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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三章 來到燕國的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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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馬流星穿梭,秦國的大軍從蕭關抵達藍田大營,居然沒有防備南方的楚國,和東方的齊國,更沒有去北方的雁門關,而是直接去了易水。

  這個舉動,讓燕國的君臣嚇得是驚慌失措。

  他們暗中聯系北邊的的胡人,不就是為了讓雁門大亂嗎,讓秦國沒有力氣來對付燕國?

  如今,胡人和秦國在陰山和敕勒川的戰爭,整體來說,雖然秦人有所反擊,但是具體還是胡人占據了優勢。

  可是,就是因為如此。

  秦人不向塞外增兵,來易水做什么?

  一時間,庶民慌了,廟堂慌了,燕國朝野也慌了。

  然而,一封緊急的信件從蘇劫手中傳遞道了薊城。

  秦國使者焦茅來到了燕國的朝堂上。

  姬丹等人面露沉重之色。

  如今,燕國全國的大軍,一方在西邊的易水,一方在東方的遼東,修建長白關。

  秦軍忽然面色不善的派來人一人,又大行軍事,讓眾人也是忐忑不已。

  姬喜看著面前的焦茅,問道:“秦使此來,不知所謂何事,寡人欲秦侯簽訂燕秦之盟約,二國不想兵爭,不知為何秦國要興大軍去代郡呢?不知,這其中是何道理?”

  群臣紛紛看去。

  焦茅說道:“燕王,外臣此來,有兩事,我秦國派遣大軍駐扎易水,而不去北方抵御胡人,乃是因為原先趙國的百姓原因,是以不得已而為之,還請見諒,秦國也并未有于燕國開戰的意思,否則,外臣,豈會今日來燕國的朝堂!”

  眾人紛紛開去。

  此前,秦國居然從關中帶來了十萬大軍。

  要知道,秦軍十萬,是百戰之師,燕軍二十萬,卻遠比不上秦軍的。

  秦國國力和土地都在這里,就算燕軍二十萬戰勝了秦軍十萬,又如何,等秦國緩口氣,怕是要傾力的打過來。

  姬喜這才稍稍安定,說道:“那還請詳說。”

  焦茅說道:“秦國東并三晉,百姓立于危亡之間,如今,胡人進犯,我秦國更是糧草不足,為此中原安定尚且艱難,不足以于外邦較之,想必此事諸位應該已然知曉,何故,原照顧百姓居然興兵叛亂,我代郡,云中,雁門三郡不僅要治外患,如今還要面臨內亂,所以才會駐扎大軍在此,燕王明察。”

  “什么?百姓內亂?”

  焦茅也不遮掩說道:“不錯,此前,我秦國關中糧食出現了問題,雁門守將蒙恬向百姓借糧而不得,內憂外患之下,趙國余民,自然也是心生奢望,妄圖復國,不義之人,伺機而動,無奈險我大秦于水火!”

  姬丹和姬喜二人心中略喜。

  不過,面露憂愁,說道:“想必,這些人都是為了復辟趙國不成?”

  焦茅說道:“人皆懼禍,何來世間一個義字,天下無義,不知其可也,這些人有這個心思,也是理所當然,具我秦國四處巡察,其禍因,乃是因為趙國的嫡系太子嘉尚在人世,如今更是屈身在薊城,武侯命在下來燕,目的,便是希望燕國能夠相助我秦國平定叛亂,燕國只需將太子嘉送至易水,交給我秦國,我秦國便可輕易平定三郡之亂,讓趙國余孽,無所遁形,還請燕王看在秦燕盟約的份上,交出此人。”

  群臣紛紛愕然。

  姬丹更是緊緊的鎖住了眉頭。

  要知道,太子嘉是當初,樊於期提議留下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遏制趙國。

  讓趙國投鼠忌器。

  此人是扣留下來了,趙國卻已經滅了。

  可是,趙嘉身為趙王最后的血脈,確實會讓那些有心復辟的余孽因為趙嘉而打起旗號。

  姬丹頓時心下危難了起來。

  此前,趙國覆滅。

  姬丹,就因為樊於期的建議,提前留下了姬丹,而感到萬分慶幸,認為自己有先見之明。

  因為,歷史千年,歷代亡國之君,若是有后人在世,則當朝必亂!

