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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
嘩啦——
懷里抱著無頭布偶娃娃的邪靈小女孩,拖著地上腳鏈,走出了娘娘廟。
她身后站著的高大身影也跟著一塊走出娘娘廟。
終于看清了全貌。
那是一個身高六七尺,比成年男子還雄壯的銅頭鐵骨女僵尸,高大的身軀,冷硬線條的面容,穿著黑色尸衣,比軍中大將還高大威猛,面無表情,如一塊粗獷榆木。
晉安第一眼想到了千年姥姥。
黑是玄煞。
能夠鎮煞。
也能夠成煞。
這才是尸衣娘娘本體,跟養尸村里看到的那個縫合尸怪判若兩尸。
但看眼前的場景,這尸衣娘娘好像是找到了新身軀,就是那個冰冷,麻木,雙胞胎混縫女孩。
躲到晉安背后的老道士,看看自己這邊被沈青青附身的縫尸匠,再扭頭看看對面的尸衣娘娘新身體,大家都是背后有人,暫時算是旗鼓相當。
沈青青兩眼怨憤,仇恨,嗜血,在這種怨憤嗜血眼神里又帶著絕對的冰冷,操控著縫尸匠率先發動攻擊。
失去身體控制的縫尸匠,只能兩眼絕望看著飛快接近對面的尸衣娘娘,尸臭與血腥氣息將他包裹。
身高六七尺的尸衣娘娘,每一步踏出都是聲音沉重,連地面都在咚,咚震響,沉重腳步聲里夾雜著腳銬拖地聲,混縫雙尸帶著身后的尸衣娘娘,形成劇烈視覺反差的沖殺向沈青青。
兩個女尸還沒交手,她們身上暴漲的氣機,先在空氣中碰撞,沈青青身上沖起血光,尸衣娘娘身上沖起黑色尸氣,轟隆!
地動山搖,冥殿倒塌,頭頂有大塊大塊落山掉落,砸中兩個女尸,卻連皮毛都傷不到。
縫尸匠被血尸附身后,就連身體也發生異變,筋肉皮膜骨堅固無比,刀劍都砍不透。
老道士吃驚:“娘嘞,尸衣娘娘是尸王,沈施主短短幾十年也成長到尸王!想不到沈施主在氣勢上完全不輸給禍斗級別的尸衣娘娘!”
此時就連晉安也是面露訝色。
想不到血尸沈青青的成長速度這么快。
難怪當年連養尸村都畏懼發瘋掉的沈青青,把她活埋到古陵墓里,讓她永無出頭之日。甚至這么做還覺得不夠,老縫尸匠又是棺材釘,又是鎮尸符,又是佛文經布,又是豎井坑散陰氣,手段用盡的封印沈青青,一群連死人都不怕的盜墓賊,卻害怕一個瘋掉的活人,可見沈青青當年在養尸村留下的恐怖陰影有多大。
或許正是因為此,她的成長才會這么快,怨氣、來自人心的恐懼、種種負面情緒,是尸煞厲鬼的最好養分。
或許這其中還有別的原因,他們這些后來者注定不能了解當年的全部真相。
在半邊血光半邊黑光中,身軀高大的尸衣娘娘伸出雙臂插向血尸沈青青,十指暴長出尺長指甲,指甲鋒利像抹了劇毒的黑色劍鋒,抓向縫尸匠面門。
看似瘦弱的縫尸匠,被血尸沈青青附身后,爆發出常人所不具備的爆發力,竟以人類身軀抵擋尸王的尸衣娘娘。
轟隆!
轟隆!
拳掌相擊。
咔嚓!
在巨大反震力下,縫尸匠雙臂骨折,小臂骨的鋒利骨刺刺破血肉,掛著肉沫,鮮血淋漓。
雄壯高大的尸衣娘娘,像極了力大無窮的怪物,在那銅頭鐵骨身體里藏著恐怖的力量。
尸衣娘娘的尺長黑色指甲再次抓向縫尸匠。
雙臂骨折的縫尸匠仿佛沒有痛覺,再次舉臂抵抗,尸衣娘娘身體忽然一頓,兩根泛著血光的棺材釘,刺破尸衣娘娘堅不可摧的掌心皮膚,齊根釘入尸衣娘娘掌心內。
那兩根棺材釘正是之前從血尸沈青青體內拔出的五根棺材釘之一。
而棺材釘上的血色煞光,則是來自涂抹在棺材釘表面的血污,棺材釘經過血尸沈青青手后沾染上血污。
被血光棺材釘釘入掌心的尸衣娘娘,開始冒青煙,雙掌掌心都留下一個灼燒傷口。
尸衣娘娘一張僵尸臉沒有表情,帶著腥臭尸氣再次殺向血尸沈青青。
轟隆!
