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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生活就是,怎樣難過都要過

  “遺言尼瑪!”

  馬千罡罵了一句,他睜開了眼睛,這才看到一個非常年輕的男子,清冷恬淡,常年輕帥氣,就那么隨隨便便站在眼前。

  他猶豫了一下,老老實實的介紹了自己:“我是馬千罡,陪同學來治療室治療傷勢。”

  朱玉微微一笑,說道:“我是朱玉!諸夏的教授。”

  馬千罡哦了一聲,也沒把這位年輕人當回事兒。

  不就是武圣嗎?

  他有五個武圣老師呢!

  至于朱玉如此年輕,小馬兒就更沒感覺了,他自信若是給點陽光,也未嘗不能在三十歲之前,品嘗一下武圣的滋味。

  對,馬千罡的想法就是,憑自己軟飯奇才的天賦,泡個武圣,還不是手到擒來?

  朱玉可不知道,馬千罡腦子里想的是什么,若是知道,說不定就算違反校長的指令,他也要揍小馬兒一頓。

  這家伙,實在太欠揍了。

  朱玉等了一會兒,沒聽到意料中的贊美,也只能嘆息一聲,心道:“天才果然都孤傲。”

  他可不知道,馬千罡是真不知道,這位年輕的教授在諸夏的名氣有多大,真把對方當成普通教授了。

  朱玉也只能自己先開口,他微微一笑,說道:“我代表諸夏大學,宣布你被本校特招了。”

  馬千罡頓時驚了,叫道:“我大學報的可不是諸夏。”

  朱玉莞爾一笑,說道:“沒有關系,不管你的檔案投遞到了哪里,我們諸夏大學都有辦法轉過來。”

  馬千罡急忙說道:“可是我不想考入諸夏。”

  朱玉微微訝然,問道:“諸夏大學哪里不好么?”

  馬千罡搖了搖頭,說道:“諸夏大學是頂流大學,只是這里沒有我想要學的武功?”

  朱玉忍不住說道:“你想要學什么武功,諸夏大學沒有?”

  馬千罡這會兒,也知道這位年輕的教授,并不會為難自己,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對方忽然要招收自己入學。

  但小馬兒也沒有隱瞞的意思,選擇了實話實說,這也不是什么需要隱瞞的東西。

  他抱著膝蓋,充滿了憧憬的說道:“我想要成為武道旅行家,只有一家大學,有我想要學的武功。”

  朱玉哈哈一笑,說道:“你是想要考木星功夫院?”

  “不對,木星功夫不對地球招生。”

  “我明白了,你是要去星象學院,想要學他們家的那一門可以縱橫虛空的輕功?”

  “星象學院雖然也是頂流,但卻沒有頂流的院系,只為了一門輕功,就去星象學院,未免太過得不償失。”

  “諸夏大學雖然沒有縱橫虛空的輕功,但卻有多門神功,只要你修為足夠,突破大氣層,縱橫真空,也并非不可能。”

  馬千罡忽然就覺得,自己好像雞同鴨講了。

  他其實并不是內個意思。

  他其實是…

  好吧!馬千罡也知道,自己想法,太過匪夷所思。就算他詳細解釋,對方也未必能夠理解。

  馬千罡想了一想,干脆就不解釋了,反正也沒什么必要,他是一定要去天禪寺大學的。諸夏大學雖然好,但并不是他的人生目標。

  朱玉見馬千罡不說話了,知道自己沒有勸動這個少年。

  他就在馬千罡身邊,也是席地而坐,醫療室除了治療倉,還真就沒有什么座位。

  朱玉笑呵呵的說道:“我像你這個年紀,也有很多夢想。”

  “后來,我發現很多夢想,永遠都無法實現,更多的夢想,其實并沒有什么意思,就算實現了也就那么一回事兒。”

  “只有極少數夢想,才值得去追求。”

  “我現在放棄了好多夢想,就只有一個了,你猜猜是哪個?”

  馬千罡根本不熟悉朱玉,哪里能夠知道,這位年輕的教授,究竟有什么夢想,又放棄了什么,留下了什么?

  他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朱玉呵呵一笑,說道:“我就只希望自己能夠練成天下最鋒利的劍,斬斷…自己。”

  馬千罡頓時有了點興趣,問道:“自己怎么斬斷?”

  朱玉莞爾一笑,說道:“我想讓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人,一個完全陌生的人,把過去的自己完全拋開。”

  馬千罡想了想,說道:“您是遇到了什么難過的事兒嗎?”

  朱玉微微訝然,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你是第一個猜到我想法的人。”

  “我的確遇到了很難過的事兒,但生活就是這樣,不管怎樣難過,都得要過下去。”

  “我…”

  “原來那個我,是真的過不得下去,我只能把自己換成一個新的,才有勇氣過下去。”

  馬千罡知道,這個年輕的教授,是真的有故事,可惜自己沒有酒。

  他上輩子的記者習慣發作,舉了舉手,說道:”沒有酒,只能虛擬一下。”

  朱玉笑了,他現在也覺得小馬兒真有點意思。

  他隨手一拂,劍意如寒霜,從空氣中汲取了兩團水氣,遞了一團給馬千罡,說道:“用蒸汽水代替吧。”

  這一手神功,當真神妙若斯。

  馬千罡抓過一團水氣,吸了一口,說道:“雖然您是來勸我,轉入諸夏大學,但是我覺得,您也想要找個人,說一說自己的事兒。”

  “我要等同學出治療倉,您要多勸我一會兒,反正說什么都是說,何不說說您的故事?”

  朱玉悠然吸了一口水氣,良久才嘆息一聲,說道:“我曾是個黑武者。”

  “后來遇到了一個女孩子,我其實也不算怎么愛她,只是她就讓我有個一個安定下來的想法。”

  “我偽造了身份,娶妻生女。你知道嗎?我本來以為,自己絕不會改變,但女兒出生的那天,我忽然痛徹前非,陪了她們娘倆幾個月,去投案自首了。”

  “我天份還真可以,得到了諸夏官方的看重,頒發了特赦令,還讓我有了重新工作的機會。”

  “我就是這樣,進入了諸夏大學,還成為了一名教授。”

  朱玉說的故事,非常之完美,但是馬千罡卻能聽得出來,他平淡之下,隱藏的無盡悲傷,作為資深記者,他可以猜得出來。

  這位教授的故事,跟他說的肯定不是同一個。

  真正的故事,一定是讓人能說出來“生活就是不管怎樣難過,都得要過下去”的那個。

  馬千罡也不知道,那是怎樣的無盡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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