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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夜半之時

  夜幕開始降臨,鐘文在山林里面獵了一頭山羊,隨意的找了一個小山凹,烤著吃了。

  本來,今天是計劃要烤了那只山豬的,誰也沒想到,那玄真派的道人能尋過來。

  不過,現在也還算不錯,至少,身上的傷已好,而且縱身術也有了一些長進,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嘛。

  難肯定是遇著了,福也得到了。

  不管怎么說,鐘文那也算是得了些好處,而且,玄真派的道人,也被自己殺了幾十人去了,估計,能剩下的,也沒多少了。

  真要把玄真派上上下下滅了,那也是不太可能的。

  就不說玄真派那些在外的游歷的道人,還有那些在軍中任職的道人,就有著不少的數量。

  而在這玄真派的道人,多多少少加起來,估計也得百來號人,滅也只是滅這一部份罷了。

  不過,鐘文最想殺的,那必然是傷了自己的那位宇敬了。

  能暗箭傷了自己的,況且還是主謀之一,不殺,不夠鐘文泄去心中的憤怒。

  夜時分,龍灘村迎來了幾十名道人。

  可當他們到達小山洞之時,鐘文早已是在幾十里之外去了。

  而當他們見到被鐘文扔進山林里的那些同門弟子之時,宇蘇的眼睛中,早已是冒著血光,恨不得立刻就把鐘文殺了。

  沒有了鐘文,也就沒有了可以追蹤的對像。

  這下,龍灘村的村民們,開始遭了殃。

  好在他們并未殺人,只是在這夜色之下,開始對每一個村民開始盤問,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都被喊了出來盤問。

  可再盤問,能知道的,也只有今天之前的事情,今天之后的事情,誰也不清楚。

  興沖沖的來,卻是帶著十幾名已冰涼的尸體回去。

  這就是惹了鐘文的后果,更是惹了鐘馗的后果。

  又是歷經一兩個時辰后,回到玄真派的道人們,全部死氣沉沉的。

  誰也沒想到,接二連三的,死去了這么多的玄真派弟子。

  上上下下所有人,心中除了對那小道士的痛恨之外,更是緊張害怕起來,擔心下一個死亡的是自己。

  而這玄真派有著不少人,都開始做好了要離開的準備。

  或者,正在做著準備,或許,第二天天一亮,就有著許多的道人的家人,開始離開這里,遠離著這個是非之地。

  別說這些玄真派的道人了,哪怕此時的宇敬,都在安排著自己的家人。

  一個掌教做到他的這個份上,估計也沒誰了。

  他宇敬心知肚明,明著來,他們任何一人,都打不過那小道士。

  他的心中,到是期望他的師傅能夠打得過那小道士,不過依據他的推斷,他師傅青木,可能與那小道士只是旗鼓相當罷了。

  旗鼓相當而已,可卻是無法殺死那小道士,所以,他也在做著一些準備。

  整個玄真派,已不再是像以前一樣,有著不錯的凝聚力,而此時,卻像是一盤散沙一樣。

  一夜過去,鐘文已是到了房州。

  一進到房州城中,鐘文就尋到了以前幫鐘文改制鐵槍的那家鐵匠鋪。

  “客官,你要打制鐵槍,今天有可能完不成,不過,你要是急用的話,我家中到是有一桿上好的鐵槍,不過,價格稍貴了些。”

  那漢子向著鐘文說道。

  雖說眼前的這位客官是他以前的客人,而且好像也不差錢。

  至于前段時間有人來打探,他眼前的這位客官的行蹤,他也沒在意,反正也都是一些道士過來問問話罷了。

  “那還請拿過來看一看。”

  鐘文聽了這鐵匠的話后,同意道。

  自己要打制的鐵槍,肯定是不可能一天能完成的,沒有好幾天連夜趕工,估計連槍頭都打制不出來。

  鐘文心中也知道這鐵匠的活計有多難,當他聽了鐵匠的話,有一桿現成的,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至于價錢,鐘文也沒想過一桿鐵槍有多貴,反正自己包袱中還有五個金餅子,想來應該是夠了的。

  “客官,你看,這桿鐵槍如何?這是早些年有位客官定制的,后來也沒過來取,一直在我這里存放著。”

  鐵匠從里間,拿著一桿鐵槍出來,往著鐘文面前杵著。

  鐘文看了看樣式,冒似還挺好的,就是不知道好不好用,趁不趁手了。

  隨既,鐘文從鐵匠手中接了過來,感受了幾下之后,又是舞了幾槍,感覺還行,只能說是還行。

  “請問這桿鐵槍需要多少銅錢?”

