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劉備很快看到了危險,當他們擊敗第一波妖族敵人之時,劉備立馬就給簡雍發了號令,知曉自己必須增援了。
他確實放不下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蜀漢江山,可他更清楚自己未來無法在諸天之中立足,所有的一切也必將失去。
他已經顧不得這其中是否有著曹孟德的算計,家里頭原本鎮守防備的隊伍,相比于眼前的危難,已經沒有任何必要。
他只能內心期待曹孟德的信用,他做出這個決定之后,卻發現自己反而重重的松了口氣。
仔細想來,他才發現自己的兒子阿斗,其內心已經沒有了任何指望,知曉了自己阿斗根本不可能守住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之后,反而豁達了許多,似乎發現這樣也沒有什么不好的。
這或許就是選擇,在選擇之前,仿佛有著無數的理由存在,可當真正做出了選擇之后,就會發現自己以往顧忌的那無數理由,也就那樣而已,不過是自尋苦惱罷了。
劉關張三人,真正斬殺了敵人的,只有關羽一個。
因為那才是真正的分生死,當關羽戰斗結束之時,也意味著第一輪戰斗真正意義上的結束。
然結束也同樣是新的開啟,幾乎沒有給關羽任何喘息時間,新的大妖就填補了上來。
同樣的,原本和劉備和張飛對戰的妖族也換了人選。
“十七日”
“這次關羽定然會選擇堅持更久一些,他已然明白這將是他一生之中最為危險的時刻”
“相比于關羽,李靖才是最果斷的”
“是啊眼看著關羽即將獲勝,原本的替換又回到了以往,那些妖族大概率無法察覺吧”
“他們注意力并不在此中,心中貪婪早已注定,更何況他們才不會在乎這些底層妖獸的死活”
“難怪諸天萬界之中,絕難看到妖族文明”
方運是最有話語權的一個,儒道至圣世界,妖蠻作為他們世界天地主角之時,他們的文明也沒有任何能夠讓人類眼前一亮的;
他們哪怕統御了儒道至圣世界無數地盤,也依舊遵循著弱肉強食之道,仿佛這才是他們根本和唯一。
儒道至圣世界的妖蠻族群,同樣擁有著自己的語言,可語言之外,文字之類卻仿佛根本不在意,也不會去記載歷史。
他們似乎已經習慣了口口相傳,亦或者他們自認為能夠通過血脈,來傳承他們需要傳承的功法、信息便已經足矣。
殊不知,這樣的傳承模式,總會產生大量的遺失,特別是對那些出生之時,血脈已經稀薄的妖蠻而言,就更是如此。
他們不知道這樣的做法,會促使妖蠻那些原本血脈不夠純凈的底層只能停留在底層嗎 自然是知道的,可他們從不在乎,或者說,他們認為這才是理所當然的。
誰都知道,當一個社會出現階級固化之時,也意味著這個社會形態到了將要覆滅之日。
儒道至圣世界的妖蠻族群并非顛覆了這份真理,而是他們金字塔最頂端的一部分太過于強大,以至于硬生生拖著整個妖蠻族群繼續前進了很長一段時日;
直到方運的出現,才徹底成為了他妖蠻族群跌落神壇的導火索。
又或者說方運的出現,推動了儒道至圣世界妖蠻族群覆滅的開啟。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還是妖蠻族群跌落神壇之后,想要再次奪回天地主角之位,也幾乎沒有了任何可能性。
這已經不僅僅是孰強孰弱的問題,而是人類文明的力量,在儒道至圣世界人類成為真正天地主角之日,才是真正開啟爆發之時。
這份璀璨的光茫,一旦出現,就絕無可能熄滅。
他或許未來會被另一個文明體系替代,但絕不會是蠻荒。
