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
央行助理辦公室。
雖然只是助理,但行政級別可不低,只比副行長低半級,主要職責是替行長處理一些事務,更多的是代行事務,職權不算小,如果要晉升,下一步直接就是副行長。
所以馬特維能混到間辦公室不稀奇,此刻他正坐在他坐了近四年的辦公室里,熟悉的地點,熟悉的環境,非但沒讓他感到心安,反倒越發忐忑了。
沙發上,左側坐著謝爾維奇,正一臉冷酷安靜的擦著槍,右側坐著安德列夫,正哼著小曲歡快的擰著消音器。
馬特維苦笑道:“兩位,馬上就三點了,人隨時都有可能到,你們難道不要去躲一躲嗎?”
安德列夫呵呵一笑:“要,但不急,等人來了再躲也不遲。”
馬特維拍拍腦殼,頭疼又后悔道:“我真是瘋了,怎么會答應幫你們這種忙,這里可是央行,如果把動靜鬧大了,咱們誰都別想跑。”
“放心放心,這不是帶上消音器了嗎,動靜鬧不大的,不會給你惹來麻煩的,再說你都是要離開的人了,還怕這些干嘛?”
安德列夫大大咧咧說完,又咂咂嘴:“這個維塔真是夠謹慎的,把地點選在央行,自認為萬無一失,可惜這次是注定要聰明反被聰明誤了,越安全的地方,往往越能出其不意,希望待會能給他一個驚喜吧。”
馬特維撇撇嘴:“驚是肯定有了,但喜可就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了,希望你們待會動作干凈利落點,千萬別驚喜沒送出去,反倒把我們都給搭進去了。”
一直安靜擦槍的謝爾維奇,忽然插了句嘴,態度嚴肅又認真:“這份驚喜他逃不了。”
電話忽然響了,馬特維接起說了幾句再掛下,臉色已經大變:“人來了,除他之外還有七個,你們確定只有你們兩個能解決的掉嗎?現在后悔還來的及。”
安德列夫瞥瞥謝爾維奇:“有信心嗎?”
謝爾維奇抬手瞄了下槍,篤定道:“當然。”
安德列夫笑了:“聽見了吧,盡管讓他們進來。”
馬特維糾結的看了看兩人,最后什么都沒說,箭已經在弦上,就是不想發也得發了。
敲門聲響起,安德列夫和謝爾維奇早已經躲在了門后。
馬特維最后看了眼兩人,然后收拾好心情,沉聲道:“請進。”
門被推開,一票人走了進來,維塔一步當先,態度很熱情:“好久不見了馬特維先生,真高興能再次見到你。”
“我也很高興能再次見到維塔先生。”馬特維熱情的回了句,兩人握著手,行起了貼面禮。
保鏢們則很敬業的開始打量起四周的環境,其中一人隨手關上了門,然后就見到了兩個陌生人,一個冷酷,一個正沖他露出一副燦爛的微笑。
保鏢瞬間瞪大了眼,還沒來的及示警,謝爾維奇就果斷的扣動了扳機,一發子彈正中眉心。
雖然帶了消音器,但聲音還是有,起碼其他人全部察覺,紛紛臉色大變。
“你敢陰…”
“保護維塔…”
兩道怒吼同時響起,只是都沒說完,形勢就已經大變。
以有心算無心,又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一槍干掉一個保鏢之后,謝爾維奇沒有一絲停頓,槍口立刻對準其他人,接連扣動扳機。
安德列夫同樣沒閑著,舉槍加入戰團。
一個。
兩個。
三個。
保鏢們還沒等開始反擊,就已經全部中彈,同樣的眉心開花,一擊斃命。
一場突如其來的沖突,沒有掀起一絲波瀾,就又瞬間被終結。
兩秒鐘后,辦公室里還站著的,除了安德列夫和謝爾維奇之外,就只剩下一臉憤怒的維塔,以及一臉懵逼的馬特維了。
謝爾維奇舉槍指向了維塔。
嚇了安德列夫一跳:“別開槍,老板說過盡量抓活的。”
謝爾維奇又遺憾的收起了槍。
維塔臉色陰沉到快滴出水來:“誰派你們來的?不管他出多少錢,我都出雙倍…不,五倍,只要你們能放過我。”
“你覺的可能嗎?”安德列夫似笑非笑:“別說這種沒用的話了,省下點心思好好想想,待會兒見到我老板,該怎么求他去放過你吧。”
“你老板是誰?”
“等你見了就知道了,你應該也能猜的到。”
“果然是他。”維塔咬牙切齒,恨到抓狂。
不止是對林啟風,還有此刻正站在他身旁,剛才還跟他熱情的握過手,親切的貼過兩次面的馬特維。
“你會后悔惹到我的,我發誓,你的下場一定比我要慘的多,你很快就會清楚,惹到我是你這輩子做過最錯誤的決定。”
馬特維顯然還沒從剛才的刺激中緩過神來,臉上還帶著股后怕,此刻聽了他的威脅,反倒有種被一語驚醒的感覺。
不屑的瞥他一眼,道:“先管好你自己吧,我的下場再慘,你也沒機會看到了。”
兩人劍拔弩張。
安德列夫笑呵呵的打起了圓場:“時間有限,很抱歉要打斷兩位的敘舊了,維塔先生,跟我們走一趟吧,如果你運氣好,能讓我老板滿意,興許你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馬特維瞬間愣了,也急了:“你們不是說不會放過他嗎,現在怎么…”
安德列夫打斷他道:“生意場上哪有永遠的敵人和朋友,或許兩位老板見了面冰釋前嫌和好如初了呢?好了馬特維先生,你不需要擔心,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機票也已經替你準備好了,趁現在還有時間,你還是趕緊回去收拾好行李,帶著你的家人離開吧,維塔先生是死是活就不需要你費心了。”
維塔逐漸鎮定了下來,臉上都有心情露出一抹微笑了:“說的沒錯,只要有足夠的利益,沒有什么仇恨是不能和好的,但是很可惜,馬特維,能讓我滿足的利益,你是肯定出不起的,等著吧,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會把你找出來的。”
馬特維已經說不出自己現在是個什么心情了,后悔?還是后怕?
他不知道,也沒時間去想了,他能做的只是本能的去逃避,最后再看三人一眼,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