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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溺水道,羅叉婆

  人在危急時刻,爆發力是無窮的。

  老道士以黃土為黃符。

  厚土可載物。

  以血為朱砂。

  血可承載陽氣。

  短短片刻,老道士就在眾人周圍寫出一小圈行炁金光篆的辟邪咒語。

  把晉安、馮捕頭、以及貪嘴羊都涵蓋在內。

  晉安也深知,現在是到了拼命時候。

  晉安手中的虎煞刀出鞘。

  隨著虎煞刀出鞘,頓時,從刀身上有凜凜怨氣、死意、恨意、煞氣、暴戾意志爆發。

  一個長滿了幾十雙人手的扭曲虛影,欲反撲,反噬向晉安,想吞噬了晉安,奪舍肉體,重獲自由。

  但長滿幾十雙人手的扭曲虛影,又馬上被虎煞刀重新拉回去刀內。

  虛影跟虎煞刀融為一體,刀身上煞氣猛的暴漲一寸長,怪物虛影變成了刀身上的鋒銳煞氣,環住整個刀身,化作殺業之刃。

  早在得到虎煞刀的第一天,此刀就已經被晉安敕封過一次。

  剛才虛空浮現的扭曲虛影,正是敕封虎煞刀后,此刀上濃郁煞氣養出來的異象。

  曾經死在這口兇刃下的亡魂殘念、怨氣,經過敕封后,融為一體,融合成了一個長滿幾十雙人手的怪物虛影。

  赤血勁!

  十三層!

  殺業之刃如赤色匹練一絞!

  噗哧!

  如黑色洪流,鋪天蓋地洶涌而來的女人長發,甫一與刀上煞氣、灼燒熱浪接觸,便統統蒸發,燒成了青煙灰燼。

  黑色洪流中一下多出來個真空地帶。

  然而!

  還不到一息時間,真空地帶又馬上被更多的黑色長發填上,繼續席卷向幾人而來。

  晉安面色一沉。

  他手中刀光快如颶風,疾快氣壓在院子掀起飛沙走石,刀光快得幾乎舞成了密不透風的赤色刀墻,護住老道士幾人。

  赤血勁!

  給我爆!

  但凡接觸到灼熱赤色刀光的二三丈高女人長發洪流,統統被絞殺成青煙。

  然而。

  這些黑色洪流長發,卻是越殺越多。

  前一刻才剛被赤色刀光絞殺出真空地帶。

  一息不到,便馬上被更多黑色洪流填補上。

  斬殺不絕。

  越殺越多。

  仿佛源源不絕。

  反觀晉安的體力,在這種高強度爆發下,體力消耗劇烈,手臂揮砍得酸軟,肌肉疼痛,人已經累得氣喘吁吁。

  終于!

  晉安一個疲累疏忽,有黑色洪流沖破刀光封鎖,席卷向被晉安保護在身后的老道士和馮捕頭。

  那些陰氣所化成的洪流長發,碰到地上血書寫出來的行炁金光篆咒語,都無火自燃起來。

  只是從院子外涌進來的黑色洪流,源源不絕,一浪堆高一浪,越來越多,那些陰氣長發已經化作了四丈高黑浪,狠狠撲擊而來。

  這些女人長發都帶著濃濃濕氣。

  院子里那股子泥土腥味的濕氣更重了,幾乎把眾人熏得喘不過氣來,隨便呼吸一口氣,鼻子和嘴巴里居然都是河底的泥沙顆粒。

  再這么下去。

  即便沒被那些陰氣所化的女人長發絞殺死。

  也遲早要被窒息缺氧死。

  “老道我終于知道了!”

  “這是陰魂三十六道里的溺水道,羅叉婆!”

