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又是冬去春來,鐘文已在龍泉觀中呆了有八個多月了。
從進到觀里開始,讀書寫字,再到后來的習練功夫,每一天,過得都很充實,更或者是每一天,都忙得腳不沾地似的。
而在這半年時間中,李道陵從離去到現在都未曾返回,出去都這么長的時間了,觀里的道人們,包括鐘文都開始惦記起那個小老頭來。
鐘文雖然每天都很忙,哪怕冬天下雪的日子里,也依然保持著清晨起來打磨身子。
每日總要與著小妹,從這頭,跑到那頭,空下的時間來,總是會教著小妹識字,順便還給了一本書給小花讀。
雖然小花并不一定認識所有的字,但看看總是好的,每日無聊的時候,拿出來看上一眼,再練上一遍,總能增加一些記憶的。
大小嘴從回到家中后,就未再離開過,也無須喂食,到也經常從野外獵些野兔野雞回來,也能給家中帶來一些肉食。
至于大小二毛,早已長大,除了不能獵得野兔之外,但每日也是跟隨著兄妹倆跑來跑去的,身體也長得十分的健壯。
家中的干豆腐制作,早就結束不再做了,除非家中吃用,到是會做上一些,這也使得秀的娘家人有些奇怪。
但秀與娘家人解釋過后,也就不再追問了,到也省了家中不少的麻煩,至少鐘木根也有可以不用那么累了。
至于家中的食用鹽,家中也不再使用草木灰來制作鹽了,因這草木灰的鹽,吃多了并不是那么的好,鐘木根也聽了鐘文的建議,從城里買了好些顆粒大塊鹽塊來重新提練,制作成精細的鹽食用了。
而這其中,鐘文的變化,可以說用日新月異來形容最為貼切了。
從開始習練功夫開始,這半年里,雖然基本都是在打底,而這底子,打得都有些讓陳豐不敢相信了。
雖然站樁有些無聊,鐘文為了加強站樁的難度,給自身增加了不少的重量的沙袋,未曾從身上卸下來過,哪怕吃飯睡覺,都掛在自己身上,從一開始的十斤,到現在的三十斤。
鐘文還想著,在以后的時間里,會增加到五十斤甚至到一百斤。
當然,這也只是鐘文暫時的想法而已,至于以后,他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了。
天天掛著沙袋的鐘文,除了耐力,體力,都有所增加,而下盤的功夫更是穩如泰山,哪怕陳豐使出三五成的力量踢上一腳,也無法把鐘文踢倒在地,這也使得陳豐,對于鐘文的這種訓練之法,開始重視了起來。
雖說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承受得住天天綁著沙袋的日子,這也就鐘文了。
除了鐘文的底子打得穩之外,最大的變化,可以說是他的那神識了。
不敢說成倍成倍的變化,但至少就目前情況來說,那也可以裹住一只野兔拎起來了,而不會像以前一樣總脫手跑掉的,這也使得當時的鐘文,開心了好一段時間。
至于李道陵曾經交給鐘文的那本道書,其中的兩篇道文,到是沒有過多的進展。
鐘文也曾經私底下問過陳豐,但陳豐對于道文的理解,確實不如李道陵,怎么解釋,都無法讓鐘文明白。
哪怕鐘文天天研究,天天演算,這半年之中,都難有進展。
其實,主要還是鐘文對道文的理解少,如果有李道陵幫助解答的話,鐘文相信,那兩篇道文的演算,以及解讀或許更能通透一些。
可這八個多月了,李道陵打從離開這里之后,連封書信,都未曾傳回來,這也使得陳豐他們心里有些擔憂。
李道陵還從未這么久不回來過,最久的一次,那也只是半年的時間而已,可如今,卻是八個多月過去了。
一日午時,鐘文手里拿著一篇經文,正在屋子里通讀著,陳豐在此時,走了進來。
“九首,你師傅這么久都沒有消息,也不知道如何了?我得下山一趟,去尋一尋你師傅。”
陳豐看見鐘文正在讀經文,知道鐘文勤奮好學,直接打斷鐘文繼續讀經文,開口說起李道陵的事情來,而他那臉上,卻是布滿了愁容。
“陳叔,這事你做決定吧,有什么事需要我辦的嗎?”
