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品邪修是什么境界?
羅鴻并不太清楚,因為沒有到那個境界,小冊子就不會顯示出境界名稱,不過,羅鴻發現,他所修行的邪修體系,似乎跟天地邪門的邪修體系不太一樣。
至少,天地邪門的邪修,似乎并不修煉煞珠,也沒有像他這般,能夠操控煞珠。
羅鴻將這一切歸咎于修行功法的不同。
如今,他是六品地煞,丹田中邪煞逐漸匯聚圓滿,準備著手沖擊五品。
每個修行體系的五品,都是一個質變的過程,例如劍修五品為命劍,確定自己的本命劍道,明確修劍的初衷,這非常重要。
儒修五品為問心,叩問本心,大道在眼前鋪開。
武修五品為血甲,血氣可化甲,那是一種質變,可以說是蛻凡的變化。
佛修五品羅鴻看過稷下學宮的典籍,其中記載,五品為小金剛,亦是稱之為一果小羅漢。
盡管每個修行體系都存在差別,但是,無疑到了五品,對于任何一個體系而言,都是質變的過程。
邪修自然也不例外。
羅鴻深深吸氣,有些激動。
“我果然還是適合當邪修,在邪修天賦一道上,比之劍修可要厲害太多了。”
羅鴻感慨。
爾后,沉寂下心神,開始嘗試沖擊境界。
當然,想要成功入五品,羅鴻覺得很難,他只是抱著僥幸心理沖一沖,萬一五品了呢?
帝京。
天安城。
離天河聽了太子的話,冷汗涔涔。
“殿下…說這話,屬下聽不懂。”
離天河抱著長平郡主的頭顱,說道。
太子一身四爪蟒袍,面色平靜,對于離天河的話,只是笑了笑。
大理寺徐韞還有那魏千歲瞥了離天河一眼,都是意味深長。
離天河頓感身上壓力沉重。
太子徐徐邁步,走到了離天河身邊,小心翼翼的從離天河手中接過了長平郡主的頭顱。
“這是本宮最喜歡的一位孫女…很乖巧,也很有野心,可惜了…”
太子輕撫著長平郡主那驚魂未定的面容,有幾分哀婉道。
長廊間,頓時起風了。
離天河只感覺渾身有冷意不斷的涌動襲來。
“鎮北王想要做什么,本宮豈能不知道,他想要開啟天機秘境給他那孫子歷練,可以,本宮如他所愿,但是,本宮錯估了那羅鴻的妖孽程度啊…”
“從正式修行至今不過一個多月,已經能夠殺諸多天才,能夠與黃榜第三的耶律策爭鋒而不敗…盡管說是借助了外力,但是…天賦真的是讓人心寒。”
“羅家,出真龍了啊。”
太子笑道。
可是,說出的話,卻沒有太多的笑意,讓離天河渾身毛骨悚然。
“殿下與屬下說這些有什么用?屬下一頭霧水啊。”
離天河臉上擠出一個干澀的笑。
那雙手垂落如猿臂一般的老太監,皮笑肉不笑,裝,繼續裝。
“離天河,殿下說什么你心中清楚,鎮北王耍了一招苦肉計,讓我等誤以為你與鎮北王不和,沒想到你暗中居然是鎮北王的走狗!”
魏千歲冷笑著。
離天河冷靜了下來,瞥了魏千歲一眼,又看了一眼太子,淡淡道:“所以,殿下與諸位是不信任老夫?”
“屁話真多,你以為咱家在詐你?”
魏千歲臉上皺紋堆疊。
“咱家那干兒子,便是被你給害死的,咱家要你為我孫兒陪葬,還有那羅鴻…也不得好死!”
剎那間,長廊之上風云變動,無數的殘影浮現,密密麻麻,像是洪濤席卷,將離天河給瞬間籠罩。
離天河大怒!
“魏老狗!你做甚?!”
他一聲利嘯,身軀上氣息節節攀升。
“太子殿下!請為屬下做主!”
