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被深度套牢后,只有極少數人會選擇割肉,90%的人都會設法補倉。
否則股市樓市大澳賭場這種地兒早就餓死了,世界哪會有什么金融危機啊。
不甘心,不服輸,想翻盤,是一切金錢活動的基礎。
吳大陽都開口了,幾個主創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要知道他們可都是把錢拿到手了,主創人員僅報酬就分走1500萬。
現在補拍一部片子都不愿意,太不近人情。
葛友摸了摸光頭,一臉懵逼地坐下來,問道:“小馬,你這戲也沒我的角色啊。”
“葛大爺,你可以演那個過氣的明星丈夫。”
“就…就那個被拖來拖去的尸體嗎?”
“是啊,也就幾分鐘的鏡頭,不耽誤事。”
“小馬,我平日里對你怎么樣?”
“挺好的,特別照顧。”
“那你還把我往死里坑啊。”
馬可知道他們都不愿意演這種角色,京州圈子里都是把面子放在第一位。
當然也跟觀眾的不成熟有關系,總覺得演壞人就是壞人,演騷貨就是騷貨。
也就許青敢挑戰,所以經常被人罵騷貨。
幸好她心態好,老娘就是騷,關你屁事,你能睡到我還是咋的。
“你們三位是黃金搭檔,這場戲是以荒誕喜劇形式來展現的,就算反派角色都很搞笑,也是一種挑戰吧。”馬可解釋道。
“咱們天天說商業化,不能一點娛樂精神都沒有啊,就當是玩玩,演個反派說不定觀眾更喜歡你們呢。”
葛大爺拍了拍腦門,看了一眼抽煙的江文。
“要不,把錢退回去?”
“這像什么事兒。”江文回道。
雖說投資自負盈虧,但秦頌的情況確實特殊,拍之前他們心里也很擔憂的,只是沒敢告訴吳大陽。
再說虧了就把錢給人退回去,說出去太不體面,不管香江還是內地,華人始終是講人情的。
這兩位大爺共拿了800萬的片酬,活兒也干了,退回去不肉痛啊,這錢都可以再拍兩部小成本電影了。
吳大陽見他們猶豫不決,便又開始緊張,他現在是弱勢地位,除了求情說好話還有什么辦法呢。
“周導,江先生,葛先生,許小姐,當時你們找不到投資,朋友介紹來香江找我。”
“你們都看到了啊,我可是住在8000尺的大豪斯啊,游泳池,海景,為了你們這部戲,我搬到1000尺的小單位,還欠了那么多貸款,你們就當幫幫忙好不好,又不是不給片酬。”
馬可也趁熱打鐵地說:
“對啊,師兄,要分成,和固定片酬都可以談,葛大爺客串的戲,我保證一天完成,片酬30萬,不算便宜吧。”
“行吧,行吧,我們正式考慮下,三天后答復你們。”江文說道。
馬可推了下吳大陽,他連忙站起來,從高媛媛手中接過紙巾,擦干凈鼻涕眼淚,過去握著江文的手,說道:
“江先生,您真是個好人啊,我聽小馬兄弟說,這戲一個多月就能搞定,不麻煩的。”
“嗯,吳總,我也是看在您的份上,的確這戲虧錢了,我們心里都不舒服。”
“是的,是的,您知道我一腔熱血啊,否則我干嘛跑內地來投資啊。”
馬可走過去,也握著江文的手說道:“師兄,還是您有情有義,深明大義,改天我就把合同拿過來。”
“我特么還七俠五義呢,松…松開我。”
江文氣呼呼甩開馬可,他也很郁悶啊,為啥每次都被這小子算得死死的呢。
這哪里是暗算,這是明吃啊。
價格他也不想談了,只要差不多就行,這戲總共才500萬預算,能有幾個錢,就當是給吳總個交代吧。
反正在有話好好說里也是個二百五的角色,片酬也不高,當作一種新的嘗試吧。
安撫好吳大陽的情緒后,大家還是勉強把飯吃完了,畢竟花了這么多錢。
馬可帶著高媛媛離開,先送她回學校。
他還得回去趕下午的文化課,只請了半天假。
“馬導,你剛才太厲害了,人家都要跳樓了,你怎么一點都不怕,還把他給說服了呢。”
“底層人了解底層人。”
“吳總那么有錢啊,您更不是了,這么多大人物都認識,還能說上話。”
馬可看著高媛媛,看得她都不好意思了,傻傻笑著,哪像個京城長大的姑娘啊。
“媛媛,你想加入九六聯盟嗎?”
“啊,太想了,我就喜歡跟你們這幫年輕人在一起,也能多學些表演上的知識,之前我不好意思開口,你們都那么優秀。”
“嗯,下次看片會,我約你一起。”
“謝謝啊,馬導,這戲什么時候開拍啊。”
“我計劃是寒假的時候,以后叫我馬可吧。”
“哦,好的,那簽證什么的。”
“放心,馬上97了,文化交流方面有照顧,況且時間來得及。”
高媛媛最近真是激動得睡不著覺,可是要去香江拍戲啊。
影視劇里,香江繁華如夢,沒有哪個女孩子不向往。
好想立即飛過去,長長見識,這么大都沒坐過飛機呢。
張亞南一直希望高媛媛明白,投資這戲是為了捧她,可這丫頭年紀太小,沒心沒肺的,總在他面前夸獎馬可。
他這么裝逼含蓄的人,要顧及風度的,也不好點明,都快憋成內傷了。
張亞南希望媛媛崇拜的是自己,總不至于投資一百萬,把小可愛弄丟了吧。
但投資就是投資,是要拿回報的,跟贊助完全兩碼事。
而且當初也沒跟媛媛談任何條件,他不希望這份回憶初戀的感情帶有交易色彩。
下午放學后,馬可帶著曾離去了公司,目前也只有曾離知道。
他讓文員把許青之前拷貝過來的文件樣板調出來,做了修改,打印出來,準備周六去把主創和投資合同全部簽了。
“馬可,吳總投資400萬,才占40%分成,會不會不愿意啊。”
“我從劇本到籌戲,到自導自演,虧了就白干呢,青姐也是,放心吧,上了鉤的魚兒跑不了。”
“就像我是不是。”曾離笑道。
“是啊,是啊,周六有話好好說殺青,跟我去現場玩。”
曾離很想去的,但還是說道:“算了,班主任找我談話了,不想拖累你。”
說完她抱著馬可。
“天高任鳥飛,日后別忘了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