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寶兒隨著木憶榮前來看熱鬧,結果就見他家大少爺,忽然就被一群手拿武器的刑部衙役不懷好意的圍住,頓覺事情不妙,急忙去賢院搬救兵。
當時瑞草還是本體山雀狀態,夜只好攔著寶兒,將其支走。
而待夜轉回身的時候,就驚駭的發現,瑞草竟又恢復了人形。
只是,瑞草臉色蒼白得好似死尸,站起身時,搖晃得好似颶風中的古樹,走道兒踉踉蹌蹌,就像是牙牙學語的小孩兒剛學會走路一般,卻還要堅持去二房那邊看一看。
夜見瑞草這個狀態,自然苦勸瑞草待在自己的屋內休息,不要多管閑事兒。
瑞草道木府是她在人界的地盤,有人在她的地盤撒野,她怎么能不理不睬。
瑞草的牛脾氣夜最是了解,知曉自己說的話瑞草不會聽,只能提心吊膽的跟著瑞草來到二房院內。
夜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凡發現瑞草有一丁點兒的苗頭不對,就立刻施展術法,將瑞草帶走,絕對不能讓她在這一院子的人類面前表演大變活鳥!
跪在地上的刑部員外郎郎平寧,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指著瑞草:“你竟敢毆打朝廷命官,不知吾等乃是奉命行事,還敢阻礙。來人,快點兒將這罪犯同伙兒一并拿下。”
郎平寧平日沒少在柳師承的口中聽說有關瑞草的豐功偉績,知曉瑞草膽子大,就連王府侍衛都敢打,且武功十分的了得。
但是他今天乃是奉命行事,正好可以狐假虎威的趁機教訓瑞草一頓,然后到柳師承的面前去邀功。
瑞草可不管郎平寧是狐假虎威,還是狗仗人勢,伸手一把捏住郎平寧指著她叫罵的手指頭。
“咔嚓”一聲,郎平寧的手指頭斷了,痛得他立刻捂著手在地上打滾。
郎平寧的哀嚎聲,好似被惡犬咬了屁股,令人頭皮發麻。
一直躲在木憶榮身后的木招娣與木喚娣,眼見方才還好似財狼一般要將她們統統咬死的郎平寧,如今這副狼狽樣子,立刻暗自叫好。
在地上滾了好幾圈的郎平寧,終于像是被人一腳踩住的皮球,停了下來。
“好你一個妖女,竟敢毆打朝廷命官,來人啊!快點兒將她抓起來,抓起來。”
郎平寧憤恨的吶喊聲,就像是有人要把他割了當太監一般,聲音尖厲得都能刺破人的耳膜。
刑部起來的衙役,自然是要奉命行事,立刻手持鋼刀,將瑞草團團圍住。
瑞草方才教訓郎平寧,已經是體力極限,如今身體搖搖欲墜,雙腿打晃,站都站不穩了。
看到瑞草這個樣子,夜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伸手挽住瑞草的手臂,成為了瑞草最堅實的依靠。
夜漆黑如墨的眼睛,掃視周遭刑部衙役:“我看誰敢動她一根兒汗毛。”
夜的聲音不疾不徐,語氣也十分平淡,只是他那雙漆黑的雙眼,令刑部衙役感覺好似一下子被暗夜吞噬了一般,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使不上勁兒。
郎平寧見刑部衙役被個黑衣人一句話就唬住了,站著不動手,頓時氣急敗壞的喝罵起來。
“你們木府真是好大的狗膽,竟然與朝廷宮人對抗,莫不是活膩了,想要造反?”
郎平寧越罵越起勁兒,越罵越言之鑿鑿,直接落實二老爺木敬誠勾結江湖匪類,意圖謀反,大聲嚷著要將木府抄家滅族。
“老身倒是要聽聽,是誰在放狗屁。誣陷一品忠國公,先皇后姑母,這全天下最忠君的木府要造反?”
木老夫人的聲音在院門口響起,心內萬分委屈的木招娣與木喚娣,看到祖母來了,立刻哭喊著撲了過去。
“祖母,他們要將爹爹抓走,你快救救他。”
木老夫人拄著龍頭拐杖,由大夫人唐氏攙扶著,好似要上戰場的將軍一般,昂首闊步的走進院子。
她目光先是落在自己二兒子的木敬誠的身上:“敬誠,他們說你勾結江湖匪類,你可做過?”
自從郎平寧帶著刑部衙役闖進木府二房院中,木敬誠就始終三緘其口,不言不語。
如今聽到自己娘親的問話,不禁低下頭,沉默了許久之后抬起頭。
“娘親,兒子不曾做過這樣的事情。不過兒子覺得,他們抓兒子的目的,也并非在此。”
“既然你未曾做過,就不要畏懼。當今圣上英明,自然是會還你一個公道兒。”
木老夫人說完,擺手示意木憶榮和瑞草等人讓開,然后雙眼炯炯有神的盯著郎平寧,聲音洪亮。
“當今圣上私下里,也要尊稱老身一聲姑母。你回去給柳尚書帶個話,想要污蔑我們木府謀反,他可是打錯了算盤。”
木府這些年,行事一直十分低調,只是大理寺政績卓越,時常受到圣上褒揚嘉獎,令人很難忽視木府的存在。
不過,木府兩位老爺官位不高,不免有些人微言輕。
且木府始終不站隊,令一些官位高,且自認為有皇子撐腰的人,完全不將木府放在眼中。
但是木府有一點兒,不容人忽視小瞧,那就是,木老夫人乃是先皇后姑母這個身份兒。
當今天下,只要與先皇后沾上邊的事情,那就沒有小事兒。
比如前些天,軒轅帝得知有人擅闖先皇后寢殿,聞訊就連鞋子都未穿就匆匆趕去,可見當今圣上對待先皇后的感情,完全就是數十年如一日,從未曾改變過。
甚至可以說,簡直比從前二人攜手相伴時,還要癡迷癲狂幾分。
當時涉嫌的木府表小姐,大理寺女差官瑞草立即被關進了刑部大牢。但是沒過幾日,在木老夫人親自入宮一趟之后,瑞草女亭長就又被完好無損的放了出來。
這若是換做旁人涉嫌在先皇后寢殿殺人,不在刑部剝一層皮,是別想走出來。
可見,木府在當今圣上的心中,到底是不一樣的存在。
不過人家木府也是長臉,女亭長瑞草剛被放出來就與大理寺侍郎木憶榮聯手,調配大理寺與街使,于東市昭和邸將涉案兇徒一伙兒人,一個不漏的全都逮捕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