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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八章 東郡的動蕩

  蘇劫一言一句,可謂句句誅心,殺人不見血,兩軍將士如今兩兩相對,眾人聽聞,如雷貫耳,不少人,細細一想,陷入了沉思。

  難道自己效忠的大王,是這個樣子嗎。

  普通的士卒,自然不了解朝中之事,但作為李牧等一干部將,是非常清楚大王用人處事的,如今之際,卻被蘇劫一言道破,入木三分,而無力反駁。

  張良欲幾番辯解,但話到了嘴邊,卻顯得蒼然無力。

  李牧終于出聲,道:“我李牧十六歲以良家子從軍,身經百戰,受輕重傷不下二十次,如今,也是身無長物,孑然一身,本就隨時準備著馬革裹尸,身死沙場,秦王和趙王本就不是我李牧可以妄議的,但即便如武侯所言,大王要殺李牧,那也是李牧戰敗了,如果是我軍戰敗,也根本用不到大王來殺,我李牧必然會身死于沙場,這也恰是我輩最好歸宿。”

  李牧的意思是,你說我戰敗了,會被大王所殺。

  但是我李牧只要戰報,一定會死于沙場。

  這么說,也自然打破了蘇劫的話。

  蘇劫聞言,看了看李牧周圍的部將。

  笑道:“將軍行事磊落,丹心更可坦對天日,本侯萬般佩服。”

  隨即接著說道:“不過,本侯今日勸降而來,并非真的只是為了將軍一人。”

  眾人紛紛看來。

  蘇劫看了看城樓上的士卒,這才說道:“本侯勸降,自然是為了讓我二國之軍免遭生靈之涂炭不忍犯下如此大的殺劫將軍,你自己說自己是孑然一身了無牽掛可是你看看這些趙國的兵卒,難道他們每一個人都和將軍一樣孑然一身嗎?”

  “若是本侯所料不錯,他們這些人這么多年大多都在雁門關抵御外族侵入,一生于這中原天大的功勞,若是將軍執意于我秦軍對抗,難道是想讓和無數本于中原有大功的將士們身死于此不成?將軍于心何忍?還是說將軍認為,如今整個趙國七成的精銳之師,都在將軍手中,而且,根本不用趙王耗費國庫輜重在此自給自足,就可以抵擋的了我秦軍?”

  李牧等人驚的差點揚起了馬。

  張良也是猛然變色。

  什么叫趙國的七成兵馬都在將軍手中不用趙王耗費國庫輜重!

  張良面紅耳赤的說道:“秦侯,此等離間之言恐怕有失妥當,秦國戰敗埋骨二十萬天下皆知秦國敗于李將軍八萬人之眾此時,秦侯怕是無計可施,前來離間和勸降,我等豈會中計,若是秦侯真的要重振秦國的威名,大可和李將軍在這東郡之地一戰便是,何必學那婦人行那利口之舌呢。”

  蘇劫一愣,故作疑惑的說道:“難道,本侯想錯了?你們真把本侯的一片憐憫之心當成了我秦國來示弱不敵不成?”

  張良冷哼一句道:“難道不是嗎,趙國占領東郡十二城,四處城池緊密相連,秦侯難道看不出,整個東郡已經是犄角對攻之勢,別說是秦侯,就是孫臏復生,孫武在世,恐怕也改變不了現在的局面,實不相瞞,列國已然派遣使者前往代郡,商議合縱伐秦之事,這一點,恐怕以秦侯的才智不難看的出來,既然大家都是擺在明面,那秦侯哪里來的信心說可以覆滅趙軍打敗李將軍呢?”

  蘇劫聞言,也不動怒。

  看著李牧和一干部將,說道:“原來是這樣,原來你們是以為本侯無可奈何!好,既然,你們將本侯今日勸降的目的言之于其他,認為我秦國不敵,那本侯今日便可以告訴你們,用不了兩個月,本侯便可拿下平陽,赤麗,宜安,到時你等可要小心你們的大王降罪了啊,可別怪不聽本侯今日之言。”

  “什么兩個月?”

  別說是李牧,就是王賁等人,也覺得不可思議。

  何況對面可是李牧。

  張良道:“兩個月?秦侯可是在說笑不成?”

  蘇劫道:“本侯出征以來,何曾說過笑!兩個月別說拿不下這三城,就說本侯若是沒有拿下整個東郡,本侯自裁以謝秦王如何?”

  “這?”

  張良聞言大喜道:“當真?”

