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想不到。
冒頓居然如此果斷,當著幾乎所有攣鞮氏的貴族面,以及頭曼的面前,毫不掩飾的對枯禾動了殺心,不僅如此,直接更是二話不說,拉弓射殺。
“冒頓瘋了嗎。”
幾乎所有人都升起了這樣的念頭。
殺了枯禾又能如何,難道,他自己就能活著嗎,這樣的舉動,在所有人看來,無疑是自掘墳墓。
當然,知情人也非常清楚,冒頓必然對枯禾極為憤怒,枯禾帶兵前往月氏的領地肆意屠殺,其目的非常簡單,無非就是借刀殺人。
而且,這一舉動對頭曼來說,是默認的。
呼延顏和頭曼雙雙大怒,幾乎同一時間,紛紛揮出直刀砍去,此時,枯禾的護衛根本就反應不及,冒頓實在是太過出乎意料。
“颯颯!”
呼延顏大喝一聲,腰間的長鞭先一步頭曼,活生生的將離枯禾的喉嚨還有一尺的箭矢給攔截。
頭曼見狀,這才長舒一口氣,身后的闕氏族人,不由嚇得一身冷汗。
枯禾魂飛天外,此時差點讓傷勢進一步加重,不由失聲吼道:“殺了他,殺了他。”
呼延顏大怒卷起長鞭,對著冒頓一揚,那流星一般的飛矢,以迅捷的速度朝著冒頓急飛而去。
呼延顏出手。
自然是必殺的局面,那流矢帶著呼嘯聲,幾乎眨眼就到了冒頓的面前。
人群中。
欒惜看到這一幕,早就驚駭的淚如雨下,頓時大叫:“冒頓!!!”
她想要沖上去,頓時被族人給攔住。
然而,冒頓的眼皮眨都沒眨,他冷冷的看著頭曼,頭曼臉上依舊憤怒,卻不是因為呼延顏的出手。
千鈞一發之際。
“噹…”
一聲巨響,差點讓冒頓失聰,即便是攣鞮的族人也有人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隨后,頭曼,呼延顏紛紛睜大雙眼。
一臉的難以置信。
只見冒頓的身前忽然出現了一個人,此人被寬大的衣袍遮住了全身,雖然看起來風塵仆仆,但此時,只見被呼延顏甩出的箭矢,居然被此人手里的一根蛇杖的杖頭給擋住。
剪頭恰好卡在蛇牙上。
枯禾本以為冒頓必死無疑,心中萬般欣喜,此時一見這一幕,不由驚呆了。
呼延顏也頓時收起了先前的怒色。
他自己的這一甩,有多大的力氣,他比誰都清楚,此時,這不知哪里來的神秘人,居然如此輕松的便擋住了,此人之利害,最少也和他相當。
頭曼立刻一見,立刻喝道:“你們是誰?”
博亞根本就不屑回答,而是用手在蛇杖上一折,便將那箭矢給取了下來。
眾人警惕。
只見博亞忽然一揚手,那速度比呼延顏先前還要快。
幾乎就在眨眼間。
呼延顏根本來不及反應。
一道流光,幾乎是插著頭曼的臉皮朝后掠去。
只見身后這邊一聲慘叫,眾人才反應過來,等到眾人的目光看向慘叫的方位,頓時駭然欲絕。
“枯禾!!!”
只見枯禾被幾個人抬著,此時,兩眼睜大,喉嚨上正插著那只先前的箭矢。
汨汨鮮血正不斷的噴灑。
將整個臥榻都給染紅,他死不瞑目的看著冒頓,隨后腦袋一歪,便頓時失去了聲息。
此時。
冒頓的幾個兄弟,紛紛大驚失色,喃喃自語道:“無,無上勇!”
恰逢變故。
整個攣鞮幾乎處于呆滯之中,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哎,枯禾死了,被人輕易的給射殺。
頭曼終于變色,失去了以往的淡定,他驚恐的看著面前的博亞,直言自語的輕喝一聲:“你是草原上的無上勇。”
話音剛落。
闕氏的勇士直接發瘋了。
幾百人頓時,怒視博亞以及冒頓,一個個怒吼:“為少主報仇!!!殺了他!!”
