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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君權神授,智亂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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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月初二,吳王大壽。

  吳王在七位藩王之中年紀最長,多年來把江南治理的越算井井有條,在朝中威望頗高,各地藩王和長安城都派了使臣過來賀壽,離得近的豫王、魏王還派了家中子侄親自過來。

  因為近幾個月鬧水患,城內外有很多食不果腹的流民,為了安撫民心,壽宴并未弄得滿城張燈結彩,只是在西湖畔的吳王府拜下了宴席。

  時間剛到下午,玉皇山外的寬闊長街上停滿了車輦小轎,在下馬碑前步行進入。

  玉皇山地處西湖與錢塘江之間,遠望如巨龍橫臥,風起云涌時,可見湖山空闊,江天浩瀚。風景之絕秀,遠超肅州沙漠中的人造花海。

  許不令下了馬車,瞧見這座氣派的王府,心里不禁感嘆都是藩王這差距也太大了些。

  正式場合,陸夫人只是蕭家的兒媳婦,不能代表金陵陸氏,因此和蕭庭走在后面。

  許不令跟著蕭綺過來,沒有擺開藩王世子的儀仗。不過他最近的名聲太大了,諸多官吏豪紳瞧見蕭綺身邊的俊美公子,便知道誰來了,連忙在道路旁停下腳步,抬手行禮:

  “參見肅王世子,蕭大小姐,久違了!”

  今日江南的門閥大族基本上都來了,連薛承志都派了兒子過來提著賀禮,不過江湖人在王侯面前地位太低,走在犄角旮旯都找不到在哪兒。

  許不令不認識這些個門閥大族的家主,不過這些人大半家族史都比興起才甲子年月的許家悠久,可能讀過的書本里面有不少就是這些人祖宗寫的,姿態也不能太倨傲,只是含笑點頭示意。

  蕭綺常年在江南走動,頗為熟絡的和諸多世家的代表攀談,姿態很高卻又不至于讓對方反感,氣度無可挑剔。

  朱漆大門外,吳王的次子宋雨樓接待賓客,瞧見許不令到了,連忙上前抬手一禮:

  “許兄,蕭大小姐,二位來給父王賀壽,未曾親自出城相迎,實在虧待了二位。快請進…”

  宋雨樓年紀不大,約莫十七八,不過言詞和煦,配上儒雅長相,已經透出了幾分穩重。

許不令沒見過宋雨樓,但聽蕭綺說過吳王的幾個子嗣——嫡長子年幼便聰慧過人,深得  第六十二章君權神授,智亂中原(第2/3頁)

  吳王喜愛,只可惜一次巡游江南的時候沉了船,小世子也因此早夭。吳王嫡次子,也就是現在的吳王世子,還在長安城讀書,和許不令是同學,彼此認識,整天吊兒郎當游手好閑,沒什么才華。

  不過身在天子腳下,連許不令都得藏拙裝豬,其他藩王世子自然也差不多,也不確定吳王世子是不是在藏拙。

  宋玉樓是吳王的嫡三子,雖然名聲不顯,但好歹也是王位的第二順位繼承人,地位超然,和許不令稱兄道弟沒什么問題。

  許不令表情很隨和,客氣的打了個招呼,便帶著蕭綺進入了玉皇山規模龐大的王府內。

  王府之中高朋滿座,朗臺亭榭內皆是各地名門望族,許不令甚至看到了幾個在太極殿中見過的京官。身份差距太大,對方不太好過來打招呼,只是遙遙頷首行了個禮。

  壽宴尚未正式開始,蕭庭一進王府,就跑去和認識的王公貴子拉家常去了,許不令和蕭綺來到了正殿附近的一間客廳內喝茶等待,除開端茶倒水的丫鬟,倒是沒有外人打擾。

  蕭綺安靜坐在椅子上,眉梢微蹙,顯然在想著事情。

  陸夫人則打量著窗外的人來人往,似乎是在尋找小時候見過的熟人。

  許不令坐在二人之間,稍微琢磨了下,偏頭看向蕭綺:“方才那個宋玉樓,是不是很受吳王重視?”

  蕭綺心思聰慧,其實也在想這件事情。她猜測吳王不會造反,一來是手中無兵難以成事,二來便是吳王世子還在京城,所謂‘質子’就是用來制約藩王的,吳王總不可能連親兒子都不顧。

  可方才見到宋雨樓后,蕭綺覺得和權勢比起來,一個兒子算不得什么,又不是和肅王一樣只有一根獨苗,京城的兒子沒了還有嫡三子,只要狠得下心,在長安的質子當做不存在即可。

  不過即便如此,吳王手下無可戰之兵是硬傷,想要從江南起勢往長安打,得平推魏王、豫王、楚王、關中鐵騎,連肅王都沒這個本事,吳王總不能往海外打,在東瀛稱王稱霸。

  念及此處,蕭綺搖了搖頭,輕聲道:“吳王對幾個子女都很重視,單憑這一點很難看出什么,你不要妄加揣測,先看看吳王到底要找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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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不令輕輕點頭,也不再多說。

  在客廳中安靜等待,王府內越來越熱鬧,天色也漸漸黑了下來,遙遙可見山外的平靜西湖。

  許不令正在無所事事的觀賞西湖美景,余光瞧見一個家丁從廊道里一閃而逝,轉頭看去卻不見了蹤影。

  許不令覺得有些眼熟,蹙眉思索了下,說了聲“我出去看看。”便起身離開了客廳。

  王府正殿外人頭攢動,花園里豪紳官吏三兩圍聚稱兄道弟,丫鬟家丁穿行其中招待著客人。

  許不令低調穿過廊道,來到了王府花園內,站在一間觀景亭里,做出觀賞西湖夜景的模樣。不出片刻,背后便想起了腳步聲,一個端著茶盤的小家丁從身后走過。

  許不令余光撇了一眼——家丁面色黝黑,長相很普通,不過這人他曾在芙寶外公的村子里見過一面,被芙寶稱做‘二黑’,應該是梅曲生的師弟。

  許不令略顯訝異,沒想到芙寶外公手腕這么硬,連王府都能混進來。

  二黑端著茶盤從許不令身后經過,稍微放慢了腳步,輕聲道:

  “師父讓我給你帶句話——君權神授,智亂中原。能聽懂自己拿主意,聽不懂老實回肅州。”

  許不令輕輕蹙眉,仔細思索‘君權神授,智亂中原’八個字后,有些莫名其妙,回過頭來:

  “他老人家,就不能講人話?”

  二黑微不可覺的哼了一聲,端著茶盤就走了。

  還挺傲嬌。

  許不令微微攤開手,實在不怎么喜歡這種猜謎語般的消息。就像以前那句‘逆天難成道,順勢化真龍’一樣,直接說按著宋暨的路數走不就就行了,干嘛神神叨叨云里霧里讓人猜。

  君權神授,智亂中原…

  君權肯定就是皇位了,神授又是什么鬼…智亂中原…

  許不令仔細琢磨了片刻,唯一能確定的,就是芙寶外公看出了蛛絲馬跡,知道有人想禍亂中原,而且很可能就是吳王,不過用什么方法,怎么運轉并未指出來。

  眼見壽宴開始,賓客都在往正殿走,許不令也只能暫且記在了心里,快步回到了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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