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機推薦:
探馬流星穿梭,秦國的大軍從蕭關抵達藍田大營,居然沒有防備南方的楚國,和東方的齊國,更沒有去北方的雁門關,而是直接去了易水。
這個舉動,讓燕國的君臣嚇得是驚慌失措。
他們暗中聯系北邊的的胡人,不就是為了讓雁門大亂嗎,讓秦國沒有力氣來對付燕國?
如今,胡人和秦國在陰山和敕勒川的戰爭,整體來說,雖然秦人有所反擊,但是具體還是胡人占據了優勢。
可是,就是因為如此。
秦人不向塞外增兵,來易水做什么?
一時間,庶民慌了,廟堂慌了,燕國朝野也慌了。
然而,一封緊急的信件從蘇劫手中傳遞道了薊城。
秦國使者焦茅來到了燕國的朝堂上。
姬丹等人面露沉重之色。
如今,燕國全國的大軍,一方在西邊的易水,一方在東方的遼東,修建長白關。
秦軍忽然面色不善的派來人一人,又大行軍事,讓眾人也是忐忑不已。
姬喜看著面前的焦茅,問道:“秦使此來,不知所謂何事,寡人欲秦侯簽訂燕秦之盟約,二國不想兵爭,不知為何秦國要興大軍去代郡呢?不知,這其中是何道理?”
群臣紛紛看去。
焦茅說道:“燕王,外臣此來,有兩事,我秦國派遣大軍駐扎易水,而不去北方抵御胡人,乃是因為原先趙國的百姓原因,是以不得已而為之,還請見諒,秦國也并未有于燕國開戰的意思,否則,外臣,豈會今日來燕國的朝堂!”
眾人紛紛開去。
此前,秦國居然從關中帶來了十萬大軍。
要知道,秦軍十萬,是百戰之師,燕軍二十萬,卻遠比不上秦軍的。
秦國國力和土地都在這里,就算燕軍二十萬戰勝了秦軍十萬,又如何,等秦國緩口氣,怕是要傾力的打過來。
姬喜這才稍稍安定,說道:“那還請詳說。”
焦茅說道:“秦國東并三晉,百姓立于危亡之間,如今,胡人進犯,我秦國更是糧草不足,為此中原安定尚且艱難,不足以于外邦較之,想必此事諸位應該已然知曉,何故,原照顧百姓居然興兵叛亂,我代郡,云中,雁門三郡不僅要治外患,如今還要面臨內亂,所以才會駐扎大軍在此,燕王明察。”
“什么?百姓內亂?”
焦茅也不遮掩說道:“不錯,此前,我秦國關中糧食出現了問題,雁門守將蒙恬向百姓借糧而不得,內憂外患之下,趙國余民,自然也是心生奢望,妄圖復國,不義之人,伺機而動,無奈險我大秦于水火!”
姬丹和姬喜二人心中略喜。
不過,面露憂愁,說道:“想必,這些人都是為了復辟趙國不成?”
焦茅說道:“人皆懼禍,何來世間一個義字,天下無義,不知其可也,這些人有這個心思,也是理所當然,具我秦國四處巡察,其禍因,乃是因為趙國的嫡系太子嘉尚在人世,如今更是屈身在薊城,武侯命在下來燕,目的,便是希望燕國能夠相助我秦國平定叛亂,燕國只需將太子嘉送至易水,交給我秦國,我秦國便可輕易平定三郡之亂,讓趙國余孽,無所遁形,還請燕王看在秦燕盟約的份上,交出此人。”
群臣紛紛愕然。
姬丹更是緊緊的鎖住了眉頭。
要知道,太子嘉是當初,樊於期提議留下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遏制趙國。
讓趙國投鼠忌器。
此人是扣留下來了,趙國卻已經滅了。
可是,趙嘉身為趙王最后的血脈,確實會讓那些有心復辟的余孽因為趙嘉而打起旗號。
姬丹頓時心下危難了起來。
此前,趙國覆滅。
姬丹,就因為樊於期的建議,提前留下了姬丹,而感到萬分慶幸,認為自己有先見之明。
因為,歷史千年,歷代亡國之君,若是有后人在世,則當朝必亂!