“天道給讓你的優勢絕頂,也定然要讓你的劣勢更加顯著,倘若真沒有短板,又哪里有其他族群的生存空間”
這是執念劉浩對妖族類族群的總結,也是惋惜。
當然,這句話也不代表妖族這樣的族群就沒有了出路和未來。
他們本性如此,但這份本性也并非只能如此。
就好似人類從大自然之中圈養形成的豬和狗,在沒有被人類圈養之前,生存在野外的豬,去性情何其暴躁 便是老虎、黑熊,那野豬也敢于上前去和它們單挑一番。
可這樣的野豬,一旦被人類圈養之后,一代代的圈養之后,還不是變得十分溫順起來 這就是典型的環境改變個體、族群。
豬是如此,狗亦是如此。
反過來,這些被圈養的豬也好,狗也罷,當它們再次回歸大自然,當它們必須、只能依靠自己去尋找糧食養活自己之時,它們的野性也將再次回歸。
那些鉆入了山林的家養豬,很快嘴上的獠牙就會出現,它們適應野外的能力仿佛天生,那些山林之中的野豬群落,對它們的接受度,也仿佛絲一般順滑,不需要日,便已經接納。
那些被拋棄的流浪狗,餓極了不也依舊會對落單是人類群起而攻之 那分明就是將之視作糧草,也分明就是甚至于它們祖先血脈之中的基因開始覺醒。
一旦這些流浪狗組建了自己的族群,它們和黑洲大草原上的鬣狗族群也沒有任何不同。
久而久之,也依舊會變得狡猾和殘忍。
那才是它們真正的本性也。
狡猾和殘忍這種性格,在人類身上就沒有了嗎 無非是文明的出現和延續,促使人類在文明的約束下,將這些不好的性格壓制了下來,使得他們明白需要遵循好的一面,否則就會被整個人類文明排斥。
這種排斥,也可以稱之為人類的法,簡而言之,就是約定俗成的規矩也。
但當這些規矩被人類之外的族群接受之后,當這些接受了人類規矩的其他族群或者個體,表示出融入人類文明群體之時,人類的海納百川特性也將激發。
哪怕這種時候,人們口中喊著人妖殊途,不也出現了許仙 許仙這樣的人物,依靠著一個故事流傳了下來,可不代表漫長的歲月之中,僅僅只有許仙一個桉例而已。
穿越之前的劉浩,可是從網絡上看到過三哥對蜥蜴下手的新聞,人類一旦浪起來,可不僅僅是一點點恐怖而已。
哪怕如今的執念劉浩想起這事的時候,就差點笑出聲來。
一旁的方運對這句話也同樣十分認可 “修行,不就是不斷的彌補自身的短板嗎”
方運這話一說出口,也馬上不得不搖頭失笑。
究其原因,還是他立馬發現自己這句話有失偏頗,它并非代表了所有修行之人思考的前路。
那無數踏入修行之后,明知道自己短板在何處,卻也依舊逮著自己的長處不斷的優化者,何其多也。
這些只追求自己長處的修行者們,如今過得好好的,不也無數嗎 這些人說白了還是修行境界依舊不足,亦或者說他們還沒有抵達大羅金仙這道瓶頸,不知道這道瓶頸想要突破,自身的短板也將成為他們突破的天塹也。
也是,這些人之中,絕大部分甚至于根本不可能觸摸到這份瓶頸,又何必去思考這無法抵達的門檻 對于絕大多數底層的修士們而言,他們思考的,也絕非你看不到的未來,而是實實在在的眼前,也只能考慮眼前。
因為不如此,他們的結局很可能就在某一次狩獵之中喪失一切,付出最為珍貴的性命。
方運搖頭,就是因為他發現自己并沒有任何資格說出這樣高高在上的話來。
他更清楚,道理這種東西,在生存面前,什么也不是。
而且,他口中的短板彌補,也不是只有一次機會,失去了就不存在了。
等你真正有資格出現在大羅金仙這道門檻之前,你發現了,再去彌補,也不是不行,無非是難度要比一開始去做龐大了無數而已。
當真你擁有這樣的意志力,也無非投入更多的時間罷了。
