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5、夜思 “眾生之道,方為人道也!”
這不是劉浩內心的升華,這句話在很早以前他就知道了,但那也僅限于聽聞,聽完之后,感覺十分有道理,但道理在哪,他卻說不出來。
他也沒有想到在秦時明月世界觀看老歐洲這個文明雛形能領會到這句話的真意來。
意外嗎?此時的劉浩可不覺得,他反而覺得正是恰到好處。
一個文明的發展,本身就需要積累,但決定他們走向哪一條道路的,卻是某幾個關鍵的節點。
也就是抉擇。
就好似‘大洪水’到來之時,西方文明之中,‘諾亞方舟’出現了,而炎黃文明之中卻出現了‘大禹’。
都是面臨著同樣的狀況,但二者之間的選擇卻完全不同。
一個是逃避,將所有的希望寄托給神靈,整個過程當中,完全沒有一絲反抗的想法。
這樣的文明發展起來,這份選擇也會深深的刻入到他們的骨髓之中,比如一到事不可為,他們投降之時也會毫不猶豫,一點也不會出現任何羞恥感,因為他們的祖宗就是這么過來的。
反過來,根植于大禹血脈的反抗,也同樣深深的刻入在炎黃文明的血脈之中,與天斗其樂無窮,這樣話,也絕非其他文明可以說的出口的。
秦時明月世界老歐洲如今亦是這般,妖獸還沒有真正深入他們領地,只不過在深山老林之中嚎叫恐怖一些,他們就已經開始各種腦補,已經認為‘事不可為’,需要‘救世主’的出現,開始隱隱將所有的‘祈禱’聯合起來,開始希望真正‘女巫’的出現,為他們抵擋災難。
在文明的力量下,在人道的作用下,他們的祈禱開始得到了反饋,劉浩知道過不多久,這塊土地上就會出現眾多各種各樣的‘女巫’。
可這些女巫到底能否和妖獸們扳手腕,劉浩都難以預料,或許可行,而后‘女巫’文明‘救世主’的選擇就的明確下來,未來‘女巫’就會變得高貴,甚至逐漸取代他們原本還有些朦朧的教派信仰,徹底鞏固這份文明的選擇。
倘若給足了他們發展的時間,‘女巫’或許也會出現新的發展方向,比如朝著‘巫師’行進,或許會研究出類似于‘魔法’的體系。
當然,也有可能還沒完全發展起來,就已經被歷史車輪碾壓而過,成為書本上一個小小的傳說。
這種可能性還不小,比如這些‘女巫’,當真和妖獸廝殺之時,誰勝誰負誰又能夠預料?
又或者哪怕他們抵擋住了妖獸,到最后卻敗給了‘政治斗爭’。
而且這種可能性還非常的大,掌控力量的,倘若無法達成碾壓局,最后決定勝負手的多半都不可能是力量。
漫威世界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超凡者以一當千,到后期更是可以滅城乃至于屠國。
可他們最終掌握了象征最高權力的‘保杖’了嗎?
那些變種人還不是被視作‘異體’?
這就是現實,從下往上的變革,從來都是殘酷的,也從來都必須掀了飯桌才可能達成。
反過來,從上往下的變革,卻往往能夠水到渠成,就好似秦時明月的大秦帝國,劉浩只是稍微做了點播,也根本沒有想過最后會失敗。
當然,劉浩也不可能會為‘老歐洲’未來擔憂,他知道一旦嬴政將運朝建立,穩固了之后,這一顆星球上只會剩下一個國度,也只能是大秦帝國。
他甚至能夠猜測出來,之所以如今‘老歐洲’出現變局,也是世界意志給出的一個‘幫助’,給他們一個機會,但能否抓住,世界意志卻不會繼續搭理。
這本身也是一種相互的關系,是世界意志,對眾生意志的一種認可,也何嘗不是一種妥協?
