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於期雙眼欲裂,一邊怒罵,卻依舊止不住手上噴涌而出的血液。
“蘇劫你怎敢如此?”
蘇劫道:“你既知我故意害你,卻還故作不知,孫云是什么人本將豈會不知?此人若不許以重利,豈會放你回營?你是當本將是那三歲稚童不成。”
樊於期暗自大恨,心襯這二人都不是好東西,現在手已殘廢,眼睜睜的看著血液灑滿了一地,血流不止之下,又耽誤了片刻,樊於期此時的面色都蒼白了數分。
若是再不止血,必死無疑啊。
樊於期終于哀求,道:“蘇將軍,是我的錯,我不該貪念功勞,還請蘇將軍救我,我再也不敢和蘇將軍作對了,那孫云指使我回咸陽,勸說大王下令讓將軍退兵,許若大王若是答應,趙國愿意奉上河間十二郡的土地。”
蘇劫一聽,萬分詫異,更想不到這趙國居然有這般大的魄力,簡直是壯士斷腕啊。
雖說自己的圖謀的是整個趙國,以及接下來要面對五國合縱的戰略布局,但是大王此時暫時不清楚自己的計劃啊。
一旦朝中不明戰況,自己沒有快速的察覺孫云的陰謀。
等樊於期跑回咸陽后,勢必會讓成蛟背后的楚國羋氏分說于大王,這就是不費一兵一卒拿下十二個郡啊,保不準還真被大王給答應了。
見蘇劫陷入了沉思!
樊於期頓時慌了,現在哪有時間容得下去細細思量啊,連忙道:“蘇將軍,這便是那孫云的計策,末將不回咸陽了,這傷勢乃是末將酒后不查,被刀劍所傷,與將軍無關,還請蘇將軍速速救我啊!”
王龁,王翦因為緊靠著這大門帳篷,所以樊於期說的話自然是聽的非常清楚。
王翦道:“這孫云還真有謀劃,若非將帥堅持,我險些說動將帥將其送回咸陽,大罪啊。”
王龁也是大驚,得知這樣的消息,那蘇劫即便動用了私刑,也是因為事關重大,到時候即便有人發難,也至少可以說事出有因,不至于全罪。
二人剛剛長吐一口氣,忽然聽到里面傳來一聲巨響!
“啪…”這是皮鞭抽打的聲音。
“還打?”
“啊!!將軍饒命啊!我沒有半句虛言,那河間十二郡的地圖都在此處,我可拿給將軍過目,將軍手下留情。”樊於期哀求到。
蘇劫根本不理樊於期的哀求,揮動手上的馬鞭連連抽打了數下,每一次都是皮開肉綻。
樊於期毫無還手之力!心中萬念俱灰!
蘇劫道:“既然將軍自己不惜命,那本將又有何顧忌,不過本將卻認為樊將軍還有事未說,只是不知什么事這般重要,讓將軍既然連命都不在乎?”
蘇劫之言讓樊於期渾身震動,他不敢說啊,這件事被蘇劫所知道,那后果是不敢想象的,他樊於期更加不可能有半分生還的機會,說不定,還要被誅滅三族。
實則蘇劫也是故意出言相詐,他拿不準這件事樊於期到底現在知不知道,如果知道,那就必定是孫云相告,那就是解開了一個千古謎團。
蘇劫冷哼一聲道:“樊將軍,你以為本將不知?是不是孫云告訴你的事,關于公子政血脈非大王血脈,并讓你將消息帶回咸陽,乘機發兵造亂?”
蘇劫一語,讓門口的王翦,王龁如遭雷擊!
而面前樊於期最后一絲心理防線,也終于被擊潰,他緩緩抬起手指著蘇劫,道:“你,你怎么會知道?”
剎那間!蘇劫也驚呆了!心頭狂道:“還真是!!”
實則蘇劫所言的的發兵造亂,還暫時不會發生,因為這是歷史進程,但是眼下,樊於期驚訝的是蘇劫居然能說出公子政血脈的事情,而這件事乃是兵家告訴他,也確實讓他將消息帶回咸陽。
只是樊於期目前真正的打算,并未準備將這件事公之于眾,也沒準備告訴公子蛟。
因為他怕!一個不好,粉身碎骨都是輕的!
所以,即便要說,也絕不是現在啊。
成蛟年幼,不善朝政,更無兵權,現在將這件事去告訴成蛟,只會壞事。
不得不說,樊於期的打算是非常好的,可是蘇劫現在一言就打破了他的幻想。
蘇劫大怒,道:“我給你三分之一柱香的時間,你給細細道來,你敢有半句廢話,我必殺你!”
樊於期此時終于沒有了反抗的心思,這才道:“好,我說,我樊於期知道自己必死,但我并未將此話帶回咸陽,更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還請將軍看在這一點的份上,保我一族,哪怕貶為庶民。”
隨后,樊於期將孫云所言一一道來。
樊於期道:“他告訴我這件辛秘,雖并未說出目的,但不難猜出,是想讓秦國大亂,給其余六國爭取時機!自然更希望的是,蘇將軍和成蛟公子的背后的勢力斗起來。”
蘇劫閉上眼喃喃道:“好一個‘呂不韋是假春生君,春生君卻是真呂不韋’,好一個國家社稷傳承繼續之根本,全在于血統的延續,顛覆宗廟社稷之罪過,莫過于玩弄陰謀,移花接木,此乃誅心滅國之言,禍亂史冊之根本。”
一時間,蘇劫雙眸殺心四起!
不過很快,面色變得緩和下來,既然知道,那便好處理的多了。
王龁王翦此刻聞言,也是大怒不已,這兵家胡亂編排江山社稷,還要禍亂朝堂,這一計若是被得逞,那還得了啊。
而樊於期若是將此事帶回了咸陽,先不管事實是真是假,這份言論就已經足以誅滅三族了,而且就以目前三人來看,這樊於期活著就是麻煩。
血淋淋的王位之爭史書都不足以道盡,一旦被公子蛟知曉,如何會不加以利用?
樊於期無力的癱倒在地,他知道完了!
蘇劫算了算時間,剛剛好,念道:“時光回溯!”
畫面一轉!
此時,樊於期因飲酒過渡,側臥在床榻之上,忽然因為光的照射,而隱隱看到了一個人影。
樊於期大驚失色,立刻警覺的起身,看到蘇劫剛剛抽出一條馬鞭。
樊於期頓時道:“蘇劫,你想干嘛?”
蘇劫看了看手里的馬鞭,暗道:“就差一點,好險!”
隨后,口里卻笑著說:“將軍時才將馬鞭遺落在外,本將幫將軍撿到,特地送了過來,還請將軍好好休憩。”
樊於期這才長蘇一口氣,他還以為這蘇劫準備對他不利,見蘇劫眉目無異,這才道:“多謝將軍了!”
蘇劫出了帳篷,看到王翦和王龁一臉詫異的看著他。
二人自然非常疑惑,怎么才進去了這一小會,就出來了?難道將軍不準備動私刑嗎?
就連王龁也不自覺的放松下來,他可是心驚膽戰,深怕蘇劫做了不可挽回之事,畢竟秦國以法治國,即便大王如何喜愛蘇劫,一旦觸犯秦法,也少不了一番懲治!
蘇劫道:“你們怎么這般看本將?本將是那種動用私刑的人嗎?”
蘇劫也不搭理二人,徑直朝著中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