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姑娘下午特意睡了一覺,等馬可和劉大華醒來的時候,她們已經在做準備。
女孩子嘛,總是比較注重儀式感,地面也被打掃得干干凈凈,椅子也搬上去了。
曾離穿著碎花長裙,扎著大麻花辮。
阮泉則穿著白色運動服,隨意清爽。
“難怪房東愿意給她們減錢。”馬可嘀咕道。
“你去幫忙,我去買點龍蝦和啤酒。”劉大華說。
“好的,帶兩瓶可樂,四份炒面。”
曾離提著一大包江城特產,解開后鹵香味直往鼻孔里鉆,鴨脖子,鴨舌,鴨骨架,鴨頭,應有盡有。
馬可咽了咽口水,想要拿塊吃吃。
曾離一巴掌打過來,說道:“你洗手了嗎?”
“我只是嘗嘗壞沒壞。”
“放心,一晚上壞不了,去把桌子搬上來啊。”
“還要搬桌子?”
“當然,這么多好吃的呢,快去吧。”
“真的好餓啊。”
馬可剛轉身,曾離便將一塊鴨脖遞到他嘴邊。
馬可看著她,覺得自己好像戀愛了。
“你看…看什么看,吃不吃啊?”
“當然吃。”
阮泉正好上來,連忙捂住眼睛,說道:“我沒看到,什么都沒看到。”
曾離頓時就心虛了,想要縮回來,馬可卻張大嘴直接撲過去,差點把她半截手指給吃了。
“你怎么咬人啊?”
曾離嚇得連忙扯紙巾擦手,都是馬可的口水。
臉卻刷的一下紅了,沒跟男生這么親密接觸過。
“嘔…”
阮泉想要吐,這兩人到底是不是在談戀愛啊。
馬可走到阮泉跟前,說道:“嗯,真香。”
“手香還是脖兒香啊?”
“都香。”
“臭流氓。”
馬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笨重的木桌搬上來。
天空中繁星點點,他靠在椅子上,心里想著,上輩子匆匆忙忙,到頭來也不過如此,什么美好的記憶都沒有,就連晚上看星星都帶著沉重的壓力。
重生后對過去竟沒有絲毫掛念,從沒今晚這么愜意過。
“馬可,你年輕輕,體力不行啊,以后我們離離怎么辦,去把吉他拿上來,給我們唱首歌。”阮泉說道。
“你說馬可,扯我干嘛,跟大華一個德性。”曾離抱怨道。
“嘖嘖,給妹妹也喂顆愛心脖兒吧。”
曾離挑了一顆變態辣的,塞進阮泉嘴里。
“待會兒電臺會放我錄的歌。”馬可說道。
“那得什么時候,現在才七點不到,你之前不是自己寫了歌嗎,拿出來給我們聽聽。”
“對啊,馬可,你自己都會寫歌,上次又認識了制作人,為啥不賣呢。”曾離問。
“隨口哼的,都忘差不多了。”馬可笑道。
總的來說,他是個理想主義者,有基本的底線和原則。
馬可抄幾首別人爆火的歌兒自然不成問題,也能賣個千兒八百的,但問題是他不想這么干。
他的目標是影視事業,而不是音樂,音樂需要其他人來發揚。
音樂創作者是非常苦逼的,跟作家一樣,只能靠個人獨立完成作品,也不存在什么大資本介入,熬了無數通宵,就指望出一兩首爆款,才能勉強維持生活這樣子。
馬可要是把人家的爆款都出了,不知道會阻絕多少音樂人的出現。
主要他的興趣和天分也不在于此,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沒必要什么東西都插一腳。
不過電影作品也有這個問題,所以他準備了兩套方案并行。
一是盡量保證原創作人能參與進來,比如他想拍瘋狂的石頭,可能會再過幾年,等等目前只想當歌手的黃博。
二是他自己主創主演的作品,會以國外精品本土化為主。
這樣一來,不僅保住了我們自己的人才火種,還占了先機,走向世界不成問題。
總之不能自己一個人爽,而置生態于不顧。
“喂,想什么呢,老年癡呆啊?”劉大華碰了碰他。
“這孩子確實有點不正常。”阮泉點頭回道。
劉大華將東西放在桌子上,說道:
“我就不懂你們女孩子了,為啥會喜歡這種呆頭呆腦的,像我這種機靈又好看的,怎么就沒人愛呢。”
“還有誰喜歡馬可啊?”曾離問。
劉大華當時就愣住了,因為他跟馬可無話不談,所以什么許青啊,徐靜啊,吳靜啊,他都知道一點。
“啊,也沒有,我說的是你啊。”
“我可沒喜歡他。”
馬可下去把琴拿上來,準備給大家唱幾首老歌助助興,但這幫家伙已經開吃了,劉大華就買了十五塊錢的龍蝦,根本不夠吃好嗎。
劉大華吃一只,曾離和阮泉得吃三只,論吃大龍蝦的速度,沒幾個地方的人比江城的姑娘厲害。
“你…你不是不愛吃龍蝦嗎?”劉大華問。
“我以為是不辣的嘛,辣的我喜歡吃啊。”曾離回道。
劉大華:???
