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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7章 清算和賠償

  “黑暗時代的弓?!這是仿品么…”斐雨喃喃自語。

  在武道上,她的見識廣博,稱得上武道大家,自是認了出來,這是黑暗時代一些強大家族擁有的弓箭樣式。

  黑暗時代,那是一個變革的時代,心元武裝的推廣沖擊著古老的力量體系。

  并不是說古老的力量體系不強大,事實上,即便是初代心元強者橫空出世的歲月,古老的力量體系中依然有著巔峰強者。

  只不過,當心元強者配備心元武裝,整體帶來的實力提升,是那些古老的力量體系無法比擬的。

  況且,古老的力量體系太講究血脈,傳承,種族的重要性,這樣的力量體系之中,每一代涌現的強者總是在少數。

  這一點,恰是古老的力量體系的致命弱點,也使得之后,逐漸被心元武裝的時代所替代。

  至于古老力量體系中的那些武器,其實并不比心元武裝遜色,甚至在某些作用上更為突出,只是,制造的工藝太復雜了,無法進行量產。

  而且,使用起來極其講究天分。

  無法量產的弱點,在與海獸軍團的戰爭中,實是無法接受的。

  單是這一點,就注定了古老力量體系的沒落…

  林川手中的這把弓,并沒有心元武裝的構造,但是,在弓身表面,有著無數精美的紋路。

  仔細看去,這些紋路竟是由能量結晶制成,嵌入弓身中,如同是一個整體,散發著一股子可怕的銳利。

  扣著弓弦,林川瞄準了遠處的瑪喬,這張弓的使用,其實需要五境巔峰的實力。

  不過,由裂鱗之臂來撐開弓弦,倒是并不怎么費勁。

  遠處,就在瑪喬仰天怒吼,再次準備啟動那枚手炮時,林川扣著弓弦的機械臂,驟然松開。

  那根細長的箭矢一動,便化為一道模糊的箭影,嗖得消失不見…

  黑暗中傳出一道尖嘯,其聲如獅吼一般,那根箭矢在激射中,突然燃燒起來,拉出一道長長的焰線。

  這一箭的狂暴,別說是其他人,就是林川自己都嚇了一跳。

  他此前是使用過這把弓,但是,卻沒有配備這根箭矢,苔骨說這種箭矢制造不易,存貨極少。

  所以,他都是用其他特制的箭矢替代,卻沒想到,這種箭矢的聲勢如此駭人。

  黑暗中,一道火焰巨箭疾射而至,一下子貫穿了魚骨墻壁,徑直射入瑪喬的左臂。

  其身上厚如甲胄般的倒刺,如同紙糊的一樣,一下子被穿透了,將其肩膀洞穿了一個大大的窟窿,有黑煙從中飄起,一下子將傷口有燒糊了,飆射的鮮血被蒸發。

  “啊…,這是…”

  瑪喬一聲慘叫,捂著傷口,狀如瘋狂,這一箭帶來的痛楚,遠比表面看起來還要嚴重。

  不僅如此,她也認出了這種箭矢,那是古老年代,對海獸王族造成過巨大傷害的一類遠程武器。

  當即,瑪喬嘶吼一聲,再也不敢逗留,飛身竄起,朝著城門處竄去。

  此時,林川看向斐雨,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有禮的請她出手。

  斐雨早已追了出去,她對瑪喬持有的武器,感到警惕,自是不能放任這海獸離去。

  林川轉頭,看著一旁怯生生的拉克妮亞,小女孩看著他的目光,比之以前還要敬畏,顯是被嚇到了。

  “走啊,去追捕那個羅厄,你和那人要是有什么恩怨,可以狠狠出出氣…”林川輕聲說道。

  “啊…”

  拉克妮亞輕呼一聲,瞪大眼眸,她沒想到先生會這樣說。

  其實,她有想過請先生出手,但是,出于對林川的敬畏,不敢開這個口。

  “走吧。”

