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他們為什么沒有死!”
“他們為什么不去死啊!”
沈銀燈一通發泄,摧毀了小半個竹林。
“這個地方不能待了!”
哪怕沒有段坤的挑撥離間,吃了那么大一個虧,李巖和莫文等懸師也不可能會放過她。
分身自爆之后,她的實力也受到了極大的影響,現在估計也就比一般的懸師強點。
像李巖和莫文這樣的頂尖懸師,任何一個出手,都能夠將她拿下!
可以說,她的生存能力,已經降到了極低的狀態,并且將持續很長很長一段時間。
不僅如此,因為分身蘊含了她的一部分本源,損失了這一部分本源之后,她幾乎不可能恢復到自己全盛時期的狀態。
頂多頂多,也就能恢復到正常頂尖懸師的水平。
此生進階無望!
可謂損失極其之慘重。
想想也是,若非如此,她也不會是在最后的最后,實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才自爆分身。
這可是她最后的手段!
沈銀燈本想著,這個手段哪怕殺不死段坤這個變態,也可以將李巖這些懸師和司藤這個賤人殺了!
分身自爆山洞坍塌。
這堪稱天地大劫一般的災難,那是一個小小的懸師所能夠抵擋的?
為了能達到分身一自爆,整個山洞都坍塌的效果,她可是整整布置了上百年時間。
如此兇險的災難,即便是大懸師碰上了,都有隕落的危險!
要不是段坤展現出來的實力太過變態,遠遠超過了她的想像,沈銀燈甚至有過坑殺段坤的想法。
不過,段坤坑殺不了,其他人總沒什么問題吧?
剩下的人里面,哪怕是實力最強的司藤,也還沒有超過懸師的層次。
雖然相對于其他懸師來說很強,但也依舊強的有限。
再加上司藤正面扛下了赤傘分身的自爆,自身實力必定會受到巨大影響!
在那樣的情況下,面對那么恐怖的山洞坍塌,被砸死的可能性相當大!
誰能想到,最后不僅段坤沒事,司藤沒死,就連那二十多位懸師,也一個不落的全部活了下來!
她精心準備了百年的布置,一個人都沒有搞死!
這是何其可笑、又何其諷刺的事情。
“西南地區不能待了!不,整個華國都不能待了!”
成王敗寇,現在既然是司藤一方贏了,李巖和莫文等人也全部活了下來,那么她這個敗者的結局自然也就可以想象了。
以她現在這個狀態,也根本沒有與之抗衡的可能。
逃出國外,這是她唯一的生機。
雖然現在混亂的國外,也沒安全到哪里去,可總比面對整個華國懸門勢力的追殺來得好。
如果她只是坑了西南分會的懸師,倒也不一定會會引起整個華國懸門勢力的追殺,可問題是她還坑了東南分會包括會長方濤在內的所有懸師啊!
方濤在整個華國懸門地區都擁有著極高的威望,沈銀燈把他給坑死了,哪怕只是為了華國懸門的臉面,眾懸師們也不會放過她的!
什么?
你說方濤是段坤殺的?
誰能作證?
李巖和莫文等二十多位懸師可都說是你殺的!
她那實打實的苅族赤傘身份,以及方濤等人也確實是經由她來到了這里,再加上李巖和莫文這些‘證人’,她根本沒有翻供的可能。
再者說,即便她翻供了,懸師們就會放過她嗎?
別開玩笑了!
懸師與苅族從來都勢不兩立。
如今大懸師出世,更加劇了這一趨勢。
哪怕她把所有的‘真相’都說出來,自己也逃不過必死的命運。
所以現在留給她的,有且只有一條路。
出國!
沈銀燈臉色變幻了許久,最終并沒有朝著國境線的方向逃離,而是一轉身,向著云溪寨而去。
“就是這樣。”
“沒了?”
“沒了。”
段坤聳聳肩,表示自己要說的就這么多。
司藤臉色平靜,看不出有任何情緒波動。
“也就是說,你之前一直處于虛弱狀態,最近才恢復了一部分實力?”
