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英豪的精神世界。
“咚”
一聲輕響，一把勺子再次敲擊在費英豪的腦袋上。
剛剛長舒一口氣的費英豪身體頓時一顫，僵硬的轉過身來，看到的是血肉模糊卻在不斷愈合的陸無在攻擊他。
在他回頭的那一刻，陸無已經愈合完畢。
這一刻，費英豪的眼睛紅了。
“給我死！”
他咆哮著再次撲了上去，一把將陸無再次撲到在地，對陸無進行更加瘋狂的進攻。
他用盡他能用的所有手段，用勺子，用石頭，用手，甚至還用牙咬又迅速的殺死了陸無。
他殺陸無的動作很快，很有效率。
而陸無恢復的效率更高。
他剛剛把陸無殺死，他的傷口就瞬間愈合，再次拿著勺子敲擊他。
這讓費英豪更加瘋狂，再次爆發擊殺了陸無，為了防止陸無復活，他甚至是把陸無分尸了，但依舊沒有任何用處，陸無還是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復活。
而下費英豪有些崩潰了，他開始瘋狂進攻瘋狂殺戮瘋狂發泄。
但不管他什么進攻怎么發泄怎么殺戮，最后都一樣，陸無還是會活過來。
陸無壓根就是殺不死的！
而且，費英豪也發現，這一種殺戮除了前面幾次之后，后面的殺戮并不能讓他痛快。
相反每一次擊殺陸無都會在他的內心堆積出一份恐懼感和絕望感，這一種恐懼和絕望不斷堆積，最終費英豪崩潰了。
任憑外面的木老鬼怎么說，他都不再攻擊不再殺戮陸無。
他開始放棄，開始逃走。
一切又回到了起點，但他壓根就逃不走。
陸無始終如影隨形就在他的身后。
不管他往哪里逃，他都甩不開陸無。
他試著徹底放棄反抗，任由陸無攻擊，可陸無的每一次攻擊微弱卻又堅定，每一下都是他難以承受的痛苦。
他受不了，所以費英豪再次撲倒陸無。
這一次他沒有選擇擊殺陸無，而是選擇控制住陸無。
他知道陸無是不死，所以他要抱住陸無，他太累的，他需要休息一下。
抱住陸無，控制陸無的雙手確實是讓費英豪迎來了短暫的安寧，很快的他就發現攻擊又落在了他的身上。
費英豪一愣，低頭看了過去，發現陸無折斷了自己的手臂，讓自己的手臂以詭異到不可思議的方式敲擊在他的身上。
這一刻，費英豪又不得安寧了。
絕望中的費英豪徹底爆發，他意識到在這一個精神世界里，他是不可能有安寧的。
殺戮，只有殺戮才是正確的方式。
他要殺穿這一個無間煉獄。
帶著這一種決心，費英豪開始爆發開始殺戮。
一個陸無兩個陸無…
費英豪不知道自己殺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陸無。
機械化的殺戮，讓費英豪整個人都已經麻木了。
而這一種麻木還要持續下去，并且不知道多久。
一年，兩年，三年…
在費英豪的精神世界里，他已經不知道過了多少年。
這一種永無止盡的殺戮，永無止盡的恐懼和絕望讓費英豪好幾次都要徹底崩潰瘋狂。
所幸的是，木老鬼還在。
在這些年里，費英豪時不時能夠聽到木老鬼的聲音。
雖然費英豪之前和木老鬼不算對付，但在最近這一段歲月里，木老鬼的聲音幾乎成了費英豪能夠撐下去的唯一支柱了。
如果沒有木老鬼的聲音，費英豪覺得他可能一年也堅持不下去。
但就算是有木老鬼的聲音，費英豪覺得他也差不多要堅持到極限了。
這一點，在他精神世界之外的木老鬼等人最有發言權。
費英豪的精神世界里過去了茫茫不知道多少年，而在他的精神世界之外，在木老鬼他們的眼中時間僅僅只是過去了幾個小時而已。
這幾個小時里，費英豪手中的碎片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被煉化著。
之前歸零者為了得到了一枚洗練的碎片，謀劃了幾十年，對柳川龍一郎進行各種磨煉最終才弄出一塊來。
而他們元老山這邊，僅僅幾個小時，就差不多要弄出一塊碎片了。
這樣的速度，這樣的成就一度讓元老山的眾人很是驕傲。