枯禾,是闕氏的唯一和攣鞮氏結合的血脈。
枯禾死了,就在也不可能,讓闕氏后裔成為單于,相反,蘭氏,須卜氏,便有了機會,想到這里,闕氏如何不發瘋。
頭曼也沒有制止,他確實也震驚在冒頓的果斷,也斷然明白,冒頓敢如此,居然是有一尊無上勇支持他,當下便是又驚訝又震怒。
馬蹄大振。
蘭氏和須卜氏卻沒有此乘機妄動。
在他們看來,枯禾死了好啊。
此刻,那些原先被枯禾逼得下跪的幾個兄弟,都紛紛露出極大的驚喜。
冒頓殺了枯禾,冒頓也活不成了。
這兩個人都活不成了,那單于的位置,不就是屬于他們了嗎。
現在這場面一看,無疑,便是自相殘殺,雙方都死的一個局面,他們何必趟混水。
呼延顏怒極攻心,幾乎失去了理智。
呼延氏是攣鞮的四貴之一。
可是,他們呼延氏卻沒有和攣鞮誕下兒子,所以,他最后選擇了枯禾,到時,呼延氏,闕氏便可主宰這個巨大的匈奴部落。
如今,枯禾一死,闕氏和呼延氏的計劃,便付諸于東流。
呼延顏大吼一聲,一鞭抽在馬背上,先一步的快過其他闕氏勇士。
飛一般的朝著大公爵殺去。
二人直接交手。
博亞蛇陣一震,地面如被雷擊,不遠處的族人都能似乎感到如一股微弱的地洞。
巨大的坑洞直接讓呼延顏的馬匹跌倒。
呼延顏翻身一起,長鞭一扣,凌空卷住了博亞的蛇杖,怒吼一聲:“給我撒手!”
呼延顏用盡了全部的力氣,額頭青筋遍布,終于將蛇杖給帶飛了出去,然而,讓他意想不到的是。
日光下。
博亞的蛇杖一擰,只見一把閃爍著寒光的劍刃居然從其中脫離了出來,劍刃極為細長。
和中原的大劍大不一樣。
在西方一干術士之中,博亞的實力是最為高深的。
只見其持著長劍,看著尚未落地的呼延顏,幾個跨步便迎了上去,隨后一陣刺擊,封鎖了呼延顏的全身要害。
若是蘇劫在此,定會驚愕這大公爵的劍術到是像極了后世的擊劍。
二人的交手雖然短暫。
但是兇險至極。
呼延顏駭然變色,一個倒劈向要擊破長劍的,大公爵的劍術對他們來說,太過于新奇,幾乎看似就沒什么防守。
然而,攻擊下來的角度卻非常刁鉆,速度也非常的快。
肉眼都難以琢磨。
就像暗中的毒蛇一樣,逮住機會,就會沖咬過來。
化作數道劍影的長劍,輕易的便撕破了呼延顏的長鞭,直接點在了他的肩頭。
“噗嗤!”
一道沉悶的聲音傳到了眾人的耳朵之中,還有數道汨汨鮮血,出現在了呼延顏的大腿和手臂之上,然而,好在其胸腹要害總算被其擋住。
“無上勇大人受傷了!”
“冒頓哪里找來的人,好厲害。”
呼延顏連退數步,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博亞,怒道:“你,到底是誰!你來攣鞮,有何目的。”
草原上的無上勇,不可能都使用這么詭異的兵刃。
而且,更不可能幫助冒頓。
博亞獰笑,發出桀桀的笑聲,道:“我是冒頓殿下的屬下,你說,我想做什么?”
眾人大驚。
一個陌生的無上勇居然是冒頓的屬下。
“憑什么!!”
冒頓的幾個兄弟,頓時相互看去。
羨慕和嫉恨交接著。
“等等,殿下?什么意思。”
頭曼不安的策馬,兩眼緊緊的盯著博亞,很顯然,誰都看的出來,博亞比呼延顏還要厲害一些,頓時,頭曼生出了一些他從來沒有過的心思。
不過,他不禁測眼看了看暴躁不安的闕氏族人,頓時皺眉將話給吞了下去。
博亞忽然上前持劍再次追上了呼延顏。
不過,這一次,博亞用長劍直接斬斷了呼延顏的鞭子,呼延顏駭然,立即在躲閃之中,抽出自己腰間的彎刀。
二人頓時,短兵交接,肉搏起來。
所謂虎狼之力,頓時在眾人面前給展現。
對面如被上千匹烈馬碾過。
青草泥土攪渾在一起,鮮血和汗水時不時的灑下。
作為草原上的無上勇,呼延顏也絕非束手無策,只見,數把彎刀從其身上出現,仿佛天空的彎月,同樣刁鉆的擊向博亞的雙手和雙足。
真正的生死相斗,往往都在一瞬間見分曉。
除非,旗鼓相當,也就是絕世高手,才有可能相斗三十息左右。
二人恰好都屬于絕對強力的對手,此番,二人的一舉一動,皆能帶出如狼如虎一樣的風嘯聲,拳肉碰撞,更是發出精鐵之聲。
可見筋骨已然強到何等地步。
不過,雖然博亞略高一籌,但眼見三十息將到,居然還沒有拿下呼延顏。
頓時有些惱怒。
準備施展全力。
“大公爵,你也太慢了,還是我幫你一把。”
嘉斯麗因為失去了他‘心愛’的男人,這些日子,可謂是憋住了火氣,見大公爵半點沒殺呼延顏,頓時讓她有些熬不住。
眾人的驚愕下。
嘉斯麗背后的衣服,忽然迎風大漲,眾人一看,猶如兩只血蝠的雙翼。
嘉斯麗迎風一躍,背上的‘血翼’仿佛又大了兩分,飛快的沖到了兩人面前。
在頭曼及有所匈奴人驚呆的目光下。
只見,稍稍離地半尺的嘉斯麗忽然‘飛起’。
直接來到了呼延顏的頭上。
大公爵惱怒道:“嘉斯麗,你又壞我好事。”
嘉斯麗不甘的道:“你也壞了我的好事!!!”
