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著華麗得像是用珠寶堆疊起來的孟淑妃,渾身散發天生的尊貴氣息,慵懶的歪倒在軟塌上,用一雙透著狠厲的眸子,上下打量著瑞草。
“你又在外面惹風流債了”
孟淑妃的語調十分慵懶,但是擲地有聲,像是飄著香氣的衣袖中,甩出的一記飛鏢。
二皇子聞言立刻瞪大眼睛,一臉嫌棄:“母妃,兒臣的眼光哪里會這么差”
“這個還不錯,比你之前招惹的那些要好一些,但也只是好一些而已。”
極少稱贊人的孟淑妃,口中說出這樣的話,也算是極大的稱贊了,令二皇子不得不重新審視瑞草。
瑞草長得不錯,眉宇間有著其他女子沒有的英氣,功夫也比一般男子了得,但是二皇子一想到自己要是娶這樣的女子過日子,定是不出一天,就得被活活氣死。
“淑妃娘娘安,這位姑娘乃是大理寺亭長瑞草。”
江清河覺得,若是讓孟淑妃與二皇子繼續對話下去,他們就該商量給瑞草下什么聘禮了,急忙上前給孟淑妃問安,表明瑞草的身份。
聽到瑞草就是大理寺的那位破例招收的女亭長,孟淑妃一下子從軟塌上面坐起身,伸手由始終低著頭的小婢女攙扶著走到下方,圍著瑞草上下打量了一圈。
“本宮還以為,能成為燕周唯一一位女官差的人,是如何一個三頭六臂的了得模樣。結果,也不過如此”
說完,她又從新坐回軟塌,挑眉問瑞草:“于賢妃那女人,把你弄進大理寺,是許給了你什么好處,讓你成為他兒子的皇子妃嗎”
當初于賢妃喚瑞草進宮,意圖拉攏,并想要木府和大理寺利用貓爪淬毒這件事情,攀咬大皇子。
以當時于賢妃的言語可以聽出,瑞草入大理寺當差,并不是她的主意,而是有人向當今圣上進言,保舉她入大理寺當官。至于是何人,于賢妃也是不知。
“我和她不熟。”
瑞草否認這說法,她只是如實回答,但聽在孟淑妃耳中,瑞草這便是與于賢妃撇清關系,且她非常喜歡瑞草對于賢妃不用尊稱,滿不在乎的語氣。
“本宮喜歡你。說吧,今日你來此,所為何事兒”
“找個人。”
瑞草回答得言簡意賅,江清河急忙提醒瑞草回話時,要說“回稟娘娘”。
二皇子趁機抓住瑞草的小辮子,道她這般不懂禮數,就該挨板子。
江清河見瑞草絲毫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的樣子,擔心二皇子與之發生不快,急忙向淑妃娘娘稟告,他們是來找宮市白望小貴公公。
孟淑妃舒展著自己猶如天鵝頸一般修長白皙的脖子,示意小宮女上前扇風,然后語氣還是那般懶洋洋:“宮市的小太監,你們不去內侍省尋找,來本宮宮里做什么”
“回淑妃娘娘,內侍省的人說,是娘娘喚小貴公公到您這里說話。”
“本宮喚他來做什么”
二皇子聽到母妃如此說,立刻上前幾步,一屁股坐在軟榻上,瞪著一雙好奇的眼睛,緊緊盯著孟淑妃:“母妃,您說實話,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孟淑妃反問道:“查到了什么”
“您不是查到那小貴公公與劫鏢案有關,所以才將其召來宮中問話的嗎”
孟淑妃聞言臉色一變,語調升高:“你是說,那個宮市白望小太監,與你被劫走的鏢有關”
孟淑妃的樣子,看上去并像不是在吊人胃口,而是真的不知道。
二皇子詫異的猛地一下子站起身:“母妃您真沒召他入宮嗎”
“宮市的人,怎么會同你被劫走的鏢扯上關系”
孟淑妃也滿臉的詫異,她朝候在門口的一個小太監招手,小太監急忙上前。
孟淑妃輕聲對其交代了幾句,小太監立刻彎腰行禮,退了出去。
孟淑妃交代小太監的聲音很輕,但是耳力異于常人的瑞草清楚的聽見,孟淑妃是吩咐小太監去宮外的申國公府,請老申國公幫忙調查一下內侍省的宮市。
小貴公公并不在孟淑妃宮中,二皇子氣得跳腳,道他一會兒一定宰了那個假傳消息的小太監。
孟淑妃沒好氣的看著好似尾巴著火的猴子一般上躥下跳的二皇子:“讓你做事兒長點兒腦子,被人耍了都不知道。”
“兒臣哪里會想到,一個小太監也敢騙兒臣。”
“在這宮中,那些狗奴才唯一不敢欺騙的人就只有當今圣上。所以,你得努力坐到那個位置上。”
二皇子在外,從不掩飾他想要當天子的想法,看來,也是深受孟淑妃的影響。
江清河聽到孟淑妃如此直白的教育二皇子搶皇位,急忙看了一眼瑞草,見其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默默擦去額頭上的冷汗。
伺候孟淑妃與二皇子的人,若是膽子小,早晚得被嚇破膽兒。
瑞草道既然小貴公公不在這里,就沒有必要繼續浪費時間,同孟淑妃告辭。
孟淑妃臉上露出一個高高在上的笑容:“去吧本宮可不敢攔著你,畢竟這宮中的磚石,可比于賢妃那小破院子要貴多了。”
之前瑞草被于賢妃傳召到宮中,想要離開時,卻被攔住。于是瑞草跺壞了于賢妃宮中的數塊兒磚石,這事兒傳到孟淑妃耳中,可把孟淑妃樂夠嗆,道有朝一日,一定要見見大理寺的女亭長,看看她長個什么熊樣,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在這后宮,只要是與于賢妃和王貴妃不睦的人,就是她孟淑妃的朋友二皇子覺得瑞草渾身上下每一個地方都十分的不討人喜歡,不懂得他母妃言語間欣賞瑞草的味道兒,是因何而來 于朱明門等候多時的木憶榮,見到瑞草出來,立刻上前詢問。
瑞草搖頭,表示那個宮市小貴公公根本就沒有被淑妃娘娘召喚問話,應該是內侍省那邊搞錯了。
木憶榮想起不知被誰斬首的燕子張七,心里升起一絲不妙的感覺,急忙再次前往掖庭宮,詢問小貴公公是否回來了