  “娘希匹啊,小兄弟,看來咱們爺倆今晚真的要折在這里了…”

  老道士即便到了生死存亡關頭,都不忘了在口頭上占晉安的便宜,晉安臉黑。

  要不是他現在到了拼命狀態,絞殺鋪天蓋地而來的陰氣所化女人長發,他實在空不出手來,他都恨不得要把老道士扔出去喂那什么溺水道的羅叉婆了。

  “小兄弟你聽過夜叉吧?”

  “夜叉里,男的奇丑,女的奇美,這里的羅叉婆的名字便有取自夜叉之意。羅叉婆顧名思義,只有落水溺死的婦者,因為死后陰氣重,怨氣重,才有一定機會化作羅叉婆,專門顛覆河道里的過往商船、船只。”

  “羅叉婆已經超越尋常陰煞,已經不再只是人死后一口怨氣彌留所化的陰氣那么簡單。”

  “除非今晚有高人出手相救!”

  “否則我們都難逃一死了!”

  晉安聞言面色一變。

  心頭沉了下去。

  可就在老道士的話音才剛說完,今晚這個注定不會平靜的夜下,異變再起!

  咚!咚!咚!

  咚!咚!

  仿佛千軍萬馬打仗的整齊行軍聲音,忽然在寂靜夜下響了起來。

  動靜很大。

  由遠及近而來。

  “陰兵借道!”

  “為什么每次在老道寫行炁金光篆都會來陰兵借道!”

  原本在地上血書咒語的老道士,頓時臉色就不好了。

  沒辦法。

  他有陰影了啊。

  就見漆黑的夜幕之下,陰風大作,陰風陣陣,陰兵借道一路穿院穿屋,無視一切障礙,從鋪天蓋地如潮涌的陰氣所化女人頭發中直直行軍而過。

  陰氣所化的幾丈高黑發洪流中,一道女子白影顯現。

  其口如裂口,嘴巴烏黑長滿如魚的三角尖齒,二目青光暴漲寸長,沒有眼白,沒有黑瞳。全身都是泥土腥味的濕氣,皮膚被河水泡得發白,身周被沖天怨氣纏繞,這些沖天怨氣化作了陰氣長發,然后與陰兵借道對抗。

  白色影子掙扎反抗了幾下,但在一個個陰兵借道穿體而過下,最終還是陰兵借道在數量上占據了絕對優勢,白色影子的形體越來越虛弱,越來越透明。

  只堅持了十息左右。

  羅叉婆最后還是被陰兵借道給拘走了。

  這一幕看得晉安和老道士都是有些心里發毛。

  陰兵借道!

  簡直碰者必死無疑!

  陰兵借道并未逗留,穿院而過,繼續遠去,才不過幾息功夫,行軍腳步聲已經出了昌縣,消失在黑夜盡頭。

  比縮地成寸還快。

  危險來得快,去得也快,對晉安而言,十死無生的羅叉婆危機,居然就這么化解了。

  晉安遙望著陰兵借道遠去的方向。

  就在這時,晉安感到有人在輕頂他胳膊,他轉頭一看,正好看到老道士正老不正經的朝他笑。

  “小兄弟,白棺里的那位兇主,人倒是不錯,懂得知恩圖報,這次陰兵借道來得太及時了,沒枉費我們為她守棺的那么幾天。”

  “嘖嘖,白棺里的那位主兒可是府尹之女,府尹所管轄之處,都是她家的。老道我倒是覺得,白棺里的那位主兒跟小兄弟你很門當戶對啊,你們是郎才女貌,很般配的一對。”

  “也就只有小兄弟你這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最硬命格,才能在那一日抬起白棺,才能連白棺里那么兇的兇主都能鎮得住,才能當得起門當戶對。”

  “不如收作當弟妹,弟妹是大漂亮,又是府尹之女,小兄弟你絕對不虧啊。”

  “以后老道我也能跟著小兄弟你在州府里橫著走,等于有了塊免死護身符啊。”

  “到時候什么刺陰師、羅叉婆,在弟妹面前,那就是個餅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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