  鐘文急于去報仇,自然也就等不了再煉制一桿鐵槍了,向著鐵匠問道。

  “這桿鐵槍雖是耗費了不少的時間力氣,但一直存放在店中,價格也不貴,客官你給個二十貫錢吧。”

  鐘文聽了鐵匠的話,覺得這位鐵匠到是個實在人,一桿這樣的鐵槍,要是放在前些年,那價格絕對在三十貫以上。

  而如今,天下太平,武器也不容易賣出去。

  再加上這是別人定做的,給了大半的定錢,現在賣出去的話,少說也能掙上個十來貫錢了。

  說實在的人,這只是鐘文聽著鐵匠的話,以為這個鐵匠是個實在人罷了。

  做生意的人,哪一個會是實在人?到也不是說沒有,只是少罷了。

  真要是實在了,這生意你也做不了了,越是實在,生意越難做,甚至最終虧本關店。

  “好。”鐘文也不二話,直接一個好字,就已是決定買下這桿鐵槍了。

  隨后,鐘文給了鐵匠三個金餅子,又找回幾貫的銅錢來。

  好吧,本來金餅子易攜帶,而如今,又是換了不少的銅錢回來。

  銅錢,真不是鐘文喜歡的東西,重量可謂是重的很,可這又是錢,丟又丟不得,不丟又嫌棄。

  為了把這些銅錢花掉,鐘文只得離開鐵匠鋪,往著城中走去。

  過后,鐘文尋了一家成衣店鋪,買了幾身衣裳,又是買了些吃食,背著包袱,出了城去。

  鐘文一路出了城,到是使得路過的人,都遠遠的避著。

  誰見到一個手拿鐵槍的家伙,都不希望對面迎來一槍吧,不避,難道還要撞上去不成嗎?

  不過,鐘文基本也沒去在意這些路上行人如何。

  自己走的也很輕快,根本沒往路人瞧去。

  自己的打扮可不是道士,只是一個普通人的裝扮,也無須注意什么。

  真要是著裝了道服,他鐘文就得隨時注意一下行為舉止了,畢竟,他也不想給道門抹黑。

  道門名聲,是整個道門的。

  雖然有著某些道門行事有些丟了道門的臉,但在鐘文下山之前,李道陵早已交待清楚。

  道門之人,在外行走,要注意些什么。

  總之一句話,就是不能丟了道門的臉面,丟了自己師門的臉面,更是不能丟了道士的身份。

  要不然,道門可不一定能容得下你。

  再者,不管是勛貴士族,還是普通的平民百姓,對于道門之人,都還是很尊重的。

  要是鐘文身著一身的道服,在大街上調戲良家女子,別說官吏會打死你,就是那些普通的百姓,都能拿著糞瓢往你腦門上扣。

  這其中的道理,一句話兩句話也講不清楚,只能說,道士在別人眼中,是高貴的,是不可褻瀆的。

  出了城門之后,鐘文心中暗嘆了一聲。

  這是他第三次來房州了,他不希望第四次再臨房州。

  第一次來房州,是前往靜心門拜訪師友,第二次是追殺返回那日,而這一次,卻是第三次了。

  短短一個來月的時間,來回三次房州。

  鐘文都開始覺得自己是房州人了,都能隨意的知道,哪里有賣什么,哪里有客舍了。

  或許,這并不能成為房州人依據,但鐘文真心不想再來房州了。

  房州,已然是鐘文開始討厭的地方,更是他不想再來的地方。

  如果,沒有玄真派,鐘文絕對不會討厭一個城市,更是不會如此的反復來往這個城市。

  鐘文此次下山,本就是游歷而來的,可不是在一個地方轉著圈圈的。

  從離開房州開始,鐘文一路潛行。

  是的,沒錯,鐘文早已是離開了官道,在山林里潛行,往著玄真派而去。

  畢竟,他此行可不能大搖大擺的前去,誰知道這官道之上,有沒有玄真派的人呢?

