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云是一個堅守原則的人,所以在安鈴和艾薇兒大肆搜刮之時,他沒有加入兩人的行列,而是留守在禮堂前的祭壇旁。
安鈴說昨天見到瑪麗安時,她便坐在這個祭壇之上,憑空將其中一個學徒提溜了起來。
閑來無事,他模仿著安鈴描述中的瑪麗安,雙手撐起身子,一屁股坐在了祭壇之上。
一聲悶響,祭壇轟然倒塌。
“顧云,你沒事吧!”
隔壁翻箱倒柜的安鈴探出頭來,以為顧云遭遇了回來探查情況的女巫。
“我沒事。”
顧云看著裂成了好幾段的祭壇,不禁陷入了沉思。
從這一點可以看出,他和瑪麗安-瑟西亞最大的區別,是他體重要比對方重許多,而且他也實在沒想到瑪麗安設置于此的祭壇竟然是空心的,一陣混亂過后,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從祭壇殘骸中滾了出來。
圓滾滾的物體停在了他的腳邊,顧云低頭看去時,物體也正“盯”著他。
是人類的顱骨。
如果這一幕被安鈴瞧見了絕對會被嚇得一蹦三尺高,而且還很有可能直接掛在自己背上,顧云生于戰爭年代,自然不會被這種小場面嚇到。
只是…
這個顱骨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和那些在角落中腐朽潰爛的骷髏不同,這個顱骨似乎經過了悉心的保養,顧云彎腰查看時,聞到了一股奇異的熏香味。他捧起顱骨,觸手冰涼,顱骨的腦門上還整齊地雕刻著未解的咒文,即便是他這個對巫術一竅不通的門外漢,都能覺察到顱骨隱隱流轉的魔力。
“安鈴、艾薇兒,你們來看一下這個!”
聞言,兩個忙得不亦樂乎的學徒朝祭壇處張望了一眼,一時間,強烈的既視感油然而生!
顧云單膝跪地,右手捧著一個顱骨,同時還低著頭仔細觀察著。
瑪麗安,你的兩面三刀并沒有讓我感到意外,我早就該把你和你那些陰險的女巫們全部殺掉!
“蛋總,是你嗎,蛋總!”
安鈴呆愣愣地提溜著一個布袋子,脫口而出。
顧云反派氣場十足,就算沒有cosplay服裝和道具,也無縫融入了蛋總的角色之中。
“?”
蛋總是誰?
顧云沒理解安鈴在說些什么,難不成…被他捧在手里的顱骨的主人,是一個名為“蛋總”的人類?
“咳,不愧是你!”安鈴走進了之后扭轉了話題,“你居然發現了隱藏在祭壇中的秘密!”
除了顧云之外,一般不會有人會莫名其妙地把別人的祭壇砸的稀巴爛吧?
“嗯,我覺得我應該減肥了。”
顧云很認真地回答了一句——看來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后架打少了,導致體重急劇飆升。
“別了,你現在的體型就不錯,我很喜歡。”
安鈴發表了自己的意見,“把我們叫來有什么事?”
“這上面的咒語,你們認識么?”
顧云將顱骨遞了過去,安鈴很嫌棄地退了一步,雖然她已經是一名成熟的女巫了,但對于這些死人身上的遺物還是抱有強烈的抵觸情緒,所以在剛才的搜刮中,但凡和尸體相關的素材都由艾薇兒來收集。
“你拿著就行,我看看,嗯…”
經過了長達三十秒的翻譯,安鈴胸有成竹地說道,“完全看不懂,艾薇兒,你怎么看?”
“我、我也看不懂…”
艾薇兒有些不好意思,她和安鈴目前還處于女巫的初級階段,學徒手冊上怎么說,她們就怎么做。至于咒語真正的含義,儀式步驟的原理,只有那些活了好幾百年的前輩們才能有所涉獵。
咒語絕不僅僅是另一種語言體系那么簡單,每一個發音都會牽動起未知的魔力。
用現實一些的例子在講,就是如果你英語不及格,老師頂多把你的家長請來;但如果咒語課不合格,散溢的魔力或是未知的生物就會直接把你弄死。
所以女巫歷來的成才率比被世界一流大學錄取的概率還要低得多。
“你們兩個…真的好意思自稱女巫么?”
顧云露出了懷疑的表情。
“不、不過雖然看不懂其中的內容,但是我看到了一個名字!”艾薇兒說道,“格林-溫切斯特。”
倒不是她讀懂了這一段文字,而是密密麻麻的咒文之中,就夾了這么一個英語單詞。
“這個顱骨,很可能是格林-溫切斯特的!”
“溫切斯特!我知道、我知道!就是傳說中的獵魔人家族吧!”
安鈴眼前一亮,開口說道。
她了解這些超自然事件的主要渠道,是通過美劇,說到溫家雙煞的名字,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的確有人將溫切斯特家族的歷史改編成了電視劇…不過在歷史中,溫切斯特的確是有名的獵魔人世家。”
而格林-溫切斯特,便是溫切斯特一切傳奇的序幕。
“當初圍剿主母的傳奇獵魔人之中,就有格林-溫切斯特,他也是那次圍剿行動中為數不多活下來的獵魔人。”
關于貝爾蒙特和溫切斯特家族的傳說,全都是艾薇兒從前輩那里聽來的,雖然近代的獵魔人已經無法再對她們構成威脅,但在幾個世紀前,溫切斯特家族對女巫來說就相當于恐怖的代名詞。
即便是瑪麗安,也沒能在格林-溫切斯特活著的時候報了當年的一箭之仇。
只是不知出于何種目的,她時隔多年后將昔日死敵的骸骨挖了出來,還在他的頭顱上留下了如此晦澀難懂的咒文。
和那些常見的素材相比,格林-溫切斯特的顱骨,一定擁有其特殊的意義。
“把這個帶走吧,只要帶上這個,主母就一定會找上門來。”
“好主意。”
安鈴也在一旁附和,“我們找不到她們,就讓她們自己找上門來吧!顧云,就算是瑪麗安-瑟西亞那個女魔頭找上門來的話,你也一定能輕而易舉地打敗她吧!”
一拳一個三頭犬,僅用眼神就嚇退了十幾個女巫,這些壯舉讓安鈴對顧云產生了近乎盲目的信任。
“未必。”
顧云搖了搖頭。
“啊?”安鈴楞了一下,“不要謙虛過頭了,那些女巫在你面前不是根本沒有一戰之力么?”
“我覺得瑪麗安-瑟西亞可能和其他女巫不同。”
雖然他對顱骨上的咒文一無所知,但卻隱隱從中覺察到了熟悉的力量。
“總之,我需要慎重對待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