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府,自從募兵之法失敗以后,被岑文本勸誡了一番的李恪就在沒有出過王府,每日就焚香禮佛,修身養性。
可因為朝廷要議左衛大將軍的人選,各方勢力也紛紛奔走,托門子,找關系,用的方法也是層出不窮,讓人看了眼花繚亂。
“殿下,知道陛下為什么解除了你在右屯衛的兵權嗎?是因為陛下知道了募兵之法背后的主使正是殿下你。”
岑文本慢悠悠的落下手中的棋子,其實他的內心并不是面上看著那么平靜。
失去了右屯衛兵權就意味著李恪自身在十六衛的勢力受到嚴重的打擊,這對本來實力就薄弱的李恪是致命的。
“老師的意思,小王明白父皇這是在警告我,本來想借著這次機會把太子脫下水,可誰能想到沒打到狐貍,惹的自己一身騷。”
李恪沒有想到,一向在對下面有求必應的李承乾竟然這么拒絕他們的請求。
李靖那老家伙也是廢物,要知道經過了這次的事,他在軍中的勢力徹底被皇帝打散了,他怎么就這么軟弱呢。
“殿下,聽到你們說兵權,末將倒是想起一件事兒來。自從募兵之法失敗之后,府兵被遣散,這十六衛軍的兵權就重了,在諸多統兵的大將中,數左衛大將軍最為重要。
聽說這幾天陛下就要在承慶殿和重臣們公議人選,你看這件事兒,咱們是不是該好好地謀劃一下。”
柴哲威這么說是公私兩顧,一是為了李恪,二也為了自己的父親。
柴紹原來只是檢校左衛大將軍,那就是個掛名的差事。府兵解散后就相當于沒有職位,弄得這位駙馬爺上也不是,下也不得,真是尷尬致極啊。
“是啊,殿下,就算是為柴薛兩位大人,這個兵權咱們一定得爭一下。不管他倆誰掌了這個權,都是對我們有好處的。”
站在一旁的權萬紀思慮一番后,也出言相幫。在他看來,剛剛失去了右屯衛的兵權,要不在這個檔口趕緊的續上,那以后在十六衛軍中的想要發展勢力就難了。
“爭,那什么和人家爭,李靖,侯君集出任了文職,秦瓊在養病,現在北伐的諸將中,李績的功勞最大,試問誰能爭得過李績。”
說道這個劉譽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他們這些人雖然北伐一役立了一些功勛,但時運不濟,讓那些名不經傳的人倒是出盡了風頭,比如說通漢軍的獨孤謀。
“不爭也得爭啊,李績是誰呀,他和長孫無忌關系密切,從根兒上論他是太子的人。現在魏王的親信張亮已經接受右衛大將軍了,如果左衛大將軍,再讓給別人,你說那我們還剩下什么。”
雖然知道劉譽說的是實話,但柴哲威可不想放過這個機會。朝廷經過這一仗短時間內沒有精力再發動一次大戰。
這樣一來一旦定下這個左衛大將軍,在今后的幾年內都不會有什么變動。要是這會趕不上,那不管是對蜀王還是自己的父親,幾年內都別想翻身。
“先生,你倒是給出個主意啊。”,一直在沉思的李恪也著急了,在一旁催促著岑文本。
“問老夫的主意?那就把能叫上的人都叫上,讓他們一起推薦李績。如此以來定可讓殿下的愿望達成。”
岑文本不管眾人驚詫的臉色,一臉老神的繼續盯著棋盤。
“先生這是什么意思?”,岑文本這話算是把柴哲威搞蒙了,推薦李績那不是白白的便宜了他,這可是從那都看不到好處的啊。
“老師的意思你們還不明白。好好動腦筋想一想,這么重要的位置我們能爭得下來嗎?
眼下朝廷的格局,我們的勢力是最為薄弱的,不管是太子還是魏王,他們的勢力都比我們要強大得多。如果我們非要把自己的人推上的話,無論是他們那一方,都會把我們推薦的人擠掉。”
岑文本用贊賞的眼光看了李恪一眼,倒低是兩朝皇室的血脈,一點即通,這份聰慧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如果我們推了李績,那不就是退出角逐了嗎?難道就這么眼睜睜的把拱手把左衛大將軍這么重要的位置讓給魏王和太子他們。”
看柴哲威還沒明白,李恪看他的眼神有些可憐,自己的這個表哥可沒有遺傳到姑姑的那份智慧。
隨即拿起一顆棋子落在盤上,悠悠道:“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說完一臉微笑的看著岑文本。
“這是一招妙棋啊。”,聽到這里的權萬紀忽然眼前一亮,太子之所以能得到皇帝的這般的寵信,不就是處處以不爭為爭嗎?
“我怎么就沒看出來這是一招妙棋呢?”
“哲威,不要再說了,回去跟令尊講,依殿下和先生的吩咐行事就是了。”,權萬紀對一臉懵逼的柴哲威催促道。
話分兩頭,同樣是為了爭這個左衛大將軍,張亮也急忙的找到李泰。
他太知道這個位置的重要性了,要是能征下來,一向以文為重的魏王一系就在軍中站穩了腳跟,再也不受制于東宮了。
“殿下,聽說朝廷已經定下來,這兩天就要在承慶殿議左衛大將軍的人選,臣的意思能不能請殿下讓閻大人,蕭大人他們幾位替臣說說話,讓臣改任左衛大將軍。”
張亮這胃口不小了,當了右衛大將軍還不滿足,要知道他這個位置可是讓多少人眼紅了,要是沒有軍中諸將想搞募兵之法這檔子事,這個位置還能輪到自己這一系的人就怪了。
“鄖國公,做人要知足。你這右衛大將軍做得好好的,掌管著這么多的兵馬,怎么突然又想做左衛大將軍了。
俗話說這出頭的椽子先爛,做兒子不要做老大,做官不要做正職。你看看我那個大哥,什么倒霉事不是他先挑頭,回過身來能不能撈到好還不一定。”
李泰這么說是有原因的,自從李承乾拒絕的下面的請求后,不少和李靖親近的將領都和他疏遠了,認為他是見死不救,罔顧了同袍一場的情分。
雖然是為父皇分了憂,但對他自己的打擊還是不小。東宮一系的官員這些日子也夾著尾巴做人,不少同僚看他們時候都會覺得他們是死道友不死貧道。</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