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已經不知所措的李嫣嫣,李園知道,今日只能到這里了,若是在繼續說下去,恐怕適得其反,最后離開之前,才說了句:“嫣嫣,兄長和孩兒的性命現在都交給你了,你素來聰慧過人,應該能想通這其中的利害。”
“這件事,是武侯的計策,若是違背了武侯的意志,我兄妹二人不用等到孩兒的出世,必然橫死,若是要逃?這天下雖大,哪里還有我二人的容身之處,這可是秦侯,若是現在為秦所用,萬一將來,秦國真的能夠一統天下,你我二人依舊有大功,未嘗不會繼續延續富貴下去,這生路死路,你自己思量吧。”
說完,李園便收好了桌上的帛書,起身離開,留下了李嫣嫣一人在府中百般焦灼。
腦海里,自然也是回蕩著李園的每一句話。
黃歇因為忙著遷都的事情。
三日未去李嫣嫣的別苑。
幾日中,皆是忙到了深夜,才托著精疲力盡的身體回到令尹府。
遷都雖然定了,但是,黃歇在實施起來,卻遇見了不少的麻煩,這是楚王的意志,昭氏,景氏雖然無力抗衡。
但重要的事情總會敷衍為難。
行將起來,有人出工不出力,明里暗里,總會多出許多波折!
有的層面,還非要黃歇親自出面不可。
這無意大大的分擔了他的精力,黃歇自然知道,這其中肯定是有人使袢子。
正在思慮壽春的事情,忽然便抬頭看到朱英一臉欣喜的走了進來。
黃歇見到朱英,終于笑了起來,放下手中的書簡,道:“這次遷都,多虧了你的計策,說到底,本君還是受了你的恩惠啊。”
朱英聞言,心中暗喜,對梅長蘇暗生感激,黃歇邀請自己來,提到了這件事,恐怕就是為了實現對自己的諾言了吧。
頓時稽首道:“朱英為君上分憂,本就是分內之事,豈敢受君上的禮贊。”
黃歇一嘆,道:“我門下三千門客,但能為本君分憂者,唯你一人,你受得起,來來,坐下說。”
朱英來到了堂下的左首處,頓時心中也有些激動。
他也很想知道,黃歇是如何安排的。
黃歇看見朱英的模樣,頓時猜測到了朱英心中所想的事情,便將手中的兩份竹簡拿到了朱英的面前,道:“你自己看看吧,這是氏族和宗廟的大臣所推薦的人選,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朱英看去,兩眼駭然。
其中皆是各自上書令尹,事關陳國王都和引水入城的浩大工程。
壽春雖然雄偉,王宮不需立地重修,但是畢竟是陳國的王宮,且空置多年,而且,這一次,楚國是準備要引水入城,肯定是要做一番修整才能重新使用。
而要征召勞力,從壽春城南六十里處開是合渠入城,工程極為浩大,牽連極為廣泛,這其中的利益,自然也是不少。
自然惹人眼紅。
朱英道:“這是宗廟,氏族給令尹推舉的人選,其目的是想前往壽春主持去修渠和修建宮殿之事?令尹是在為難嗎?”
黃歇笑了笑,擺了擺手,道:“本君有何為難!修建王宮,乃是大功,引水入城更是關乎社稷,這些人,不通水利,不曉實事,若是本君這么去做,傳出去,還說本君巴結于他們,一個個算盤打得好啊。”
朱英笑道:“修建王宮則罷,但若是修建水渠,必然開通航運,這其中之利何其之大,自然讓人無法舍棄啊!”
黃歇道:“不錯,本君時才在想,答應宗室那邊,會得罪氏族,答應氏族又得罪宗室,既然如此,那本君為何不考慮自己的人。”
朱英頓時一愣,看著黃歇若有所笑的神態看向了自己。
一時間,整顆心都快蹦了出來!
黃歇談吸了一口氣,道:“你朱氏一族,都靠你一人,這么多年,你對本君忠心耿耿,本君都記在心里,這一次,修建王宮之事,本君準備交給你去做,這件事,我自會和大王去說,你若以這等功勞,到時足可勝任宮尹,也就名正言順了。”
朱英聞言,駭然變色。
猜測畢竟是猜測,當黃歇說了出來,那就不一樣了。
之前,他想的僅僅是門尹,現在卻變成了宮尹,職權上,更勝一步,而且,這換了新的國都,大王入住了新的都城,換宮尹,可換可不換,但若是朱英修建了王宮,又有黃歇提攜,自然也是名正言順,無人可以說閑話了。
朱英感激的跪地的道:“朱英,謝君上!”
千言萬語,也就在一個謝上!
黃歇卻還接著說道:“你幫本君治理淮北十二縣,通曉水利,而此次遷都壽春更是要精通此事,所以,本君已經寫好了奏文,準備讓大王下旨,封你為左司徒,主管這一次水運大事,也算本君對你朱氏一族的報答。”
如果說宮尹已經讓朱英大喜過望。
那這修建王都水運,就是天降大喜,可以惠及一族的大事。
雖說,名義上是王都的,但是楚國的制度,向來都是修建的人來主持,到時給自己的族人行出便利,那豈不會容易萬分?
渠是要維護的。
航運也是要人的,哪里建碼頭,如何來管制,這都是左司徒管制的。
在楚國。
司徒主管的是勞役,兵役等事情。
而左司徒管勞役,右司徒管兵役。
朱英去主持,必須要掛上左司徒的官職,也算楚國中層的實權官吏了。
真要說,這個左司徒的實權是遠遠大于宮尹的,但是宮尹厲害在在大王身邊,這后宮妃子都是要巴結的。
也就是說,朱英在外是司徒,在內是宮尹,一舉成為朝中重臣。
當然,這都是他朱英辛苦了十六年換來的。
朱英眼眶都紅了,連連道:“朱英永遠都是令尹的門下人。”
黃歇滿意的點點頭,道:“好了,你我二人,何須這般,此事不容耽擱,明日我上稟大王之后,你便準備一二,動身去淮東吧。”
朱英心中感激。
好不容易壓了激動的情緒后,忽然關切的道:“君上大恩,朱英無以為報,這一次去淮東,不知道何時何日才能再見君上,臨別之時,朱英有幾句話和君上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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