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里用鐵殼子,鐵殼子上面劃出溝來,要一炸就能裂開。還有這個引線,粗細要均勻,都留出來一尺,既不能太長,也不能太短,別沒炸死金人呢,先把自己人給炸了!”
“把那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都給朕去掉,就留下這木炭、硫磺、硝石這三種東西,比重為硝石十五斤,木炭三斤,硫磺兩斤,不許多也不許少!”
“對了,記得在這玩意的外殼上面裹沾一層金汁。你管它臭不臭呢,朕要的是能殺人的武器,不是民間放的呲梨花!”
“沒錯,就是用猛火油,多備一些,把京城所有的猛火油全給朕收集起來!底座下面要系上繩子!繩子要足夠粗,也要足夠長!防火很重要!”
向來五行缺德,八字不正的趙桓準備對完顏宗望實施降維打擊。
再牛逼的射雕手,也未必能射得到飛在天上的熱氣球,哪怕這個所謂的熱氣球只不過是個特大號的孔明燈。
同理,再怎么難以攻擊且悍不畏死的鐵浮屠,在面對著從天而降的手榴彈時,一樣會被炸得找不到北。
唯一可惜的,就是留給趙桓的時間并不多,沒辦法搞出足夠數量的燧發槍——
不需要機槍,只需要燧發槍甚至是火繩槍,用三段擊甚至四段擊的模式,就足夠讓完顏宗望飲恨汴京。
東水河岸上,刀光閃過之間,往往帶著一簇簇血花,跑得快的青壯試圖逃命,跑得慢的老幼婦孺只有用震破天際的哭喊聲來表達心中的驚懼。
然而無論是舍命狂奔還是大聲哭喊,手無寸鐵,胯下連頭驢子都沒有的百姓是無論如何也跑不過四條腿的騎兵的,一旦被騎兵追上,往往就是被一刀砍死的下場。
想要殺人奪財的金兵,想要替郭藥師報仇的三千怨軍騎兵,還有無數冒充金兵,想要趁火打劫的大宋強梁,這些人合力制造了東水河岸這么個修羅場。
完顏宗望對此表示滿意,然后下達了對那些大宋強梁的屠殺令——老虎進食的時候,連豺狼都算不上的野狗們跑來湊什么熱鬧?
之前還在軍器監里面指點江山,接到消息之后就匆匆忙忙趕到城頭的趙桓已經快被氣瘋了。
“誰來給朕一個解釋?”
被蔣校長通緝過的“墮落文人”魯迅曾經說過,當你以為自己有一個豬隊友的時候,往往會發現身后有一群的豬隊友。
趙桓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盡管早就知道自己有一群豬隊友,想要帶贏很難,但是趙桓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想要帶贏大宋的神仙局會難到這種程度——
城下一萬多具百姓的尸體就那么橫尸豎八的扔在東水河岸上,遠處的金兵一個個騎馬牽俘,大大咧咧往宣澤門下而來。
東水門守軍居然放任汴京城中的三萬多平民百姓出城逃難?
這特么都什么時候了?正打著仗呢,還敢放任百姓出城逃難?當這是春游?這特么是會死人的戰爭!
之前的安民告示呢?貼哪兒去了?還是這些豬隊友當時只想著休沐日不用辦公,所以根本沒帖安民告示?
還有,東水門的守軍呢?如果守軍能攔住這些百姓,再配合著順天府的官差,這些百姓還能出城?
所以說,朕的臉就這么不值錢,一群豬隊友跟姓完的默契聯手,一起狂扇朕的臉面?
怒極之下,又眼見李綱等人皆是一副喏喏不敢言的模樣,趙桓心中更怒,干脆指著李綱等人罵道:“還是說,你們是在用實力證明你們到底有多蠢?
現在是什么時候?你們居然就敢放任百姓出東水門逃難?難道說城外比城中還安全?”
伸手指了指遠處的東水河河岸上那些橫七豎八的尸體,趙桓忍不住怒道:“一旦金兵驅民攻城,為之奈何?”
趙桓的嘴里正在噴吐著毒液,剛剛被趙桓提拔為皇城司指揮使的何薊卻又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官家,白相給了家父陣圖,令家父出戰,解救城外百姓。”
“叫回何卿!”
一聽何薊說到陣圖這兩個字,趙桓的心就先涼了一半,待聽到出戰這兩個字的時候,趙桓的心就徹底涼透了。
何灌忠心有余但是能力不足,如果再加上白時中那些廢物點心拍腦門子想出來的陣圖,估計城外的百姓是救不回來了,反倒很可能會把何薊手里那些守城的士卒都給搭進去——
高粱河車神趙二為什么騎驢跑路?不就是因為這沙雕用陣圖玩遠程微操,前線將領頭上還有監軍根本沒有臨陣指揮權所導致的?
這特么都靖康元年了,這些根本不懂戰爭的沙雕竟然還敢玩什么陣圖微操?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寫的?
更何況,現在城外戰局已定,金兵已經帶著百姓往城下而來,就算是何灌帶兵出城,也是為時已晚。
“馬上派人傳信給種師道和姚平仲,趁現在金人無備,讓他們派人直奔牟駝綱,尋機把牟駝崗的糧草都燒了!”