鐘文知道,陳豐一走,這觀中的主事人,也就沒有了,能主事的,估計也就自己了,當然,其他的幾位道人也是可以的,但能相信的,估計除了他兒子這外,也就剩自己了。
“九首,這是庫房的鑰匙,觀里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話,其他人會來找你的,我已通告了他們,明日一早,我會下山去尋你師傅去,以后這觀中之事,還是需要你來掌管的,我知道你聰明,這些事情我暫時也沒空教你了,但以你的聰慧,想來是沒有問題的。”
陳豐看了看鐘文的小臉蛋,雖然已是十二歲的小子了,但在陳豐的眼中,鐘文已經是個大人了,比自己的兒子還要成熟穩重不少。
“陳叔,我記住了,如果找到師傅的話,請盡快回來,觀里還需要你們來掌事的。”
鐘文不敢說自己如何厲害,可以隨意掌管觀中事物,自己畢竟才十二歲,再厲害,又能厲害到哪去。
“九首,我不在觀中的日子里,你還是要好好讀書打底子,其他的事情,也無須你去管的。”
陳豐心里很明白,哪怕自己不叮囑任何一句,眼前的九首一樣是會正常的讀書訓練,對于這些而言,鐘文還是挺有自律性的。
可做為長輩來說,不管你如何的自律,鐘文在他的眼中,還是個孩子,一個十二歲的孩子。
“陳叔,你放心,我知道該如何做的。”
鐘文從陳豐的眼中看出,他這一趟出門去尋師傅,估計會有些不順,或者說是艱難,畢竟那小老頭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不是遇著了大麻煩,那就肯定是出問題了。
雖然鐘文與李道陵之間,并沒有太多的交集,更是沒有教過他任何東西,可這名意上還是個師傅的。
再者,入了龍泉觀,那必定是龍泉觀的人了,師傅終究是師傅,鐘文要敢私自逃離,不要說李道陵不放過他,估計他爹娘都能打斷他的腿。
在這古代,尊師重道,這個觀念可是深入人心的,任何的一切,都以師長為尊,在別人眼中,師傅是給你一碗飯吃的人,你要跑了,一個出爾反爾的人,又不尊師重道的人,那基本也會遭人唾棄的。
第二日清晨,陳豐背著包袱,手中拿著一把長劍,無聲的離開了龍泉觀,往著山外行去。
他沒有通知任何人,只想著盡快出去,把李道陵尋回來。
而鐘文卻是起了一個大早,神識外放,一直緊隨在陳豐的身后,靜靜的看著陳豐離去。
這也算是一種送行了,當然,這只是鐘文的想法罷了,送行人不到,影子到了,這也算給自己一些安慰。
陳豐教了他半年的功夫,怎么著,也算是半個老師了,雖然沒法在其他方面給鐘文解惑,但這功夫之事,卻是一手教出來的。
做為半個弟子的鐘文,理應送行的,但陳豐獨自一人離去,估計也是怕給觀里人帶去一種不好的氛圍,這才選擇默默一人獨自離去吧。
起床后的鐘文,又開始他每日的跑步鍛煉,往著家的方向小跑著而去。
“哥,今天你怎么這么早就下山了啊?”