  林川抬手一抓,將小女孩提起,運轉物化精神能量,瞬間消失在天臺上,整個人宛如鬼魅一樣,輕飄飄的蕩起,出了城門處,朝著佛卡高塔的郊外而去。

  呼呼呼…

  佛卡高塔郊外,四處是泥濘的地帶,這里常年潮濕,如今又是雨季,郊外的路況十分惡劣。

  不僅如此,這里的野外非常危險,除了那些出沒的兇獸,還有潛伏在四處的危機…

  羅厄在黑暗中疾奔,他腳上滿是泥濘,身上也布滿了苔蘚泥漿,仿佛是在沼澤地里打了一個滾,這模樣極是狼狽。

  自從擁有爵位后,羅厄也不知道多久,沒有這么狼狽過了,他平時極是注意儀表,身上的裝束,行為禮儀,乃至于說話的儀態,都極為苛刻。

  對此,他甚至還找過大星奧郡最出名的老師,教導過皇子的那種禮儀師,刻苦的學了好幾年。

  如今的他,從各方面來說,都是一個標準的貴族,這是他從很小時候,就夢想擁有的身份。

  可是,這一次的逃亡,他身上那些貴族的禮儀,早就拋到五海最深處去了,一切活命要緊,去他么的貴族禮儀。

  逃!?

  快逃…

  羅厄子爵喘著粗氣,身形在荒野中疾掠,他算了算距離,至少要再保持這樣的速度,前行兩個小時,才能徹底離開佛卡高塔的地域,那時才算安全。

  “這個方向對么?對的,沒有錯…”

  黑暗中,羅厄依然能辨別清楚方向,畢竟,他是軍部的特種部隊出身,接受過最嚴苛的訓練。

  尤其是辨別方向,他更是接受過軍部專家的指點,可謂是得了真傳。

  腦海中,莫名閃過一張面孔,那個曾經指點他的軍部專家,被稱為未來的將星,算是他在特種部隊時的半個老師。

  每一次動用這種辨別方向的方法,羅厄就會想起這個人,內心中就有一種痛苦而快樂的扭曲感受。

  他的這個半個老師,未來的將星,曾經一直追趕不上的家伙,就是他親手將之推入了萬丈深淵…

  “這個混蛋?!”

  羅厄猛地甩頭,將這張面孔從腦海中驅逐出去,咬牙切齒的道,“你以為我這次栽了么?哼…,只要我順利返回大星奧郡,一切又會回復到正常的軌道。你這樣的失敗者,只能在地下,悲慘的仰望著我…”

  突然,羅厄腳下一滑,身形不受控制的跌倒,任憑他如何維持平衡,還是向前撲倒,吃了一嘴的泥。

  周圍,不知何時飄起了霧氣,溫度驟然下降,一陣浪濤聲遠遠傳來…

  “怎么回事?!這里是…”

  羅厄子爵霍然起身,環顧周圍,隔著濃密的霧氣,依然能夠看到遠處,白色海面若隱若現。

  他所在的地方,竟距離白魘之海的海岸線不遠…

  這不可能?!

  當即,羅厄搖晃腦袋,眼睛使勁眨了眨,想看看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這一路行來,他方向辨別的很清楚,分明是前往佛卡平原的方向,為何會到白魘之海的海岸線上來。

  況且,這才多長時間,前后一個小時不到,憑他的速度,也不可能到這么遠的地方來。

  “這不對勁!?”

  羅厄子爵立時警覺,做出戒備,意識到踏入了類似幻覺的陷阱。

  對此,他毫不奇怪,今夜的佛卡高塔,可謂是強者云集,出現精擅精神能量的強者,這有什么奇怪的。

  “不知是哪位,我是星奧帝國的羅厄子爵,如果閣下是大陸的生靈,還請出來說話。要財,要其他東西,都可以商量…”

  羅厄子爵環顧四周,一邊警惕著,一邊斟酌的喊道。

  然而,回應他的,則是一聲咆哮,這是海獸的嘶吼,伴隨著這聲吼叫,一股子兇戾的氣息席卷而來。

  對于曾在前線作戰的羅厄來說,這種氣息太熟悉了,這是深夜海獸們出動時特有的氣息,凡是經歷過一次,就難以忘記。

  聞言,羅厄不僅沒有慌張,反而松了口氣,取出一枚貝殼般的印章,道:“原來是海獸那邊的朋友,那就是自己人,這是你們海獸王族的印章…”

  拿著這枚印章,羅厄還在做著手勢,這是一種奇怪的禮儀,是海獸王族特有的禮節。

  頓時,四周那股子兇戾的氣息潮水般褪去,羅厄見狀,不禁松了口氣,幸虧他與瑪喬合作時,刻意學過這樣的禮節,再加上這塊貝殼印章,一般的海獸不敢對他怎樣。

  關于海獸內部的情況,羅厄比其他人了解的要清楚,海獸們之間的位階,比陸地上要森嚴的多。

  海獸王族,即便是那些海獸強者,也要給予足夠的尊重。

  這樣的情況,在陸地上可是不多見的,哪怕是大帝國的王族,如果沒有實權,那些頂級強者可不怎么放在眼里。

  吐了口氣,羅厄還待說些什么,突然,一股驚悸的感覺襲來,尚未等他反應過來,就被一記重擊,狠狠拍倒在地。

  咔嚓…

  骨骼碎裂聲從身上傳來,這一記重擊,至少將羅厄身上一小半的骨頭都拍碎了。

  “這是…,是你…”

