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名人真好。”馬可嘆道。
“你說安導如果想要拍臥虎藏龍,你真的把版權免費送給他啊?”許青問。
“我很喜歡他的戲,每部作品都有其生命力和特性,盡量讓最合適的人去拍吧,玩砸就可惜了,又沒多少錢,我到時候投資個千把萬,演個羅小虎就行啊。”
“他的作品很文藝,投資又大,你可別把自己玩栽了。”許青提醒道。
她白天就自己去玩,晚上就陪馬可睡覺散散步,早上跑跑步,反正她的電視劇還沒開拍,時間多得很。
當幸福來敲門提前兩天殺青,馬可陪許青玩了一天,然后再盛裝出席百人會。
作為晚輩,他提前到的,這樣不被注意,跟著混混就好,所以下午六點半就簽名入場了,伴手禮還是張純如的那本書。
里面人很少,他就跟許青坐在角落,聊聊天吃點零食什么的。
“跟著你真是沾光,居然還能見到這么多大人物。”許青笑道。
百人會里,有幾位在全世界甚至人類歷史上都是響當當,并不止是在米利堅。
“也就是湊巧,若不是安導找我談事,估計是不會邀請我的。”馬可說道。
到七點的時候,人員陸陸續續到了,一個高挑知性的女孩背著單肩包走過來,坐在馬可對面,瞟了馬可一眼,覺得有點眼熟。
包括楊志遠的牌子也放在這桌,要么是新加入的會員桌吧,也或許是安排年輕人坐在一起。
“你是演調音師那個馬可先生嗎?”
張純如用英文問,落落大方,一看就是出自教育良好的家庭。
因為是華人移民二代,在這出生長大,中文并不好。
“是的,您是張女士吧。”
馬可連忙站起來,走過去跟她握手,又拿了書請她簽名。
張純如很大方的簽了,笑道:“我很喜歡調音師的劇情和音樂,不僅去電影院看了,還買了碟片看過幾遍,很解壓。”
“謝謝,你的書我也在看,但目前英文還不夠好,所以閱讀速度比較慢。”
“估計以后會有中文版本,但你們應該課本上都有,了解得比較多吧,老外就不是很了解。”
“看完后,還是很觸目驚心,因為你有很多新的證據,上學的時候,我都不太敢看這些。”馬可感嘆道。
“是的,馬先生,正視需要勇氣,我從收集資料到寫這本書,可能是太過投入,快把自己快搞崩潰了呢。”手機端一秒記住筆\趣\閣→m.\B\iq\u\g\eTv.C\o\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那您得注意休息,長期沉浸在其中,正常人很難承受得住,尤其是那些真實的照片。”
張純如點點頭,說著容易做起來難。
她的父母經常跟她講這件事,而寫一本書出來,就要全神貫注投入其中,本來就有很多人找茬甚至譴責否認。
若不是心態強大的人,很難調整好情緒。
“馬先生看過辛德勒的名單嗎?”張純如問道。
“看過很多遍。”馬可回道。
“您覺得好萊塢能拍出一部nj題材的高質量影片嗎,書籍年輕人不愛看,電影更具傳播力,書再火也就賣個幾十萬冊,但電影會有幾千萬人看。”
“想拍很容易,但想獲得辛德勒的名單這么大的影響力,恐怕很難,我想好萊塢可能不會有興趣。”馬可回道。
張純如點點頭,說道:
“就看能不能找到切入點了,我跟安導溝通過,他說奧維辛可挖掘的點很多,但nj就比較難,更適合出書或者紀錄片。”
“沒錯,日鬼的殘暴,那是一種喪心病狂后,畜生一般的行為,過于簡單粗暴,要想從中找到新的切入點很難,因為人類歷史上,同類相殘的實在太多,大家都麻木了。
而電影之所以傳播廣,就是因為新穎的故事性,否則就如安導所說,還是拍紀錄片比較好。
但如您所說,這類紀錄片因為太過于殘酷,是對精神的一種折磨,不具有視聽藝術的觀賞性,外人不大想看,因此傳播力也差很多。
但奧維辛不一樣,它挑戰了人類想象力和認知的極限。
奧維辛采用現代工業流水線規模作業,跟屠宰場毫無區別,有人負責設計,有人負責計劃,有人負責運輸,有人負責飼養,有人負責毒氣室開關,有人負責火爐焚燒,有人負責打掃骨灰,有人負責考核。
這些人里有受過良好教育的科學家,工程師,設計師,也有干雜活兒的普通工人。
還在不斷擴建工廠,六年里,處理了幾百萬人,效率極高。
他們冷靜而有條不紊進行清除計劃,跟鬼子喪尸般的暴走完全是兩種狀態。
這些人有工資,有獎金,有制度,工作時還可能抽煙閑聊,一天忙完了,買上面包和黃油回到家里陪陪孩子,又是好母親好父親,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如何的不可思議,甚至不認為自己有錯。
要知道奧維辛里也有很多憂太人的孩子,正常人是無法理解的。
這都是藝術作品可挖掘的點,觀眾也更有興趣。
現代人尤其是西方人,都認為工業文明促使人類進步,但沒想到卻可以用來高效率的毀滅人類。”
馬可用中英夾雜地說出來,張純如完全聽懂了,有些失落地點點頭,說道:
“你跟安導以及其他很多導演說的意思差不多,看來我還是想得太簡單了,我是新聞出身,寫的都是紀實文學,對電影故事創作和市場推廣,不太了解。”
“您也不要灰心,華人導演也會慢慢走向國際舞臺,或許能找到新的亮點來演繹,讓更多人了解鬼子軍的暴行,甚至讓島國低頭認錯。”
“你覺得有可能嗎?”
