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奎琢磨片刻也想不出盜獵者唱得是哪出戲,索性就不想了,反正只要發現他們的痕跡就行了。
沒想到,早餐沒打著,倒是發現了新線索。
況且。
雖然沙狐丟了,但這只駱駝還剩下不少肉,冬季寒冷,肉本來就不易變質,雖然內臟被掏空,但肋骨和背部,倒是還有不少肉。
王奎掏出獵刀,順著背部駝峰被切的位置,像片火鍋肉卷一樣,一刀刀,切下來許多片冰鮮肉,一片扔進自己嘴里,一片扔給了大腚。
“唔…”
入口,被切掉駝峰放血的背脊肉,已經沒有了那么濃的血腥味,又因為被冰凍過,口感比單純咬生肉要好不少,吃起來就像在嚼冰沙一樣,冰冰涼了的,在嘴里慢慢化開。
駱駝的駝峰是儲存脂肪的位置,呈半膠質,口感極佳,雖然駝峰被割掉,但并沒有完全切干凈,王奎只吃了四片就有些膩了,大腚倒是對這東西很感興趣,吃了五六片也沒飽,眼里一直盯著駝峰肉。
“行了少吃點吧,這肉太涼,吃多了拉肚子!”
他拍了拍大腚的狗腦袋,讓它多嗅一嗅駱駝的氣味兒,因為駝峰跟駱駝皮,肯定還在車里。
回到馬背上,等到大腚上騷后,王奎便繼續向南追去。
一個多小時過去。
跑了五公里。
遠處可見些許山林的蹤影,但更讓他注意的,是他發現這附近的雪極其不規整,換句話說,就是這附近的雪層被很多生物破壞過。
正當王奎下馬挖雪研究是否是車輛輪胎的壓痕時,大腚吼了兩聲,回頭咬著老奎的褲腿,不停向西南方向拽著。
無奈。
他只能暫時放棄觀察痕跡,而跟著大腚走。
大約走了不到200米,大腚停下來,對著鼓起的一處雪包,不停吼叫,王奎走過去用手掃了掃上面的雪,結果,露出一團血紅色,像草莓醬冰棍一樣的尸體。
還沒等他看清這是什么生物的時候。
旁邊,大腚又跑到三四米外,對著另一處雪包,抓了幾下,同樣露出來血紅色的冰尸!
又一具尸體?
臥槽!該不會這些凸起的雪包,全都是尸體吧?
哇哇哇!太嚇人了!
難到這里又是盜獵者扒皮拋尸的地點?
這也太猖獗了,從昨天到現在,成堆的尸體怕是三四輛車都裝不下!
王奎用腳從尸體底部撬了撬,等出現松動后,將凍成冰的尸體從雪中完全拖了出來,跟之前的那些尸體一樣,剝皮,砍頭,如果經驗不豐富,甚至連什么動物都無法分辨。
“偶蹄目,從體型和分布區域來看,大概率是黃羊。”
這只生物比之前發現的盤羊、駝鹿以及雙峰駱駝都要小,甚至還沒有大腚大,只有一米多長。
繼續觀察,王奎發現它的脖頸明顯變粗,一摸喉骨位置,他頓時了然:“不對,喉骨位置比黃羊發達太多了,體型相近,喉嚨突出,這是鵝喉羚!”
臥槽!鵝喉羚是瀕危動物吧,又殺一群坐牢獸?
哪位吊大的來算算,這要是在國內犯案,該判多少刑啊?
目前盜獵團伙獵殺數量:一群近危盤羊,一群瀕危鵝喉羚,一只極危野生雙峰駝,一只極危高鼻羚羊,其余被害動物不明…
想都不用想,這么大規模盜獵,情節極其嚴重,主犯肯定死刑!
“可是…致命傷呢?”
與觀眾們關注點不同的是,王奎在檢查尸體辨認信息的時候,跟那只野生雙峰駱駝一樣,還是沒有找到彈孔。
于是,他趕忙又跑到大腚發現的第二只鵝喉羚尸體搜找。
結果仍就沒有彈孔。
第三只。
無彈孔。
第四只。
無彈孔。
“不可能…”
王奎想不明白,這些鵝喉羚除了脖頸處的斷口,以及剝皮的淺痕以外,全身的胸口、側肋骨,都沒有刀傷或是槍傷,那么…盜獵團伙是怎么在這么短時間內,無外傷殺掉一整群鵝喉羚群!
會不會是爆頭啊,頭不是被割掉了么!
哪有人槍法這么神,全都爆頭?
會不會是投毒?
有可能!盜獵者放毒氣彈!
一時間,直播間水友們集思廣益,王奎看了許多彈幕,都搖了搖頭,“我還沒聽說過用毒氣彈狩獵的,這種獵殺方法不適合羚羊類,它的的奔跑速度太快了,沒等毒霧散開,也許目標就已經跑掉了。”
“至于投毒,一般都是在河流位置投毒,很少會在雪地里投毒,不通邏輯,如果我是盜獵者,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利用車輛的機動性和大燈燈光誘捕,將羊群圍到中央包圍,集體射殺,驚慌失措的羊群沒了頭羊,就會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
話講到最后一句。
王奎突然戛然而止。
觀眾們不明白,老奎怎么不繼續說下去了?
“老趙,升高無人機,我要看全貌!”
他眼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立刻催促趙仲衡一句,旋即拆下記錄儀,準備看自己的直播畫面。
伴隨著無人機高空升高。
觀眾們能看到老奎,大腚,嘎力班,以及圍在他身邊的那些鵝喉羚尸體。
可隨著越升越高,這些都變成了小點,大片的雪原呈現在畫面中,觀眾們一頭霧水,根本看不出來有什么特殊之處。
但王奎這時候卻盯著雪原上的那些紋路。
沒錯!
正是他一開始發現雪層不規整的紋路,由于被大腚咬住,他還沒來得及查看,現在從高空俯拍視角下,這些溝壑連成一體,赫然組成了一道巨大的包圍圈,而在這些包圍圈內,則是那些鵝喉羚尸體。
奇怪的是,這個包圍圈內,同樣有不少道溝壑,四處亂竄,毫無章法。
“果然,這些黃喉羚,包括之前咱們遇到的那只駱駝尸體,都是被盜獵者撞倒捕捉的,再活活被剝皮,取角!!”
天啊!!!
眾人聽到老奎這句話,心里頓時“咯噔”一聲。
這可比射殺殘忍太多了,射殺至少是當場死亡,而撞飛有可能死,有可能殘,再活著被割角剝皮,豈不是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