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父子率先進入到了上黨郡郡守府,此刻,王龁一干人都從座椅上起身,雙目緊盯著王翦身后的早已被捆綁押送而前的司馬杰。
王翦朝著王龁拱手道:“將帥,末將生擒趙軍主將司馬杰,請將帥發落。”
王龁此刻心頭火熱,不禁想道:“皮牢縱橫交錯,亂軍之下,主將在護衛下想要逃脫絕非難事,一般主帥除非力矩死守,想要生擒簡直是癡人說夢。”此刻王龁不自覺的將目光投向了端坐一邊的蘇劫,蘇劫神色自如。
“莫非…莫非蘇劫你早已布下奇謀,料知司馬杰的逃脫路線?”王龁朝著蘇劫不解的詢問道。
蘇劫尚未答話,王賁上前一步道:“回將帥,大軍攻城之前,大…蘇百將早已吩咐我父子二人,帥一隊兵馬,埋伏在鹿水港附近,料定這司馬杰兵敗之后,將會乘船逃離,我父子二人按兵不動,這司馬杰居然真的自投羅網,被我父子二人生擒。”
“此功也多虧蘇百將料事如神。”
蘇劫擺手道:“生擒敵將主帥,首功就在你二人,切莫推脫。”
王龁這才反應過來,感情這蘇劫是為父子二人爭了一天大的功勞,不過這又如何,此份大禮已經遠遠超出他的預期。
反觀周圍的軍侯,都尉等面色表情不一,“這王氏父子真是好運,居然能得蘇劫一計,單以此功而言,怕是之后大王封賞之下,身份便會不輸我等,好生羨慕啊!”
王龁心中自然被震得外焦里嫩,隨即放聲大笑:“好好好,此計算是蘇劫之謀,但抓捕此人乃是你二人首功,本帥記得。”
司馬杰、項先生二人面如死灰,如此隱秘的逃脫計劃,又如何事先就被蘇劫所洞察,一步錯便是生死之局。
司馬杰憤道:“王龁,你切莫得意,這般魍魎詭計,枉為一軍主帥!你秦國無故討伐我趙國上黨郡,安知事后六國必定組成聯軍共伐你秦國。”
王龁回道:“哼,你一軍主將居然說出如此稚兒言語,莫說你一后輩在此,就是你叔父司馬尚親臨,本帥今日也能將其生擒,六國鼠輩聯合,我大秦有何懼哉。”
“來人,將司馬杰打入軍牢,嚴加看守。”
此刻蘇劫將目光投向一邊閉目不語的項先生。
此人雖身穿布衣,但器宇不凡,觀司馬杰對其的態度,便知此人身份絕不一般。
如今雖未階下之囚,但卻毫無慌亂之感。
“你是何人?”蘇劫問道。
項介見蘇劫詢問,睜開眼,并未先答話,而是細細打量著一臉微笑的蘇劫。
“想不到,秦國居然有你這般鬼神之才,莫非,你真能夜觀星象,早已洞悉這一場百年罕見的大霧?你是陰陽家傳人?”
蘇劫略微一愣,此人提到的陰陽家,不正是戰國時期諸子百家之一,陰陽家乃是早期道家分支,研究陰陽五行,天象數術的學派,號稱“天地人我一掌中”,在諸子百家之中都數極為隱秘的流派。
派首稱之為太一,太一是尊號,與墨家矩子,兵家巨首等同。
蘇劫笑道:“我只是一大秦士卒,并非什么諸子傳人,夜觀星象之術,又有何難,不過我觀你之言,莫非你是哪家傳人不成。”
項介道:“哼,老夫乃兵家之人,鹿水之計,便是出自我兵家之手,只是老夫萬萬沒想到,你是如何識破!”
“什么…”
項介之語讓王龁等將領心中震動,此計若非蘇劫在,怕是如今秦軍和趙軍的情況要反轉過來,大秦軍隊難逃全軍覆沒之局,想不到,這背后居然有兵家的參與。
蘇劫內心狂動,要知道,在他的時間洞察之下,秦軍確實被趙軍里應外合,落得全軍覆沒的悲慘結局,道:“好計謀,確實厲害,不過如今你兵家的計劃怕是落得一場空談。”
“今日上黨郡皮牢城破,卻不代表你秦軍能繼續東進,暴秦倒行逆施,勢必會讓六國共伐之。”
“住口…”
“啪的一聲…”王龁憤怒的拍向了桌面。
“匹夫之言,階下之囚安敢大放厥詞,來人,將此人押出去,施以斬首之刑。”
項介被士卒拖下去之前,朝著蘇劫道:“蘇劫,你壞我兵家大計,你也活不長,巨首必將你殺之而后快,老夫在地下等著你。”
一個時辰之后,上黨皮牢城已徹底被秦軍占領。
王龁將此次戰況,足足寫了三份簡書,吩咐快馬加鞭星夜加乘,直達咸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