轟隆!
轟隆!
一時間,冥殿里尸氣黑光與血光沖霄碰撞,陵墓劇烈搖晃,被血尸附身的縫尸匠很凄慘,雙臂已經完全廢了,可被血尸附身的他沒有痛覺般的一次次與尸衣娘娘硬碰硬。
陵墓終于遭受不住兩個禍斗級別的惡斗,山體崩塌出一道裂縫,外頭有霜白色月光照進來。
縫尸匠將刺破血肉的臂骨骨刺,硬生生按壓回手臂內,再次瘋狂殺向混縫雙胞胎與尸衣娘娘。
縫尸匠閃到黑影里,下一刻,人如四肢著地的倒掛蜘蛛,從尸衣娘娘背后的頭頂上方跳下,跳殺到尸衣娘娘后背,被自己鮮血染紅了的雙手,動作兇狠,瘋狂的抓出。
那些鮮血爆發出兇煞血光,密織出密集血光,瞬息爆抓出密集血爪,形成了密不透風的幢幢血光,哪怕十指指甲爆裂,指尖血肉被磨平,依舊毫無痛覺的繼續爆抓尸衣娘娘后背血肉。
空氣里爆發出金鐵巨響,銅頭鐵骨尸衣娘娘后背爆起劇烈火星。
尸衣娘娘在縫尸匠這種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瘋狂自殘方法,竟真的被縫尸匠硬生生撕扯下一大塊后背血肉。
尸衣娘娘氣機暴漲,無邊尸氣沖霄,惡狠狠震開后背上的蒼蠅。
被震飛出去的縫尸匠,四肢著地的吊頂在頭頂巖壁上,在他嘴里叼著一大塊黑色血肉。
黑色血肉不斷有尸血滴落地面,一滴尸血就沉重無比,在地面砸出一個大坑,劇烈腐蝕出一大片區域,黑煙茲茲。
這可是禍斗級別的尸王血肉,一滴尸血重若百鈞,不是常人能消受得起的。
被血尸附身的縫尸匠,開始大口大口撕咬,咀嚼起這塊尸王人肉。
尸王血肉堅韌,他崩碎一口牙齒,掉了一地的牙齒。
可這依舊無法阻止他對尸王血肉的那種嗜血渴望。
他就像是餓極了的嗜血猛獸,沒有牙齒,也要吞咽血肉,最后竟是把那么大的一大塊尸王人肉直接生吞活咽下肚子。
脖子被撐得鼓脹如蛤蟆肚皮,皮膚被撐到透明,可以清晰看到一根根血管、青筋在皮膚在跳動,皮膚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會被撐爆。
咕咚!
尸王背肌吞咽下肚,縫尸匠開始發生快速變異,他與他背后的血尸,爆發起驚人血光。
在這血光中,就見他雙臂上的斷骨迅速愈合,撕裂的皮肉彌合如初。
斷裂的指甲,磨平的指尖血肉,也都痊愈,就連一口牙齒也重新長了出來。
短短瞬間,縫尸匠便自愈全身傷勢。
這驚人的愈合能力,把一旁老道士都看得瞠目結舌。
“娘嘞,這才是真的吃形補形,沈施主的胃口真好!”躲在晉安背后的老道士忍不住嘀咕一句。
縫尸匠背后的血尸沈青青,同樣在借助尸衣娘娘的背肌肉在快速恢復,她被封印在古陵墓豎井坑里幾十年,實力虛弱,正需要吃人肉大進補的時候。
而吃了尸衣娘娘血肉后,她身上血光暴漲再暴漲,體表那些暗淡無光略顯黑沉的血污,居然煥發出血色光澤,如同新鮮血液。
她披散頭發下的雙眼生起更加瘋狂的嗜血紅光,冰冷嗜血盯著雄壯高大的尸衣娘娘。
這一刻,晉安和老道士,都從血尸沈青青眼里看到了瘋狂的進食欲望。
血尸沈青青把尸衣娘娘和混縫雙胞胎都當作了她的食物。
吊在頭頂巖壁上的血尸沈青青,看向站在陵墓墻角的晉安和老道士,她就像是護食的餓獸,身上透著極具危險、攻擊氣息。
好在她眼里的嗜血紅光稍稍冷靜了一點,眼里的瘋狂進食欲望被壓下去。
只是當她再次轉頭看向尸衣娘娘和混縫邪靈小女孩時,眼里剛壓制下去的瘋狂進食欲望再次點燃,眼里只剩下了嗜血與饑餓,控制著縫尸匠,撲向尸衣娘娘。
尸衣娘娘身前那名懷抱著無頭布偶娃娃,自始至終都沒有加入戰斗的邪靈小女孩,第一次有了動作。
仿佛是本體受傷,惹怒了她。
她兩手舉起無頭布偶娃娃,朝向撲來的縫尸匠,下一刻,她眼里生起殘忍,暴力,兇戾的本性,雙手掰斷無頭布偶娃娃。
咔嚓!