他看似將眾生意志一分為二,可他卻從來都知道哪一方發展起來對他最有利。
世界的升格,才是一個世界意志最為關注之事,為此他哪怕犧牲天平的另一端也在所不惜。
陡然間,劉浩突然想到了他進入這方世界之后的問題,那就是排斥性彷佛一絲都沒有感覺出來。
如今,他總算明白緣何如此,是這方世界世界意志很清楚無法抵抗,也是明白自己進入之后同樣是一個天大的機緣。
“莫非這方世界有著‘炎黃文明’也是一個重要因素?”
劉浩的腦海里出現了這么一個想法,越是深入思考,也越是發現這種可能性不小。
他想起了在進入‘消炎’斗氣化馬世界之時,那種彷佛整個天地都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壓力,他們世界意志那種無時無刻都將目光集中在他身上提防的心思。
哪怕是‘消炎’這么一個穿越者的存在,但他們世界的文明主體和炎黃文明之間,依舊存在著巨大的差異性,就好似一個四不像的融合體一般,已然鞏固了自己的文明主體,唯恐自己的入局,導致出現不可控的變化。
和斗氣化馬世界相比,他在進入‘仙劍奇俠世界’之時,也隱約感覺到排斥性,但這種排斥性才多少?
這似乎更像是一種欲拒還休。
“或許在進入其他世界之時,再感悟一番才能得出定論!”
劉浩沒有將再之前的例子拿出來對比,也沒意義,修為的不同,世界意志的提防心理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
就好似一個小孩子進入一個陌生的村莊,和一個渾身上下都是披掛,手中更是拿著大刀的壯漢進入其中,又怎么可能得到同樣的待遇?
夜已深,人早靜,荒野之中,唯獨剩下一團燃燒的篝火。
這種狀況,劉浩早已見怪不怪,這段時間里,幾乎大半時間都是這么過來的。
之所以如此,也是大秦帝國人口數量太少導致的局面,地廣人稀,生產力又太過弱小,人均耕種的土地只能是那么一點,這就使得他們的活動范圍得到了極大的壓縮,反過來,一旦出了某一個距離,只能任由雜草叢生,故而荒野才是整個大秦世界的主流。
同樣的面積之下,在現代可以養育十五到三十倍的人口,但在大秦,卻連飽腹都難,這就是實際。
這一路上,劉浩也有些后悔,比如給嬴政灌輸一下科學,促使生產力爆發一番。
可他也知道,有時候過多的參與,反而很可能會讓嬴政無法將所有精力集中,反而會很可能就會因此而搞砸了。
有時候就是這么無奈,誰讓二者之間差距兩千多年,在這個才從青銅發展到冶鐵雛形的時代里,可不是他想要傳播科學就一定可以達成的,非舉國之力不可。
可那樣做,嬴政的未來很可能同樣會陷入壽命的桎梏,從而繼續成為歷史上那般局面,還不如不為也。
不要以為只要是封建時代就都是一個局面,完全不是這樣的,典型的一個例子,比如識字問題就是一個天坑。
在大秦時期,也唯有真正的有錢人,也就是貴族才能讀得起書,連識字的人口都少,也根本不可能指望科學思維的爆發。
再者說了,未來面對深淵之時,科學和玄幻相比,效果依舊少得可憐,又何必去選擇?