  也就是說,留下了趙嘉,燕國便可利用趙嘉的身份,讓三郡和以前的趙地,不斷的出現禍患,其禍患便是在于,一定會有人以趙嘉的名義復國。

  而能控制原來趙國土地的這些霍亂之人,便是趙嘉,而趙嘉在誰的手中,誰便有主導權。

  等于燕國可以間接的通過趙嘉控制秦國三郡土地的內亂。

  如今,想必也是因為秦國看穿了這一點,前來要人。

  這,也算是燕國的資本。

  姬丹想通前后,豈敢輕易放人。

  姬丹和姬喜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后又看了看太傅鞠武,然而,鞠武卻頗為意外的給姬丹使了使眼色,意思是說,放人!

  不過,姬丹下意識的說道:“秦侯的來意,孤已然清楚,不過,孤卻以為,趙嘉流落,其志在逃往存身,并未有任何遠圖,而且,秦國覆滅三國,孤亦聽說,秦王仁厚,善待列國君王嫡系,為何要單單對一個已經無所志向的趙嘉而趕盡殺絕呢?”

  姬丹的話,讓滿朝都驚愕呆了。

  姬丹的意思很明確,孤不想給,你又能如何。

  焦茅神色一變,道:“太子,秦王及秦侯,非常看重秦燕之誼,還望太子三思,不能因為一人,而亂兩國,到時,怕是得不償失啊。”

  然而。

  焦茅內心深處。

  反而松了一口氣。

  就怕姬丹交人,然而,他來之前,武侯就告訴過他,姬丹此人,尤為看重義氣,能亂秦,又能保重自己的義氣,他一定不會答應。

  姬丹面色一變。

  要知道,如今,胡人來犯,本就是燕國暗中使綴的陰謀,雁門內亂,本來,也是他們意料之中的事,但是什么時候出現,卻不知道。

  可想不到的是,這個內亂,來的是如此的快。

  能讓秦國面臨這樣的危難,恰好不正是燕國愿意看到的嗎。

  反而。

  焦茅這么一說,秦國入駐十萬大軍靠近易水,反而讓他們松了一口氣,說白一點,不是來打燕國的,而是用來鎮壓叛亂的。

  那就無所謂了嘛。

  太子丹正要說話,卻被鞠武搶先一步走了上前,說道:“使者,秦燕乃是兩國之盟,自然非一人可比,趙國既亡,趙嘉自然也要交給秦國,不過,此事乃是邦國之交,自然非輕易可以斷絕,使者今日一說,至少也要等我等君臣,商議之后,在給與答復吧。”

  焦茅冷哼一聲,道:“既然如此,那外臣便靜候消息。”

  說完!

  便向燕王姬喜稽首告退。

  等到焦茅走后。

  鞠武頓時黑了臉色。

  怒視了姬丹一眼,這才對姬喜道:“燕已然有了長驅國策,可立于天下土壤成不敗之勢,為何還要因為個趙嘉,來得罪秦國,太子以私冤亂秦之心,累昔日積怨以抗秦,寧非觸秦之逆鱗?”

  鞠武乃是姬丹的太傅。

  姬丹在秦國時,鞠武也在秦國陪伴。

  若是滿朝文武,誰敢指著姬丹罵,那還就只有鞠武一人。

  然而,姬丹卻是重義。

  否則,豈會有這么多的游俠來投靠。

  此時被鞠武當眾怒懟,惱羞的說道:“太傅,秦國乃是燕之巨患,老師不為丹謀,寧不為天下一謀?”

  你不為我姬丹。

  但也要為天下謀吧。

  鞠武也是姬丹說的是一愣,隨即面紅耳赤。

  姬丹知道自己言重了,這才轉回口氣說道:“太傅明察,我等縱然從秦,秦亦不能存燕于中原,秦不存燕,則秦燕終歸不立,在姬丹看來,燕終須要于秦為仇,寧不早日謀劃,為何今日還要縱容于秦國,若是孤放趙丹給秦國,那天下人如何趕來投靠于孤。”

  姬丹繼續說道:“秦國不敵外患,亦有內亂,縱然陳兵于易水,又豈敢真的攻打燕國?既然不懼,我等自可讓燕國大計而行,為何要將趙嘉給秦國呢?這不是反而助秦國平定內亂嗎。”

  朝堂之中。

  一片爭論。

  有畏懼者,有支持者,一時難以定奪。

  期間,終于商議出來一個關鍵的問題。

  那就是,你給也行,不給,面子上,你也要給秦國一個說法吧,否則,盟約立刻撕毀了等于。

  至少,你要讓秦國滿意吧。

  面上要過得去吧。

  姬丹回到府中后,便立刻召集了秦舞陽,張良,樊於期等一干門人。

  隨即將今日秦國的使者來到薊城的事情說了出來。

  其權衡利弊,也娓娓道來!

