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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陳棟

  “還好吧,要不要去醫院看一下?”林啟風問道。

  維修中心一片狼藉,剛修好的門窗又被砸壞,老梁身上也掛了彩,手上、臉上數道血痕,十分顯眼。

  “一點小傷,沒事。”老梁擺擺手,不在意道。

  “知道是什么人嗎?”林啟風皺眉道.

  “領頭的不知道,但是里面有個人我以前見過,叫狗三兒,聽說是跟喬二爺混的。”老梁想了想道。

  “喬二嗎,我不理他,讓他多蹦跶幾天,沒想到蹦我頭上來了。”林啟風瞇著眼,自語道。

  “錢…給他們嗎?”老梁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雖然很憋屈,但是沒辦法。

  “給。”林啟風眼中閃過一絲兇狠:“不過是燒給他。”

  前世活了大半輩子,除了他媳婦,還真沒怕過誰。

  而且,以喬二犯過的罪,只要被揭開,就是賞他一盤花生米,都不為過。

  關鍵是怎么揭開。

  橫行鄉里這么多年,要說他沒進入警察視線,打死林啟風他都不信,可他依然能活蹦亂跳滿世界招搖,就說明他掩藏的很好,沒有證據,一切都是白搭。

  “怎么才能找到證據,最好是抓個現行。”林啟風琢磨著。

  “為什么不報警?”旁邊沈蘇問道,剛才她就到了,只是一只沒開口。

  林啟風正煩著,懶得回她這么幼稚的問題。

  “喂,怎么不說話,哼,好心當成驢肝肺。”眼看林啟風像是沒聽見,直接進了屋,沈蘇氣道。

  說完,跺了跺腳,直接向外面走去,滿腦子都是一個問題:我為什么要來這里。

  收拾一下,先接著營業。

  看著狼藉,損失其實不大,值錢的零配件和工具,都是鐵疙瘩,這玩意也沒那么容意壞。

  還沒到中午,林啟銘就匆匆趕了過來,此時維修中心除了門窗壞了之外,其他已經一切恢復正常。

  “店里忙完了?”林啟風問道。

  “嗯,看熱鬧的人多,買的人少,新鮮勁兒一過,就沒幾個人了,佳悅一個人就能照應過來。”林啟銘回道。

  “生意不好嗎?”

  “還成吧,賣出去幾件。”

  林啟風點點頭,新店開張,怎么打響名聲確實是個問題,離過年沒有幾天了,得抓緊時間才行,實在不行就找個模特穿上衣服在店前展示一下。

  也不知道現在有沒有模特,林啟風邊想,邊把目光投向了林啟銘,接著眼前一亮,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一遍,忍不住露出笑容。

  林啟銘被看的一陣發毛,有種不好的預感,忙道:“門窗壞了,我去修一下,學了這么多年,這點活我還是能干的。”

  成衣店雖然是新店開張,可因為生意不好,加上維修中心還被砸了,幾人也沒了心情去慶祝,下午結束之后,各自回了家。

  “你同學來找過你,你沒在他就走了,說是待會再來。”劉永珍正在做飯,見林啟風進門,說道。

  “同學?哪個?”林啟風有點茫然,重生回來他就已經上大學了,在老家的同學,這都多少年沒見了。

  “陳棟。”老娘回道。

  “陳棟?”林啟風皺著眉,在腦海中仔細回想,絞盡腦汁的想,腦殼都脹了,才在腦海深處蹦出一個人來,狠狠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原來是他啊。”

  陳棟,林啟風初中同學,性格沉悶,是個悶葫蘆,上學的時候也不愛說話,在班里屬于被忽視的存在,林啟風能想起他來,還是因為他干過一件大事,一件震動全校的大事。

  當時林啟風正在上初三,很普通的一個下午,剛放學,同學們正收拾東西準備回家,陳棟走到講臺跟老師請假,理由是…他明天要結婚。

  當時他才十六歲啊。

  農村結婚早是不假,可這么早的也是十分罕見的,老師和同學都聽傻眼了,自己還在為了考個好高中而奮斗呢,人家就要邁向人生新階段了。

  上學的時候也沒怎么接觸,林啟風不知道他找自己是什么事,沒等他進屋,陳棟就又來了。

  這是看著他進的家門啊。

  陳棟比林啟風印象中成熟些,嘴角已經有了胡子,頭發亂糟糟的,一身衣服滿是補丁,倒也還干凈,手里拎著一個瓶子,估計是自己打的散酒。

  “陳棟,好久不見了。”林啟風笑著寒暄道。

  “是啊。”陳棟跟著笑笑,只是有點苦澀,然后遞過手中的瓶子,道:“一點散酒,家里就剩這點東西了。”

  “來就來吧,還拿什么東西。”林啟風客套著接下,道:“進屋坐會兒,外面這么冷,先暖和暖和。”

  陳棟遲疑一下,看看屋子,再看看旁邊的林啟銘,欲言又止。

  “那就出去說。”二世為人,人情世故通透的很,林啟風明白過來,把酒交給二哥,和陳棟出了門。

  天已經快黑了,院子里,兩人的身影藏在黑暗中,看不太清。

  “出什么事了嗎?”林啟風問道。

  “啟風,你開維修中心的事,村里都傳遍了,都夸你有本事,我…能不能跟著你干,家里孩子要養,我實在沒辦法了。”陳棟聲音沙啞,最后這句話似乎拿出了全部勇氣。

  林啟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知道這輩子還會遇到無數次同樣的情況,總不能都幫吧,可憐的人很多,并不是都那么幸運。

  從個人感情上,他很同情陳棟,一個大好少年,被生活壓彎了腰,早早地就要去承擔家庭的重擔,為了生活,放下尊嚴,低聲下氣。

  這個口子不能開,至少不能平白無故的開。

  “有件事,你要是干成了,以后就跟我干,辦不成…”林啟風斟酌一下道。

  “什么事。”陳棟急忙道。

  “喬二聽說過吧。”

  “聽過。”

  “找到他,盯住他。”

  到底是人的名樹的影,話剛出口,林啟風就見陳棟有點猶豫,笑道:“怎么,怕了?”

  “不怕。”陳棟咬牙道:“怎么干,你就說吧。”

  永遠不要低估一個面對絕境的人,會爆發出怎樣驚人的勇氣和毅力。

  “放輕松,沒那么嚴重。”林啟風笑了:“就只是字面意思,跟著他,找到他老巢在哪而已,犯法的事不干。”

  “找到他不難,他這人十分囂張,出門的時候陣勢很大,生怕別人不認識他。”陳棟認真道:“只是要盯住他的話,恐怕得再找個人,我一個人可能會出紕漏。”

  “你有可靠的人選嗎?”

  “濤子怎么樣,這是我最好的朋友,絕對能信任。”

  林啟風點點頭,這人他有印象,也是他同學,而且還是一個村的,七拐八拐還能扯上點親,是個傻大膽,屬于沒心沒肺那類人,干不出告密的事。

大熊貓文學    風起一九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