也就是說,留下了趙嘉,燕國便可利用趙嘉的身份,讓三郡和以前的趙地,不斷的出現禍患,其禍患便是在于,一定會有人以趙嘉的名義復國。
而能控制原來趙國土地的這些霍亂之人,便是趙嘉,而趙嘉在誰的手中,誰便有主導權。
等于燕國可以間接的通過趙嘉控制秦國三郡土地的內亂。
如今,想必也是因為秦國看穿了這一點,前來要人。
這,也算是燕國的資本。
姬丹想通前后,豈敢輕易放人。
姬丹和姬喜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后又看了看太傅鞠武,然而,鞠武卻頗為意外的給姬丹使了使眼色,意思是說,放人!
不過,姬丹下意識的說道:“秦侯的來意,孤已然清楚,不過,孤卻以為,趙嘉流落,其志在逃往存身,并未有任何遠圖,而且,秦國覆滅三國,孤亦聽說,秦王仁厚,善待列國君王嫡系,為何要單單對一個已經無所志向的趙嘉而趕盡殺絕呢?”
姬丹的話,讓滿朝都驚愕呆了。
姬丹的意思很明確,孤不想給,你又能如何。
焦茅神色一變,道:“太子,秦王及秦侯,非常看重秦燕之誼,還望太子三思,不能因為一人,而亂兩國,到時,怕是得不償失啊。”
然而。
焦茅內心深處。
反而松了一口氣。
就怕姬丹交人,然而,他來之前,武侯就告訴過他,姬丹此人,尤為看重義氣,能亂秦,又能保重自己的義氣,他一定不會答應。
姬丹面色一變。
要知道,如今,胡人來犯,本就是燕國暗中使綴的陰謀,雁門內亂,本來,也是他們意料之中的事,但是什么時候出現,卻不知道。
可想不到的是,這個內亂,來的是如此的快。
能讓秦國面臨這樣的危難,恰好不正是燕國愿意看到的嗎。
反而。
焦茅這么一說,秦國入駐十萬大軍靠近易水,反而讓他們松了一口氣,說白一點,不是來打燕國的,而是用來鎮壓叛亂的。
那就無所謂了嘛。
太子丹正要說話,卻被鞠武搶先一步走了上前,說道:“使者,秦燕乃是兩國之盟,自然非一人可比,趙國既亡,趙嘉自然也要交給秦國,不過,此事乃是邦國之交,自然非輕易可以斷絕,使者今日一說,至少也要等我等君臣,商議之后,在給與答復吧。”
焦茅冷哼一聲,道:“既然如此,那外臣便靜候消息。”
說完!
便向燕王姬喜稽首告退。
等到焦茅走后。
鞠武頓時黑了臉色。
怒視了姬丹一眼,這才對姬喜道:“燕已然有了長驅國策,可立于天下土壤成不敗之勢,為何還要因為個趙嘉,來得罪秦國,太子以私冤亂秦之心,累昔日積怨以抗秦,寧非觸秦之逆鱗?”
鞠武乃是姬丹的太傅。
姬丹在秦國時,鞠武也在秦國陪伴。
若是滿朝文武,誰敢指著姬丹罵,那還就只有鞠武一人。
然而,姬丹卻是重義。
否則,豈會有這么多的游俠來投靠。
此時被鞠武當眾怒懟,惱羞的說道:“太傅,秦國乃是燕之巨患,老師不為丹謀,寧不為天下一謀?”
你不為我姬丹。
但也要為天下謀吧。
鞠武也是姬丹說的是一愣,隨即面紅耳赤。
姬丹知道自己言重了,這才轉回口氣說道:“太傅明察,我等縱然從秦,秦亦不能存燕于中原,秦不存燕,則秦燕終歸不立,在姬丹看來,燕終須要于秦為仇,寧不早日謀劃,為何今日還要縱容于秦國,若是孤放趙丹給秦國,那天下人如何趕來投靠于孤。”
姬丹繼續說道:“秦國不敵外患,亦有內亂,縱然陳兵于易水,又豈敢真的攻打燕國?既然不懼,我等自可讓燕國大計而行,為何要將趙嘉給秦國呢?這不是反而助秦國平定內亂嗎。”
朝堂之中。
一片爭論。
有畏懼者,有支持者,一時難以定奪。
期間,終于商議出來一個關鍵的問題。
那就是,你給也行,不給,面子上,你也要給秦國一個說法吧,否則,盟約立刻撕毀了等于。
至少,你要讓秦國滿意吧。
面上要過得去吧。
姬丹回到府中后,便立刻召集了秦舞陽,張良,樊於期等一干門人。
隨即將今日秦國的使者來到薊城的事情說了出來。
其權衡利弊,也娓娓道來!