局面被這些豬隊友們搞成了現在這樣子,趙桓也只能盡力補救了:“告訴他們,朕沒有陣圖給他們,打不打,怎么打,全憑他們自己決定,無論打成什么樣子,都由朕一力承擔。
還有,把軍器監作好的掌心雷都給朕運過來,綁在八牛弩上。讓廣備攻城作那邊加快大楯車的進度。”
一連串的命令吩咐下去之后,趙桓又將目光投向了城下。
心中惴惴不安的李綱瞧然打量了趙桓一眼,低聲道:“官家暫且回宮吧?萬一金兵驅民攻城…”
趙桓搖了搖頭,答道:“區區罵名而已,朕擔得起。”
話音剛落,城下便有幾騎金兵越眾而出,押著幾個被俘的百姓到了汴京城下,高聲叫道:“城頭宋兵聽著!我大金國二太子有好生之德,只要爾等愿意開城投降,便可放歸爾等宋國百姓,否則,雞犬不留!”
趙桓陰沉著臉,高聲叫道:“若是放了我大宋百姓,朕可以讓爾等平安離開,絕不派兵追擊,否則,姓完的殺朕百姓一人,朕來日定屠你金國十人!此言此誓,鬼神共聽,天鑒之!”
城下金兵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其中一人更是伸手抓過一個被綁著的百姓,拉到身邊之后又彎腰薅住頭發,然后一切將這百姓的頭發割掉,又獰笑著對城頭上喊道:“狗皇帝,你連你的百姓都救不了,你還當得什么皇帝!”
趙桓神色更加陰沉,冷哼一聲后干脆抽出腰間寶劍,割掉自己的一捋頭發,又向城下拜了一拜,直起腰來之后喝道:“城下百姓聽著!朕乃大宋皇帝趙桓!
今日,朕救不得爾等,惟有割發代首立誓:今日你等死一人,朕來日使屠金兵十人,今日你等斷首而亡,朕來日要寸寸活剮了這些金兵來為你等報仇!否則,天厭之!天厭之!”
喊完之后,趙桓又冷眼瞧著遠處的完顏宗望,叫道:“你他娘的還在等什么!姓完的,你攻城啊!老子就在這里等你!”
城頭上的將士還有李綱等人早已跪了一地——別說什么宋朝士大夫不興下跪之類的屁話,趙桓這個皇帝都被逼到割發代首的程度了,還不跪?
關鍵是趙桓這么一罵街,以后這官家的名聲可就是屎殼郎坐大船,臭名遠揚了,別說現在站在城頭上的這些人,就連整個汴京城里,又有幾個人能擔得起這個責任?
“官家!”
李綱摘下頭上的頭盔放于身前,又再一次伏身于地,拜道:“此皆臣等之過,非官家之失,望官家暫息雷霆之怒,保重圣體。”
“朕保重個屁!”
趙桓氣急敗壞的罵道:“金兵說的對啊,朕連自己的百姓都護不住,朕還當的哪門子皇帝?朕有何臉面當這個皇帝?嗯?
還有你們,都給朕起來!要是還知道丟人這兩個字怎么寫,就拿出知恥而后勇的精神來,隨朕一起守住汴京城,宰了這姓完的狗東西,用他的人頭來祭奠我大宋百姓!”
趙桓原以為自己上輩子當了幾十年的皇帝,早就已經養成了波瀾不驚的帝王之氣,但是現在看來,自己還是曾經那個少年,沒有一絲絲改變。
完顏宗望瞧著城頭上的趙桓也有些傻眼。
這狀如潑婦的瘋子,當真是溫文爾雅的宋人?宋人的皇帝就這鳥樣?怎么比老子還粗俗不堪?
怒極之下,完顏宗望也氣的抽出腰刀,遙遙劈向了汴京城頭:“攻城!城破之后,十日不封刀!”
破城之后十日不封刀,這種命令的誘惑力是無限大的,在這種誘惑下,大量的金國騎兵以三千怨軍為先導,驅使著被俘虜的一萬余大宋百姓往汴京城下而來。
哭喊和退縮并沒有什么用,除了會招來金兵的拳打腳踢之后,就是被怒極抽刀的金兵直接砍死。
城頭上,趙桓的臉色也越發陰沉。
瞧了被重錘敲過之后,明顯跟剛才不同的李綱等人一眼,趙桓便罵罵咧咧的拿著一個趕制出來的手雷綁到了八牛弩的弩箭上,又用繩子緊緊的纏了兩圈,待城下的金兵離得近了之后才用火折子點燃了引線,喝道:“放箭!”
大量早已準備好的神臂弓手也早已將神臂弓最前方的一個鉤子形裝置連接在城墻上,展開了下面的支架固定好之后,然后將一支支綁好掌心雷的長箭射了出去。
對于此時的趙桓來說,什么綁了手雷之后會影響射程之類的問題都已經不再重要,甚至就連東水門是被誰打開的也變得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現在必須得教會他姓完的該怎么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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