“你別吃蝦頭啊,否則你就跟不上別人的進度。”阮泉提醒道。
“哦,我明白了。”劉大華連忙將蝦頭扔到馬可碗里。
不到20分鐘,一大份小龍蝦便被消滅了。
劉大華吸著手指,數了數,才吃了5只。
曾離,11只。
阮泉,10只。
馬可后來居上,也有7只。
“虧…虧大了。”劉大華說道。
“虧什么啊,這些鴨脖可好吃了。”
曾離說完還狠狠打了一個龍蝦味的飽嗝,女神形象徹底毀掉了。
劉大華吃辣的一般般,馬可也不行,跟兩個女孩子不能比。
“馬可,我們準備去報英語培訓班,你們去嗎?”阮泉問。
“報這個干嗎?”
“我們學唱戲太久了,文化課有點落后,這次考試題目那么簡單,都吃力得很,必須得多學點知識,當演員語言也很重要。”曾離回道。
“多少錢啊?”劉大華問。
“好像一年是五六百吧,明兒去試課,據說那個學校還不錯的,叫什么新西方,老師好像是北大畢業的。”
馬可本來在啃鴨骨架,抬起頭問:“姓于?”
“對,對,你怎么知道?”
“電線桿上有廣告啊。”
幾個年輕人唱歌聊天,很快就到了十點。
馬可和劉大華就是陪著她們兩個,所以一直瘋狂啃鴨脖,辣得啤酒可樂都不夠喝了。
“馬可,你怎么一點都不慌啊,說話那么清晰堅定。”阮泉問。
“這都慌,還怎么演戲啊。”
曾離杵著腦袋,看著馬可,輕嘆了口氣。
她覺得馬可像匹野馬,雄心勃勃,自己就算大三歲,恐怕也無法掌控這個男生。
很快馬可的采訪結束,又響起柴槿那夜間療愈的聲音。
“在跟馬可告別的時候,他讓我轉給落榜考生們一句話,以及一首歌。”
“那句話同樣文采飛揚,縱有疾風起,人生不言棄。”
“他在參加京戲校考時,秉持的就是這個理念,最終打動了主考老師,獲得寶貴的錄取名額。”
“他還說我們這代年輕人,可能是時代的寵兒,到處都是機會,只要努力奮斗,就一定會獲得豐厚的犒賞。”
“接下來,播放他親自演唱的疾風,與大家共勉。”
“問野風踏遍幾多長路/
方可見到理想都/
踏破多少波浪和荒土/
至能含笑地停步/
風卻沒理起始與終/
它只知發力去沖/
“好好聽啊。”
曾離和阮泉很是捧場,不斷鼓掌。
“聽完這首歌,大家是否也會像馬可那樣,做一株百折不撓的勁草呢。”
“現在有很多電話打進來,按照慣例,我們會接三個聽眾的電話。”
“喂,喂,喂,您好,是我嗎。”
“是的,這位同學,是你,我是柴槿。”
“哦,真是我啊,我…我很喜歡馬可的那句話,以及陳百強的這首歌。”
“謝謝,你想跟我們分享什么心得呢?”柴槿問。
“我剛大學畢業,一直喜歡您的節目,借家人錢在深市創業,現在虧個精光,真的干不下去了,干不下去了,呼…”
“我能問問你的名字嗎?”
“我也姓馬,朋友們都喜歡叫我麻花藤。”
“麻花兒什么?”柴槿問。
馬可正大口喝啤酒呢,聽到這里直接噴出去,飆得劉大華滿臉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