咔嚓!
縫尸匠雙臂被掰斷到身后。
隨著邪靈小女孩再次掰斷無頭布偶娃娃雙腳,縫尸匠雙腿硬生生反轉,變成了腳后跟朝前,腳掌朝身后。
最后,邪靈小女孩的一只手,暴力刺破無頭布偶娃娃,縫尸匠胸口多了個血淋淋洞口。
縫尸匠身體劇震,遭受重創的他,牙齒掉光的嘴巴里吐出一大口又一大口鮮血,手腳都被邪靈小女孩扭斷的他,滿眼痛苦。
這才叫生不如死。
夾在兩個女尸間的他,身體被當作發泄工具。
血尸沈青青與他有仇。
尸衣娘娘與他也有仇。
他如今遭受的創傷痛苦,不及血尸沈青青和尸衣娘娘對他仇恨的百分之一。
雙腿反轉的縫尸匠,等于破了血尸附身,血尸娘娘帶著咚咚沉重腳步聲與邪靈小女孩腳銬在地上嘩啦啦拖拽聲,出現在縫尸匠身前。
尸衣娘娘爆抓向縫尸匠,想要一巴掌拍碎縫尸匠天靈蓋。
縫尸匠恐懼,絕望。
他現在只求一個痛快死法。
但是站在他身后的血尸,并不想他那么快死,血尸再次附身縫尸匠,她那一頭長發,如木偶的提線,刺入縫尸匠全身穴道、血管、神經、筋肉、骨頭,然后硬生生扭轉縫尸匠手腳,恢復回原位。
縫尸匠疼得眼珠子暴突,幾乎要從眼眶里痛苦瞪出來,布滿了血絲的雙眼,帶著扭曲的痛苦。
砰!砰!砰!
縫尸匠手腳關節發出噼里啪啦爆炸聲,血尸血光逼出入體的邪氣,從無頭布偶娃娃手中重奪控制權。
被血尸沈青青再次附身的縫尸匠,繼續殺向尸衣娘娘。
夾在兩個女尸間的縫尸匠,再次被打斷雙手臂骨,身體重傷,嘴里吐血不止,占據著靈活,縫尸匠再次跳到尸衣娘娘后背,從尸衣娘娘脖子處狠狠撕咬下一塊血肉。
代價是腰部受到重創,血崩如注,險些被尸衣娘娘攔腰撕斷。
不過隨著縫尸匠如法炮制的生吞下尸王血肉,他身上傷勢很快得到痊愈。
這個時候的血尸沈青青再次發生巨大變化。
一頭黑發變成了血色長發,根根發絲晶瑩,閃爍血色光滑,鮮紅欲滴,仿佛這些并不是發絲,而是流淌著新鮮血液的一根根血管。
血尸沈青青兩眼閃動著瘋狂進食欲,附身縫尸匠又一次殺向尸衣娘娘。
連著被咬掉兩塊血肉,尸衣娘娘被激怒,轟隆!
陵墓里突然炸起一聲晴天霹靂巨響!
想不到這尸衣娘娘已經修煉出尸雷,尸雷轟中在頭頂巖壁靈敏竄動的縫尸匠,扎入縫尸匠體內的那些鬼發被雷火燒斷大半。
縫尸匠身體失衡,重重墜落地面,摔成重傷骨折,并且全身皮肉無一處好,在這個地下陵墓里飄散出烤肉香氣。
之前被晉安燒傷的皮肉,才剛愈合不久,再次遭受皮肉烤熟之苦。
“嘶呼!”
就連老道士都看得倒吸口涼氣:“夾在兩個女人戰爭中間的縫尸匠好慘,反反復復斷手斷腳斷牙,還有雷劈火燒,想死都死不了,這才叫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