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人小哥在車上對馬可一通奚落。
“不好意思,明兒你送我去機場吧。”
“我在乎的是錢嗎,巴迪,我在乎的是你和那孩子內心的痛苦,跟著我一起唱歌吧,你會得到平靜,雪發飆飆,背墳騷騷…”
馬可根本懶得搭理,唱的是什么玩意兒。
司機一腳剎車,停在路邊,說道:“巴迪,你必須得跟我一起唱,否則下車。”
“行,行。”
真情像草原廣闊/
層層風雨不能阻隔/
總有云開日出時候/
萬丈陽光照耀你我/
于是馬可無奈地一路唱到酒店,司機小哥把自己感動得不行,都不想收車費,但還是接了。
回到京州,馬可把片頭片尾剪好,所有的樣片都結束了,剩下的就是把底片按照樣片剪輯的順序排列接好,送到生產車間沖洗拷貝。
接著樣片就沒用了,馬可拿回來再剪預告片。
這年頭大片才有預告片,小制作一般印刷點海報就行了,做出來你得讓電影院電視臺播放,這都是要費用和下功夫的。
預告片的節奏超快超燃超爆,配樂主題曲是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張亞南按照馬可的要求,傾情編曲后,少了些厚重,節奏更輕快更魔性。
把這些做完,再等影片和預告片的拷貝沖洗出來,字幕翻譯出來,已經是3月15日,試映會的時間推遲了5天,定在3月20號。
這半個月過去了,馬可看著手提電話,很是奇怪,西西沒有打過來啊。
倒是第二天,張小胖來了個電話,說西西問為什么只給她一個CD盒子。
馬可讓小胖轉告她,還有一張等她回來再給,免得都被她媽媽發現扔掉,總不能一直找人家王妃要簽名啊。
“奇怪的丫頭,為啥不直接說,這是跟我杠上了嗎。”
吳大陽邀請了十來家大大小小的歐美電影公司,承諾來的有八家。
香江也有四家,邵氏、佳禾、國中星,金像獎電影協會有限公司。
內地因為有實力的比較少,也不太擔心,只邀請了國影集團的韓四喜和汪俊。
以上這些都是看在江文的面子。
調音師的制作工程結束后,馬可頓時覺得輕松不少,票房如何,只能聽天由命,他已經把能做的都做了。
現在愁的是公司,沒有得力助手可不行,很快盤子就大了,瑣碎的事非常多。
就算加招員工,也得有信任的人去張羅啊,小助理也有些問題。
“小夏,賬戶上還有多少錢?”馬可問小助理。
“不到五萬,都快被你花光了。”助理抱怨道。
她瞟了一眼曾離脖子上蒂凡尼吊墜,覺得這個老板不靠譜,錢都拿去哄漂亮女人了。
“去買三十份邀請函,我要搞個答謝宴,萬一票房撲街了,還能穩穩人情,找機會再搞一把。”馬可說道。
“為啥不用劇組的錢。”
“我借了一筆錢去做公司標識的定金,不好意思再弄了,酒吧也不用多少錢,最多三五千塊,自己出吧。”
“好,我馬上去辦。”
小夏心想,你大爺的,倒是給我加點工資啊,現在我還是三百工資。
長得不好看,連加工資的資格都沒有嗎。
但她才做了幾個月,也不好意思開口要,老板花錢再大方,給你有毛線關系啊。
不過去香江開試映會,馬可倒是讓她跟著一起去搞接待,令人激動。
“月底甲方乙方的錢就到賬了,四月份給你工資加到五百。”馬可笑道。
“啊,多少?”
助理當時就激動了,加這么多的嗎,以前她在國影集團當普通小文員的時候,才260塊。
“你沒聽錯,五百塊,暫代副總經理之職。”
雖然公司平日里就她一個人,但小夏還是受寵若驚,連忙站起來說道:“老板,我一定會好好干的。”
“但是有條件。”馬可說道。
“什么條件?”助理問。
“跟你男朋友分手。”馬可斬釘截鐵地說。
“啊…這不關工作的事吧。”
“小夏,我問你,你每個月工資都給誰花了,從入職以來,你就沒買過新衣服吧。”馬可追問道。
“你…你怎么知道?”
“買過化妝品嗎?”
“沒…沒有。”
“去年春節,回家孝敬爸媽了嗎?”
“沒…沒回。”
“上次我來公司時看到了,他來接你下班,300的工資拿走兩百,轉身就帶著你去了游戲廳,他是哪里人?”
當時馬可是跟許青辦法人變更手續,開車跟在后面,小夏跟她男朋友在路邊吃面時吵了起來。
“讓你老板加工資,這幫無情戲子特有錢。”
“才上班幾個月,怎么加啊?你就不能自己找份工作,人家有錢關你什么事。”小夏說。
“你別天天嘮叨了,我家兩套房子,賣一套開游戲廳,也養得活你。”
許青當時就對馬可說:“開了她,再給你找一個。”
但馬可還想給她個機會,畢竟這女孩子辦公司事務很靠譜。
“京州本地人。”小夏回道。
馬可松開曾離,趴在桌子上,盯著小夏問:“你養他多久了?”
“三年吧。”
“他沒工作?”
“嗯。”
“多久沒工作了?”
“七年多吧。”
“多大年紀。”
“29。”
“你圖他什么?”
“他爸媽有房子,以后說給我們一套結婚。”
“小夏,有種京油子,游手好閑,目標就是你這種外地女孩,別耽誤自己的時間,跟他分手,公司出錢你去學電腦學英語。
否則剛才我說的不算,你就老老實實做個普通文員吧。將來有事業有前途,男明星都能娶回來,急什么,你才24歲,眼光放遠點。”
“我都提了十幾次,他老是糾纏,不好分。”小夏嘀咕道。
“只要你想分就能分,態度堅決點,這種事難道還要我教你。”
“嗯,知道了,老板。”
馬可點點頭:“等那錢到了,做賬找專業會計,該交的稅一分都不要少。”
離開的時候,曾離很不解,說道:“他們的事兒你管那么多干嘛,人家女孩愿意給他花。”
“下半年會有幾百萬,甚至幾千萬入賬,萬一她經不住男朋友糾纏,偷公司錢呢,這種事少嗎,到時候弄死他也沒用啊。”馬可說道。
“不至于吧。”
“不得不防,我就算不上學,也要天天寫劇本在外面拍戲,根本沒時間管理公司,下半年我會招專業會計,不過小夏對業務流程都挺熟的,暫時可以幫忙管管,可惜了。”馬可嘆道。
他把曾離送到新西方去上課,順便找了個合適的口語外教。
等離離下課的間隙,他站在于校長的照片前,想起這家伙差點死于殺象針的事,而且被同一批人搞兩次,就像是歹徒的提款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