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安手中的銹跡斑斑鍘刀,因為承受不住刀刃上的巨力撞擊,如腐朽撞上神兵,當場炸成碎片。
雙方彼此倒退三步。
居然拼了個勢均力敵。
晉安目光無懼。
戰氣沸騰。
他索性丟掉手中斷刃,人一個呼吸轉換間,咚,咚,腳下大地震顫,給人一種上古蠻象復活,蒼穹古月墜落的蠻荒蒼勁景象,目光如冷電,人不退反進的大踏步殺向那名人龍男子。
人龍男子眼神冷冽,砰!
腳下堅硬巖石崩裂,人龍男子從側面如炮彈般殺向晉安,手上刀光閃動冷幽詭芒,斜斜劈斬向晉安。
刀光上的詭芒沖起一堵黑氣高墻,如巍峨黑山,鬼哭狼嚎凄厲響起,這一刀,似有舉山之力,裹挾恐怖無匹的浪潮,形成轟隆隆的龐大聲勢,足足覆蓋范圍周圍數丈,把平臺上的尸火向兩邊如排山倒海般壓開,重重劈砍向晉安。
刀光上舉著的黑氣黑山,就是個猛鬼出籠的鬼窟!
轟隆!
一聲驚天絕地的大碰撞,晉安被黑氣大山重重劈砸中,整個巖石打造的平臺都轟的炸出一道深坑裂縫,這一刀威力恐怖。
就連堅硬地面被刀光上的腐蝕邪氣,狠狠削薄一層。
就在這時!
一道如雄壯男人的背影,渾身籠罩在浮屠氣罩下,毫發無傷的撞破黑氣與尸火。
八極之第三式,熊靠背!
速度太快了。
這個男人一步跨出就是丈遠,身后炸開空氣和尸火,氣勢霸道的幾乎瞬息殺至。
人龍男子眸子冷靜,他好像早已猜到自己一刀無法奈何晉安,剛想要避開就近在咫尺的晉安。
!心魔劫!
這一刻。
人龍男子心神恍惚了下,人在臨戰之際分神是大忌,可他卻不受控制的看了一眼還在化龍池里被烈火焚燒的騰國國主血尸。
他好像看到一雙怨恨,怨毒的青目,死死盯著他,騰國國主像是在怨恨他為什么要帶外人來刨祖宗墳,大逆不道。
心魔叢生。
就在人龍男子心神恍惚的剎那,猛的,身體重重一震。
一個肩撞,在人龍男子身上撞出一圈波紋形的沖擊波,人龍男子就像顆炮彈被晉安撞飛。
但人龍男子才剛被肩撞飛,牛魔碎骨斧!
晉安出腿鞭如斧芒,勢大力沉,腿鞭重重砸中人龍男子腹部,轟隆!
人龍男子以比炮彈更快的速度,帶起看不清的虛影,狠狠被腿鞭砸落在地上,一聲大爆炸,碎石飛炸,鋪在平臺上的石板路,不堪重負的炸起凹形。
原地爆炸出一個大深坑。
血腥氣味濃郁擴散,一具身體被攔腰砸成兩段。
原本蹲在最后一具無頭人龍尸體肩膀上的猴子,看到自己這邊的幫手,這么輕易就被晉安降服,它的冰冷目光,終于起了波瀾。
晉安的成長速度。
超乎了他們的預期。
“我說過,今天你們統統都要死!”
“哪里走!”
赤血勁!
四十二層!
虎崩拳!
晉安拳頭上燃燒熾熾血芒,氣血如烘爐籠罩,虎崩拳上的寸勁,何其霸道,再加上赤血勁的爆發力,轟!