但這一種驕傲并沒有能夠持續多久，因為他們眼看這費英豪在最后關鍵的一點停滯不前了。
前面三個小時，費英豪就已經把碎片洗練到了百分之九十九了。
可最終的這百分之一，費英豪洗練兩三個小時都有沒有洗練成功。
更嚴重的是，費英豪的身體也出問題了，盡管是在木老鬼能量的籠罩之下，他的生機還在不斷消失。
以現在的情況持續下去，費英豪的這一次洗練怕是要失敗了。
這讓元老山的眾人無比失望，但卻沒有一點辦法。
幾番沉默之后，張明瑞開口道：“要不把他喚醒，讓他停止洗練吧？”
他說這話不是因為關心費英豪，而是想要最大程度的保留這一次洗練的收獲。
讓費英豪停止洗練，他們還能從費英豪的口中得到一些關于洗練的細節，讓費英豪死得更有價值一些。
張明瑞的建議很快的通過了。
只是當他們一致決定要停止費英豪的洗臉時，木老鬼這邊卻不同意了。
“不行，就差這一步了，不能就這么放棄。
我這邊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就讓我試試吧！”
木老鬼說著，也沒管張明瑞他們同不同意就開始干了起來，這讓張明瑞他們有些不滿。
這老鬼，什么時候這么硬氣了？
但木老鬼那邊已經開始了，他們也沒辦法，而且木老鬼開干的第一句話也把他們給整懵了。
“費老鬼，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不是木老鬼，我其實是陸無！”
什么？
木老鬼這話一出，元老山這邊的元老頭皮全炸了。
趙學恩和張明瑞兩人同時爆發，氣機死死鎖定住木老鬼，在辨認木老鬼的氣息的同時歷喝道：“木老鬼，你最好把事情講清楚！
要不然別怪我們辣手無情。”
木老鬼那邊伸手對他們擺了擺，又指了指費英豪。
木老鬼一指，他們這才發現木老鬼一句話的功夫，費英豪身上的氣息有了極為強烈的變化。
他手中碎片也開始閃爍起來。
這樣的一幕，讓趙學恩秒懂了木老鬼所謂的辦法。
但還是有些緊張，小心翼翼的探查了木老鬼好幾遍并沒有從這一個老鬼的身上發現什么問題。
趙學恩和張明瑞對視一眼，確定對方也沒有看出問題之后，這才把心放下來。
隨即又覺得他們有些過于緊張了。
木老鬼怎么可能是陸無？
木老鬼要是陸無的話，那之前林劍英在元老山的亮相就毫無意義了。
他都能偽裝成這個樣子了，哪里還需要林劍英來引走他們？
再一個，他們也覺得陸無不至于那般瘋狂。
畢竟陸無不是胖嘟嘟，他可沒有碎片，他闖進元老山這不是自己把自己送了嗎？
難道他還有信心勇士面對元老山上百年的底蘊不成？
不過，雖然是這般想著，趙學恩和張明瑞還是決定，事情結束之后還是得再確認一下，絕對不能掉以輕心，至于現在嘛，他們自然是看木老鬼表演了。
這一次費英豪能不能成，就看木老鬼這一次的表演了。
而木老鬼這邊也確實沒有讓他們失望，從‘自爆’陸無身份之后，他就在費英豪的耳邊說著他是如何偷梁換柱的，說的那叫一個有板有眼的。
隨著木老鬼不斷訴說著，費英豪手中的碎片不斷閃爍著光芒。
他們這些在費英豪精神世界之外的人只能通過那閃爍的光芒來判斷費英豪的情緒和狀態。
至于精神世界當中的費英豪到底發生了什么他們壓根就不知道。
精神世界當中，在煎熬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費英豪最終準備要放棄的時候，木老鬼的聲音再次響起了。
聽著這支撐著他熬過來的聲音，費英豪一開始臉上是有揉光，但很快的他的柔光就消失了。
因為他聽清楚木老鬼說的話了。
“老費啊，你這都要死了，我就跟你攤牌了吧。
其實我不是木老鬼，我是陸無來著！”
“我知道你覺得這是不可能，這是假的，但很遺憾這是真的。
在你趕往圣教聯盟的時候，我在圣教聯盟那邊留下了一具我的分身，然后我的本尊迅速出動去找木老鬼。
他的身上有著我當誘餌的東西，上面有印記我要找到他很清楚。