劉浩之所以產生這般想法,卻是一路上他發現百姓的生活當中是苦也,心中那份感同身受的同情進而引發了內心最柔軟的愧疚罷了。
這樣的感覺出現之后,他也發現自己不能繼續在秦時明月世界停留下去,無法以最理性的態度觀察,他也唯恐自己到時候忍不住要出手,這和他一開始的想法可不一致,還不如早些離開為妙。
或許是產生了這份心思,劉浩的神識也快速展開,朝著咸陽方向看去,他在嬴政身上停留許久,查看了咸陽諸多變化之后,這才松了口氣。
大秦,或許還需要一年半載的才能將運朝建立起來,但嬴政這段時間的鋪墊,也將諸多絆腳石踢開,也將諸多根基穩固,哪怕未來出現變故,也不過是小麻煩而已,換言之,也無需他劉浩繼續出手幫忙。
他將神識看向陰陽家的首領東皇太一,看到他內心的糾結,看到了對方一點一滴的朝著美洲大陸偏向,心中颯然一笑。
原本他還想著等離開之時,直接將這家伙送到美洲大陸之上,如今看來,也無需多事,或許也會因此而讓大秦航海業出現一個高速發展也不定。
這算不算是一個意外的驚喜?陰陽家可是積累了幾百年,本身和墨家之間,也肯定有著諸多聯系,與其讓他們的錢財繼續深藏起來,還不如將之利用起來更好一些,也好讓嬴政能夠在未來將這份財富繼承下來。
他沒有繼續搭理東皇太一,但也沒有將神識盡數收回,之所以如此,卻是他發現了在咸陽城內,諸子百家一些高層已然悄然而至。
想一想也是,在死士無法建功,在東皇太一仿若有所得之后,哪個能夠繼續忍耐下去?
或許過不多久,諸子百家的那些大boss們也會一一抵達,就不知道到時候嬴政會如何選擇,是將他們一網打盡呢,還是好好和他們聊一聊。
在劉浩看來,哪怕是后者,也必然要有不少人將性命留在咸陽城內,嬴政可從來不是一個猶豫不決之人,一旦心中有了決定,他比任何人都要果決。
與其等到‘運朝’建立之時,這些諸子百家一起出來反對,還不如乘此機會看一看誰可以拉攏,誰是堅決需要打壓的。
只可惜,這些人或許心中已經有所猜測,隱約也知道了嬴政對他們很可能舉起屠刀,可面對‘仙人’機緣,他們依舊還會冒險。
時也,命也!
哪怕劉浩明知道這些人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但該犧牲的還是要犧牲,也絕不會因此而做出任何動作。
怪只能怪他們眼光被時代局限了,也只能怪他們沒有生長在最適合他們的時代之中,沒有一個最適合他們的世界任由他們施展一身才華。
可這樣的人口也不僅僅只是他們一伙,諸天萬界,被這樣耽誤的何其多也,也不多他們幾個。
反倒是劉浩在咸陽城內看到項羽,讓他臉上出現了一絲古怪。
不是其他,而是他發現項羽頭頂之上的氣運也不可小覷,或許和劉邦相比還差了許多,但在大秦帝國之內,已然是前十的存在。
而且,項羽頭頂之上的氣運也儼然‘華蓋’化,三彩加身,有了一絲爭奪天下的資本。
他有一種感覺,或許他將劉邦攜帶離去之后,項羽頭頂上的華蓋色彩還會增加,變成五彩之流。
但他卻也沒有因此而出手,這本身也是這方天地必須給與秦始皇的‘絆腳石’,不經歷一番劫難,也沒有人會珍惜這份難得的成果。
良久,劉浩才收回神念,稍微思考之后這才將神識投向武夷山脈方向,投向‘艷靈姬’。
“或許,將巫族這份傳承留在大秦也不錯?”
劉浩內心之所以反復,否決自己此前決議,卻是他有了另一番心思。
因為他發現一旦將這群人攜帶進入自家地球,很大一部分可能,卻是被自家地球無數修行體系徹底同化,到最后很可能成為蕓蕓眾生的一份子。
刑天是一個大將,也絕非一個很好的首領,對廝殺,刑天絕對是在行的,但治理、教育,劉浩感覺還是算了吧。
或許他一開始會很重視,但久而久之,能夠保持這份重視誰能知曉?
這些‘祝融血脈’的百越巫族,到底是稀薄到了極致,什么時候或許就完全失去了,到了那時,刑天還會這么重視嗎?
反過來,日后被嬴政征服之后,很可能會這份特殊之處,而得到更多重視和支持,要知道如今的大秦可沒有多少真正的傳承使然,有一份是一份,嬴政都會易場珍惜,這或許他們真正的出路使然。
而且,這份實驗也同樣是劉浩想要看到的,只不過,‘艷靈姬’他卻要選擇帶走,至于為何,還是不說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