  事無巨細。

  姬丹問道:“孤還想請教張良及兄長,此事,孤如何來做,妥善!”

  張良等人相互看去。

  頓時陷入了沉思。

  姬丹并未打攪。

  張良看了一眼秦舞陽,這才拱手說道:“太子,臣下之意于太傅不謀而合。”

  眾人詫異的看向張良。

  姬丹頓時紅著臉道:“連你也認為孤做的不對?”

  張良沒有辯駁,而是直接開是說道理,“太子容趙嘉,雖可亂秦,但不傷其根基,不傷根基卻惡秦,利害權衡一眼可端視,何難定奪?”

  姬丹頓時深吸一口氣。

  不由想了想張良的話。

  說白了,他確實是因為義氣,和討厭秦國,不想秦國好。

  張良接著道:“就大勢而言,以秦王之暴怒積怨于燕,其志不可取也,其利亦不可取也,此乃舍大取小,若是太子將趙嘉留燕而拒絕秦王,何異于示肉于虎狼?其禍不可救,何必多逢遭難呢?顧張良認為太傅所言,老持沉重為可取。”

  眼見張良的話可謂是入木三分。

  緩緩的讓姬丹也認清了自己的錯誤。

  樊於期思緒極快,頓時道:“太子,門下有另一種想法。”

  姬丹頓時熄了心思,朝著樊於期看來,“兄長,還請賜教。”

  樊於期說道:“趙嘉無遠志,遭逢危難,在天下人看,如今看似屈身滯留在薊城,然而,天下人都知,其更像是投奔太子,太子以禮而待之,為天下之義表,故,天下義士紛紛來投,可是,若是太子因為畏懼強秦威勢而棄之不顧?將之還給秦國,太子之顏面,太子之信義何立于天下?昔日,趙勝小妾因為笑話一個跛子,都差點讓三千門客流失殆盡,何況今日還是一個亡國的太子?到了那個時候,太子如何面對天下呢?太子的名聲,又如何讓天下人來看待呢。”

  樊於期的話。

  無疑再次讓姬丹的想要放走趙嘉而收回。

  他姬丹憑什么立足,不就是以個義氣嗎。

  頓時道:“兄長,乃我腹蟲也!”

  秦舞陽頓時說道:“先生,這不一樣啊。”

  樊於期道:“有何不一樣。”

  秦舞陽說道:“此乃兩國之交,先生所言,乃是一人之義,一人之義豈能于國策相提并論?”

  張良看到姬丹的眼神。

  頓時心下焦急。

  要知道,如今,燕國正是什么時候。

  那是修建長白關的緊要之時。

  只要修好了長白關,那以后怎么作死都行,可是現在不行啊。

  張良說道:“太子,如今,我燕國長驅國策,乃是興建長白關,此關成后,才會為天下所忌,一旦因此惹怒了秦國,秦國萬一因為惱怒,攻打燕國,長白關,便會延后不知多少年,有了長白關之勢,其還在意以個私人的義氣?”

  樊於期說道:“在下認為,上卿所言過慮,秦國如今,何等局面,關中久旱,魏地大水,韓地法制,趙地胡亂,秦國有幾個腦袋,幾個胳膊,還能分出人對付燕國?如此行事,不落井下石,豈有相助平亂的道理?”

  “這!!!”

  張良立刻辯駁道:“逢危欲求安,逢禍欲求福,寧結一人而不顧國家大害,此所謂資怨而助禍,譬如以鴻毛燎于炭火之上而欲求無事?此不自相矛盾,有些異想天開?”

  姬丹頓時被張良說的啞口無言。

  面紅耳赤起來。

  雖然張良說的有些刺耳,但是,道理卻是那么的明確。

  和鞠武的意見一致。

  樊於期立刻說道:“鴻毛之災,縱不會于碳火,亦必毀于薪火,燕國之危,并不能因為趙嘉一人而免之,上卿和諸位,不思禍端根本,而圖談國家危難,豈不是有失太子立足之本意?”

  張良和秦舞陽頓時面面相覷。

  樊於期的意思也很明確。

  你給不給,都不能避免秦國最后會對付燕國,也不會改變,秦國現在會不會對付燕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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