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他,要輸了啊。”
杜黑心頭喃喃,卻是沒有任何責怪的意思。
馬小胖的所作所為,本來就不是必要的,之所以如此大概率的原因,還是因為自己與天涯商會的糾葛。
此刻的馬小胖情形很不妙。
他如今宛若無頭蒼蠅一般,在擂臺上渾渾噩噩,顯得無比的迷惘。
靈力在劇烈的消耗著。
漸漸的,隨著時間過去。
馬小胖周身的靈旋,開始變得稀薄起來。
但即便是如此,在觀戰臺上,有著許多人為他加油。
但可惜的是,陷入到幻境的他,此刻卻是聽不見這些聲音。
“這小子,精神防御還有些低。”
此時,沒有人知道,就在觀戰臺上,一名顯得頗為頹喪的男子,輕聲的嘀咕著。
杜黑亦是不清楚這一點。
他只是默默的看著。
終于,又是三十秒過去了。
馬小胖的身子,變得有些搖搖欲墜起來。
靈力幾乎被抽干的情況下,馬小胖的體表的靈力終于是徹底的消散了。
但,也就在這時候。
突然間,環繞在馬小胖身體周遭的陣法,卻是驟然間消散了。
“嗯?”
擂臺下,杜黑的目光微微一愣。
他自然是還能感應到,馬小胖雖然靈力被消耗了大半,但卻并非沒有被消耗一空。
對方的做法,著實的有些讓人費解。
但事實上,此刻的擂臺上,那男子卻是低聲開口了:“雖然,不知道為何。”
“但既然,你執意要對抗我天涯商會的話。”
“那么,必然要讓你付出代價。”
他的眼神,在此刻狠辣了幾分。
比賽第二,友誼第一,這種所謂的口號,在他看來,只是一種廢話。
他是超脫勢力之人。
從小所接受的理念,便是與大多數人不同。
此刻,馬小胖對其展露的敵意,讓他萌生了一些狠辣的想法。
更何況。
馬小胖的威脅程度,在他看來,亦是巨大無比。
這是一個太過于難纏的敵人。
若非,是他自己足夠警惕,只怕最終落敗的,便是自己的隊伍。
甚至于,在他的心底里,對于馬小胖的威脅程度標簽,已經提到了最高。
畢竟,其他妖孽級的學員,再是強悍,也不可能直接無視他施展的劍殺陣攻擊,更不可能沖過他五名同伴的阻攔,威脅到自己。
即便對方同樣施展秘法的情況下。
其他人,可沒馬小胖這般蠻橫,幾乎可以無視大部分的攻擊。
這意味著,若是在最開始,馬小胖就直接施展秘法對他們展開攻擊的話,他們還真沒任何辦法能夠抵抗一二。
此刻,他直接撤銷掉陣法。
其原因只有一個。
那便是…不讓馬小胖觸發戰敗評定。
他將這個度控制的很好。
果然,此刻重新恢復了清明的馬小胖,略微的有些愣神。
但卻沒有了幾分力氣。
他看向對方的眼神當中,有著幾分迷惘。
正疑惑著,這時候男子卻是大聲開口了:“你比我想象當中要強!”
“居然,連幻心陣都能破開!”
“不過,我不會認輸!”
男子的聲音響徹。
讓臺下許多的人都面露赫然之色。
“破開了?”
“這么說,這場戰斗還有的看?!”
許多人不明就里。
而此刻,更顯得有些發愣的,卻是馬小胖。
他此刻心中不禁的產生了些許疑惑。
剛才,真的是自己破開的陣法?