當鐘文小跑著來到家里時,小花這才剛起來,鐘木夫婦只要一天亮,就會起來下地干活,更何況,現在可是最為忙碌的季節,眼看著就快要到了春種的時節了。
“今天起得早,就早點過來,大毛二毛,走,我們跑步去。”
鐘文隨意的說完后,喚著兩條狗,一路小跑著往小路上去了,小花緊隨其后。
半個時辰后,回到家中,稍事休息了一下,鐘文又開始教著小花識字,解讀詞意起來,這也算是他每天的日常了。
一個教,一個學,到也像個老師在教學生,而且小花本身也還算是聰明的小姑娘,學起識字來,也還是挺快的。
這半年里,鐘文少說都已經教會了小花認識兩千個常用字了,雖然不算是很多,但對于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來說,已經算是很難得了。
只需要再過個一年半載的,鐘文相信,小花應該也就能認識基本的常用字了,到時候,也就可以自行讀書了。
當然,以后還得每日來教小花,畢竟,華夏的字太多了,幾萬個字,不是說教就能教完的,這得花上好一些時間的,但只要堅持個兩三年,鐘文相信,小花以后的正常讀書是沒有問題的。
至于算術,這些也會教上一些,不多,加減乘除肯定是少不了的,九九乘法口訣,鐘文已經讓小花背熟了,一些簡單的算術,小花也開始慢慢掌握了。
鐘文教不出一個女狀元來,但教出一個能讀書識字的妹妹來,那還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大嘴小嘴。”
剛剛結束識字后,從天空中落下來的大小嘴,腳上還各抓著一只野兔,小花驚喜的呼喊了一聲。
“嘰嘰嘰”大小嘴見到自家小主人后,嘴里發出小雞般的回應。
鐘文在邊上靜靜的看著,大小嘴明顯有著不一般的靈性,就像家中的兩條狗一樣。
大毛二毛,從買來的半大小狗,剛開始的傻乎乎模樣,到現在大部分指令也都能聽懂,而且也能執行。
而這些,只是鐘文沒事跟小花嘮叨幾句而已,小花怎么訓練的,鐘文也不甚清楚,可經過這半年,大毛二毛,它們倆的靈性,是隨著身體的增長而增長,這讓鐘文開始懷疑起自家小妹,是不是有著一種,把禽獸類訓練成靈性動物的能力了。
“小妹,我得回觀里了,你在家乖乖的啊。”
鐘文看著小花從大小嘴的爪子上,拎下兩只野兔,跑回到灶房后,又是和大小嘴一通的交流,說著她們的話。
看著像是在交待什么,但鐘文卻是知道,這是小妹每日間與寵物們的交流罷了。
“哥,那你趕緊回去吧,我會乖乖的。”
小花隨口回應了一聲后,也不管鐘文如何走的,一個勁的在與她的寵物交流著。
鐘文走在小道上,心里想著,家中多了這幾只寵物,到也是可以緩解一下小花獨自一人的孤單,總好過一人天天待在家中略顯無聊。
可惜,自己沒有過多的時間,下山來陪伴自己的家人,也只有早上或上午一小段的時間。
一刻鐘后,回到觀里的鐘文,手里拿著一本經文,在屋子里,開始讀了起來。
而在此時,陳豐的兒子陳羽卻是找上了門來,進到屋子里后,看見鐘文正在讀經文。
“九首,我父親下山去找觀主了,早上走的時候,都沒有通知我,我父親有與你交待過什么嗎?”
陳羽打斷了鐘文讀經文,眼中盡是擔心。
“陳羽哥,你放心吧,陳叔身手這么好,只是出去一趟,不會有什么事的。”
鐘文看了看滿臉擔憂之色的陳羽,知曉其是擔心自己的父親,也只能出聲安慰了一句。
“我只是擔心他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
陳羽不知道該說什么,自己父親不告而別,像是在宣示著什么意思一樣,雖然昨日早已把這事告知了他,但還是免不了擔憂。
“陳羽哥,放心吧,陳叔和師傅都會沒事的,他們可都比我們有經驗,而且也都在外行走了這么些年,我們就在觀里等著他們回來就好,做好每日的事情就行了。”
鐘文心中基本是不會太過擔心的,這個世界,陳豐與李道陵他們,可比自己了解的太多了,自己可是一個白癡一樣的存在,而他們,卻是大師一樣的人物,心里自然也就不會過多的去擔心什么。
雖然,李道陵曾經也有受過傷,但人家手上也可是有功夫在身的,再加上李道陵的醫術好像很好,至少在鐘文的認知里面,自己那便宜師傅的治病手段,絕對可以說是個大師了。
陳羽不在再說話,靜靜的站在一邊,而鐘文此刻卻是沒有心情讀什么經文了,被陳羽這一通打擾,想靜下心來讀經文,想來是不太可能了。
隨后,與著陳羽隨便聊著些什么,到了早飯前,陳羽這才離去,喊著他的兩個妹妹,去了飯廳準備吃早飯去了。
鐘文也收拾了一下,去了飯廳,開始吃起了自己的早飯。
飯廳的掌廚廚娘于麗,在這半年中,可沒少被鐘文給煩的,當然,這廚藝卻是大有長進,要不然,鐘文可不愿來飯廳吃飯,情愿自己開小灶。
雖然于氏的廚藝漸長了,但還是如往常般,少油少鹽,總是使得鐘文很無奈,節約習慣了的人,想改變這點思想,確實有些難,只能湊合著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