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掉天師府一行人,晉安、倚云公子他們在灰毛耗子的帶路上,順利找到了葬洞一角的白色剪紙屋。
如果沒有灰毛耗子的帶路,那里在外人眼里就是平平無奇的空間,根本看不到什么白色剪紙屋。
這就是白先生的手段高明處了,借助葬洞里的陰氣,以及對神道高手的神識蒙蔽,用走陰門手段藏身。
白色剪紙屋內,白先生和守山人看到大家安然無恙歸來,一直擔憂的心,總算能放下。
白先生:“瞎子,一切順利嗎?”
瞎子心情大好,哈哈笑道:“好久沒有這么舒坦的活動筋骨了,看來身子骨依舊硬朗。”
瞎子雖然沒有詳細解釋,但是白先生已經滿意點頭,瞎子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白先生,血棺里的東西怎么樣,有出現什么異常嗎?”隨著倚云公子的話,大家的目光都轉向白色剪紙屋里的金縷玉衣。
那金縷玉衣渾身由黃金玉片打造,比墓室里的其它金縷玉衣都要奢華,精致許多,與他們此前在千年人形太歲制造幻境中看到的一模一樣。
靠近后甚至還能聽到從金縷玉衣里聽到微弱呼吸聲,仿佛是里面的墓主人還活著。
多虧了這具千年不腐尸沒被天師府那幫人找到,說不定還真能被他們煉制出長生不死丹來。
白先生頷首微笑道:“有守山人在,一切正常。”
守山人頗為自得的一笑:“我們家祖傳就是吃這碗飯的。”
大家圍著金縷玉衣一陣仔細打量,聽著微弱呼吸聲,都是嘖嘖稱奇,感慨這世間真是包羅萬象,無奇不有,今天也算是大開眼界一把了。
“這次功勞最大的還是晉安道長,要是沒有晉安道長的道術了得,隔空取物的把墓主人尸身偷出來,這次伏擊天師府的計劃也不可能那么完美且順利。”眾人稱贊起晉安道術。
原來,就在山魈察覺到天師府的人找到靈宮大殿時,趕在對方發現頭頂的五封之土入口前,晉安他們商定出一個計策,晉安用探囊取物道術把血棺偷出來,偷換掉血棺里的墓主人,把套了身金縷玉衣的晉安封入血棺內并重新埋回地下。
之后,白先生和守山人找地方藏匿好,看守墓主人尸身,防止生變。
安排好墓主人尸身后,其他人開始按計劃埋伏伏擊天師府帶來的人,晉安就是動手的信號。
“這個地方可真是太臭了,我感覺我已經找不到自己鼻子,我們先離開葬洞再開這個金縷玉衣吧。”守山人的提議得到大家一致決定。
一是這里的五糞之土氣味實在太大了,待久了讓人懷疑還有沒有鼻子,因為已經被臭麻痹了。二是因為有了晉安“詐尸”的前車之鑒,他們也擔心在這里開金縷玉衣會發生什么意料外的事。
于是沒有多逗留,隊伍立刻收拾離開葬洞,
至于墓主人尸身,則是由守山人背出去的。
就見守山人將捆尸繩結成套索,套在金縷玉衣脖子喉結下位置,靠衣物布料隔絕開兩者的皮膚接觸,背貼背的將墓主人尸身背負在身上,捆尸繩套索牢牢卡在喉結以下部位,尸身腳尖離地,腦袋微后仰,一整套動作如行云流水般熟練,背尸出葬洞。
這套動作都是有專門說法的,一是防止接觸到地氣詐尸,二是防止路途顛簸中讓尸體喉中殃氣松動,被尸體吞入腹中。
還是那個陰沉沉,擺放著許多蔭尸的靈宮大殿,只不過這次的心境完全不一樣了。
此前覺得這里陰沉,鬼氣森森,離開了五糞之土葬洞,發現這里空氣清冽甘甜,讓人無所顧忌的大口呼吸,那是久違了的自由和幸福。
把五糞之土想象成比十年茅坑還惡臭的地方,在茅坑臭半天和離開茅坑后的畫面,就是晉安他們此時的心境了。
出了葬洞沒多遠,守山人喊住大家:“不知道是不是我錯覺,我怎么感覺背上呼吸變弱很多?”
隊伍停下,讓守山人把墓主人尸身先放到靈宮大殿里的棺材里。
這次不用守山人說,大家都明顯感覺到金縷玉衣的呼吸聲的確變弱很多,凝耳細聽,呼吸聲像若有若無,形容的話就是病入膏肓,奄奄一息,好像隨時都會斷氣。
“看來這墓主人的氣數在養尸之地的五糞之土葬洞里,一旦離開養尸之地,如同游魚離開水,人離開空氣,活不成。”奇伯好奇打量,猜想道。
聽著奇伯的話,大家總覺得哪里不對味。
最終還是瞎子道破天機:“這是聞屎味聞習慣了?”
“人死如燈滅,這又是何苦,到頭來還不是如夢幻泡影一場空,反而是父女倆死后還白白遭罪千年。”白先生搖頭。
此時金縷玉衣里的呼吸聲越發微弱了,已經可以用氣若游絲形容。
接下來隊伍決定當場解開金縷玉衣一探究竟。
這事仍舊由守山人來。
沒有想象中的栩栩如生,皮膚飽滿充實,金縷玉衣內是一具嘴巴大張的黑瘦干尸,那干癟大張的嘴巴,似乎在傾訴墓主人的不甘心和千年忍受的孤寂與痛苦。
再多的不甘心,到頭來都化作了一場空。
墓主人尸身會是這樣,這是大家沒想到的,一時間都是驚詫不說話。
瞎子看不見墓主人模樣,催問大家情況,當聽完描述后,瞎子一愣:“這不對啊。”
“五糞之土是金木水火土生機循環,在極陰尋覓一絲極陽,得了一絲極陽滋養,按理來說尸體不應該差別這么大。”
“要我說就是壞事做絕,罪有應得。”守山人撇嘴。
瞎子皺眉苦苦冥思:“先有墓主人女兒尸身腐壞,后有墓主人尸身事出反常,你們不覺得這兩件事有點太巧合了嗎?”
“瞎子你想說什么?”白先生看來。
瞎子來回踱步,最后停下腳步,他抬頭環顧四周,雖然看不見卻在臉上出現驚色:“恐怕問題還是出在這山勢上。”
“驪山、大黑山、鬼蛾山,從一塊風水寶地變成盜洞無數,吃人無數的鬼蛾山…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此地山水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山不在高水不在深有龍則靈’,而是成了讓世人聞風喪膽的‘吃人鬼蛾山’。”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窮山惡水養不活一方人,難怪這墓主人會這么安靜,被人刨墳掘尸都沒有尸變。”
這一切都是瞎子個人猜測,或許還有其它原因,但是目前來看,這是當下最合理的一種解釋了。
最終,大家把墓主人尸身一把火燒掉,也算是送這對父女團聚一堂了,同時也是給靈宮大殿里那些蔭尸一個交代,她們終于得到解脫,不用再做他人陪葬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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