為什么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
正愣神間。
這時候,男子卻是動了。
他手指尖,再次躍動著靈力,幾筆勾勒便是出現了一個陣法。
“封靈陣”
他大喝一聲,馬小胖的身軀再次被一個陣法籠罩。
這是一個困陣,能夠隔絕敵人移動以及一切的聲音。
男子做完這一切,心中長舒一口氣。
他需要在對方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做完這一切。
否則,萬一對方突然間認輸,他接下來的謀劃便是要落空了。
果然,對方被困入陣法當中,卻是無法破陣而出。
畢竟,此刻的馬小胖靈力幾近枯竭,實力僅剩下最多兩三成。
而他,卻是幾乎全盛的狀態。
長出口氣,男子這時候卻是再次在指間開始凝聚靈力。
比賽,是有著規則的。
不允許擊殺對手,也不允許在對手沒有任何還手的余地情況下發動攻擊。
這是一個為了保護學員們而制定的規則。
但同樣存在著漏洞。
譬如現在。
在男子的計劃當中,給對方留下一絲靈力,但不足以威脅自己,而后直接使用強大的陣法,一擊對其造成傷害。
這樣的話。
他有的是理由進行開脫。
譬如,對方那么強,之前的防御也那么驚人,我要取勝只能使用這種招式。
對于這種敵人,將其扼殺在萌芽當中,是他常做的事情。
而且最為關鍵的是,他乃是超脫勢力之人,只要自己做的沒有疏漏,絕不會出現大問題。
他指尖的靈力開始匯聚著。
漸漸的,一點一畫開始匯聚。
下方,杜黑的面色有些不對勁起來。
他總感覺,這個過程,似乎存在著千百破綻。
但具體這破綻在哪里,卻是難以說清。
杜黑不知道的是,此刻看臺上方,有著一人已經緩緩的站起身來,目光冰冷。
“希望,你不要找死!”
他口中喃喃。
擂臺上,男子的陣法,已經布置到了接近尾聲。
杜黑的心頭越發的感覺有些不妙。
他轉頭,看向之前的那老陣法師,開口道:“老先生,你可識得此陣?”
老陣法師此刻顯得有些茫然。
“看樣子,像是突刺陣。”
“但在其中的幾次勾勒,卻是有些奇怪。”
杜黑的目光微微一沉,緊接著道:“突刺陣是什么級別的陣法?”
老陣法師倒是沒有任何的隱瞞:“二階中級的攻擊性陣法,威力還算不錯。”
“乃是一種單體傷害的陣法。”
杜黑微微凝神。
二階中級么?
是自己想多了?
按照杜黑的估計,若是僅僅只是二階中級的陣法,憑借著馬小胖的防御,即便是靈力所剩無幾,也絕對能夠扛得住這一擊。
但此刻,擂臺上上的男子,卻是咧嘴笑了。
他自然知道,此刻臺下有著那么多職業者存在。
誰也不排除其中是否有著陣法師存在。
若是,他使用那種一眼便是能夠看出來的陣法,絕對會被認出,然后裁判又不是傻子,肯定會判斷出來情況,進行阻止。
他此刻刻畫的乃是他們商會一名高階陣法師經過改良的隕殺突刺陣。
其威力絕對的達到了二階巔峰的級別。
他目光微微的瞇起。
這一擊,他已經鎖定了目標,乃是對方的右肩位置。
殺人他還是不太敢殺人的。
畢竟,這種大場合下,殺人的話,影響極其劇烈。
但他有把握,直接一擊廢掉對方一臂,即便是能夠治愈,在接下來不短的時間,卻是不可能使用。
終于,眼看著,陣法即將凝型。
他抬起頭,正準備再次確認一番對方的位置。
這時候,他的目光卻是充滿著驚愕之色。
他的確是沒有打算擊殺馬小胖,但此刻,有著一人卻是不知道他的打算。
他只是感應到那陣法此刻凝聚的靈力,已然是達到了二階巔峰的級別。
因此他動了。
擂臺上,赫然是莫名的多出了一道人影。
不僅僅是此刻他愣住了,就連裁判都顯得很懵逼。
眾人驚楞的看著擂臺上驟然出現的人影,有些摸不著頭腦。
但這時候,臺下的杜黑卻是張大了嘴巴。
“我靠!”
他幾乎忍不住低呼出聲。
這人,他幾乎可以肯定,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這突兀出現之人,正是當初在青縣區外,第七營地當中,猶如天神般降臨,一擊滅了包括五階兇獸在內數百上千蟻潮的可怕強者,馬小胖的老爹。
這時候擂臺上馬小胖亦是愣住了。
他張嘴發聲,聲音卻是被陣法隔絕。
終于,這時候,下方呆愣之人,也齊齊的回神。
有人大聲喝道:“裁判,裁判呢!”
“這是什么人?!”