  鐘文此行可是去殺人的,更或者說是滅門的。

  白日里,他可不想成為被追殺的對像,更不想被人知道,他是一個殺人的兇手。

  只有到了夜間,他才能如此行事。

  鐘文不想被外人看見,他殺了人。

  更是不想被外人知道,他此行是去玄真派。

  而這通往玄真派的官道之上,可是有行人的,雖然不多,但就近的村子里的農戶人,還是會出行的。

  山林,也就成了鐘文潛行的好去處。

  不管是樹林,還是荊棘茅草,更或者說是高山巖壁。

  這些對于鐘文來說,根本不在話下。

  手中拎著鐵槍,背上綁著包袱,包袱之中綁著那把隕鐵寶劍,一路縱躍,往著玄真派所在地而去。

  下午時分,鐘文來到離玄真派附近,離著也就幾里的距離。

  眼下雖說還是下午三點鐘左右,但鐘文沒有再行動,而是背靠一棵大樹,打著坐,休息著。

  只要等到夜幕降臨之時,他才會行動,更或者說是去殺人。

  而鐘文卻是不知道。

  此刻的玄真派,如臨大敵一般,整個觀道里的各個角落,到處都是道人,拿著刀劍,在巡邏或者駐守。

  玄真派發了通告,近一段時間里,不再接待香客,說是觀里有事。

  畢竟,那小道士昨日又是殺了他們玄真派十多位道人,他們也擔心著近幾日里,那小道士會再一次的殺上門來。

  就連那青木老道,也開始居于大殿之中。

  宇敬宇蘇兩老道,也各自備著武器,坐于蒲團之上,只待那小道士再臨他玄真派。

  或許,在他們的心中,都或多或少,都覺得能制伏那小道士。

  畢竟,青木老道都出現了,這要是再制伏不了那小道士,那估計也再無人可制伏了。

  “師兄,今日我把我家人都遣送離開了,也不知道今日那鐘馗小道士還會不會來,真要是來了,我們有可能會第一個先死的。”

  玄真派一個角落,一位志字輩弟子,向著他的師兄說道。

  “師弟你放心吧,只要有長老在,那小道士就算有三頭六臂,估計也走不了了。”

  那名師兄很是堅定的回應道。

  其實,在他的心中,也同樣擔心著。

  擔心著他要面對撕殺,面對死亡,可是再如何,他也不可能逃離。

  家人可以送走,可是他卻是不能離開,他是玄真派的弟子,他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弟弟,你趕緊走吧,要不然,天一黑,你就走不了了。”

  又一處角落,兄弟二人正在爭執著。

  而這兄弟二人,也只是近幾年加入到玄真派當中,輩份之低,武功什么的那更是低的可憐。

  真要是打將起來,他們這兄弟二人,估計也只能是炮灰了。

  “哥,我不能走,我要是走了,可就背離師門了。”

  兄要弟走,弟卻不愿走。

  如此的堅持,或許在這個時代是對的,但要是放在鐘文的前世,那肯定有些迂腐了。

  整個玄真派各處,或多或少的,都有著不少道人,都在小聲的說著話。

  他們不敢當著宇敬這樣的掌教說,但卻只能與著同輩之人講。

  其實,整個玄真派上上下下,每一個道人的心中,都清清楚楚。

  一個月前那天的那場黑夜襲殺,上百人圍殺一人,還被殺了二十來個同門,這還都是靠著掌教的暗箭才把那人擊退。

  可這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那自稱鐘馗的小道士,已然是傷好了,而且昨日又是殺了他玄真派十多位同門。