晉安這一拳如金剛印狠狠鑿中人龍男子的額骨上,巨大的力道,直接把脖子轟折,拳上寸勁透骨而出,搗爛了顱骨和腦漿,黃白液體混雜著血水,從血肉模糊的眼耳口鼻里流出。
他臨走前還沒忘了給人龍男子補上最后致命一擊。
而就在這時,其余人也展開了反擊,白龍寺的空明和尚,雙手托舉起一直掛在胸前的佛珠,那些佛珠一顆顆都大如嬰兒拳頭,佛力宏大。
當被空明和尚托舉起后,佛珠內的浩瀚佛力傾瀉而出,形成一個金光圓罩,罩住白龍寺三僧、都尉、哭喪人兄弟,在尸火火海里苦苦支撐。
但離他們遠些的老道士、削劍、鄉下神婆去沒有見到。
此時,白龍寺的住持也出手了。
“阿彌陀佛。”
白龍寺住持低唱一句佛號,然后就見他手中的佛門銅缽有金光涌現,隨著銅缽上的卍字金光浮現,佛門金光能壓制這些邪祟,平臺上的漫天燃燒尸火就如倒卷火焰,被銅缽吸取。
然而。
這些厥陰尸火太邪門了,居然怎么收都收不凈,既然能被騰國國主大費周章布置在尸身邊,這些尸丹和厥陰尸火又豈是普通。
“住持,讓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白龍寺那位弘照和尚,解開腰上一口看似普通的布袋,那可布袋里裝著金漆一樣的粉末。
那些金漆,顆顆晶瑩剔透,帶著佛門純凈佛力,佛力浩浩,無暇,專門用來破天下各種陰祟,邪法的。
這些金漆,是佛門高僧坐化后的金身。
也就是俗稱的骨灰。
佛門修行的法門是‘不取六塵萬法,無可摧毀’的大乘佛法金剛神,一代高僧坐化的金身,這上面的辟邪誅魔佛光,效果比朱砂只好不差。
已經不是普通法器。
而是有了誕生出靈性。
弘照和尚食指與中指合并,以指代筆,開始蘸金身粉末,在住持銅缽飛快畫下佛門法咒。
“唵…賀…曩…密…栗…底…莎…訶…”
隨著高僧金身的金漆加持在銅缽上后,空氣中有浩大佛法宣唱,佛號越來越響,其聲如雷,如佛陀降臨講法,一道佛光橫渡虛空,從昭昭虛空照來,一道傾斜金光從頭頂照下,照到平臺上,原本漆黑一片的古墓里,頓時被浩瀚佛力包圍,明亮如晝。
頃刻間,萬邪退避。
只剩下佛門咒語在溶洞里越來越響徹。
也就在這時,那些原本怎么都收不凈的厥陰尸火,在金身金漆的浩瀚佛力驅邪下,終于被銅缽快速收走。
而隨著平臺上的厥陰尸火被收干凈后,砰!
一口棺槨蓋被掀開,露出老道士、削劍、鄉下神婆,可能是在棺槨蓋下被憋太久,老道士一出來就馬上劇烈呼吸新鮮空氣。
原來是剛才尸丹爆炸后尸火燒過來的時候,削劍如老鷹提小雞崽一樣抓起老道士和鄉下神婆,及時躲在棺槨蓋下。
這口棺槨蓋,是屬于龍生九子棺槨的,正是之前被龍里機關彈飛出來的棺槨蓋。
而被掀翻的棺槨蓋背面,貼滿了密密麻麻黃符,是老道士情急下自救貼的黃符。
就在尸火被白龍寺住持收干凈之時,同一時間,大家看到晉安擊殺了陰間擺渡人的一名同伙。
大家都被晉安的兇悍氣勢驚到。
這還是他們一路上看到的那位和和氣氣,有說有笑的晉安道長嗎?
就在大家還在驚神中時,突然,一道極速身影,如閃電游龍,從后背偷襲向晉安。
赫然是那名原本已被晉安擊斃了的人龍男子!
此時的他。
原本被晉安腿鞭斧踢爆成兩截的身體,愈合如初,除了衣服上的破損和血污,依稀還能看出些曾經身體斷為兩截外,此時的他,身體就跟常人無異。
身上有陽氣。
并非是死而詐尸。
而是活人。
這愈合能力,已經非人了,那么嚴重的致命傷勢,才短短幾息時間就已經痊愈。
此時的人龍男子身上的陰陽袍破破爛爛,暴露出了更多的皮膚。
那些暴露的皮膚,全都是長著如蛇鱗的鱗片,下墓里閃爍著森冷幽光。
就在人龍男子暴起偷襲向晉安后背時,離人龍男子最近的都尉將軍,一聲厲喝,霸烈出手了。
“襲殺朝廷命官,滿門當誅!”
“無膽鼠輩,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給我退回去!”
