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什么地主家也沒有余糧之類的說法,高子安完全就當莊成益在放屁這老貔貅雖然總是喊著國庫沒錢,可是真到了緊要關頭上,戶部總是能拿出來“最后一筆可以動用的錢”。
除了戶部扛把子莊成益和總是揣著明白裝糊涂的官家之外,誰也不知道國庫里面究竟有多少錢。
但是高子安的心里也明白,大宋用錢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每年光是自己手下的工部就要花掉國庫近三成的預算,現在想要逼著莊成益額外再拿出錢來給工部修鐵路,莊成益這老貔貅肯定會炸毛,自己工部的預算還指著人家莊貔貅呢,犯不著在這個時候去觸他的霉頭。
可是高子安對于莊成益所說的來錢路子也很感興趣,尤其是這老貔貅還特意說了不用加稅 修建鐵路這事兒絕對是個無底洞,誰也不知道這個無底洞到底能吞下去多少錢按照如今大宋的稅收情況來看,老貔貅就算要加稅也肯定是想辦法在商稅上面加巧立名目,哪怕只是增加那么半成商稅,多收上來的錢就得是個天文數字,只不過這個天文數字很可能不足以支撐鐵路的修建。
不用加稅,還能弄到錢用以支撐鐵路的修建…他莊貔貅難道還有點石成金的本事?
想到這里,高子安忍不住向著莊成益的位置靠了靠,低聲問道:“計將安出?”
莊成益呵呵笑了一聲,故作高深的捋了捋胡須,笑著說道:“不可說,不可說。”
不可說?
不可說你特么跟老夫說個球呢?
高子安被莊成益的話給噎的一愣,回過神來后干脆也學著莊成益的樣子捋著胡須說道:“既然你莊尚書不愿意說,那也夫也不問,只要不耽誤工部規劃鐵路的修建事宜便可。”
莊成益卻搖了搖頭,說道:“老夫也不想耽誤你工部的事兒,只是老夫的提議若能施行,只怕還真要耽誤一二。”
高子安頓時大怒,只是想著莊成益肯定不會無的放矢,當下也只能強忍著想要暴揍莊成益的沖動,皺眉問道:“還是不可說?”
莊成益嗯了一聲,說道:“不可說,不可說,此事尚需官家首肯方可。”
聽到老貔貅這般說法,高子安自然也不好再糾纏下去,只能氣咻咻的離開了戶部。
“臣以為這鐵路自然是該修的,可是卻也不急著修。”
莊成益道:“依臣之見,我大宋目前以及今后需要大規模用兵之處不過是金國與歐羅巴兩處,而我大宋對于金國的地形多少還算有些了解,對于歐羅巴的地形卻是完全不了解了。”
“既然如此,我大宋這邊的鐵路倒不妨緩上那么一緩,先把歐羅巴蠻夷那里的鐵路給修了。”
“如此一來,既能通過鐵路賺他們的錢,還能消耗他們的青壯勞力,同時也能摸清楚歐羅巴那邊的地形,為以后進軍歐羅巴打下基礎大軍一旦開進歐羅巴,歐羅巴那邊的鐵路便可為我所用,如此豈不是一舉數?”
莊成益想過了,官家他老人家向來是個不在乎錢的性子,要說單純的想賺歐羅巴和金國蠻夷們的錢,官家可能不會太上心,畢竟官家手里還有個誰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錢的內帑。
更重要的一點是,只要干掉了歐羅巴和金國,他們那邊的錢財就全是大宋的,現在頂多算是讓他們先保存著。
莊成益絲毫不懷疑大宋有滅掉歐羅巴和金國的實力。
但是要說給歐羅巴修鐵路能夠消耗蠻子們的青壯,以為后進攻歐羅巴打基礎,那官家他老人家肯定感興趣。
果不其然,在莊成益簡單的說了給歐羅巴修鐵路的好處之后,趙桓就摸著下巴深思了起來。
給蠻子們修鐵路倒也不是不行,畢竟莊成益都已經把好處給分析出來了,如果真能給蠻子們修好了鐵路,那還真能一邊賺錢一邊消耗他們的國力,以后還能直接借用他們修好的鐵路,順便還能把歐羅巴那邊的地形情報搞到手,確實算得上是一舉數得的好事兒。
可是想要讓蠻子們同意修鐵路,卻又不是那么容易。
眾所周知,歐羅巴的蠻子們大多數都是死腦筋,而大宋時期的歐羅巴蠻子們還沒有經歷過文藝復興,四大發明還沒有傳入歐羅巴,蠻子們正處于相信贖罪券能贖罪,教廷說什么就是什么的愚昧階段,萬一教廷覺得修鐵路不好呢?
就像螨清慈禧那個老娘們兒不想修鐵路,找出來諸如一堆驚動祖宗寢陵之類的狗屁理由一樣,人家英國老佛爺以及教會的那老爺們不愿意修高鐵的理由同樣是擔心修建高鐵會褻瀆墳墓和破壞安寧。
雖說此時的歐羅巴還處于一盤散沙的蠻荒時代,還沒有那個超長待機的老佛爺以及裱糊匠卡中堂,可是上千年后親眼見證過世界發展的教會老爺們都還認為修高鐵會褻瀆墳墓,想來千年前的教會老爺們一定不會比他們的晚輩差到哪兒去。
說白了,指望他們能主動贊同修鐵路,這事兒明顯不靠譜。
想要讓他們對修鐵路的事情表示支撐,說不定要先給他們點兒甜頭嘗嘗基本上和其他大多數信仰神靈的教派一樣,越是底層的信徒就越是相信神靈的存在,越是頂尖的那些高層就越不把神靈當回事兒,而此時教廷的那些大佬們為了維持住奢華的生活水準以及為了瞻養大量的私生子,他們甚至敢仗著功德庫大賣贖罪券來斂財,相信只要給夠了籌碼,他們都能昧著良心說鐵路是神展示在人間的神跡。
心中打定了主意以后,趙桓干脆曲指敲了敲桌子,決定把修鐵路這事兒也扔給康拉德三世。
趙桓相信無心完全可以把康拉德三世調教成一條心理扭曲的忠狗,同樣也相信東廠那些死太監們的死腦能力。
想到這里,趙桓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康拉德三世回到歐羅巴之后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