  羅厄尖叫起來,驚恐的看向周圍,他并不知道襲擊者是誰。

  但是,這種襲擊方式可太熟悉了,可謂是刻骨銘心。

  在懸浮列車上,被無聲無息的一記拍倒,而后住進醫院…

  羅厄對于那一次的襲擊,實在太深刻了,此刻遭到重擊,立刻就反應過來。

  “呵呵…”

  四周,霧氣更加濃了,一陣輕微的笑聲響起,若有若無,傳入羅厄耳中,則令他驚恐的瞪大眼睛。

  對于這個聲音,他也無比熟悉,這不是逃走的那個小女孩么?

  那個令他寢食難安的小怪物?

  襲擊他的人,和這小怪物攪合在一起了?

  腦海中,一連串的念頭閃過,羅厄心中充滿了驚恐,他打了一個滾,想借機逃竄,卻又是一記無形重拍,將他身上一半的骨頭拍碎,在慘叫聲中,他趴在地上哀嚎,猶如死狗一樣,再難動彈分毫。

  遠處,林川帶著拉克妮亞,靜靜的站在那里,注視著倒在地上掙扎的羅厄。

  在羅厄一旁,則是蹲著藍小喵,后者抬著變得巨大的右前爪,一下一下的拍在羅厄身上,猶如拍蒼蠅一樣。

  任憑藍小喵如何拍擊,羅厄對此都是視若未見,整個人趴在地上,用各種言語求饒。

  周圍,其實并沒有霧氣,羅厄所見,是林川布置的精神幻境。

  通過第七武裝的增幅,他的精神能量鋪展開來,能夠輕易影響五境強者。

  羅厄的實力,距離五境還差得遠,又是在驚惶逃竄中,自是輕易就被影響了。

  砰砰砰…

  藍小喵連拍數下,將羅厄身上七成的骨頭都拍碎,除了頭骨,脊椎還完好,四肢、肋骨都出現了龜裂,稍一動彈,就劇痛難當。

  小藍貓竄了回來,鉆入林川的口袋里,它拍得有些厭煩了,用電視里學到的一句話,打這種垃圾就是臟了它的爪子。

  林川看向小女孩,道:“去出氣吧。”

  拉克妮亞看著這年輕機械師,卻是遲遲沒有上前,她在腦海中排練過無數次,如果有一天,羅厄這混蛋落在她手里,要如何折磨這個混蛋!

  但是,真到了這一刻,她卻不知該怎么出手,用自身的精神能量,將這混蛋的腦袋絞成一團漿糊么?

  對于這樣的混蛋來說,這樣的下場,小女孩覺得似乎不該是這樣…

  瞧著拉克妮亞的神情,林川拍了拍她腦袋,道:“別把他弄死了,這樣的家伙,讓他這樣輕松的死去,太便宜他了。出氣之后,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去吧…”

  “嗯…”

  拉克妮亞點頭,看了看敬畏的先生,又瞧了瞧露了一個貓腦袋的貓先生,行了一個禮,走上前去。

  瞧著小女孩的背影,林川暗暗點頭,經過了今夜,拉克妮亞的心結,應該會緩解許多。

  “與生俱來的強大精神能量,這樣的天賦,如果荒廢了,確實可惜,今夜之后,或許她就能夠學習血靈典儀上的內容了…”林川喃喃道。

  這時,不遠處傳來羅厄的慘叫,在小女孩的精神能量壓迫下,他的身軀徹底扭曲變形,彎曲成一個詭異的弧度。

  見狀,林川面色一變,看來他的預期還是太理想了。

  藍小喵已經竄了出去,一爪拍倒小女孩,將她提了回來。

  “喵…”

  小藍貓很憤怒,指著拉克妮亞,它平時是怎么教得,這小女孩怎么就收不住脾氣。

  林川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么,給斐雨發送一個位置。

  不久,當斐雨趕到時,看到羅厄陷入癲狂的慘狀,她有些說不出話來。

  “斐雨小姐,還是要小心點,別一不小心弄死了,那我們損失就大了…”林川認真告誡。

  斐雨:“…”

