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晉安和老道士喝了許多酒,說了許多話,自打在昆侖雪山里重逢,兩人因為人多眼雜,一直沒有好好相聚與敘舊一番。
哪怕出昆侖雪山后,也因為每天都有不少客人拜訪,也一直沒有個空閑時間。
隨著土城里人去城空,難得不再有外人打擾,一老一少坐在帳篷前的空地上,烤著篝火,遙望頭頂銀河星空,喝酒吃肉,暢談無限未來。
酒喝到后來,甚至連山羊這頭貪嘴羊也厚著臉皮硬擠過來,它看見什么都要嘗一口,連酒都要蹭幾口喝。
老道士酒力不如晉安,他是最先醉倒下的,然后是山羊也被晉安灌醉。
呼——
送老道士和山羊回帳篷,晉安重新走出帳篷,望著高原夜空的“銀河落九天”壯闊景象,人失神了一會,似乎揣著什么心事,最后輕吐出一口氣。
“晉安道長…這么晚了…你還要出門嗎?”負責守夜的多杰措大叔,看著正往木柵欄外走的晉安,好奇問道,嘴里說著并不流利的漢語。
“原來是多杰措大叔。”晉安含笑回應。
“嗯,今晚多喝了點酒,想一個人走走,醒醒酒。”
“如果老道士酒醒,還麻煩多杰措大叔替我轉告幾句話…”
多杰措大叔一愣:“哦,好,好的。”
晉安走出木柵欄后,先是給自己施展一個望氣術。
陰德!
貳拾弎萬零壹佰壹拾壹!
整整二十三萬的陰德!這便是他此次昆侖雪山一行的陰德斬獲!其中絕大部分都是那些尸佛與自在宗護法神手里的嘎巴拉邪器貢獻,還有少部分則是來自于黑石氏與仇生家族的。
實際上,要不是在斬殺九面佛十世肉身時,連著敕封了兩張黃符,他這陰德數目還能再多出個幾萬來。
而除了二十幾萬的陰德斬獲外,他還斬獲到玉漿果、不死樹樹葉、不死仙液,以及還未完全煉化完的帝屋神樹藥力。
今天終于有一人獨處時間,他打算好好利用這么多陰德,打算再次嘗試敕封紅葫蘆里的一萬一千三百二十二顆香火愿力!之前是六七萬陰德不夠敕封,這次他足足有二十三萬之多的陰德,這次應該足夠了吧?
而這些,都是他接下來的仰仗。
老道士醒來時,頭疼如裂,身上還帶著未散盡的酒氣。
在他身旁倒頭大睡著山羊。
老道士用兩手按了按太陽穴,有關于昨晚的記憶他記得不多,只知是此次一去黑石氏,兇險未知,他們爺倆把酒暢談了許多事,然后他不勝酒力的最先醉倒。
“對了,昨晚一起喝酒的還有小兄弟養的那頭貪嘴羊。”隨著頭腦清醒,老道士回想起更多記憶。
過了好一會,他才從宿醉的不適用慢慢恢復過來,找了一圈,發現晉安并不在帳篷里,只有晉安養的山羊倒在旁邊拿他的腿當枕頭睡得正香。
隨著他抽回腿的動作把傻羊弄醒,傻羊睜開兩眼心情很不爽的噴了口白氣,似乎在抱怨老道士在打擾它正做白日夢。
老道士沒去理會傻羊,他一邊繼續按壓太陽穴一邊起身找晉安:“小兄弟,小兄弟…”
他走出帳篷,外面是大晴天,高原的天空藍得跟天湖一樣美麗,因為已經入夏,高原太陽尤其的大,刺眼得讓人眩暈。
聽到這邊動靜,正在給牛馬喂草料的卓瑪和卓瑪祖父,一起走過來查看情況。
“陳道長,您終于醒了,您這一睡整整睡了兩天,晉安道長離開前說您進昆侖山太累了,需要好好調養身體,沒讓我們打擾您休息。”卓瑪和她祖父手里各自拿著馬刷和草料,說話的是懂漢語的卓瑪,她是用漢語跟老道士說的。
老道士還有些昏沉的腦袋一下驚得完全清醒:“什么!老道我睡了兩天?不是才過去一晚嗎?”
“小兄弟離開了?他去哪了?是不是去黑石氏了?”
老道士臉上神色緊張追問。
面對一臉緊張的老道士,卓瑪有些茫然無措的搖頭:“晉安道長沒有說去了哪里,那晚陳道長您喝醉后沒多久,晉安道長就連夜走了,晉安道長讓在守夜的我阿吉給您帶句話,讓陳道長不要擔心他,他處理完事情會重新回來找陳道長,然后一起去仁增寺拜訪羅桑上師。”
聽完卓瑪的話,老道士急得嘴里不停大罵糊涂糊涂糊涂啊!
他這是在罵自己糊涂!
他應該早就想到這個結局的,居然還是沒有防備的喝醉酒,還一睡就是兩天,估計前天的酒也被晉安動過手腳!
老道士臉色著急,連解釋時間都沒有,急忙忙跑去馬圈借一匹高頭大馬去追晉安。
但是這些馬都是卓瑪一家養大的,老道士根本牽不動,這個時候卓瑪也氣喘吁吁跑來,攔在老道士身前,那張高原紅臉蛋有些喘氣的說道:“晉安道長離開前還留下一句話,說陳道長酒醒后肯定會去追他,讓我們無論怎樣都要攔下陳道長您,晉安道長說‘有些事,必須有人去做,縱使千人擋在前路亦無悔往矣’,晉安道長還說‘陳道長您安心留下,不要找他,免得讓他分心擔心,如果能讓五臟道觀不再離散,他愿意一個人背負’…”
如果能讓五臟道觀不再離散,愿一個人背負…
老道士手里抓著馬韁繩,眼眶通紅:“糊涂糊涂小兄弟你糊涂啊!沒有你在的五臟道觀那還是五臟道觀嗎!只要有你在,五臟道觀就永遠散不了啊!”
驀然!
帳篷里有道龐大白影猛的沖出,然后砰的撞碎木柵欄,朝天邊盡頭急馳奔去,奔跑如雷,地動山搖,荒漠戈壁上留下一長串的羊蹄子土坑。
老道士跑回帳篷拿起太極八卦褡褳,然后順著木柵欄缺口急急忙忙追出去:“等等老道我!沒有老道我指路,你這么埋頭亂跑!你知道黑石氏位置在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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