  蘇劫的話是讓李牧的部將們又驚又怒,這是何等的看不起他們,別說兩個月,就是一年,兩年,他們都不懼。

  李牧問道:“秦侯當真好魄力,既然如此,那李牧便等著秦侯,前來攻城!”

  蘇劫笑道:“倘若本侯拿了東郡,那李將軍,能否投效我秦國?”

  李牧冷哼道:“沒有投降的李牧,只有戰死的李牧!秦侯告辭了!”

  李牧等人也不敢和蘇劫再繼續呆下去。

  蘇劫看著李牧等人緩緩離開。

  王賁等人這才圍了上來,王賁急切的問道:“武侯,為何與李牧定下如此事關生死的賭約?根本就不用如此啊。”

  蒙恬問道:“武侯,可是已有了破敵之策,才這般說來。”

  蘇劫看著疑惑的眾人,忽然問了一句,道:“如果說,本侯已有了破敵之策,你們信嗎?”

  眾人紛紛看去。

  道:“自然相信,武侯戰無不勝,天下何人不知!”

  蘇劫笑道:“既然你們都信了,本侯又是以生死為賭,那你們若是列國,會如何做呢?他們會不會信呢。”

  “這?”

  蒙恬忽然道:“我明白了,武侯這賭約不是給李牧看的,而是給列國看的,其目的,就是為了以武侯的威名,震懾他們,不讓他們動彈!”

  蘇劫揮了揮手,道:“回曲沃,明日攻打市租!”

  李牧等人回到了城中,部將們個個面色難堪,但心里也都想著那十勝十敗之論。

  張良此時,也是心緒難平。

  眾人回到帳中,張良道:“將軍,不必理會今日秦侯所言,將軍之心可鑒日月,乃趙國國柱,蘇劫奈何不了將軍,所以只能行此卑劣之事,不過好在,此人,自覺墳墓,將軍大可不戰而勝,到時,此人若是貪生怕死,必失信于天下,我等便可號召群雄,群起而攻之,將軍亦可建不世功業。”

  李牧揮了揮手道:“此事不必在說,為今此時,本將只會考慮如何打敗秦軍,其他之事,本將并不會放在心上。”

  眾人紛紛點頭。

  李牧才說道:“本將今日初次會見秦侯,但此人確實名不虛傳,本將雖從未與之對敵,但多有聽聞,此人精通兵法,洞悉陰陽,戰無不勝,既然他許下兩月攻克我東郡之地,不管是真是假,絕不可小覷,但,本將素來講究,敵不動我不動,更何況如今我軍占盡了優勢,傳令各方,嚴守城池,不管秦軍如何挑釁,也不可擅自出擊。”

  張良聽到這里。

  也就放心了。

  實則今日在他們看來,蘇劫就是為了離間而來,為什么要離間,那便是因為沒有辦法對付趙軍。

  等到軍議散去之后。

  李牧留下了幾個心腹部將,其中一個部將終于忍不住說道:“將軍,你雖倘然可對天日,但今日會見秦侯之事,一定會傳回代郡,到時即便大王不與追究,但末將擔心一些小人。”

  部將沒有點名。

  但李牧如何會不知呢。

  李牧道:“我等身在朝中,此事乃是不可避免之事,但只要赤膽忠心,無事不可對人言,就算有人中傷,也必有撥云見月之時,在說,趙王雖不比先王,但也絕不是不分是非之人。”

  部將不死心,道:“將軍,所謂檐水日滴,階石為穿,屋檐滴水雖然無力,但天長日久,階石也會滴成孔洞啊,若是真的有人在大王身邊日久了,讒言的機會也就多了,大王能不能分辨是非,也就不知了啊。”

  李牧看著部將。

  內心長嘆!

  李牧道:“你速速將今日本將和秦侯的言說,事無巨細,送到代郡,至今日起,前線戰事不論大小疏急,每日都送到代郡,大王會知道我們的心思的。”

  蘇劫回到了曲沃,便立刻讓王賁,蒙恬,桓齮,楊端和,各自領兵五千,游走于東郡之地,各自攻打市租。

  眾人紛紛領命而去。

  次日,兩萬秦軍頓時出了曲沃,浩浩蕩蕩的兵分四路,各自打向了赤麗,宜安,肥城和井涇。

  此時,秦軍的忽然出現。

  徹底驚動了身在趙國各地的軍馬,紛紛將戰報送往了平陽。

  在四人合力之下。

  果然,輕易的便攻破了市租之地。

  讓百姓和商賈頓時損失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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