對修行者而言,哪怕明知道這些道理,依舊選擇先境界,后彌補也依舊會占據絕大部分比率吧。
那個踏入了修行道路的家伙,不明白在這條道路上,自保才是第一選擇;
簡單來說,就是保護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也才擁有其他選擇的機會,否則,一切都只能是空話,反而只能成為反面例子被后來者一次次鞭尸。
“也不知從何時開始,已然習慣了俯視”方運悠悠感嘆一聲,卻也是對自己方才所言自我批判的總結。
可這些話落在執念劉浩耳中,卻并不認為有什么不對。
就好似你明白了某一條真理,告訴了他人反而錯誤了 你說了,是你的誠意,至于眼前是否符合被告知者狀況,也是被告知者自己需要做出的選擇。
告訴,不代表你在為對方做選擇,前者自然再正確不過,倘若你說了還強制要求人家必須遵循你的道理,那就真的不對了。
基于此,執念劉浩難得的回了一句“當你的修為需要俯視人間才能參悟更多道理之時,也就習慣了俯視”
“哈”
方運似乎被執念劉浩這份回答噎著了,良久,他卻也不得不認可了執念劉浩言語之中的深意。
習慣這種東西,當真恐怖也。這是方運心中言語,仔細想想,自己不就是這般嗎 有那么一個詞匯,叫做換位思考。
可絕大多數人卻不知道,當你需要換位思考之時,也意味著你根本不夠強大。
真正的強者,才不會去管你思考什么,他只需要確保你遵循他話語之中的號令即可,其他的他才不會在乎。
就好似劉浩對小龍兒的要求,要求小龍兒必須證道大羅道果。
難道他不知道這一門檻對小龍兒來說,將是無比艱難之事 他很清楚,但他依舊這么要求了,還是強制性的。
因為他很清楚證道大羅道果對一個修士而言是何其的重要,哪怕再艱難也需要去做。
他同樣有著自己的實力去為小龍兒如今長久的修為停滯兜底,也就是保護。
反過來,當他某一日發現自己的修為不足以為小龍兒兜底之時,放開也將是理所當然的。
而那個時候的小龍兒,哪怕放棄了證道大羅道果,不也依舊積累了更多的底蘊嗎 可這份強制,劉浩卻對他的弟子們并沒有做出,而是告知了他們最好這樣選擇,至于他們最后是否遵循,他也不會任何不喜。
之所以如此,依舊還是他無法確保自己能夠完全為自己的弟子們兜底也。
二人再次陷入了沉默,視線之中,關羽在新的妖族對手面前,仿佛只剩下抵擋,可二人并沒有絲毫覺得這有什么不對。
相反,這樣的關羽反而十分的聰明,他或許不知道這是他人生道路上第一個,也是最大的劫難降臨,但他卻知道這一危機,絕非短暫的,哪怕將眼前新的妖族敵人斬殺,下一個也將到來。
既如此,又何必著急 在關羽發現自己短時間內并保護出現生命危急之時,他就已經決定了和新的妖族對手耗下去。
澹然,也不代表關羽就擁有了分心的能力,比如去觀察劉備和張飛戰況之流。
他依舊是落入下風的,但執念劉浩和方運二人也依舊能夠看出關羽身上一點一滴的進步。
這個三國時代最有名的將領,其戰斗天賦同樣了得,很多時候,明明沒有預估到對手的下一個招式,卻也依舊能夠依托自己的本能做出防御,且每一次都險而又險的抵擋了下來。
他這樣的驚險,一次兩次,是在激發那妖族對手的興奮度,可次數一多,任誰也能看出不對勁來。
那新的妖族對手,似乎也發現了這點,難得的,也是郁悶的開始放緩了節奏,不再去賭可能的一擊致命之法,它同樣也做好了更長久的戰斗,自認為不可能輸給關羽。
殊不知,它這樣的做法一出,也意味著它只能淪為關羽的下一個踏腳石,氣運對比已經注定了它只能是失敗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