發警報,否則安全門就會自動上鎖。”
“檢查一下電路系統。”
“知道了,不過即使過了四個安全門,還有一個最為棘手的事要處理——他的整個臥室都被防彈玻璃隔離了,鋁熱劑應該是無效的。”
“能否從外面著手?”
“不行,他的房間位于地下,在設計時就已經考慮到了這一點。”
“聽起來是一個不可侵入的堡壘。”
電話另一頭的人陷入了沉思。
這滴水不漏的防御系統,已經足以媲美這世上任何一個金庫或是博物館了。
不過…
他們這一行的本職工作,就是破解這些安全系統,入侵到那些號稱不可能被入侵的設施當中。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任何安全設施都有它的漏洞。
“既然是在地下,看看有沒有別的辦法從側面進去。”
“知道了。”
唐水中斷了聯絡,取下了耳麥裝進了褲子口袋,與此同時,他的腦海里已經醞釀出了三種以上的入侵方式。
這次的目標并不是第一個試圖毀約的人。
獲得的東西越多,就越難以割舍,事實上卡門絕大多數顧客,都不愿意履行各自的約定,所以他們不得不來親自來督促這些人履行當初立下的約定。
畢竟,卡門從來都不是什么慈善組織。
唐水熄了煙頭,接下來將會是極為忙碌的一天,他需要將腦海中的計劃,一個個變為可能。
他們要做的不僅僅是破解那七個安全門,還要在事成之后全身而退。
既然那個“肉球”敢把他安全屋建立在地下,那便只能讓對方見識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地下作戰專家了。
而最后要考慮的一環,則是不知道為何介入這件事的顧云…
唐水回頭一看,表情卻僵在了臉上。
此刻顧云面前不知為何聚集了不少人,這些被“肉球”請來的民間高手們已然分成了兩派,雙方各執一詞,擼起袖子爭得面紅脖子粗的,似乎隨時都準備大打出手。
“依我看,這次作祟的,必定是白衣女鬼!”
一個穿著一身袈裟,肥頭大耳的僧人說道,“我來之前就打聽到了消息,那白衣女鬼由來已久,想必已化作了厲鬼,如若不及時阻止,這些所謂的安全系統可沒法將她擋在外面。”
“一派胡言!”
另一個道士打扮的中年人毫不留情地斥責道,“你是哪門子的高僧?那白衣女鬼的傳說只是幾個司機杜撰出的無稽之談,最近可沒聽說有人被厲鬼所害,你可曾見過不害人的厲鬼?”
“那你倒是說說,是什么邪物在此作祟?”
“此地極其偏僻,南面山上便是墳地,放在古時候,那里可是亂葬崗,想必邪物都是從那個地方滋長出來的。”
“嘿,你這業余道士,看見一處墳地便要在上面大做文章,我看真正出了問題的是你的腦子才對!”
“呔,禿驢!你可敢說說你是哪個寺里出來的?”
“我乃隱龍寺第167代親傳弟子,自幼便苦修佛法,如今下山云游四海,偶然聽聞有厲鬼出沒于此,才特地前來相助。”
“我呸,你八成是看上了那十萬塊酬金,好一個出家人!”
“你這倒是又是何人?居然連隱龍寺都不放在眼里?”
“哼,說出來不怕嚇死你,我乃太一門第168代親傳弟子,如今奉師門之命前來捉鬼,又怎么是你這禿驢能相提并論的?”
雙方各執一詞,顧云頭上卻冒出了許多問號。
怎么這隱龍寺的和尚和太一門人從山上打到山下了,而且太一門人不是全部被基金會逮捕歸案了么?
這兩人就擼起袖子像兩個潑婦一般爭吵不休,聲音越來越大,卻絲毫沒有大打出手的意思。
這簡直就是低配版的隱龍寺與太一門之戰。
看過了正統的百鬼夜行之后,顧云頓時覺得這兩個人極其無聊。
而且他也搞不懂為什么這倆人非要跑來他的面前吵架。
“那邊的小子,你倒是說說,我們二人誰說的比較有理?”
爭執不下兩人誰也無法說服誰,便直接將這個問題拋給了看熱鬧的顧云——事實上其他的民間高手也早就注意到了顧云和唐水。
這兩人和他們一樣都是這位富豪請來的除靈師,同時也是抵達之后,唯二進到過宅子里見到過富豪本人的除靈師。
除了顧云和唐水之外的所有人,都被巡邏的保安攔了下來,禁止他們踏足別墅半步。
“你真是隱龍寺的僧人?”
顧云開口問道。
“如假包換。”
“我正好認識澄字輩的師傅,既然是你自稱親傳弟子,是拜在哪個師傅門下的?”
“這…”
這個問題把肥頭大耳的僧人給難住了,氣勢頓時弱了幾分,他猶豫再三,才硬著頭皮猜了一個,“澄、澄光師傅?”
“這隱龍寺一共就只有澄空、澄澈、澄凈三位師傅,分管武、內、外三院,你這澄光師傅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顧云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和尚的謊言,和尚頓時面如土色,他的窘狀引起了周圍人的一片哄笑,原本跟隨他的除靈師門見狀紛紛投身到了“太一門人”的陣營。
“哈哈,你這禿驢竟敢冒充隱龍寺的僧人,這下原形畢露了吧!”
“你是太一門人?”
顧云又將矛頭指向了氣焰囂張的道士。
“正是。”
“前日,太一門人大舉襲擊隱龍寺,早已成了過街老鼠,沒想到竟然還有潛逃的太一門人潛逃至此…”
“哎喲,錯了、錯了!”
道士聞言頓時慌了,“我是太乙門人,不是太一門人!我們是兩個門派,不要把我們搞混了!”
“什么玩意!鬧了半天你在這搞山寨呢!”
不等顧云開口,此前跟隨他的除靈師們便對他怒目而視,他們都是看在太一門人的名號才跟過來的,這太乙門人又是個什么東西?
完全沒有聽說過!
“走了走了。”
“沒想到是兩個騙子。”
“完全浪費時間!”
人群一哄而散,徒留下一和尚一道是在風中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