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那我就先走了,你們照顧好自己。”吳首君無奈道。
“走吧走吧。”吳老頭擺擺手道。
自己老子什么脾氣,吳首君非常清楚,沖謝老太太道了聲別,然后直接上車走了。
車來到車走,整個過程也就兩三分鐘,期間林啟風一句話沒說。
看著車漸行漸遠,心里對吳老頭這一家產生好奇,兩家認識小半年,他這兒子還是頭一次見,平時也沒聽吳老頭提起過,這年頭,能混上專車那是相當不容易的,尤其吳老頭這兒子還那么年輕,也是個牛人。
“剛才那是我兒子,前幾天身體不舒服,他專門回來帶我去醫院看了看,就點小毛病,沒多大事。”吳老頭給林啟風介紹一句,然后道:“別在這站著了,進去吧,趁著時間還早,咱倆再來兩盤。”
“不了,今天真有事,改天吧,馬上放寒假了,到時候有的是時間。”林啟風推脫一句,轉身走了。
剛走沒幾步,就聽身后吳老頭倒吸涼氣的聲音,接著小聲問道:“又怎么了這是?”
“你說怎么了,兒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我這當娘的一句話沒說,就被你趕走了。”謝老太太的聲音也隨后傳來。
倆人聲音都不大,可還是被林啟風聽了個正著,心里為吳老頭默哀一把,腳下加速,快步離開。
今年過年早,元旦之后沒上幾天課,1月8號這天,也就是農歷臘月十四,正式進入寒假。
宿舍里,四兄弟正收拾著東西,準備回家過年。
劉建武突然嘆了口氣,有點惆悵道:“真不想回家啊。”
“為什么,你這地主老財家,條件不比學校宿舍好呀?”戴強問了句。
“家里再好也沒有暖氣,在學校還能靠暖氣御寒,回到家就只能靠我這一身正氣了。”像是回憶到什么恐怖經歷,劉建武打了個哆嗦,接著道:“你是不知道南方冬天有多冷,晚上睡覺襪子都不敢脫,蓋兩床被子依然瑟瑟發抖,白天更慘,屋里還沒有外面暖和,難得碰到個好天氣,還得到外面曬曬太陽來取暖。”
“哪有你說的那么夸張。”戴強根本不信。
倆人開始就冬天到底南方冷,還是北方冷展開辯論。
林啟風在旁邊聽得有趣,收拾東西的空檔,隨意看了一眼,就見李想已經收拾妥當,坐在床上發呆。
“怎么了這是?孩子恢復的不是挺好的嗎,一家子都到了京城,也不用來回折騰了,正好在城里過個年,應該高興才是啊?”林啟風走過去問道。
“唉,別提了。”李想嘆口氣,無奈道:“爹娘在城里住不慣,親戚、朋友都在老家,在城里連個說話的人都沒,因為要照顧孫子,這才住了這么久,眼看著孫子好的差不多了,終于待不住了,硬要回去,被我拖了幾天,本以為都消停了,結果前天老兩口自己買了張票,連聲招呼都沒打,就走了。”
“早上起來就沒了人影,就留下封信,追到火車站找了大半天,也沒找到,也不知道倆人幾點就走的。”說著李想就來了氣,“你說老家那幾間破房子,一畝三分地有什么好舍不得的,難道比城里還好嗎?”
“故土難離,畢竟住了一輩子的地方。”林啟風安慰一句,然后道:“那你今年過年還回去嗎?”
“回啊,今天把家里安排好,明天就帶著老婆孩子回去,老兩口走了兩天,路又不遠,按說早就該到家了,可到現在連個信兒都沒,到沒到家都不知道,不回去看看,心里實在不放心。”李想道。
突然想到什么,接著道:“對了,你什么時候回去?”
“不知道,回不回去還在兩說,家里都挺好,用不著我操心。”林啟風道:“有事你就說。”
“生意上的事,我都跟老陶交代過了,你要不走的話,沒事的時候就多過去照應一下,這么大一攤子事,我怕老陶有時候會忙不過來。。”李想解釋道。
“放心,就算我回去,不是還有胡同在嗎,有大師罩著,出不了什么岔子的。”林啟風開個玩笑道。
戴強、劉建武倆人最終也沒爭出個所以然來,雙方各執一詞,誰都沒說服誰。
四兄弟一起吃了頓飯,然后各自回家去了。
寒假第二天下午,消失近兩個月的許英終于來了信兒。
經過一番打點和緊張籌備,第一批兩萬盤磁帶,上市兩天就銷售一空,火爆程度遠超許英和宋雪晴想象。
當初硬著頭皮報了六萬塊,回去之后東拼西湊,最后更是放下顏面,求爺爺告奶奶才算湊齊,雖然林啟風說的天花亂墜,可到底能不能賺錢,倆人心里還是有點打鼓。
懷著忐忑的心情南下,每一天都在緊張與忙碌中度過,直到招過來的員工告訴他們賣斷貨了,預約等待搶購的人還有很多時,倆人才算是吃了個定心丸,徹底放下心來。
兩人嘗到了甜頭,動力十足,電報上更是放下豪言,要干票大的,年前一定要賣出十萬盤,字里行間中,透漏著意氣風發。
發電報一個字收費1毛3分5,別人都是論字發,能省就省,精簡到極致。
這倆人倒好,論頁發,從南下開始,詳細講述了兩人這段時間的心路歷程,滿滿四張紙,看的林啟風眼都酸了,才算抓到這封電報的重點:求表揚。
林啟風笑著搖搖頭,騎上車跑到電報大樓填寫完發件人姓名、地址、聯系方式,收件人姓名、地址之后,正文就四個字:再接再厲。
寫完之后,交錢走人。
既然出了門,林啟風也沒想著馬上回去,李想今天就走了,既然答應要去照看一下生意,就得說到做到。
甩手掌柜當了這么久,是得出點力了,畢竟他才是大老板,賺的錢,七成都進了他口袋。
一路騎到天橋,沒想到胡同也在,站在攤位前,正跟人說著話。
沒說幾句,胡同就變了臉色,直接上前推了那人一把,說翻臉就翻臉,太過突然,面前那人猝不及防,加上胡同力氣本來就比較大,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