喝問者,乃是天涯商會的領隊人,他此刻面色難看,發出質問。
在其質問提醒下,這時候裁判亦是反應了過來。
很快,兩名四階巔峰級別的裁判身形一縱,來到了馬小胖老爹面前。
“請下擂臺。”
兩名裁判語氣不善,緩緩的開口。
“現在是在比賽的過程當中,無論你是誰,請離開擂臺。”
“否則,我們將會把你當做搗亂之人處理!”
馬小胖老爹這時候微微的瞇眼,卻是根本沒有搭理兩名裁判。
只是一步邁出,身形卻是直接跨過了阻攔在自己面前的兩名裁判,來到了馬小胖身邊,而后輕輕的一指點出,困陣頓時破碎。
“老爹。”馬小胖這時候有些懵逼的喊了一句。
“你來干什么?”
男子咧嘴一笑:“你這不是已經贏了么?”
“老爹來接你下臺。”
馬小胖愕然,指了指此刻連陣法都斷了的男子道:“額,可是,我們不是還沒分出勝負么?”
男子這時候緩緩的一笑輕聲道:“他們已經出局了。”
話語并未有任何遮掩。
雖然聲音不算特別大,但也是正常的程度,如何能夠逃得過周遭眾人的耳朵。
只是瞬間,便是引發了軒然大波。
特別是兩名裁判,此刻的面色猶如豬肝一般,難看的不像話。
他們再次腳尖一瞪地面,一竄間來到了馬小胖老爹身前,緩緩開口:“你這是在找死!”
“你可知道,如你這般搗亂比賽,會受到什么樣的處罰!”
語氣無比的憤怒,若非還保持著幾分理智,只怕已經是出手了。
但面對著質問,馬小胖的老爹,卻是依然選擇了無視,反倒是,一步間再次跨越了數十米距離,來到了天涯商會陣法師的跟前。
而后,緩緩的出聲:“小子,給你個機會,把你剛才釋放的陣法強度,以及你做出的預謀,大聲說出來。”
陣法師的面色一驚。
心中暗道不妙。
他有些許驚慌,畢竟,他的確是抱著一種狠辣的想法。
這無疑是違反比賽規則的。
但很快,他冷靜了下來,微微的瞇眼間,恭敬道:“這位前輩,我剛才施展的只是突刺陣而已啊。”
“這位兄弟的實力,防御超群,想必只是二階中級的突刺陣應該不會對其造成太過嚴重的傷害吧?”
馬小胖的老爹微微的瞇眼起來。
緊接著,卻是突然間笑了:“小子,我給過你機會。”
話語落下,驟然間,他輕輕的伸出手,好似無力一般,朝著其腹部拍了下去。
而后,一澎鮮血,驟然間噴涌而出。
天涯商會的陣法師,此刻猶如脫線風箏一般,飛向半空。
這一擊,破碎了他的職業核心。
這一幕,讓無數人咋舌。
兩名裁判,這時候也終于是忍耐不住了,氣勢瘋狂的上漲起來。
與之同樣的人,還有著下方,天涯商會的兩個老者。
他們接住了那拋飛的身體,檢查之下,好懸沒有直接暈過去。
這是,直接廢了他們的人。
而這人,還是他們天涯商會會長的第四子。
杜黑看呆了。
但他并不認為,馬小胖的老爹是在仗勢欺人。
結合之前自己的猜測,以及剛才突兀的話語,杜黑心頭大概的已經推測出了些許過程。
眼看著,此刻已經被幾個四階職業者包圍的中年男子,杜黑站起身來,但馬上又坐了下去。
“好像,也不需要我幫忙。”
杜黑這時候想起了男子的可怕實力,心中剛才突兀涌起的擔憂,在涌起的瞬間又是消散了。
接下來,只管看戲就好。
擂臺上,劍拔弩張。
面對著包圍著自己氣勢驚人的眾人,中年男子這時候卻是不急不緩的開口道:“我說了,他們已經出局了。”
“在對戰過程當中,伺機擊殺對手,理應直接淘汰,這是聯盟的規矩吧?”
“我只是按照規矩行事而已。”
說到此處,中年男子臉上還露出幾分頗為委屈的表情:“咱們在聯盟的統治下,就得守聯盟的規矩,對吧?”
但很顯然,此刻包圍他的人,并不會信這種鬼話,反倒是更顯得怒意蓬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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