  這已然不是什么仇怨不仇怨了,這是滅宗門之事。

  誰都打不過,圍殺也殺不了,有些人,心中也希望,師門的長老青木能擊敗那小道士。

  夜降臨,鐘馗是否會來,整個玄真派如臨大敵,小心的戒備著。

  而此時,遠在幾里之外的鐘文,卻是坐在地上吃起飯食來。

  每當要打斗之時,鐘文就得大吃特吃。

  打斗會使體力消耗加速,要是肚子不填飽,那可就不是一件好事了。

  當鐘文把包袱中的飯食吃完后,還是坐在那兒休息著。

  他并未行動,吃飽了是好事,他也得休息一會兒才行。

  再說了,此時才夜幕降臨,現在去,可不是個好時候。

  他想等到天色再黑一些,時間再晚一些,一直到子夜時分再過去,那才是一個殺人的好時間。

  鐘文并沒有把神識釋放出去,因為不想,也沒那個必要。

  他想等他到了玄真派附近之時,再讓神識去玄真派探一探,至少,眼下是沒那個必要的。

  時間繼續著,緊張的氣氛,更是開始籠罩玄真派,以及附近的山林。

  此刻的鐘文,手中拎著鐵槍,一步一步的往著玄真派方向走去,黑暗之中看去,猶如從地獄歸來之人一樣。

  如果有人看見這副場景的話,必然會嚇得失了魂去。

  不過,此時誰也不會閑得在這山林里亂竄,除了夜客或游魂之外,估計也沒人敢在這個時間段里,在這山林里走動了。

  而鐘文卻是要排除在外,他是誰啊,他是鐘文,也是九首,更是鐘馗。

  什么陰間小鬼都可食之的鐘馗,怎么可能會在意這夜間的黑暗。

  如果鐘文要是再帶上一個兇惡的面具的話,那他的形像,將會更像鐘馗,不過,眼下的鐘馗要是比那鐘馗要好看的太多了。

  沒有豹頭環眼,沒有鐵面虬鬢,也沒有兇神惡煞,更沒有面目猙獰,有的,是一副清秀的臉蛋,再加一身的正氣。

  “咕咕”

  幾聲夜咕鳥的鳴叫聲,更是使得玄真派附近的山林,展現出一副陰沉的氣氛來。

  而此時,鐘文已然在玄真觀觀墻百米之外,靜靜站著,凝望著遠處的玄真道觀群落。

  鐘文釋放出神識,開始竄了出去。

  在整個玄真觀中,開始巡視了起來。

  鐘文這神識,不像是自己前世所看的小說一樣,像雷達,或者像掃描儀一樣,一片片的掃描。

  他的神識,只能像是眼睛一樣,只能查看著神識的附近,而且,控制相對要麻煩許多。

  雖說現在可以裹住一只野兔,裹住一條游魚,但卻是裹不住一個人。

  而且,還將耗費鐘文諸多的精神,更是不能多目標,只能單目標。

  不過,鐘文從未想過以此來作為刺殺手段,一直以來,都只是做為探路使用。

  當鐘文的神識,在玄真觀中查看的差不多了之后,心中對整個玄真觀中的道人所在,也基本都了如指掌了。

  每一個角落,都散落著不少的道人。

  七七八八加在一塊,少說也有七十人了。

  鐘文沒想到,自己已經殺了玄真派這么多的道人,這玄真派還有七十人左右,真可謂是個大宗派。

  鐘文的神識,突然裹住一塊石頭,向著那大殿中的那老道扔去。

  “呼”

  大殿之中的老道,突聞背后之聲,立馬縱身跳了開去,直到所見是一個石頭之后,心中才放下心來,不過也是搞得他一頭霧水。

  大殿之中,何來的石頭?除了大殿大門能扔進來,其他的地方,基本是不可能被扔進來的,隨既,轉著頭,到處查看起來。

  “師傅,左右附近無人。”

  大殿門口處的宇敬與宇蘇二人,同樣也是聽到了大殿中石頭落地的聲音,可當他們查看過后,什么人影都沒有發現。

  “小心戒備。”

  青木看著落于大殿中的石頭,莫名其妙。

  “砰”

  鐘文又是通過神識,裹住一塊石頭,扔向大殿中的老道。

  好在老道躲閃及時,要不然,腦袋非得被這石頭給砸出一個包來不可。

  “誰,出來。”

  青木老道恨及,從未想過會有如此的狀況。

  宇敬與宇蘇二人,進到大殿之中,看到地上的兩塊石頭,心中更是莫其妙。

  兩次石頭不知從何處扔過來,而且,附近百米之內,除了自己門下,更別說那小道士的人影了,鬼影都沒有見著一個。

  鐘文見兩塊石頭都沒有扔中那老道,想來估計那老道已然有所戒備。

  隨后,鐘文的神識,開始裹著石頭扔向玄真派的其他弟子去了。

  “誰?師兄,是你扔我石頭的嗎?”

  一名玄真派弟子被一石頭砸中肩膀,疼的大喊了一聲。

  “我沒有扔你石頭,怎么回事?”

  那名師兄走近他的師弟,心中也奇怪,好端端的,怎么會有人扔石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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