事無巨細。
姬丹問道:“孤還想請教張良及兄長,此事,孤如何來做,妥善!”
張良等人相互看去。
頓時陷入了沉思。
姬丹并未打攪。
張良看了一眼秦舞陽,這才拱手說道:“太子,臣下之意于太傅不謀而合。”
眾人詫異的看向張良。
姬丹頓時紅著臉道:“連你也認為孤做的不對?”
張良沒有辯駁,而是直接開是說道理,“太子容趙嘉,雖可亂秦,但不傷其根基,不傷根基卻惡秦,利害權衡一眼可端視,何難定奪?”
姬丹頓時深吸一口氣。
不由想了想張良的話。
說白了,他確實是因為義氣,和討厭秦國,不想秦國好。
張良接著道:“就大勢而言,以秦王之暴怒積怨于燕,其志不可取也,其利亦不可取也,此乃舍大取小,若是太子將趙嘉留燕而拒絕秦王,何異于示肉于虎狼?其禍不可救,何必多逢遭難呢?顧張良認為太傅所言,老持沉重為可取。”
眼見張良的話可謂是入木三分。
緩緩的讓姬丹也認清了自己的錯誤。
樊於期思緒極快,頓時道:“太子,門下有另一種想法。”
姬丹頓時熄了心思,朝著樊於期看來,“兄長,還請賜教。”
樊於期說道:“趙嘉無遠志,遭逢危難,在天下人看,如今看似屈身滯留在薊城,然而,天下人都知,其更像是投奔太子,太子以禮而待之,為天下之義表,故,天下義士紛紛來投,可是,若是太子因為畏懼強秦威勢而棄之不顧?將之還給秦國,太子之顏面,太子之信義何立于天下?昔日,趙勝小妾因為笑話一個跛子,都差點讓三千門客流失殆盡,何況今日還是一個亡國的太子?到了那個時候,太子如何面對天下呢?太子的名聲,又如何讓天下人來看待呢。”
樊於期的話。
無疑再次讓姬丹的想要放走趙嘉而收回。
他姬丹憑什么立足,不就是以個義氣嗎。
頓時道:“兄長,乃我腹蟲也!”
秦舞陽頓時說道:“先生,這不一樣啊。”
樊於期道:“有何不一樣。”
秦舞陽說道:“此乃兩國之交,先生所言,乃是一人之義,一人之義豈能于國策相提并論?”
張良看到姬丹的眼神。
頓時心下焦急。
要知道,如今,燕國正是什么時候。
那是修建長白關的緊要之時。
只要修好了長白關,那以后怎么作死都行,可是現在不行啊。
張良說道:“太子,如今,我燕國長驅國策,乃是興建長白關,此關成后,才會為天下所忌,一旦因此惹怒了秦國,秦國萬一因為惱怒,攻打燕國,長白關,便會延后不知多少年,有了長白關之勢,其還在意以個私人的義氣?”
樊於期說道:“在下認為,上卿所言過慮,秦國如今,何等局面,關中久旱,魏地大水,韓地法制,趙地胡亂,秦國有幾個腦袋,幾個胳膊,還能分出人對付燕國?如此行事,不落井下石,豈有相助平亂的道理?”
“這!!!”
張良立刻辯駁道:“逢危欲求安,逢禍欲求福,寧結一人而不顧國家大害,此所謂資怨而助禍,譬如以鴻毛燎于炭火之上而欲求無事?此不自相矛盾,有些異想天開?”
姬丹頓時被張良說的啞口無言。
面紅耳赤起來。
雖然張良說的有些刺耳,但是,道理卻是那么的明確。
和鞠武的意見一致。
樊於期立刻說道:“鴻毛之災,縱不會于碳火,亦必毀于薪火,燕國之危,并不能因為趙嘉一人而免之,上卿和諸位,不思禍端根本,而圖談國家危難,豈不是有失太子立足之本意?”
張良和秦舞陽頓時面面相覷。
樊於期的意思也很明確。
你給不給,都不能避免秦國最后會對付燕國,也不會改變,秦國現在會不會對付燕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