都尉將軍一出手就很霸道,勇猛,他的兵器雖然被頭頂的鎮尸碑吸走,但都尉身上的氣勢絲毫沒有退讓。
那股常年身居要位所養出的氣勢,讓他無懼天下宵小邪祟,他一個呼吸間,練武之人的體內磅礴血氣,化作血氣如炎,一拳轟出,卻拳影如排山倒海,居然漫天都是都尉將軍的拳頭,封死人龍男子所有退路。
人龍男子被逼得不得不出手反擊,刀光與漫天拳影瞬息碰撞如雷鳴暴雨,轟隆隆,都尉將軍出拳越來越快,越來越霸道,在他們兩者間發出可怕爆鳴聲,如同驚雷在兩者間爆炸。
附近的山石,巖石,棺槨,全都爆炸,裂開了,兩大高手交鋒,附近就如颶風橫掃過,爆炸氣浪把周圍催促得滿目瘡痍。
轟隆!
人龍男子不斷接招,可終究還是慢了一刀,他被漫天拳影轟中,然后破綻越來越多,被越來越多拳影轟中。
都尉不僅善用兵器,居然還是位拳法高手,都尉這位世俗將軍,在拳法上的天賦造詣已經不輸于那些武林門派的宗師。
難怪都尉敢親自下陰邑江除龍王。
并非狂妄自大。
而是自信!
“我乃朝廷命官!”
“襲殺朝廷命官,其罪當誅!”
“說!上次龍王上岸案,是不是就是你們這些賊子在冒名龍王作亂?蠱惑民心?”
“你也是魚鱗病,看來你是騰國千年后的后人,你們費這么多心機,引我們下陰邑江替你們找龍王,你們到底在圖謀什么陰謀?”
“你們蠱惑人心,是不是在圖謀謀反?謀逆造反,上到九族,滿門抄斬!正好把騰國國主連同你一起,滿門抄斬,一網打盡,除盡你們這些前朝余孽!”
都尉將軍身為康定國將軍,氣勢非凡。
他每一句喝可。
帶著官威。
朝廷威壓。
氣勢如龍從虎。
都尉將軍每一拳轟出就是漫天的數十顆拳影,那些拳影,都是拳罡,這是因為他一身內氣渾厚無比,一拳就能打出漫天數十顆真氣拳罡。
人龍男子被拳影轟中得越來越多,身體開始出現裂痕,肩膀、胸骨、手臂…開始出現血肉崩開,骨頭斷裂,血流不止。
但奇跡一幕發生了。
人龍男子身上的傷勢居然在快速愈合。
然后展開了反擊,他手中的雪亮長刀,暴起邪光,與都尉將軍大戰一起。
這兩人的大戰速度非常快,在原地飛沙走石,到處都是可怕爆鳴聲,異常可怕。
刀光與拳風所過之處,飛沙走石,震耳欲聾。
兩道身影來回對撞,誰都看不清動作,如同兩道閃電在墓里互相碰撞,這是兩大武道高手在對決。
漫天都是都尉將軍打出的拳影。
噗哧!
人龍男子的身體,最后四分五裂炸開!
被都尉將軍的漫天真氣拳影活生生打爆了身體!
但地上那些炸碎的尸塊,卻并非如死物般不動,反而像活物一樣,開始蠕動,愈合。
如滾珠般重新匯聚一起。
一息間就愈合了小半。
恐怕不出幾息,就能徹底痊愈過來。
看到這一幕的其他人,都被人龍男子的能力給驚到:“死而復生?”
“騰國國主求而渴望的死而復生,想不到在他死后千年的后人身上,實現了!”
但馬上有哭喪人反駁道:“我們兄弟二人因為常年給死人哭喪,所以對陽壽特別敏感…我哭喪棒感應到那人的壽命在快速減少,他并不是死而復生,應該是一種秘術,用陽壽替代傷勢痊愈。”
“不管多么重的陽壽,都能傷勢痊愈,要想殺他,除非先耗光他身上的陽壽。”
“那不就跟壁虎一樣嗎。”老道士驚詫道。
“既然是人,那就有陽壽有頭時,人的陽壽才匆匆幾十年,老道我就不信他的陽壽無窮無盡,都尉將軍總有耗光他陽壽的時候。”
哪知。
哭喪人兄弟卻格外凝重的搖頭:“他消耗得不是自身陽壽,而是他人的陽壽。”
此話一出,老道士一驚:“別人的陽壽?”
等反應過來后,老道士倒吸口涼氣,然后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