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莎面色一陣青一陣白。
想的卻是如果昨日真被這二人得逞,恐怕今日自己就被萬民所指了。
蘇劫看著二人在哪里拼命的演心中也是冷笑不已,但看了看一言不發的杜莎,心中也是生了一些愧疚。
杜莎道:“昨日,我曾說桃花落盡之時,才讓二位離開文王廟,本就是因為有一要事還未定下,只等著這幾日等本座商議好了,便順道告知二位,沒想到二廟居然如此不分青紅皂白,言辭侮辱本座,你二人是將本座視若無物?”
頓時三丁三甲沖天而起。
整個屋舍的梁柱,墻隙,爬出來無數的毒蛇。
河森頓時指著杜莎道:“杜莎,你如此不知廉恥,有何資格成為三廟之首,被我等所察,還想殺人滅口不成,哼,你能堵住我二人的嘴,你堵得了天下苗人的嘴嗎。”
河圖頓時伸手阻止河森繼續說下去,反而道:“夫人失了同心,不管怎么說,也不適合做這文王廟首了,那夫人可有何話說?”
杜莎冷哼一句道:“你說的不錯,我杜莎確實不適合做文王廟首了,但我何時失了同心?”
河森道:“算夫人有自知之明,你不見洞神,娶了男人,不算失了同心算什么。”
杜莎道:“我杜莎從未娶過男人,而是嫁給了梅公子,自然不需要見洞神!”
杜莎的一句話,頓時讓兩人驚呆了。
“什么,你嫁出去了?”
“你瘋了!?”
兩人面面相覷,怎么也沒想到是這樣的結局。
這中間區別可就大了。
三苗族,是女尊男卑,女娶男嫁。
所謂女為巫,男為覡,可見一斑!
當然,女子也可以選擇嫁,嫁出去,就意味著不在是三苗人。
失去了苗族中身份尊貴的女巫的地位。
在三苗人看來,這是人無法接受的,也是不可理喻的。
何況,杜莎的身份還是大楚巫。
就是大巫中身份最高的大女巫。
對兩廟來說,眼下目的原本就是要乘機拿下杜莎,讓她坐實失去了同心蠱,已經是不白之身。
可是,若是杜莎嫁出去了,就等于,杜莎是不會統治文王廟了!
為了一個男人,放棄文王廟,這是多么大的犧牲。
在二人看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雖然,沒有拿下杜莎,但是,這結果無疑也是他們的目的,只是實現的方法不一樣罷了。
杜莎冷哼一句,道:“本座讓你二人逗留在此,本就是想告知你二人此事,桃花夫人之位待得三年之內,我便會禪讓于我的徒兒,日后,待我徒繼承桃花山,文王廟還需要你二廟多多相助扶持,沒想到你二人,不分輕重就理,當面便責,真讓本夫人好生意外。”
杜莎的話讓兩人大亂了思緒。
都嫁出去了,自然就無法主持這文王廟和郢地的百姓了。
一旦文王廟換了人,若是楚國的都城又遷移到了淮東。
這文王廟就徹底無法和二廟相提并論了。
這是好事啊。
半天,河圖才道:“夫人,事關我三苗一族,我二人時才激動了一些,夫人出嫁,何等大事,等同于放棄了偌大的文王廟,讓我二人不得不求證此事的真假,言辭上有所得罪,還望夫人海涵,敢問夫人,何事值得讓夫人這么做呢?”
杜莎笑道:“念在你二人是心念三苗,本座自然不會責怪,但若是不明就理,橫加指責,就別怪本夫人無情了。”
河圖和河森相互看了一眼,這才道:“這個自然,只要夫人行事,合乎我三苗的規矩,自然無人敢指責。”
杜莎道:“在咸陽的時候,我曾和武侯說過,將來,我可能會前往域外,所以文王廟的事情自然遲早會交出去,至于嫁娶,也就不重要了,這番道理你二人可明白!?”
河圖微微點頭。
眼神中藏匿的精光差點都沒隱藏住。
隨后繼續拱手問道:“夫人大義,愿意追隨先賢的腳步,我二廟自然沒有阻止的道理,還有一事,懇請夫人相告,若是不親眼所見,我二人實難…當然,并不是說我二人不相信夫人,茲事體大,夫人嫁人,到時也要給天下苗民一個交代的,我二人親眼所見,到時也可幫助夫人去勸慰苗民,夫人以為呢。”
杜莎兩眼一縮。
頓時有些惱怒道:“本座答應你們!”
如何證明。
那就是證明杜莎是嫁了,而不是娶了。
方法就是證明杜莎吞服的是子蠱,而蘇劫吞服的是母蠱。
在苗族。
女子若是動心,會對心動的男子下同心蠱,而區別就是,會將子蠱給男子,母蠱自己吞服,這就是娶,反之則是嫁。
一般來說,誰服用了子蠱,就等于將自己的性命交給了另一邊。
杜莎作為三廟之首,楚國的大楚巫,這等身份,按道理也是娶,畢竟杜莎身負百萬苗人,將子蠱給男子,便是他們所想的那樣,而且以杜莎的身份如何會將自己的性命交給別人呢。
河圖和河森頓時精光微閃,如今這個地步,就等于說,杜莎證明和不證明,他們都可以拿下文王廟了。
如何能不喜么。
嫁了保住了名譽,但保不住文王廟,沒嫁,就是欺騙了洞神,一樣會被人口誅筆伐。
眾人都將目光落到了蘇劫的身上。
蘇劫的內心里是有些冷然。
這件事,雖然說是說的過去了,但是這背后的兇險,至少對杜莎來說,那是不寒而栗的。
至少杜莎昨晚和他說的一件事是真的。
嫁出去的苗女,就等于放棄了現在的身份。
若不是二人,杜莎其實也不用這么早就將身份給說穿,杜莎在某個層面上來說,此時,確實因為他愿意放下文王廟。
不管是被逼的,還是自己愿意的,這一點,對蘇劫來說,并不重要。
蘇劫冷道:“兩位如何證明!”
河圖和河森相互一看,頓時從懷里一摸,取出一顆藥,遞給了蘇劫道:“梅公子得罪,事關夫人,我等不敢大意,你服下此藥,我等便知!”
蘇劫接過暗紅色藥丸。
看了一眼杜莎,卻看到杜莎眼中的忌憚之色一閃而逝,道:“此藥無妨!你大可吞服!”
蘇劫稍稍猶豫了一下。
便將丹藥一口吞了下去。
這一切,就在三人的眼中完成,河圖一見自然是大喜,這藥當然不是毒藥,而是一種可以影響同心的藥。
判斷出,到底是同心還是其他的東西。
苗族詭術繁多,要做到和同心一樣的效果,也不是沒有,只不過代價極大,這樣專門針對同心蠱,自然不會被其他的詭術所替代。
蘇劫服下之后,半點無所反映。
忽然,感覺心口一熱。
緊接著,身邊杜莎面容變得痛苦萬分,唉聲之下,幾乎要倒,額頭頓時汗如雨下,整個人倒在了蘇劫的身上。
蘇劫將杜莎扶在懷里,盯著她的面容,河森二人看著杜莎臉上紫色彌漫,渾身滾燙,幾整個人痛苦的渾身顫抖。
終于放下了心中的懷疑。
也就是說,眼前的杜莎真的服了子蠱。
雖然難以接受,但這也是事實!
杜莎因為眼前的男子,放棄了文王廟。
他們將目光看向蘇劫和杜莎,河圖頓時道:“在下,恭喜梅公子,恭喜夫人了!”
蘇劫怒道:“解藥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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