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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官家再給罪臣一次機會,罪臣一定查出泄密之人!”
何薊沒有給自己找理由,沒有辯解,只是老老實實的向著趙桓拜了一拜,說道:“倘若一旬之內還查不出來,罪臣提頭來見!”
趙桓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然而還沒等何薊稍微寬下心來,趙桓卻又開口說道:“回頭將皇城司一拆為二,其一歸你繼續統領,專司大宋境外之事,這其二么…其二改名錦衣衛,專司偵緝百官,監察天下,皇家學院亦在其偵緝范圍之內。”
趙桓已經沒有耐心再培養何薊了。
從靖康元年到現在,前前后后九年甚至接近十年的時間,整個皇城司雖說照比之前的皇城司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然而跟大明那個讓所有人都聞風喪膽的錦衣衛比起來,無論是從規模上來說,還是從能力上來說,皇城司還是差的太遠,甚至總會出現顧此失彼的現象。
遠了不說,就說這次燧發槍跟掌心雷的泄密事件,也多半是因為皇城司跟東廠的重心放在了對外的情報上面,對內就難免有所忽視。
而如今的大宋又面臨著大片疆土即將到手的問題,內部很多被趙桓靠戰爭強壓下去的問題也有了冒頭的趨勢,再單純的再指望皇城司慢慢成長,已經明顯不現實了。
跪在地上的何薊只感覺心中苦澀萬分,無可奈何的同時卻又有一種暗自松了口氣的感覺。
苦澀萬分,是因為何薊知道官家已經開始對自己失望了——
何薊的心里很清楚,皇城司在自己的統領下,用了整整九年多的時間還沒能達到官家的要求,歸根結底還是自己能力不足的原因,官家對自己失望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至于為什么會暗自松了口氣,則是因為何薊知道自己到底能吃幾碗干飯,同時也是因為何薊知道官家還沒有徹底放棄自己。
正所謂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歷史上有無數像自己這種掌握了無數秘密的鷹犬頭子,一旦被皇帝徹底放棄,唯一的下場就只有被皇帝當成棄子給百官泄憤。
現在官家還能讓自己統領負責海外事務的皇城司,就足以說明官家還沒有徹底放棄自己,自己以后還有機會。
想到這里,何薊的心里也難免開始暗自發狠——
這次回去,一定要好生整頓皇城司,把皇城司里面存在的問題都掀出來,把該殺的人也都揪出來剁了喂狗!
只是何薊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等到他告辭離開了之后,趙桓剛剛還只是陰沉一些的臉色就徹底沉了下來。
“這就是你給朕統領的東廠!?”
猛的一腳將無心踹倒在地,趙桓冷笑著問道:“朕當初是怎么跟你說的?皇城司能辦的事情,你們東廠要辦,皇城司辦不了的事情,你們東廠還要辦,朕甚至給了你們監聽皇城司的特權,可是現在呢?”
“燧發槍跟掌心雷的制造工藝翼而飛,莫名其妙的飛到了金虜的手里,而皇城司跟你們東廠居然沒發現任何端倪!”
“皇城司的重心在大宋之外的地方,剩下的一部分在文武百官身上,放在皇家學院的心思少了些也算情有可原,可是你,你跟了朕差不多三十年的時間,你難道不清楚皇城司在朕心里有多重要?”
“無心,你讓朕很失望!”
聽到趙桓說失望這兩個字,盡管無心的心里很清楚自己不會被官家剁了喂狗,可是心里卻依舊止不住的亡魂大冒,連連叩拜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無心跟何薊不同。
何薊是何灌的兒子,又有官家自潛邸時的從龍之功,只要何薊不作死,官家輕易也不會把他怎么樣。
但是無心不一樣,因為無心是太監。
太監,就意味著皇帝的家奴,一身的榮華富貴全都來自于皇帝。
更要命的是,宮里想要爭寵的可不僅僅只是那些妃子,太監、宮女之間的明爭暗斗更是不見刀光劍影卻又充滿了腥風血雨。
毫不夸張的說,整個大宋的太監有一個算一個,都盼著無心趕緊暴斃,好讓他們能有上位的機會。
無心甚至用屁股都能想到,當官家對自己很失望的風聲傳出去之后,會有多少太監等著找機會把自己拉下馬!
“滾起來。”
敲打了無心幾句之后,趙桓的臉色這才稍微好了一些:“回頭去給朕好好查一查,到底是什么人把燧發槍和掌心雷的機密給泄露出去了。”
對于趙桓來說,泄密這種事情其實是難以避免的,哪怕是趙桓自己都能想到好幾種神不知鬼不覺的從皇家學院弄到制造方法的法子,倒也不能把所有的責任全都扔到何薊跟無心的頭上。
畢竟,哪怕是后世的種花家也依然在96年那么重要的關頭出現了劉廣智、劉連昆、邵正宗之類的王八犢子,大宋現在出現幾個混賬王八蛋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了。
可是這話又說回來了,就算不能把責任全怪在他們頭上,該敲打他們的時候也一樣要敲打他們,這也是帝王心術的一部分。
當皇帝就是這點比較操蛋——無論是文武百官還是家奴,這些混蛋玩意兒都需要不停的敲打,只要稍微放松那么一丁點兒,這些混蛋就能折騰出點兒新花樣。
隨著大宋越來越強,趙桓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手下的文武百官以及何薊、無心之類的鷹犬都有點兒飄,甚至有些人已經慢慢開始懈怠,民間甚至已經有了天下太平便該馬放南山的言論出現。
這種言論或許符合任何人的利益,但是絕對不符合整個大宋的利益。
說白了,皇帝,就是孤家寡人,沒有親人,沒有知己,沒有朋友。
趙桓這個皇帝考慮的永遠是整個大宋,而不是單純的某一些人或者某一個人。
敲打過了何薊跟無心,趙桓這才拿起桌子上最近送來的題本看了起來。
只是剛剛打開第一份題本,趙桓的臉色就再一次變得難看了起來。
“請撥勞工疏”
這是趙桓手里這份題本的中心思想,落款是臣檜。
這狗東西又特么開始要勞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