找到他之后，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一個史詩2星的元老殺他跟殺一只雞一樣，手起刀落他就沒有了。
然后我就用道具變成了他的樣子，以他的身份來到圣教聯盟這邊。”
“知道我為什么回來嗎？
當然是為了你咯！
雖然我已經讓你親手殺了你的家人，騙走了你百分之九十九的生命力，讓你余生只能當一個無能為力在痛苦當中死去的老狗。
但光是這樣我怎么可能滿足？
你可是害死嘟嘟的罪人之一啊，我必須要讓你更加痛苦才行。
所以我回來了，我在你絕望求死的時候回來了，把你救了起來，在你絕望的時候給了你全新的希望，對就是那名為門扉的全新希望。”
“知道我為什么要配合你的實驗嗎？
我就是要近距離的看到你的痛苦和絕望，怎么說呢，那算是一場相當出彩的視覺盛宴了。
好了，看到你這么凄慘可憐的樣子，我心中的惡氣終于是消散了一些。
另外，感謝你的配合，幫我在洗練門扉上積累了寶貴的經驗。
接下來嘛，你不是累了嗎？不是不行了嗎？
嗯，你可以去死了了，一路走好，不對應該是身形俱滅吧！”
木老鬼這一連串的話語下來，費英豪當時就炸了。
一段話，直接把費英豪原本的精神支柱徹底摧毀了。
同時也把費英豪那原本已經被榨干的求生欲望激發出來了。
無邊的殺意翻涌而出。
而當這殺意爆發時，費英豪又有些分不清，他的殺意是沖著陸無而去的，還是沖著支撐著他存活了這么久的木老鬼而去的。
他無法分清，也拒絕去分辨。
他現在就想要做一件事，他要掙脫這一個無盡的煉獄。
他要成功洗練碎片。
他要出去質問木老鬼，他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要找到陸無，要將他在這一個無盡煉獄受到的一切全部還到陸無的身上。
“啊！”
歇斯底里的咆哮間，費英豪再次站了起來，轉身要在面對陸無。
而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他發現他面前的陸無寸寸碎裂了。
“什么？”
費英豪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又是一陣碎裂的聲音響了起來，費英豪一愣，轉頭望了過去，看到的是在一片一片碎裂的精神世界。
這一個困住他不知道多少年的精神世界終于崩潰了，一個全新的精神世界出現在他面前。
而和這一個全新的精神世界一塊出現的，是一個閃爍著神秘光芒的門扉。
費英豪看到那一個門扉的瞬間，無盡的力量充盈他的全身。
隨即，現實當中，元老山的眾人就看到費英豪手中的碎片徹底亮起，慢慢融入費英豪的心臟，同一時間力量涌入他的身軀，原本形如枯骨的費英豪的身體以恐怖的速度復原。
眨眼睛的功夫，費英豪不僅恢復到了全盛時期，甚至是直接恢復到了青年時期。
完成洗練的費英豪睜開雙眼，入耳是一眾元老的贊嘆。
“可以啊，木老鬼，你這招果然有效。”
“我們都覺得費老鬼這一次怕是死定了，沒想到你幾句話的功夫就把他從鬼門關拉回來了，厲害！”
“這一次能成功全靠木老鬼你了！”
聽到這些話，費英豪一愣。
隨即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
原來木老鬼剛剛說的那些都是為了救他的，這對于費英豪來講無疑是極好的消息。
沒有人能夠體會，木老鬼對經歷那一場煉獄的他如何重要。
如果費英豪睜開眼睛就確認木老鬼就是陸無的話，他怕自己說不定會崩潰的。
還好，還好都是假的。
費英豪長舒一口氣，伸手搭住邊上木老鬼的肩膀。
“老木，謝了！”
木老鬼對著費英豪燦爛一笑：“不，應該是我要謝你才對！”
下一刻。
“噗”
費英豪的心臟直接被木老鬼，或者說是陸無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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