  羅厄這模樣,就算恢復過來,也是很凄慘了。

  此時,天邊出現一抹光亮,黎明來臨了…

  看著遠處,佛卡高塔的城市輪廓,林川嘆了口氣,這次佛卡高塔之行,確實達到預期了。

  只是,卻又牽涉出太多的事情,也不知將這些事梳理清楚后,又會有什么驚人的秘密曝出來。

  翌日。

  經歷了一夜的混亂,佛卡高塔的本部軍隊聚集,將城中許多勢力的據點悉數圍住。

  之后,一連串的消息爆出,昨夜發生的動亂,不僅牽涉到海獸入侵,還牽涉到許多勢力密謀刺殺菲龍中將…

  這些驚爆消息,一下子震翻了佛卡高塔的高層,許多人震動不已,知道這是菲龍中將要算賬了。

  然而,對于這些爆料,牽涉其中的數大勢力,卻是百口莫辯,因為證據確鑿。

  在海獸入侵時,數大勢力嗅到了風聲,立時制定了緊急計劃,密謀推波助瀾,致菲龍中將于死地。

  畢竟,佛卡高塔本部軍隊的總指揮官,菲龍中將占據這個位置,已經太長的時間了。

  原本,許多人都想等著菲龍中將退下來,再做其他布置,卻沒想到,等來了其要沖擊七境的消息。

  對于抗擊海獸軍團的軍隊來說,這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但是,對于許多勢力、組織來說,這卻是一個壞消息。

  既然海獸軍團不惜一切,暗殺菲龍中將,為何不能在其中推動一把…

  這樣的心思,最終釀成了昨夜的亂局。

  當然,還有許多其他的因素,并沒有被爆料出來。

  在清洗城市內部的同時,菲龍中將還通過佛卡高塔官方,嚴厲譴責血靈族,憤怒控訴昨夜的行徑,要血靈族王室給予一個說法。

  對此,收到消息的血靈族一臉懵逼,他們與東大陸固然不對付,但是,派出這么多七境強者,去暗殺菲龍中將,這種就算成功,也沒什么好處的事情,這不是智障的計劃么?

  因此,一直是東大陸公敵,對于諸多指控向來不回應的血靈族王室,此次發表了鄭重聲明,稱這件事與血靈族沒有任何關系,請佛卡高塔方面查清楚。

  面對血靈族王室的聲明,佛卡高塔方面嗤之以鼻,更有一則報道指出,血靈族此次之所以矢口否認,是因為這次行動失敗太丟人了。

  畢竟,這么多七境強者來襲,還被全殲在佛卡高塔,這簡直是恥辱,任何一個勢力都沒臉承認。

  這則報道中,更是附有一張張照片,是在東區戰斗收尾時,來支援的強者們拍下的,雖是打碼的,但是,從各種分析能明確,照片上的那些家伙,就是血靈族的強者。

  對此,血靈族官方發表嚴厲的抗議,聲稱“這是污蔑,我們血靈族要求嚴查…”…

  隨即,一場罵戰就這樣隔空形成了,在各個論壇上的熱度不斷飆升,其矛頭開始直指這些“血靈族”強者的身份來歷。

  很快,這個消息開始擴散,傳到了東大陸的各個國度,一些人聽到這個消息,一下子跳了起來,嚇得臉色慘白。

  “不行,這些人的真正身份,一定不能暴露!”

  “怎么辦?這些人的身份暴露,本殿就完了,一定要封鎖住消息…”

  “給我聯系菲龍中將,快!快去…”

  與此同時,大星奧郡皇宮,一座大殿中,一個陰柔俊美的男子面色猙獰,憤怒的低吼著,卻又不敢聲張,將眼前能見到的一切事物,都摔成了粉碎。

  不久…

  菲龍中將在辦公室里,接過骨先生遞來的一張紙,上面是骨先生方面,提出的賠償。

  掃了一眼這張紙,菲龍中將一口氣差點憋住,好險沒有吐出來,他抬頭看著骨先生,暗道,這賠償要的也太狠了,這簡直就是在挖對方的心。

  “這只是我這邊提出的賠償,如果這位不愿意,這些偽裝‘血靈族’的身份,馬上就會傳出去…”

  苔骨微微頷首,看著菲龍中將笑道:“當然,菲龍中將這邊,可以要求更多的賠償。畢竟,昨夜我們的損耗可是很大的。”

  菲龍中將瞅著這張紙上的內容,摸了摸下巴,咧嘴笑了起來。這么說來確實沒錯,既是掐住了對方的咽喉,那他也不能要得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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