“沒錯。雖然我還沒有恢復全部的實力,但這個世界的大懸師已經不是我的對手。所以你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不用有太多的顧忌,我會一直在背后支持你的!”
段坤將她摟入懷中,情深意切地說道。
司藤臉色微微一紅,心中很是感動,口中卻依舊嘴硬著說道。
“這次就算了,下次絕對不能再這樣瞞著我了!”
“嗯嗯嗯,我下次不敢了。”
“嗯,嗯?還有下次?”
“好好好,沒有下次,沒有下次了。”
段坤抱著司藤軟軟的、香香的嬌軀,像是哄小孩一樣說道。
司藤反摟著段坤,依偎在對方懷中,感到前所有未的安心。
就好像剛才山洞坍塌時,她待在段坤懷中一樣。
那般無所畏懼,哪怕是這樣死了,能死在他的懷中,也是值得的!
云溪寨。
沈銀燈站在遠處的陰暗處,看著正在屋里的央波,眼里滿是不舍與遺憾。
“央波,對不起,最終我還是沒能給你留下一個孩子。”
她摸著自己的肚子,這是她最大的遺憾。
就像司藤說的一樣,她剛異變的時候,是女相男身。
也就是外貌上是女的,性別上卻是男的。
這可不是偽娘,而是真正的不男不女,比太監還要奇葩!
太監是后天的,是被人閹割了男性的象征,但他們本質上還是男的,只能說有點偏向于不男不女,可依舊不能算是真正的不男不女。
真正的不男不女,得是像赤傘這樣,先天就同時擁有男女兩種特征。
按理來說,這應該也屬于是一種天賦。
一具身體,陰陽皆俱。
如果她能更進一步,陰陽調和,成就非男非女的天人之像,即便她原來的出身真的不是很好,也能一舉成就王族血脈,比現在司藤的血脈天賦都還要高!
司藤在段坤半步超脫者之血的幫助下,如今的血脈已經更進一步,幾乎達到了苅族血脈的巔峰,但距離傳說之中的王族血脈還是差了半步。
沈銀燈如果能成就天人之像,血脈超脫,化作王族血脈,那確實是能比現在的司藤還要好。
只可惜,她選擇了另外一條路。
將女相男身,化作女相女身。
這一條路不能說完全不如天人之路,畢竟每一條路走到最后,都有著超脫的可能性。
但只論合適度而言,兩者還是有差距的。
先天女相男身的赤傘,更加適合走天人之路。
她選擇另外的道路,多少有點枉費了她本身的獨特天賦。
不過這倒也怪不得她。
天人之路確實是最適合她的道路,可問題是她沒有相對應的修煉功法啊!
她走天人之路,或許確實是前途無量,但沒有修煉功法,一切都是白搭。
像這種修成天人的功法,無論在哪個世界都是相當罕見的。
只有某些特殊的種族、或者某些大佬手中,才有這樣的修煉功法。
赤傘是苅族,修煉只能依靠血脈里的傳承。
她所在種族里,究竟有沒有這樣的功法傳承下來,這點不得而知。
但她所獲得的血脈傳承里,確確實實是沒有這樣的功法的。
沒有這種功法的她,只能退而求其次,走另外一條路了。
以赤傘的見識來說,她估計都不知道還有天人化生這樣的道路。
否則的話,她也不會被司藤一句‘女相男身’給破防了。
嚴格意義上來說,‘女相男身’這樣的天賦可是相當難得的!
言歸正傳。
選擇了將‘女相男身’化作‘女相女身’的沈銀燈,花費了數百年時間,終于做到了至少表面上看是做到了。
除了聲音還會不時出現男聲之外,她身體的其他部分,幾乎都化作了女身。
這也是她能夠成為央波妻子的一個原因。
遺憾的是,哪怕能夠行房了,她也沒能給央波留下一個孩子。
這對深愛央波的沈銀燈來說,顯然是不可接受的。
因為央波一直想要一個孩子。
她找司藤麻煩,最大的一個原因,就是因為聽說司藤曾經生下過一個孩子。
她想要從司藤的身上,得到對方能誕生子嗣的秘密!