“一步步來吧。”
“若是以拉貝魏特林為視角呢,魏特琳是我的偶像。”
“放心,現在這兩本日記面世,還有你書的火爆,肯定會有很多電影人來做的。”
馬可說著也很擔心,過于鉆入到這件事中,其實對個人不是好事。
拉貝和魏特琳,最后的結局并不是很好,尤其是魏特琳,回去后精神崩潰選擇了結余生。
后來的確有很多海內外的導演,以各種角度來講述這段歷史,但真正影響力大的,獲得普遍好評的不多。
比如拉貝日記,國內幾乎沒什么排片,票房差得不值一提。
還有很多觀眾不滿意,覺得你一副圣人姿態,不就是模仿辛德勒的名單嗎,搞什么個人英雄主義啊,沒有觸及到我們的傷痛。
國內導演拍的,影響力比較大的有nj!nj!金陵十三釵這兩部純粹的商業片。
njnj跟拉貝日記同時上映,受人詬病的是拉貝這條線和角川正雄,有史料記載的國際安全區保護了20萬難民,但電影里面人數極少,還有拉貝的秘書原型,并沒有當漢奸,反而協助救了很多人,也沒有出國。
有人認為,你要么別拍拉貝,如果繞不開,就如實拍,消解他的意義,是非常忘恩負義的,當時除了國際安全區,還有誰能從鬼子手中保護這么多難民。
金陵十三釵嘛,靈感來自魏特琳日記,老謀子說是要沖擊奧斯卡,耗資六億,畫面倒是漂亮。
但他萬物皆晚會的毛病又犯了,搞得花枝招展,吹拉彈唱,還是“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憂唱后庭花”那套,目的可能是為了后來的反轉。
但這一點,老外是無法理解的。
因為很簡單,第一不合邏輯,就算是商女,她們說著本地話,家鄉都成為廢墟了,死那么多人,她們還能穿著嶄新鮮艷的旗袍,濃妝艷抹,打打鬧鬧,這些人是沒感情的冷血動物嗎?作為本地人,她們沒有親人朋友犧牲或受害嗎。
這跟辛德勒不一樣,辛德勒本就是鈉粹,他的覺醒和反轉是真實事件,所以站得住腳,你們受害者還有心情玩這個?
第二,奧斯卡很多都是憂太人,他們對這種反人類的罪行,非常嚴肅,里面過多的“性”,后來還搞個船戲,態度太不端正了吧。
“斯皮爾伯格拍辛德勒的名單是帶著感恩辛德勒先生之心拍的,這部戲特別嚴肅,甚至用的黑白色調,3億多美元票房,他自己一分沒拿。等時機成熟吧,才有人敢拍這樣的作品。”馬可說道。
否則被罵香蕉人,崇洋媚外,也是很無語的,拍這種戲,就必須要顧及到國人的感情,所以很難把握,大導演一般不敢碰這個題材。
如果不考慮國際影響力,只考慮撈錢,可以拍抗戰神劇,娛樂化消解曾經的苦難,自然也不會有外人同情受害者,因為看來看去,神劇里鬼子才特么是受害者啊。
你看憂太人誰敢在這種事上娛樂惡搞嗎?
“那希望馬先生早日成為大導演,我好看到你的作品。”張純如笑道。
“一定有機會,雖然我是個商業片導演,但我可以向你保證,如果我拍這類題材,也不會接受任何報酬。”馬可回道。
兩人聊了半個多小時,許青一直在邊上聆聽,滿眼的愛慕,我家馬小可愛咋懂這么多啊,姐姐愛死你了。
很多人都到場了,安導也來了,在前面跟吳語森聊天。
有些人還走過來跟張純如打招呼致敬,或是讓她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