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歌很快就把氣氛調動起來了。
徐靜此時已經來了,從后門進來的,端著一杯開水喝著。
她不是不喜歡這種風格,但實在太吵了,聽多了容易膩。
內地華語歌曲產量跟港臺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
有些生意人想要來這里談生意,說話根本聽不清。
而生意人又是最愛裝逼,消費最闊氣。
所以她最近準備找些安靜點的歌手來唱情歌。
但有些圈子的老炮吧,討厭那種靡靡之音,喝多了脾氣又差,喜歡鬧。
徐靜將來的大目標還是影視圈,也不敢得罪這些爺。
這時候那個服務員走過來說道:“老板,又有桌客人不接受最低消費。”
“趕出去啊。”徐靜說道。
“他說是你朋友。”
徐靜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做生意扯什么朋友啊,我朋友多著呢,哪桌啊?”
“喏,幾個小破孩,還帶著女孩子,看上去像是學生。”
徐靜瞇著眼睛望過去,瞅了半天才說:“那幾個還是孩子,算了吧。”
服務員伸了伸舌頭,老板自己都是孩子呢,大學畢業也沒兩年啊。
“真是您朋友啊?”
“來試歌的,等客人都來了,再讓他上去試吧。”
說著徐靜便走了過去,拍了一下馬可的肩膀,笑道:“小馬,挺準時啊。”
馬可連忙站起來,笑道:“靜姐,我們早就到了。”
徐靜打量著幾個人,問道:“都成年了嗎,就開始喝酒。”
“肯定成年了啊,這幾個都是我今兒校考的同學,劉大華,曾離,阮泉,張子依。”
幾人連忙站起來,齊聲說道:“靜姐好。”
徐靜招招手讓大家坐下,夸贊道:“京戲現在的考生質量是越來越高了。”
“對了,靜姐,剛才服務員說最低消費…”
“我跟她打招呼了,放心玩,這里好多導演呢,說不定誰就看上你們了。”
“謝謝靜姐。”
“別喝多了啊,八點整上臺,做好被轟下來的準備。”徐靜叮囑道。
“放心,不會的。”馬可自信地說。
“喲,待會兒可別哭鼻子。”
徐靜說著便去招呼客人了,到處敬酒,特別老練,加上穿著時髦漂亮,逗得老男人們心花怒放,誰能想到她今年才24歲呢。
無地自容唱完了,樂隊又唱起了don’t break my heart,果然是老竇的超級粉絲。
幾人之中,除了馬可沒什么心理負擔外,只有阮泉比較放得開。
曾離推上衣袖,看了看手表,從包里摸出一只大面包,碰了碰馬可,問道:“你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待會兒估計要表演很長時間吧。”
馬可有點受寵若驚,連忙接過來,說道:“謝謝!”
阮泉摟著曾離,喊道:“馬可,你看我家小離離多體貼啊。”
“的確啊,比你體貼多了。”
“滾!”
曾離推了推阮泉,說道:“喝你的酒,別亂說話。”
“太冰了,大冬天的喝這個…唉唉,你們看,那是不是許老師啊?”
阮泉搖晃著曾離,大家放眼望去。
許青跟幾個男人一起進來,幾乎個個是文化圈的名人,江文就在其中,還有王碩,葛大爺之類的。
“他們怎么往這邊走過來了?”劉大華問。
馬可看著旁邊的桌子,這里是角落,適合明星們潛伏。
“不會要來這里坐吧。”
酒吧里很多人也發現他們了,都在打招呼,但也沒人上去要簽名什么的,見怪不怪。
“會不會發現我們啊?”
“沒事,咱們現在還不是京戲的學生,她也是去代班的,不是真老師。”
再說大家也接近成年,沒所謂,試也考完了,生死只能聽天由命,等五天后放榜。
果然,這幾人坐在旁邊桌子。
許青點完單的時候,抬起頭才看到大口啃面包的馬可,但也沒聲張,裝作沒看到,脫下貂皮大衣,看著舞臺上,打著響指,扭動著上身,非常自在地跟著搖擺,惹得好多顧客都盯著看。
太火辣了,這美貌,這嫵媚,這身材。
江文點上一支煙,看著身邊的男人笑道:“看什么呢,哥們,過來敬杯酒啊。”
男人連忙轉過頭,裝作什么都沒發生,女朋友還在邊上呢。
快到八點的時候,酒吧已經坐滿了人,年紀基本都在三十歲以上,晚到的客人都進不來,難怪要設最低消費呢。
許青跟王碩碰了一杯酒,喊道:“老王,我說這徐靜很有經營天分啊,生意太火爆了吧。”
“嘿,這能掙幾個錢,大家伙玩玩唄。”
劉大華小聲問道:“馬可,你說這酒吧一年能掙多少?”
“要按這生意,估計一年凈賺百多萬沒問題吧。”
“哇,等我有錢了,也要來開家酒吧。”
一百萬是多少,劉大華完全沒概念。
但這幾天他在大城市穿梭,只知道一個道理,有錢就是牛逼,漂亮女人,漂亮房子,漂亮車子,應有盡有。
徐靜在旁邊的桌子敬完酒,跟一眾名人有說有笑,然后走過來拍了拍馬可的肩膀說:“去后面準備下吧,換套衣服。”
“好的。”
馬可用啤酒漱漱口,連忙起身去了后臺。
王碩拉著徐靜的手問:“誰啊?”
“喲,吃醋了啊,新來的歌手,試試粵語歌。”徐靜大方地說。
“粵語歌有什么好聽的啊?”
“試試嘛。”
許青笑著問:“你跟他認識啊?”
“書店碰到的,他在那唱一生所愛。”
“那待會兒讓他唱唱,這歌蠻好聽的。”
江文搖搖頭,不以為然,他也不喜歡大話西游,看不懂,瞧不上。
此時內地和香江的娛樂圈完全是兩個風格,香江高度商業化,而京州的文化圈追求深度,思想性,批判性,期望能在國際上拿各種獎。
沒幾個人考慮商業化的問題,就算考慮過,內心也很抵制,覺得掉份兒,被同行瞧不起。
商業模式還是個體戶加電影制片廠,沒有專業運作影視的公司。
而且因為制片成本低,文藝青年多,只要作品好,基本上都能盈利掙錢,在國外藝術院線上映也能賺錢。
大家錢癮也沒那么大,一部戲能賺個幾百萬,就算是成功了。
“我不知道這歌有啥好聽的,跟死了老婆似的。”江文說道。
“別這么粗魯嘛,要接受新文化,你沒看清剛才那孩子是誰嗎?”許青問。
“誰啊?我說怎么有點眼熟呢。”
“你師弟啊,今兒我面試他的。”許青開玩笑地說。
最近這兩天,馬可在她的視線里出現的次數有點多。
江文撓撓頭,半天硬是沒想起來,秦頌的劇本放在后備箱,他壓根沒時間看,已經忘了這事。
因為燦爛的日子這部作品,最近有不少人找他拍戲,誰在乎一個孩子的劇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