只可惜,她這個想法在今天之后是徹底落空了。
沈銀燈來到這里,是來見央波最后一面的。
出國是她唯一的出路,但出國之后還能不能回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大概率是回不來了。
要不然怎么說是最后一面呢?
為此,沈銀燈甚至將自己提前留給央波的那一份‘遺書’,都給拿走了。
在出發對付司藤之前,雖然她自覺自己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但依舊擔心會出現什么意外,導致自己最終失敗,所以提前給央波留下來了一封‘遺書’,讓他根據自己的布局,去完成一些事情。
可惜的是,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她留下的那封‘遺書’顯然已經一點意義都沒有了。
面對段坤這個變態,她即便還有一些后手存在,也不可能會發揮任何作用。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所有的陰謀詭計都是虛的!
她至今能做的,也必須做的,是盡一切可能斬斷自己與央波的關系。
這樣在眾懸師尋仇之時,能讓央波少受一些苦。
現代社會,在沒有發現央波與她存在什么密切關聯之前,懸師們也不敢太過于張揚。
即便吃一些苦,但命應該是可以保住的。
這也是她現在唯一能為央波做的了。
“永別了,我的央波!”
沈銀燈最后深深看了央波一眼,隨即轉身離開。
屋子內。
央波仿佛察覺到了什么,連忙轉頭看去,卻什么也沒看到。
那里早已人去樓空。
不知為何,央波總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就好象是有什么東西,要徹底離自己而去一樣。
這種感覺讓他心里很是不舒服。
“老婆怎么還不回來?不行,我得去找找她!”
他不知道的是,這一找,就是一輩子。
長鳴山。
長鳴學齋。
“師傅師傅,我聽說云溪寨那邊有消息了?”
王乾坤急轟轟跑到了自家師傅的書房。
“毛手毛腳的!像什么樣子!”
蒼鴻皺著眉頭呵斥道。
王乾坤一臉不在意。
“哎呀!那都是小事,小事。您快和我說說,最后的結果究竟怎么樣了?是司藤贏了?還是我們懸師贏了?應該是我們懸師贏了吧!我們準備的這么充分,肯定能贏的!”
沒等蒼鴻回答,他就自己給出了答案。
稍微一頓,他又馬上說道。
“不過那個司藤那么可憐,她做這些事情也是因為她當初受到了丘山的殘忍對待,我們不應該對她那么苛刻,話說起來,她其實也沒做什么太過分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話,讓她解了藤殺之后,我們還是放過她吧!”
蒼鴻看著一臉天真的王乾坤,無奈地嘆了口氣。
本想養出來一個新時代的科學家,現在看來應該是養廢了!
放過司藤?
他知不知道司藤和他們之間的矛盾在哪里?
那是純正的利益糾葛!
司藤這個苅族,對他們懸師來說就是最大的利益所在!
只要司藤身上還有價值,懸師們抓住之后,怎么可能會輕易放過她?
就是他這個會長開口也不可能!
他說是華國懸門西南分會的會長,但實際上也就是個名頭,根本有名無實。
如果是普通的事情還好說,其他懸門懸師或許還會給他一個面子,但在這種涉及到巨大利益的情況下,他所說的話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效果。
李巖和莫文等懸師,是絕不可能放棄到手的利益的!
王乾坤居然想讓李巖他們放過司藤?這實在是有夠天真的!
不過蒼鴻認真想了想,卻也沒有再去責備他。
他之所以抽身而出,不就是想要脫離出這個利益的大漩渦?
王乾坤雖然為人太過于天真,但本性之中卻帶著最為真誠的善良,這也是他如此看重對方的原因。
他不希望自己的徒弟,會變成一個為了利益而不擇手段的人。
傻是傻了點,但品行端正就行。
如此想著,本來不打算將這一切告訴王乾坤的蒼鴻,最終還是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