聲音上,其他人不難聽出是個女人,那無比修長的雙腿驀然出現,直接夾在了呼延顏的脖子上。
讓呼延顏頓時呼吸困難。
想要使命的搬開,卻半點無力。
“這!!又是無上勇!!!”
頭曼若說先前是驚呆了,那現在就是有些驚恐了。
“兩尊無上勇!”
對草原的勇士來說,無上勇便是他們的信仰精神,是尋常人很難超越的強大武士。
而現在,不僅出現了兩個,而且,還是一個無比美麗的女人,迥異于東方血統的西域女子?
巨大的‘血翼’一收,化作一個巨大罩子,仿佛兩個翅膀一包,根本就不等呼延顏怒吼求救。
此時。
頭曼立刻反應過來,怒吼一聲道:‘救人!!!’
此時,被嚇傻的闕氏勇士紛紛策馬上前,朝著嘉斯麗和博亞沖了過來。
呼延顏不能死。
那不僅是攣鞮的無上勇,更是他們威懾草原的人,兩尊無上勇固然可怕,但是也不可能是他們如此多人馬的對手。
眾人之所以驚愕和恐懼。
那是因為出自于骨子里對無上勇的敬畏。
此時,兩尊無上勇瞬間將呼延顏給拿住,在害怕,又豈敢耽擱。
換作平常,他們怕是早就亂矢飛去。
此時,因為顧忌到呼延顏,自然只能沖上去拼殺。
數百騎兵,紛紛上前,揚起了手里的彎刀。
剩下的二十人一個個,頓時亮出了自己的兵刃,頓時,血肉如雨點,侵蝕了草原,一個個施展的本領,讓整個攣鞮部落,噤若無生,目瞪口呆。
不管是戰馬的沖殺,還是勇士們憤然的抗爭。
只要靠近這些人中任何人一丈之內,立刻被一擊必殺。
各種難以想象的手段,讓頭曼都瑟瑟發抖。
“全部都是無上勇!!!他們全部都是冒頓的手下?”
族人們紛紛驚愕,隨后居然有人生出了無限的歡喜。
對他們來說。
無上勇,那是草原神賜給他們的守護者,守護他們的族人。
如此多的無上勇都是冒頓太子的手下,那不等于同樣屬于攣鞮?
此時,冒頓面不改色,看著面前的人拼殺。
呼延顏似乎被嘉斯麗的血翼給徹底的包裹,將二人都紛紛籠罩其中,隨后。
只見里面傳出痛苦的哀嚎。
那是呼延顏的叫聲。
面對二十余無上勇的,幾百人頓時嚇得是人仰馬翻。
頭曼汗如雨下。
他心里在劇烈的掙扎!
他是單于,面前的情況,他不難猜出,呼延顏肯定活不成了,攣鞮沒有了無上勇,怎么對抗月氏和西羌。
忽然,那血翼緩緩松開,似乎重新成為了嘉斯麗身上的衣服,嘉斯麗的嘴角還掛這殷紅的血跡。
呼延顏兩眼無神,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若是細細一看,不難看到,他的脖子上有兩個孔洞。
冒頓忽然,走上前,來到呼延顏的尸體前,猛的神色一稟,提起彎刀對著呼延顏的頭顱斬下!
在眾人的驚呼之中。
冒頓提起呼延顏的人頭,將其提到了和自己一般高的地方,說道:“全部給我住手!”
冒頓的聲音順時傳開。
草原上。
那廝殺和怒吼頓時陷入了僵滯。
冒頓說道:“呼延顏和枯禾,在我還在月氏的時候,不顧攣鞮和月氏的盟約,擅自出兵攻打月氏,其意,便是想讓月氏將我殺死,此二人狼子野心,人神共誅,今日二人已然伏首,我冒頓斷然不想在行誅殺同族之事,留下惡名,但是,倘若有人想為這二人報仇,大可現在站出來,于我一決高下,若是不敢,想得日后在背后算計,但凡被我知曉,我冒頓必然不問緣由,殺你舉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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