離天河的聲音從無數的殘影洪濤中炸響。
太子卻是面色淡然,瞥了一眼,抱著長平郡主的腦袋,轉身朝著深宮中走去。
“廢了修為,打殘四肢,給鎮北王送去。”
“徐韞,持本宮手諭,前往安平縣,黑騎將主趙星河私自出兵,違背大夏律法,帶回帝京押入天牢候審!另外,南征的少年侯楚天南是不是歸來了?讓他去接手安平縣的五千黑家鐵騎。”
“另外,再擬一道手諭,往塞北送去,問罪羅厚,身為大夏將軍,私自調動精兵,罰俸一年,昭告全軍。”
太子抱著長平郡主頭顱的身影,在即將消失在深宮中時,一步停下,微微側臉。
大理寺徐韞頓時凝眸,卻聽得太子徐徐道:“另,羅鴻于秘境中殺長平郡主,殺皇親國戚,按律當斬,念其為鎮北王之孫,讓御史歐陽非持太子手諭,前去安平縣,押他入京,跪叩長平郡主墳前悔過六十年。”
“聞太傅,羅鴻得了昆侖宮的失傳之秘《北斗經》,這事算是司天院的事,你看著辦吧。”
太子道。
話語落下,太子的身影方是徹底的隱匿入了深宮。
無數的殘影爆碎。
離天河渾身染血,跌落在地,胸前一塊血肉被挖,琵琶骨被捏碎,四肢更是被打斷,模樣極其凄慘。
聞天行安靜的站在一旁,垂手而立,對于太子的話,他沒有回應,也沒有拒絕。
魏千歲瞥了他一眼,陰惻惻一笑,提起重傷的離天河,便直接一躍出了宮殿。
那位穿著錦袍的大理寺徐韞,則是看向聞天行,無奈的笑了笑。
“聞太傅想必很是頭疼吧。”
“太子與羅家之間的恩怨,看來是很難化解…”
徐韞是一位頗為儒雅的中年人,看上去與鄰家大叔沒有太大的差別。
聞天行厚重眼袋抖了抖:“天下間的恩怨大多都逃不了一個情字,太子妃因羅家長子而死,太子心中有怨也正常。”
“當初太子求夏皇嚴懲羅家,夏皇未允,如今太子當政,當初所吃的虧,所受的怨,自然都要發泄出來。”
“況且,夏皇閉關,羅家這些年,也的確是權勢滔天,一王一將,若是羅家的那些男兒未死,怕是如今半個朝堂都將為羅家所掌控。”
“如今羅家又出了羅鴻這真龍…”
聞天行徐徐道。
徐韞眼眸頓時凝起:“這羅鴻…當真如此了得?”
“比之當初的羅家長子如何?”
徐韞看向聞天行,而聞天行滿是溝壑的臉卻是一抖,笑了笑:“此子更加心狠手辣,殺人如麻,天機秘境閉合之時,此子身后伴隨無數天才尸體如雨下…這是羅家長子所遠遠不及的。”
“太子之所以要扶持楚家來取締羅家,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羅鴻,若無羅鴻…鎮北王或許會選擇直接歸隱塵世,畢竟,羅厚當不起鎮北王的期待。”
聞天行沙啞的聲音縈繞在長廊。
徐韞瞇起眼。
“以楚家取締羅家,能做到嗎?單單是羅厚所掌管的三十萬黑騎,楚家有能力取羅厚而代之?”
“羅人屠在軍中的威信,可不是那么容易取締。”
“最后,若是逼得羅厚反了大夏…”
徐韞的話,讓聞天行笑了起來。
“狡兔死走狗烹,自古就不一直是如此?”
“鎮北王反對夏皇納玄玉妃,等于是斷夏皇的長生路,鎮北王或許是在試探,但是對于帝皇而言,羅家的手,伸的太長了。”
“至于反大夏,只要夏皇還活在當世,哪怕是羅家反了,也掀不起什么大浪,甚至羅家會萬劫不復。”
鎮北王府。
有融入黑暗的影子飛速掠出,出現在了端坐長亭的鎮北王的面前。
“王爺,魏千歲扔了到受創的人影在府前,是否帶入?”
黑影問道。
鎮北王望著面前棋盤,手中拈著的棋子頓時一頓。
許久,方是吐出一口氣。
“帶進來。”
“喏。”
影子應了聲,便打算融入黑暗。
“王爺不必相請,咱家已經親自登門。”
一陣黑風呼嘯。
魏千歲瞬間化作道道殘影落下,落在王府中庭,手中提著血肉模糊的離天河,帶著陰測的笑,望著鎮北王。
“王爺,太子命咱家給王爺送來的厚禮。”
話語落下,離天河血肉模糊的身軀,便被拋在了地上。
而魏千歲的身影,則是伴隨著尖利的笑聲,剎那間消失在了王府中。
這老太監的修為,的確是深不可測。
鎮北王一步一步的走出長亭,走到了滿身是血的離天河身邊,眼眸波動劇烈。
“別擔心,本王一定會救回你。”
鎮北王嘆了口氣。
離天河則是慘然一笑:“王爺勿憂,死不了。”
“王爺,小心太子,太子已經瘋了,他將長平郡主當餌,讓公子殺之,現在,便以此發難…公子,危矣。”
鎮北王目光逐漸的變得深邃。
“夏極…”
夜深。
天安城的城門卻是于轟然間陡然開啟。
有快馬從城內,化作黑色的閃電,在大地上飛速馳騁,持手諭,朝著四面八方而去。
有朝塞北的,亦有往南下去江陵的。
而亦是有一支長隊伴隨著腰間挎刀的士兵蜂擁出帝京。
馬車中,歐陽非掀開了簾布,望向安平縣方向,眸光冷厲。
羅鴻滿是遺憾的結束修行,他終究還是未能突破境界,達到了五品邪修的程度。
實際上,積累是夠了,丹田中的邪煞已經徹底的積攢滿,但是沖擊五品,似乎還差了一個契機。
當然,羅鴻也不著急,修行至今才不過一個多月,已經能夠抵達半步五品,羅鴻也很滿意了。
走出房間,打算去羅小小的院子中,給羅小小講故事。
驀地。
羅鴻感應到了什么,眉頭一簇。
他來到了羅府正廳。
一席黑甲的趙星河,正背負著手,站立在門前。
似乎感應到羅鴻的出現,轉過身,凝重的看著羅鴻。
“公子,出事了。”
“趕快上東山,入學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